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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举办的当天，小镇整个安静了不少。就好像它并没有因为宝物即将出世而吸引来一大批修士那般。
景黎跟着师兄，来到了那拍卖会的入口。
入口是唯一的，在这里倒是不用掩藏身份，因此能看到很多排场不低的修士一脸自信地进去了。景黎跟在宿长明后头，好奇地打量这个上辈子并未出现的拍卖会。以他的经验来说，能把场面搞到这种程度的，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希望不要为自己搞来更多的敌手。
大约是怕他走丢，宿长明紧紧地抓着景黎的手，谨慎地在前方行走。
入口处只有一位接待的修士，他机械地收下修士们交的入场费，然后换作黑色的长袍，示意他们穿上，有些人若觉得不满意，还可以加钱换个面具，双重保险。
过了入口里边的第二层们，入目所及，似乎都是罩着黑袍，参与这场“秘密”的修士。
虽然有入场费作为门槛，但最后进来的修士还是不少。景黎步入拍卖厅的时候，不得不感叹这家暗中布置的势力几乎是老练到让人无话可说。
方才他们在接待的修士那里听到有人要求要包厢，然后被告知此次拍卖会，所有的客人都会在一个会场，并没有设置包厢。
这一听很反常，拍卖场这种要讨好大客户的势力，一般都会把包厢贵宾厢作为重要的服务，用心安排后再定个极高的价，宰那些大佬一笔。一方收回了投资，另一方得到了装逼感，是非常划算的买卖。
但是，这次临时拍卖会，没有包厢！
按照常理，这种安排定然会招致那些大势力的不满。他们无法第一时间把自己和寻常修士区分出来，也无法拥有一个体面的商讨空间，集体讨论出价与否。
所有人都在一个会场，哪怕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以极容易被人判断出己方的出价策略。
而景黎却是通过经验，明白了这种安排的来源——首先，这次很明显就是一次类似地下黑市的，开一次就收摊跑人的拍卖会，如果要同时建设包厢和贵宾厢，整体的建设进度会被拖慢。所以他们干脆全力做出一个巨大的会场，割去了意义不大的包厢部分。
反正他们走后哪管洪水滔天。
但是一般这种不设置包厢，带点让顾客全力出价意图的拍卖会，都是极小，极少人的。这很明显和这次的秘密主题拍卖会不合，它的场面实在不小。
会场内设置了大量的座椅，可以微调一下方位，看着那做工简单的小蒲团，景黎不由得啧啧称奇——这也太追求效率了吧？连坐席都是这种接近蒲团风格的垫子，几乎写着“够用就行”几个大字。
不管如何，随着拍客的逐渐入坐，现场的座位逐渐满员。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所有人的气息都被遮蔽得严严实实。
“场内人多，所有人的掩饰手法都是统一的，你千万注意，不要跟丢了。如果走失了，第一时间离场，知道吗？”
宿长明的心并没有在拍卖会上，他小声地交代景黎注意事项，似乎还是极不放心的样子。他们没有另外买面具，透过兜帽的缝隙，景黎看到师兄好像有点紧张……不像是正常的紧张。
他点点头，同时留了个心眼。
三师兄什么都好，就是比较独，喜欢自己扛事，如果不是为了防止无效交流，免得三师兄想太多，觉得自己会拖累门派然后离家出走，他还至于这么温温吞吞的么！
三师兄极力隐瞒自身的凶兽血脉，他明明知情却还得装不知道，某种意义上来说挺累人的。
秘密主题的拍卖会，没太多花里胡哨的开场，一名戴着面具的修士走上了台，便宣布拍卖开始了。
按照拍卖场的惯例，第一个拍品一般都是档次中等，性价比不错的类型，用来炒热气氛，调动所有人的拍卖热情。
但是，这家拍卖场路子非常野。他们竟然一上来，就将备受瞩目，同时也是在场许多修士最势在必得的宝物——突然显露异状的钥匙残片！
类似的灵物在修真界的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出现过。特别是每个将钥匙残片拿在手里的人，都能感觉到其强烈的指向，这么活跃，多半就是某种了不得的宝物！
也确实了不得，仙府宫殿，几乎就是支撑着那个宝物秘境的灵气源。若是将其搬走的话，那秘境估计也就称不上什么宝物秘境了。
功败垂成，最是气人。景黎说什么都要让三师兄全力给门派挣回这个仙府——这个功劳这么大，到时候也有了不让他离开门派的契机吧？
一上来就放重头戏，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经过我们的讨论，此乃无价之宝，因此嘛……没有起拍价，全凭各位叫价。”拍卖师如此说道。
