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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溦正在喝蜜草汁,闻言噗的一声喷出满嘴绿,手里的杯子差点掉了。
她擦了擦嘴,赶紧走过去对摊主道:“不好意思,家里孩子头一次出门,让您见笑了。”
说着从芥子袋中掏出二两青玉递了过去。
云糖本也不贵,外面只卖二钱青玉,不过是在这无夜城里换了个花样,做的稍微大了些,价钱便翻了倍。
摊主见这小郎君年纪小,偏偏又绷着脸摆出一副大人模样,觉得十分可爱,摆摆手道:“两串云糖罢了,客官拿着吧,就当是送给这位小郎君了。”
越溦不爱欠人情也不爱占便宜,又怕其他人有样学样也要白拿,让摊主下不来台,坚持要付钱。
摊主推不过,最终把钱收下,但多送了白潋一包脆果糖。
白潋年纪小,拿这么多东西有些吃力,越溦便将他怀中的玩偶和脆果糖先放进了芥子袋里。
两人一人吃着一串云糖往饭庄走,白潋小口小口抿着入口即化的糖,低声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自以为懂了师姐的话,其实根本就没懂,看刚才周围人的反应,显然是闹了笑话。
越溦知道他说的是刚才买糖的事,道:“不是小潋做错了,是师姐没解释清楚,让你误会了。”
这孩子现在正是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的时候,对很多事情又都只是一知半解,她应该更谨慎的应对他的“为什么”,尽量避免让他产生误解。
刚才一时高兴随口乱说了两句,不想却被他当真了。
白潋低着头没吭声,心里很清楚如果是别的孩子,一定不会像他一样做出这种蠢事。
都怪他太笨了,才总让师姐操心。
越溦见他情绪有些低落,安抚道:“小潋年纪还小,很多事不明白也是正常的,以后慢慢学就是了,没关系。”
白潋嗯了一声,握着云糖的手却收紧了。
别的孩子可以慢慢学,但他不敢。
脆弱的灵脉像是一根随时会崩断的弦,逼着他迫不及待地学习一切能学习的东西。只有学的越多越快,他活下去的希望才越大。
………………
从无夜城回来后,越溦还以为白潋会浮躁一段时间,但他学的比以前更认真了。
这样日夜不停地学习,日复一日地练剑,他终于可以慢慢吸收一点灵气,试着一点点重塑自己的灵脉了。
这个过程痛苦万分,仿佛是亲手用一把锤子将自己的灵脉敲碎,又一点点的熔炼成新的经脉。但凡中间有一次承受不住放弃了,后果轻则灵脉断裂变成残废,重则两眼一闭直接投胎转世。
白潋觉得自己已经相当能忍了,一次却也只能重塑短短寸许灵脉,每次都仿佛在生死大关走了一遭。
他用了十年时间才重塑了肺腑之间的灵脉,这还是有师姐帮他炼丹给他减轻痛苦的情况下。每每想到这,他都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师父十分钦佩。
据说师父当年只用了一年就把周身灵脉都重塑了一遍,这等忍耐力何等可怕。
尽管师姐对他说那是因为师父本来身体就很好的缘故,但他仍旧觉得师父十分厉害。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练勾陈剑的人这么多,从没见别人成功过?
白潋怀着对师父的敬畏长到了十六岁,终于迎来了宗门招新,可以跟其他新生一起学习了。
玄灵宗每十年招收一次弟子,除了各个峰主或是长老看对眼的亲传弟子外,其余人都只能等这十年一度的招新大典。
白潋刚来的那年刚好错过了招新,虽然也可以作为亲传弟子跟其他新生一起去学宫学习,但学宫除了文化课以外还有实操课,以他当时的情况去了也不可能跟上进度,一不小心还可能会发生意外,越溦就没给他报名,而是和母亲一起在第七峰亲自教他。
这样一来他有了些基础,灵脉也能适当运行灵力,再去学宫时好歹能和其他人保持一样的进度。
玄灵宗因为出了越溦这么个学霸,又听闻她今年起会在学宫执教,因此今年报名加入玄灵宗的人特别多,招生人数也创了新高,一共招入三千多名弟子。
白潋穿着统一的门服站在人群中,除了那张脸以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和其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人相比,他看上去甚至有些孤僻。
他默默地排队领自己的书册,没有与人结交的意思,全程安安静静,很是乖巧。
领完了基础课程的书还要去领选修课程的,他学剑,自然是要去剑修课程那边排队。
但他正要将自己怀中厚厚一摞书收入芥子袋时,一个同样要去剑修那边排队的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怀中的书册顿时散落一地。
那人生的眉目俊朗,脸上带着些桀骜,正和身边的同伴说笑,见状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向前走去,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白潋蹙眉,轻声开口:“道歉。”
那人脚步一顿,这才终于停下来正色看他。
可看来看去,也无非是个刚刚炼器的新入门弟子罢了,别说修为远不如他,就是身上的派头也比不过他,一看就是哪个穷乡僻壤的小门小派里出来的。
他面带不屑地看着白潋,道:“我是中州孙家长子孙成业,你呢?”
