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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撩起皎皎耳畔的碎发，几缕鬓发拂过她的脸庞，如水澄澈的眸色。
姑娘忍不住眨了两下眼睛，眼眶却微微有些发红。
林尽染凝视着皎皎的模样，思量着这几日皎皎的反常以及方才的对话。
他心底头浮现出一个猜测：“嗯，我相信皎皎也会喜欢我喜欢的人。”
青年语气温和，带着些许笑意，神情若春水拂面，冰雪消融。
说出来的话却教皎皎有一时间的心头发酸。
她自己猜测林尽染的妻子如何如何，林尽染如何如何有喜欢的人。
却都不如青年亲口承认自己有喜欢的人让她觉得难过。
皎皎不敢看林尽染的神情，重新将脑袋垂了下去，心底有些气恼。
她气恼自己：方才还说要替尽染哥哥开心的，结果现下就这个样子——
她是不是变坏了？听见尽染哥哥有喜欢的人，她为什么觉得那么难过呢？
“皎皎。”低着头的皎皎听见林尽染温柔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小姑娘持续着上药的动作，低着头如常的“嗯？”了一声。
“我喜欢的人是个很好很好的小姑娘，聪慧，美丽，而又十分善良。”
将药粉撒在林尽染的伤口上，皎皎点了点头：“这样的姑娘我也很喜欢。”
“我哥哥都还没有成婚呢……尽染哥哥比哥哥小一些都要成婚了，哥哥要努力了。”
小姑娘一直垂着脑袋，像是在与他闲话家常：“不过哥哥说他不着急来着。”
“尽染哥哥成婚的时候会邀请我们过去么？去的话可以催催哥哥，免得阿娘着急。”
“但是哥哥好像一直会欺负你……成婚的时候欺负你好像又不太好……没关系的。”
“我会替你盯着哥哥的，肯定不会让新娘子看笑话……肯定会好好地。”
小姑娘碎碎叨叨的说着一些话，却有些没头没脑，像是想到哪里说哪里。
林尽染眸色漆黑，凝视着她将药粉不小心撒出去一些，轻声：“皎皎。”
念叨的声音瞬间消失殆尽，姑娘顿了顿：“尽染哥哥，你喜欢的姑娘我认识么？”
“你认识的，”林尽染温声答复她，“你见过她，也认识她，与她相识已久。”
皎皎愣住一瞬间，语气有些狐疑：“茜……茜茜？”
眼底浮现出几分笑意，林尽染轻轻地笑了一声：“你怎么会想到她呢。”
因为她相识很久而又与林尽染也认得的只有瑶瑶茜茜还有姐姐等几个姑娘呀。
皎皎在心底默默地想：太子哥哥喜欢姐姐，若是尽染哥哥喜欢姐姐的话，应当不会帮着太子哥哥进来看姐姐了……瑶瑶跟茜茜的话，都同她认识好久好久，也与她见尽染哥哥的次数应当差不多吧。
或者、或者尽染哥哥喜欢的姑娘只是她见过面的，不是与她十分交好的。
她在心底茫茫然：她没怎么去过大幽，大幽没有她认识的人，难道尽染哥哥喜欢的人在大宋？
可为什么尽染哥哥不能同太子哥哥一般，直截了当的告诉她到底是谁呢。
皎皎心头五味杂陈，难过无比：是不是对方同她有仇，或是关系不大融洽。
尽染哥哥怕告诉自己之后，自己会伤害对方，或是、或是不祝福她呢？
皎皎鼻子发酸，心头开始责备林尽染：难道在他的心底，自己就是那么坏的姑娘么。
不，她好像已经是个坏心眼的姑娘了，一直在这里猜测尽染哥哥的心上人。
“……没关系的，尽染哥哥，什么时候可以见一见她呀？你喜欢的人我也会喜欢的。”
皎皎努力同他解释：“如果她是在大宋的话，我会好好地照顾她的，真的。”
林尽染见她一直低着头，瞧不见神情，然语气却隐隐有几分不安隐忍。
不可置信的欢愉在一瞬间填满青年的心脏，任他忍不住露出温柔的神情。
林尽染不再继续试探，温声道：“等她忙完云城的事情，等她姐姐的身体恢复平安无事，等她愿意领我去见她父母，等她给我的手上完药，生完气后，”青年笑道，“我再问问她愿不愿意来见你。”
手中上药的动作一顿，皎皎迟钝的抬起头来。
她呆呆地望着面带笑意的林尽染，脑子有片刻空白：“你……你说什么？”
青年闷笑一声，慢吞吞道：“我说，要等她忙完好多事情之后，她才有空。”
“云城现下这样的状况，她姐姐如今生着病，她没有时间理会于我，须得等——”
话都还没有说完，小姑娘骤然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她她她你你你那……”
“怎么了？”青年挑了挑眉头，笑着问她，“你不是说，你会喜欢她的么。”
“方才她也说，她会喜欢自己的，”林尽染逗她，“怎么？你又不敢见她了？”
皎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只手还拿着药瓶，迅速往后退了两步。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雾气在眼底积攒，然神情已经不似方才那般难过茫然。
林尽染淡定的坐在原地，手保持着摊开的模样，担心道：“皎皎，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皎皎怔怔然的看着他，忽而又往前走了一步，追问道：“尽染哥哥，你方才说……”
“你方才说你喜欢的人要、要忙完云城的事情，她、她还有姐姐，还要给你上药……”
瞧着皎皎似乎是有些理不清思绪的模样，林尽染叹了口气：“皎皎。”
“皎皎，我心悦你很久了，但我一直不知你是否喜欢我。”
青年说的认真，皎皎却是在怔然片刻后，红晕爬上姑娘的双脸。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偏生耳垂一片通红：“你……你喜欢的人真的是我呀？”
小姑娘的声音从手掌下传了过来，闷闷的，而又小心翼翼的。
林尽染眸色温和，朝她张开手：“皎皎，要不抱一下吧？”他轻声道，“不要拒绝我。”
多年之前，月色之下，仿佛发生过同样的对话。
皎皎扑入林尽染怀中，将脑袋埋入青年胸膛之中。
“你不要骗我，不要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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