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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5日，大雪，城市像是被风雪给重新塑造，朋友圈被下雪了刷屏。
蒙头大睡的沈清被室友的外放的综艺声音吵醒，朝下望去发觉室友魏蓝，正在一边看音综，一边化妆。一听就是穆青直指某位古风歌手词无新意，曲没古韵，戏腔不扎实，总体依旧是在唱流行的那期。
那满屏的弹幕，不用凑近也知道都是在问候穆青，那期的弹幕比节目精彩，条条针对穆青，句句批判却不提他的评语，只聊音乐圈的鄙视链，怼他唱流行玩摇滚的人不懂古风的高端。
正对镜瞄着眉的魏蓝扫到弹幕的内容嗤笑：“原来给李清照的词谱个曲就叫高端创作，消费国风令人疲倦。”
刚睡醒的沈清意识尚未清醒，探出身子去看魏蓝：“这话好耳熟，你像是穆青的复读机。”
魏蓝白了她一眼留下一句：“我这叫认同。”
沈清：“那你有发弹幕支持他吗？”
“为不相干的人，跟傻子争吵，是吃饱了没事干找骂的疯子，选择成为公众人物，被放大的喜欢，就会被放大的厌恶，既然赚公众的钱，就要学会面对公众，讨好公众。”魏蓝觉得有些弹幕，不过是笑话。
笑话不过是无聊生活中的趣味品，为笑话出笑话就是一个笑话。
沈清想不明白，一个歌王，为什么会在镜头面前把话说到那么的直，那不是给自己树敌？后来她望着被捂的模糊一片的窗户，想起穆青之前的鼓声，那家伙的身上长着从不肯讨好任何人的逆骨。
他不会肯低头的。
世界只会为难有所坚持的人。
可改变世界的正是这群有所坚持的人。
画好妆的魏蓝翻箱倒柜的配衣服，沈清不能理解女孩子约会前翻箱倒柜找衣服的心理，只听闻一声惊呼：“沈清，你最近挺富啊，Jane Taylor发带都整上了？”
江羡鱼递给她发带时眼睛眨都没眨，平凡到她以为就是个地摊上淘来的不值钱货色。
“地摊货？这可是能找到购买人的限购正品，我的小姐，你是傍上哪家豪门贵胄？这个借我带两天呗。”
“不是我的。”
“我懂，丢了我提头来见。”
“真不是我的，江羡鱼借我的，我忘还了。”
“明星消费水准这么高的？那还还吗？一条发带而已哎。”
沈清惊呼那是半个厨房的装修，后来被魏蓝纠正为是豪宅的帮个厨房装修，然后那条发带就被沈清宝贝似的给装进盒子，收进抽屉。魏蓝见她那副深怕贼惦记的模样不免好笑：你怎么还？你是有江羡鱼电话，还是有她微信？”
“我们有工作群”说着沈清在群里搜索：“她好像退群了。”
魏蓝：“我们的大头想贫贱不移，奈何上天不给机会啊。”
“我发微博。”
“那不等于向全是接呐喊？一个明星好意思跟一个小画师计较一条发带？我给你个建议，去找穆青，他两不是情侣吗？幸好你不是拿着穆青的手表找江羡鱼，不然那场面，够挑衅，够狗血。”
“他们不是情侣。”
“这是重点吗？”
“当然是重点。”
“重点是，你要真不想跟那些人有联系，早点收收心参加青葱杯，元旦院里去日本写生的名额就两，还是拿成绩冲一波校名额稳。”元旦南台美院有赴日写生的活动，沈清的参赛图到现在还只是草稿。
沈清是一路打比赛出身的画师，大小比赛拿过不少奖项，青葱杯在她的履历里不算是什么厉害的，唯一值得她报名的不过是免费日本写生的名额，早些年日本向我们动漫从业者学习，近几年反之。
徐悲鸿老人家曾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这话有理，她想做的是属于这片土壤自己的漫画，输出属于这片土壤自己的文化。
在那之前，她得先学习人家的优点。
“你想清楚吧，不过在那之前，不妨碍我先拍个照存素材先。”魏蓝道。
床上打滚的沈清非常纠结，穆青刚刚取缔江羡鱼，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龃龉？会不会他们真是男女朋友？林绕海坠楼案的前车之鉴浮上心头，这下坚定了沈清不想与这圈有粘连的想法。
她给穆青的工作微信流言，简述了一下归还发带的事情，信息石沉大海。
等了一段时间，不抱希望的沈清决定先去食堂解决自己的低级需求，就那么一条发带活活折磨了她一个下午，正在她思考是吃麻辣酸菜鱼还是藤椒酸菜鱼时，接到穆青要来她学校的电话。
沈清刚想说换个地方，电话却被挂断，此时她正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然后她花了10分钟回宿舍，15分钟化妆，20分钟奔跑，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西门，路灯拉长地上的影子更显凄凉。
西北风一吹就是半小时，沈清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耍，气呼呼的准备回宿舍，一边走一边唾弃自己居然相信男明星的话，圣诞夜说不准人家正左拥右抱，花丛中飞舞。
老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踢雪的人一脚踢着个台阶差点栽个狗啃雪，自觉倒霉头顶的沈清抱着腿蹲下，有电话铃声从羽绒服的口袋里传出来，是个视屏电话。
接通后，沈清迅速捂住前置摄像头，她才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电话里穆青穿着浅灰色羽绒服，活像因纽特人被限制在屏幕里，大雪浇灌下的世界人们都是这个造型，东道主沈清认出他所在的背景是西门。
西门到东门是不小的距离，等沈清出现在东门后已经过去15分钟。
东门后面有一条小吃街，8分钟后一个满身落雪的女人推门进入奶茶店，屋外的寒风让里面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沈清到时穆青正低着头沉迷在手机里。
饮品店的灯光让她想起在警局时指灯为誓时的窘迫，沈清生怕他又要约去向不明的画稿，预备交还发带就赶紧离开，见穆青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尽显落寞，恻隐之心下想到委托人家做事情，算是担人情，人情债可不好还。
“你坐在此地莫动，我去买杯橘子水。”被雪夜折腾够呛的沈清灵机一动决定请穆青喝点什么。
“我不喝酸的。”穆青低头回复着手机里的信息，他最近诸多恶评，经纪人的建议是别上网，但谁又会在这个时候做的真正的断网呢。穆青没有LOW到开小号跟人在线互怼，他只是在回复江羡鱼的问候。
然后，他才在好友的提醒下反应过来被占便宜：“你在嘲笑我？”。
穆青最近深陷文化门的风波。
有些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时候，就是该道歉的时候。
沈清立刻摆手，表示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没有，我请的是橘子汁不是橘子。”
穆青没有计较她解释的拙劣，收了手机望着沈清，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失望，更无欣喜，他本该是一石激起三层浪的湖水，但他的眼睛里却透着波澜不惊：“我饿了。”
穆青对自己说饿了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指望自己请客？
玉蝉歌王的消费水准是在哪条线上？
沈清谨慎地对视上穆青的视线：“然后呢？”
穆青：“东道主不该请我吃个晚餐吗？”
艺人为上镜好看普遍消瘦，穆青除去消瘦，精神上还有点萎靡，沈清对他的状态感到担忧：“你想吃什么？我的承受能力只在学校附近，价位只能在五百以下，不能接受的话请您出门左转不客气。”
“带我，去，你们食堂吧。”
“要不，你尽情挑选周边店铺？这都是我能力承受范围之内的。”
“今天我只想吃一次校园食堂。”穆青直接带上口罩一双疲累的眼睛里泛着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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