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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条不行，我要现在就能兑现的。”海驭锋说。
现在就能兑现的……乔纵想不到他有什么现在就能兑现，难道海驭锋现在就要摘掉他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吗？
“不如就把你一只胳膊给我吧。”海驭锋说。
乔纵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有些怀疑海驭锋会读心术，更为海驭锋反复无常的狠毒惊异，刚才海驭锋跟乔纵说话还像普通朋友闲聊，现在就用跟普通朋友闲聊的语气跟乔纵要他的胳膊。
“还是算了。”海驭锋摸摸下巴，“少了胳膊就不好看不英俊了，那我以后还怎么玩你？还是用别的换吧。”
乔纵动了动手指，这一刻尤其清晰地感觉到胳膊连在身上的感觉真好。
“这样吧，你告诉我一个秘密。”海驭锋说，“我给你这么多的秘密信息，你告诉我一个秘密，这很公平吧？”
“不必了，”乔纵反正已经知道阅漴抓到楼捷思这个结果了，不需要再看抓到之后的细节，并且他觉得当着海驭锋的面寻找传递求救信息不是个好主意，毕竟海驭锋是个随随便便就要他一只胳膊的人，他应该更谨慎地选择求救方式，“我没有什么秘密想说，也不想跟你一起看楼捷思被抓之后的所见所闻。”
海驭锋皱眉：“这我就不开心了。”
乔纵有种想道歉的冲动，紧接着为自己的想法感觉到奇怪，为什么要道歉，他没做错什么。
“你说一个秘密，必须用秘密换。”海驭锋说。
“凭什么？”乔纵说，他真是不理解海驭锋。
“不凭什么，你就是得听我的。”海驭锋说。
“行吧。”反正乔纵也没有指望海驭锋真的解释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原因，现在乔纵是海驭锋的阶下囚，如果乔纵在这种小事上跟海驭锋辩解抬杠，海驭锋大概会一气之下拿走乔纵一只胳膊。
可是要说什么秘密呢？真正有用的秘密乔纵不想告诉海驭锋，其他的又能说什么呢？
“好，说吧。”海驭锋从桌子上抓来一把瓜子嗑了起来，这是把乔纵当成说书的了。
“我小时候……”乔纵说。
“不听小时候的，”海驭锋吐出一个瓜子皮，打断乔纵，“要听长大了的。”
长大之后能说什么呢？乔纵犯难了。
“市井传言你跟边屹初……”海驭锋意味深长地吞了后半句。
乔纵就奇怪了，这个海驭锋好歹也是一国修帝，怎么跟村口坐在一起东拉西扯的长舌妇一样喜欢探听别人的私事。
“为什么想知道这个？”乔纵试着绕弯子，他一点都不想跟海驭锋提起这个。
“边屹初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他创造了影复鉴、复生门、尘生华，天下至宝几乎都出自他手，既能安内又能攘外，我要是能得此能臣，想要夺得天下就比现在容易多了，”海驭锋眼睛发亮，“我就一直在思考你是用什么方法让他一心一意为你卖命的，要知道他最先和他父亲一起追随的修帝是庄誉峰，最后却为你背叛庄誉峰，甚至背叛他父亲。”
乔纵心里难受，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在现在的氛围里显得很突兀。
“如果你是有什么特殊的治下技巧，我要学学，不过，”海驭锋的眼神变得有几分暧.昧有几分嘲弄，“如果你是依靠色.相的话，我恐怕不行。”
这叫什么话。
乔纵不悦地看了海驭锋一眼，怎么什么话到海驭锋嘴里就变得这么下流和淫.邪。
“这是让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海驭锋笑了。
“我跟他只是君臣。”乔纵冷冷地说，同时心里有一点鄙视自己的虚伪和懦弱，边屹初曾经多次跟乔纵抱怨，说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只能在阴暗的角落发霉，这说得一点也没错，在这样的境况下，乔纵也无法说出别的什么，只能说他们是君臣关系。
“哦。”海驭锋失望地应了一声，但还是有些怀疑地看着乔纵。