白潋没有与他互通姓名的兴趣,重复了一遍:“道歉。”
孙成业见他不肯报出家门,更笃定他只是个无名小辈,轻蔑地冷哼一声:“让我道歉,你也配?”
说完转身便要走。
一条锁链却忽然从身后捆住了他的腰,硬是将他留在了原地。
孙成业低头,看清自己腰间的东西后面色一沉,脸上露出嫌恶之色。
“千千缚?你一个大男人,竟然用这种东西做法器?”
千千缚最早并不是叫这个名字,或者说它原本并没有名字。
是中州某地有个负心汉辜负了等待自己数百年的女修,不仅背弃她与其他女子结为道侣,还意图将她杀害抹去两人当初曾在一起的事实。
那女子伤心欲绝,后来用一条锁链反杀了男人,并将他的尸骨留在了自己身边。
女子最终成了一个疯子,整日带着男人的尸骨游荡在他们从前去过的地方,仍沉浸在过去那段虚幻的感情中。
这个案子被很多说书先生改编成了故事,流传到各个城镇,其中对锁链用的最多的叫法就是千千缚。
因为说书先生们将故事编的跌宕起伏,在民间流传度很广,千千缚这个名字也就传开了,渐渐的便开始有人用锁链做自己的随身法器。
而故事中的锁链因为沾满了男人的血肉变成了红色,人们打造这种法器时就习惯性地将它炼制成红色。
久而久之,千千缚就真成了一种常见的法器,尤其受女子的欢迎。
很多人其实已经不知道其中缘由了,只是觉得红色的锁链好看又别致,这才带在身上,完全不清楚其中有怎样一段爱恨情仇。
越溦的千千缚并非是外面买来的,而是自己亲手炼制的。
当初她救白潋时用过这条锁链,白潋一直记得,很是喜欢,便从她这里要去了一截。
只是这东西因为女子用的多,又不是什么攻击型武器,杀伤力不大,有些男人就产生了“这种东西只能女人用,男人用就是娘娘腔”的想法。
白潋才不在意这些,他只知道这人撞了他,就应该给他道歉。
孙成业满脸不耐,一手握上锁链就想将白潋震出去。手上正欲使力,忽然听见一道声音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来人是一位身穿蓝袍的教习,有金丹期的修为,负责今日迎新现场的治安。
他远远看见这边的人似乎发生了冲突,便御剑飞了过来,但因为今日的人实在太多,声音嘈杂,他并没有听清两人刚才说了什么。
孙成业虽在白潋面前跋扈,但知道玄灵宗向来重规矩,自己若是第一天入门就给教习留下不好的印象,没准儿会被告到他爹那去。
他可不想他爹从中州追到玄灵宗来揍他,于是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桀骜之色,变得分外乖巧。
白潋见教习来了,收回千千缚,道:“他撞了我,还不道歉。”
教习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书册,问孙成业:“可是如此?”
孙成业垂眸,低声道:“我方才和朋友一起从这里经过,离这位……不知姓名的小师弟还隔着老远,不知怎的他手中书册掉了,却硬说是我撞到了他,还逼我跟他道歉。我不肯,他……他就动手了。”
教习皱眉,问他身旁的朋友:“你刚才与他一起,可曾看到什么?”
