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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已经傍晚了，车不让进，祁路遥得拎着那一袋棉花糖穿过半个别墅区。
走了会儿，他感觉有人在看他，回头两次，都没见人影。
这地方绿化做得很好，传说之前开发商想做个富豪度假高端疗养社区，后来不知怎么烂尾了，但大框架还是很有高端味儿的，着重体现在这些茂密的花花草草上。
祁路遥换了个方向，假装不经意地转到一个花坛后方，等了半分钟，一把从灌木里抓出个人来。
那人抓着的手机闪光灯还亮了一下。
……这也太嚣张了吧。
“记者？”祁路遥挑眉。
“真真真的是祁路遥啊——”被抓的人一脸迷糊，磕磕巴巴说，“我不是记者，对不起啊……我是录节目的选手……”
“？”祁路遥松手。
这位选手拍了拍衣服站直了，看清脸以后发现长得确实不错，像个爱豆。
“我就是太激动了，早上我们听说祁路遥竟然来参加这个节目，都很——shock！”他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LE乐队要复活了吗！？我的天，我们都炸了！能来参加这个节目真是超lucky——”
祁路遥无语：“你也说了那是摇滚乐队，怎么会来参加偶像节目。”
“啊？”小偶像一惊，“不是乐队要复活吗？……那除了您，其他人也没来？岑越人也没吗？”
哦，越人的粉。
岑越人是LE的贝斯手兼队长，粉也挺疯的。
祁路遥笑了笑：“怎么，只有我来不满意啊。”
小偶像连连摇头，说不敢，然后扭扭捏捏半天，又问能不能拍张照。
祁路遥有种重返青春的感觉，八百年没有直面过粉丝了，感觉还挺新鲜的。
……不对，他们同为选手，不是竞争对手吗？
“算了你拍吧，”祁路遥后退两步，“别乱p图，别往外发——你还想发啊？”
看见小偶像眼神发飘，祁路遥伸臂捏住他手腕，一捏，没等他反应过来，手机已经落到自己手里了。
一看，微信群——[热情庆祝绿洲花园二期盛大开业]（127）。
里面消息刷得飞快，什么看到祁路遥了吗，他真的来了吗，发个定位，祁路遥真的会跟人握手吗会不会直接来个过肩摔，谁去F栋外面踩踩点什么的。
“……这什么？”祁路遥迷茫了。
小偶像仿佛上课玩手机被班主任拎起来的鹌鹑：“……选手群。”
选手群！？
祁路遥更迷茫了：“咱们这节目一共多少人？”
“呃、二十三个团，总共一百三十几个人吧。”
这是除了天团都在群里的意思。
他们这么快就被整个节目组排挤了吗。
“我也加一个？”祁路遥掏手机。
“不行。”小偶像斩钉截铁。
祁路遥看他。
“真的不行，”小偶像哭丧着脸，“求你了祁神，放过我，我不能做叛徒……”
祁路遥发现自己真的落伍了，怎么都听不懂人话。
于是他长臂一伸，亲热地揽住小偶像，往花坛边一摁。
“来，究竟什么意思，给我解释解释。不着急，慢慢讲。”
小偶像：“……”
经过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祁路遥稍微弄明白了点状况。
去年巅峰爱豆第一季大火，节目还没录完的时候第二季就已经立项了。
圈内多的是消息灵通的人，哪些团会去，那些团能抢到名额，一年前就陆陆续续定了下来。
和他们“天团”不同，其它来参加节目的偶像组合，就算是刚出道没水花的小透明，也是偶像圈“业内人士”，大家其实都认识。
而且早在一个月之前，这些选手们已经陆陆续续住进了绿洲花园，录音排练彩排抠舞美什么的，各项工作都在做了。
而这个节目还有个不太寻常的评分设定。
在对外上映前，《the top idol》是没有观众评审的。但节目也不设评委老师——全部评分权利交给同行，也就是同为参赛选手的其它小偶像们。
大家都是专业人士，打的分会透明地在节目中公布，观众也能看到。
虽然无法彻底排除个人情感和人际关系给分数带来的影响，但根据第一季的情况来看，效果还是很好的，也没有太大的争议出现。
第二季自然沿用了这个机制。
既然要给彼此打分，那关系又不一样了，一个月的相处下来，这一百来号人已经缔造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天团插足不能。
“行吧。”祁路遥迅速放弃。
被排挤就被排挤吧，强者总是孤独的。
他刚起身要走，小偶像反而不让了，一把拉住他袖子。
“等等祁神！……LE真的一个人都没来吗？”
“没。”祁路遥说。
小偶像哦了声，表情真的是特别的失望。大概从没想过祁路遥会不和乐队站在一起，世界观得艰难重组一下。
“那你们团都有什么人啊？”他别扭的问。
“那可厉害了，简直丰富多彩。”祁路遥道：“有假笑男孩、社恐美人、泡妹高手，还有条吉祥物。”
