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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2.冬夜

作品: 束骨 |作者:顾栀酒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2-19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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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繁星追流水,冬夜下的长江清冷又寂寥。

如果不是石子落水的声音,沈清不会注意到江尽头坐着个与夜色融入在一起的男人。更不会知道那人是穆青。今夜被叫去配合调查的不是只有沈清,还有穆青,他作为江羡鱼的好友面临一番追问。

白驰的问题恨不得从他的童年开始,谁让他的童年里就有着江羡鱼。

穆青总结了近一段时间对林绕海坠楼的看法,一个32岁还在演偶像剧的人,坠楼的原因不会只有一条,做艺人抗压很重要。不对,各行各业抗压都很重要,只是有的人扛不住就选择了一了百了。

穆青出道遭到各种非议,近期的通稿直指他文化低。他的文化程度的确不高,这不代表他后期没进修,只是没人在意他有没有进修。总之玉蝉歌王学历不高就是一个黑点,唱功再好也是枉然。

其中【唱别人的歌,零写词编曲的歌手是唱歌的机器】直戳穆青的心脏。

江景年年变化,长江却一如既往从未改变,它在得意人的眼中它是荡气回肠的,在失意人的眼中它是千堆雪。

一个一线歌手深夜独坐江头心事重重,颇有纵身一跃与世界说再见的决绝。沈清刚在警局里配合调查一个男演员的坠楼案,不想后面再到警局配合调查男歌手坠江案,她不想再去见白驰。

作为一个五好青年她自觉有义务,拯救落魄歌王一条生命。

落魄?穆青好像也没那么的落魄。

太多名不见经传的歌手被埋没在穆青这样的歌手下,他的话语权和受众面积以强过太多人,怕只怕有人会自己钻牛角尖。穆青的思考也不算是钻牛角尖,做歌手到达他的这个程度,很多事情已经身不由己。

就像林绕海也曾红过半边天,还不是说没了就没了,生命的脆弱是人所不能去刺激的。

站在警戒线安全一头的沈清瑟缩在裹紧的衣服里,她觉得穆青没必要这样消沉:“你遇到什么难事你说出来,我给你开解开解。”

“要是开解不了我们可以讨论哪个死法不难受,总比当冻死鬼好对吧。”

“听说冻死鬼死相很难看的,冰块裹满全身一说话寒气逼人三仗,到了地下鬼都不跟它讲话。”

冬夜江风阵阵,警戒线那头的世界仿若被按下静音键。

对一个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的坐一会的人来说,沈清的好言相劝不过是一种吵闹。

面对穆青的不理睬,沈清将自己看过的所有的鸡汤盛典都搜肠刮肚的说了一遍,她盯着江边的警戒线思索半天,终是没有翻过去,只是站在警戒线安全一头,冲坐在江尽头的人喊涨潮的危险,喊深夜被卷入江水捞不回来的可能性。

“你真的很吵,我没有要跳江。”

冬夜江边的风很大,风把这句话吹到沈清的耳边,她看着隐匿在黑暗中的男人。

今夜的穆青身上一片黯淡,那些曾看到的光都消失了。

沈清:“你不回来,我不会走。”

穆青:“所以如果我要跳江你不走是打算救我吗?”

沈清:“我不会游泳。”

穆青:“那你在这里没有意义,你走吧,我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会。”

在这样的环境里,以这样的状态说自己想一个人静静,沈清不敢就此离开,万一穆青往江里噗通一跳,不管是作为最后一个见面的嫌疑人,还是作为第一目击者,她都的去喝白驰泡的绿茶。

“年轻人,你拥有着大好的年华,不造作它岂不可惜。”

“命运是一只纸老虎,你越是逃避,它越是张牙舞爪。”

呼喊的久了,喉咙发痛的沈清决定放穆青的歌,他总不至于对自己的歌无感。

音乐还没开始放,江水滔滔撞击堤岸,坐在尽头的男人似是听烦了女人喋喋不休的鸡汤,戴上帽子翻回警戒线。沈清的围脖和帽子将脸包裹成脸基尼,活脱脱一个搞笑的菜鸟杀手,她没注意到男人的诧异,搓手呵着气拉着他远离江边。

“得亏我们是沿江城市,不然还真没地方供你消愁。”沈清不清楚穆青到底是受到什么打击,陷入焦虑情绪的人,在忧愁的环境里只会泛滥更多的负面情绪。

实际上穆青没有要寻短见的想法,不然刚刚沈清声情并茂所朗诵三流鸡汤,早已化为一道道催命符。穆青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手机屏幕的光照在小姑娘被冻的通红的鼻头,他再一次打量这个没有被寒风吹走的“菜鸟杀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喜欢穿一些奇怪的衣服,上次是绿恐龙睡衣,这次是奇怪的混搭,可是她望着他的眼睛却那么的明亮。他知道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她八成也是被将来配合调查坠楼案的。

穆青低下头避开了藏在明亮眼神后的担忧:“不要随便冒充心理医生,小心共情过度被患者纠缠上。”

可能是夜色太过撩人,也可能是月光温柔太过,共情过度四个字撞进沈清的心里。

一时接不住话的沈清率先朝前走,她忘记吹得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愣着头随便找的一个方向。哗哗的江水声缠绵在耳侧,她一边走,一边嘴巴里念叨着:“原来明星失恋也搞得要生要死。”

跟在后面的穆青皱眉:“谁告诉你我是失恋?”

沈清:“大半夜不睡觉,吹着冷风独坐江畔赏月,怎么看都像是失恋。”

穆青:“那你这个大半夜不睡觉吹着冷风独坐江畔赏月第二人是什么?”

“我采风,最近要画一幅冬夜江景图。”

“我也采风,我最近要写一个关于长江的歌。”

“你还会写歌?你是创作型歌手?”关于创作这件事是穆青心底的痛,当年他本可以选择做创作型歌手出道,但是他没有,事实证明幸好他没有做创作型歌手出道,那些年扑掉的创作型歌手大海里一捞一大把。

走着,走着,变成沈清跟在他的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这让沈清想起在日本的那次经历。走在前面的穆青步行很快,像是有意要甩开跟在身后的人。风掀翻了穆青的帽子,冬夜冷风吹在脸上不好受,沈清裹紧脸上的围巾,伸手捡起吹到脚边的帽子递给他:“你的发型?”

穆青接过帽子重新戴上,这一次他的左手一直扶在帽檐上,沈清能感觉到对方想要摆脱自己,但穆青现在状态实在令人忧虑:“要不你打电话给江羡鱼,她来后我马上走,啊,不对,抱歉,我忘了她是过去式。”

这种拙劣的试探,穆青怎么会看不出来:“我跟她没有男女之情。”

沈清:“我看电视上你们经常…”

穆青:“演戏而已专门骗你这种傻子。”

沈清:“我是观众,你说我是傻子?

呼呼的风声拂过江面,谁也没有再说话,时间变得格外的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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