那人是孙成业的好友,也是孙父部下的儿子,自然是向着孙成业说话,开口便道:“没看见,不过……我们确实离这位小师弟挺远的,按理说应该不会撞到他才是。”
全然不提孙成业撞人后又视若无睹地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这才拉开了距离。
教习又问了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人,但当时大家都行色匆匆,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
教习皱着眉头看了看孙成业,又看了看白潋,心说白潋这孩子应该不会撒谎才对,但确实也没有人目击孙成业撞了他,这事不太好办。
正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孙成业主动开口:“算了,就当是我撞的吧,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蹲下身来,将地上的书册一本本捡起,交到了白潋手上。
“对不起,小师弟,全当是我的错好了,你别生气。”
明明就是他的错,却闹得好像是白潋胡搅蛮缠,而他无奈之下委曲求全一样。这事若传出去,大家只会觉得白潋蛮横无理,而孙成业礼让谦卑,性情温和。
白潋往常接触的几乎都是长辈,大家都很喜欢他也很疼爱他,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
他头回经历这样的事,似乎是不知该如何反应,站在那里没再说话。直到教习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让大家各自散去,他还抱着书站在原地。
孙成业扬长而去,排到了剑修课程的队尾,站了片刻听说那小门派的弟子还杵在那里,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白潋也正看着他们这边,四目相对时,瘦弱的少年不知为何忽然露出一抹笑容,让孙成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皱眉回过了头,没再多看,只想着等回头有机会,一定要再好好收拾收拾这个没眼色的家伙。
………………
新生的班级和校舍都是按各自选修的主课分配的,比如剑修分在一起,音修符修等也各自分在一起。
白潋原本打算报了到领了书就直接回第七峰,但他现在改了主意,跟着其他弟子一起去了校舍所在。
校舍统一都是四人一座小院,任何人都没有特权,当然住在本宗门的弟子除外,他们可以随时回自己在宗门内的住处,不强制要求住在校舍,比如白潋。
分配校舍的教习看到白潋时还有些惊讶,心说第七峰的这个宝贝疙瘩怎么也到校舍来了。但听说他想尽快融入到大家当中,不想让大家因为他的身份而忌惮他之后,教习便欣慰地点了点头,给他也分配了一间屋子。
白潋如愿拿到了校舍的木牌,但并没有去自己的房间,而是在附近四处溜达,仿佛被交错的院落绕花了眼,迷路了一般。
在经过一座小院时,他听到院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刻意放慢了脚步,从门前缓缓走过。
院门大开着,里面的人看到他,果然跟了出来,远远坠在他身后,低声说笑,仿佛在看一个自己走进陷阱的傻子。
白潋对身后的人似乎毫无所觉,越走越偏,最后来到了东边不起眼的几座小院前。
这是校舍中最偏僻的几座院子,大概是位置不好,教习还没有往这边分人,因此这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白潋好像终于察觉自己走错了地方,转过身去,就见刚才领书时碰到的那两人站在身后离他不远的地方。
孙成业挑着眉,笑问:“怎么?找不着自己的校舍?要不要我们帮你找啊。”
一旁的吴司予也跟着开口:“是啊,我们比你先来,对这里比较清楚,要不要帮忙啊?”
两人嘴上这么说着,却半点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一步步靠近白潋,堵住了他的去路。
白潋抿唇,怯怯地往后退了两步,直到后背抵住了墙壁,退无可退。
他低垂着头,手中紧紧握着脖子上的玉坠,很是害怕的样子。
孙成业站到他跟前,道:“怕了?刚才不是很厉害吗?是谁口口声声让我道歉,是谁用千千缚拽着我不让我走的?”
白潋一言不发,只是缩在角落里颤抖地攥着玉坠。
他的动作吸引了孙成业的注意,对方拉着他的手腕要将他的手拽开,道:“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就在这时,白潋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顺着孙成业的动作一拉,玉坠从他脖子上脱落,掉在了地上。
吴司予好奇地将玉坠捡起,纳闷道:“这什么东西?看不出来啊。”
说话间,靠着墙壁的白潋忽然咳嗽起来,一下比一下剧烈,咳到最后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孙成业以为他在装病,嗤了一声:“装什么装?碰都没碰你呢。”
话音刚落,少年掩着唇的指缝间忽然渗出几丝鲜血。
孙成业吓了一跳,倒退两步,就见少年把手放下,口中不断有鲜血涌出,而对方却毫不在意一般,竟还冲着他笑。
那笑容让孙成业毛骨悚然,不禁想起刚才领书时他最后露出的那个笑,霎时间明白了什么,转身就要走。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阵强大的不容忽视的神识骤然从四周扫过,紧接着一道白色身影凭空出现,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少年扶到了自己肩头。
“小潋,怎么回事?”
越溦一边给白潋喂着丹药一边道。
白潋靠在她怀里,抵着她的肩,声音发颤:“师姐,我……我不小心……”
说着看向了被强大威压定在原地的孙兴业和吴司予。
越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瞧见吴司予手中的玉坠,顿时怒火中烧。
吴司予满头大汗,赶忙摇头:“不,不是我,是……”
他不敢说是孙兴业,说到一半硬生生停了下来,不知该怎么接。
恰在这时,白潋忽然身子一抖,颤声说了句“疼”,然后便彻底晕死了过去。
越溦哪还顾得上听这两人废话,一挥袖将他们拍晕,抱着白潋向第七峰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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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潋:学会了,新技能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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