好家伙，这也太黑了！
这种“把定价权交给拍卖者”的做法，看起来会亏，实际上是血赚不赔的！如果有个起拍价，修士对加价的幅度和最后的成交价都会有个预期，会冷静许多。但是交出定价权，让修士来喊价，要么，修士会给出一个远超主办方预期的价格，要么，就是所有修士都觉得自己有希望，加入竞拍，然后越来越上头，甚至冲动消费。
‘’
只要他们都知道拍品值得这个价，只要他们都想将东西抢到手，那么胜利的只会有主办方！
这是第一个拍品，也是第一块被摆出来卖的碎片，之后还有几片？不清楚。现场有多少与自己竞争的对手？不清楚
情报全无的情况下，第一个叫价的，几乎就会定下这批碎片的售卖水平。
黑袍只能遮掩气息，并不完全屏蔽别人的感知，所以景黎能知道别人现在的动作和状态。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想完全靠拍卖拿碎片，所以他倒是心情比较放松的那一个。就在他想跟师兄讨论一下谁会第一个开口定价的时候，便看到师兄举了牌。
“一千灵石。”
一千灵石，一个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价格，毕竟钥匙残片代表的意义再重大，它也只是个钥匙残片，价值有限。这个价位平时已经能买到一些比较看得过去的灵器武器，买一个钥匙残片，倒也不算低。
只是，它的意义毕竟太特殊了。于是，很快就有人跟价。
“两千灵石。”
“三千灵石。”
四千，五千……水位逐渐上浮，所有修士都很谨慎，盘算着自己能出多少钱捞到这个残片，因此加价的幅度不大。
拍卖师看到这种“冷场”，也不急，若是没有戴面具，或许有修士能看到他面具后的笑。
“十万灵石！”
终于，有修士还是按捺不住了。他们其实都知道，后面的碎片价格只会越来越高。他们最有竞争希望的，就是这第一块。
二十，三十——直至价钱涨上百万灵石，修士们显然是逐渐上头了。
“五百万。”
最终，第一枚钥匙残片，以五百万灵石的价格拍出。这实际上有点离谱，但是这拍卖场从入口开始就不断地做各种小手脚，引导着修士们上头，如今效果已经出来了，稍微没那么冷静的修士，都容易上头。
这可只是一个钥匙残片啊！就已经五百万灵石了，这价位都够请他师尊出山炼制一套灵物了！
“师兄，你可不要为了这玩意败家啊。”景黎拍了拍师兄的肩膀。
拍卖场拿不到，他们可以去抢——不如说景黎一开始就是这么计划的。所以大可不必在这里投太多钱。
“没事，心里有数了。”
第一枚碎片成交，在修士们翘首以盼的时候，拍卖场开始拍卖寻常的其他宝物。
或者是名家之作，或者是一些通过不太光明正大的手段拿到的各路宗门不传之秘，还有的甚至是采摘完打包好的灵植，基本上都是这些活跃在外的修士们会感兴趣的刺激宝物。
景黎没啥拍卖的想法。毕竟要天材地宝，灵鱼山上有得是，只要这些人还愿意祭祀供奉，自己就不愁这个。灵器什么的，他现在全身上下都是，完全没必要换新。
所以不管出现了什么宝物，价格被推上了什么水位，景黎都是一脸平静地样子，静静等待下一批碎片的出场。
他并没有注意到，宿长明正悄悄观察着他。
他本想看到师弟对什么东西有兴趣，就拍下来哄他开心，没想到师弟简直毫无情绪起伏。
他总能从师弟身上感觉到这种介乎于“天真”与“成熟”之间违和的气质。
师弟好像总是在思考，在布局。但更多的时候，他又像是一个被他们宠坏的懒小孩，爱撒娇不爱干事，有能甩给他们的机会就甩给他们。
师弟这次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碎片。
宿长明本来是策略性放弃那第一个碎片，用来争取后面的碎片，但是看到师弟这副有心事的模样，他倒有些小小后悔了。
或许是等待的时候觉得无聊了。景黎将身子侧向了宿长明这边。坐席方位可以微调，因此他们能挨得很近。
遮蔽气息的长袍将宿长明身上令景黎恐惧的气息都遮去了一些，景黎挨得更舒适了。
宿长明的身体僵了一瞬，但很快放松下来，给景黎提供一个靠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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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辞职吧
工作本身不赖，但是环境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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