小偶像的表情十分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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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绿洲花园盛大开业群的积极传播，第二天，全节目组都知道了天团都有什么人。
祁路遥被总导演叫去，第一句话就是，吉祥物的叫法很贴切嘛。
“嗯嗯，吉祥小狗。”祁路遥随口应声。
早上七点，他还有点不太清醒，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话就是修禅多年的成果了。
“为什么叫小狗啊？”总导演笑得像尊佛。
“赌狗。”祁路遥不太清醒地说。
昨天他一回去，就发现辰夏拉着白宵怜下了一下午围棋。一子一块钱。
两人棋逢对手不亦乐乎，不知道从哪儿换的硬币堆了一桌子。
辰夏的棋技基本上是灵感型，往哪儿下都靠植物神经。
也就是白宵怜脾气好，硬陪他玩了一下午，竟然还打得有来有回，挺投入的样子。
他实在看不下去帮辰夏走了几步，赢了。
这场还有后续。
辰夏赢了钱以后把一桌子硬币装在一个布袋里，放茶几上，没抽绳。
罗伊丹戴着耳机，优雅地喝了一下午茶，后来抽数据线的时候没注意，布袋整个弄翻在地上，硬币洒了全客厅。
罗伊丹不得不一个个捡，捡到门口的时候winky回来了，一脚踩在硬币上仰面滑倒，差点磕到后脑勺。
哦，布袋在过程中又翻了一次。
“呵呵，别总说狗啊狗的……”总导演笑得像尊佛，指指旁边屏幕，“二十四小时拍摄呢。”
“没什么不能看的啊。”祁路遥说，
下一刻，画面里的辰夏刚赢了对局，抓着硬币跳起来，往他身上一扑，大喊一句爱死你了。
“……没什么不能看的嘛。”祁路遥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总导演顿了顿，决定进入下个话题。
“天团歌定好了吗？分唱定好了吗？舞编了吗？舞台有想法了吗？”
祁路遥总算醒了。
他坐直：“天团效率很高的，放心吧。”
“你们最好快点哦，”导演道，“这下只剩六天啦！”
六天。
祁路遥已经不想算时间了，进入了一种四大皆空的状态。
毕竟进度也不是他想快就快的，就算现在写一个精确到上厕所的时间表，实话说也不够了。
“好在我们很果断，当初定团名只用了三分钟。”
祁路遥带着跟拍大哥走在去练习室的路上，懒懒地看了眼手机：“而且人多力量大，也不是我们一个团在努力，还要感谢各位工作人员，幕后的老师们、场务们……七点二十五。”
祁路遥回头看了眼跟拍大哥：“早饭还没吃，要不我们去个食堂……？”
没等大哥流汗，身后有人以百米冲刺速度狂奔过来。
“不————”助理语桃一手一个大包，耳机好像快掉了不得不缩着脑袋，像一只拼命扑腾的小鹌鹑。
“我带了早饭！所有人的！！！”语桃冲过来，对着耳机喊：“喂张老师？对对，您什么时候到？好的好的！——祁哥练习室！练习室！”
祁路遥看着她，觉得自己要是再提一句去食堂，她可能会上来掐住他的脖子喂饭。
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了。
他帮语桃提了个袋子，一路就听到小姑娘不停地打电话，这个老师那个哥，那个晚点到这个突然有急事，一个调整了日期之前的电话就要再打一遍。
万象娱乐没救了，祁路遥暗骂了一句，把她另一个袋子也接了过来，方便她一边哭一边打。
语桃电话倒是没打哭，但到了练习室等了10分钟，发现一个人都没到的时候，倒是真的要哭了。
“别急，”祁路遥安慰她，“人肯定马上到。”
“真的吗？”语桃眼泪汪汪地捏着手机。
微信已经刷屏刷得没有意义了，她又怕电话催得太急让他们不高兴。
“真的，大家来都来了，肯定是想好好录节目的。”祁路遥说。
***
“你们真的想好好录节目吗？”前辈问。
前辈是罗伊丹以前公司的前辈，小时候就很照顾他，曾经以为会作为队友一起出道的。
后来他出了点事，出道的事一直拖一直拖，身边的队友们陆续抛下他走上了自己的路，前辈就是其中一个。
这次前辈也所在的组合也来上这个节目了，在基地遇到不稀奇，只是有点尴尬。
罗伊丹本来准备用精心斟酌的社交距离和前辈接触，亲昵又不失礼貌，热情中带点疏离……
没想到前辈上来给他看了条消息，让他的笑容瞬间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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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这年头谁不是条狗呢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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