“如果非要说，我和他也算是有些类似发小的情谊，”乔纵在海驭锋怀疑眼神的逼迫下只得又加了几句，“我年幼时做过他的陪读，当时他待我很好，我待他也很好。”
“嗯。”海驭锋看样子大概是信了。
“现在可以看楼捷思的所见所闻了吧？”乔纵生怕海驭锋揪住这个问个没完，赶紧说到他们交易的另一环。
“行吧。”海驭锋意犹未尽地说，把手里剩下的半把瓜子扔回桌子上，拍拍手上的残渣，从衣袋内拿出一块香点燃放在桌子上的香炉里。
这种香冒出来的烟飘散的轨迹与寻常的香不同，它们是沿着一个矩形的轨迹循环飘动的，飘到右边，再飘到上边，然后飘到左边，最后飘到下边，如此形成一个闭合的矩形的环。
片刻后，矩形的环里出现了一些光影，这些光影渐渐清晰，变成了一个矩形的视野。
视野里光线昏暗，黑色的铁棍竖在视野前方，几个蓬头乱发满身是血的人胡乱地趴伏在地上，黑色的大老鼠从这些人身上爬过去他们都一动不动。
乔纵对这里的环境不陌生，这是阅漴府上最隐秘的监牢，隔音效果极好，在里面不管发出多大声音的惨叫，外面都不会听到一丝。
这个视野的主人，也就是楼捷思正在愤怒地喊叫：“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知道你们修帝去哪儿了！你这个阉人是不是连耳朵也不好使了”
阅漴坐在铁棍的墙另一边的审讯室里，拿着文件细细地看，文件的表面有流光，应该是施了防窥术，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看到文件上的文字，如果文件落入其他人手中就会自动化为灰烬。
这个楼捷思简直太放肆，都沦为阅漴的阶下囚了还口出狂言羞辱他，连“阉人”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阅漴在盛国的地位十分尊崇，深受百姓的爱戴和官员的敬重，这个词汇变成了禁忌词，没有人敢当着阅漴的面这样说他。
如果乔纵是阅漴，就会立刻让楼捷思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让他成为自己嘲笑的人去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
阅漴不是乔纵，他抬头看向楼捷思，眼神并不具有攻击性，看上去像路边的狗忽然被人抢了食物还被拍了一巴掌一样。
“怎么，说错你了吗？”楼捷思高声道，“你逼死了我爹，把我们楼家的心腹全都折磨得不成人样，我早明白你不会让我好死，我还怕什么！”
“你是个有才华的人，我们盛国陛下一向是个爱才的人，如果你说出陛下的下落，不是没有机会活下来。”阅漴的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镇定。
“真可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乔纵是个多么心狠手辣的小人吗？想想我也是不明白，乔纵都能逼边屹初害死他亲爹，这样的人你们为什么还要为他卖命？他早晚会在利用完你们之后扔掉你们。”楼捷思说，“我看你不如放了我，跟我去屈国，那里有真正值得栖息的良木。”
这是在挑拨离间。
海驭锋看着有点兴奋，典型的看戏看热闹。
“你只说出陛下的下落即可，其余我自有我的考量。”阅漴毫不犹豫地说。
乔纵的心更加安定了，阅漴果然没有丝毫要背叛乔纵的想法，旁边的海驭锋显然是不同的心态，他的嘴角失望地落下来，有些嫉妒地看了乔纵一眼。
“你们的陛下不是在王宫里好好地待着呢吗？”楼捷思说，“昨天他不还到这里来找你了吗？我亲眼看到的。”
乔纵想楼捷思看到的应该是纵影柒，寻常人分不出乔纵和他的区别。看样子应该是边屹初发现乔纵失踪后就让纵影柒来替乔纵维持这个国家zheng事的运转，那么现在盛国应该还维持着稳定，乔纵感觉比较欣慰和庆幸，幸好边屹初早就创造的影复鉴，不然现在盛国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并且就算乔纵能全须全尾从焰龟岛回去，估计盛国王宫里也没有他的位置了。
“别装糊涂。”阅漴说。
“我这人就是糊涂，很多事情有时想得起来，有时又想不起来，”楼捷思的声音显得吊儿郎当的，“需要人提醒，提醒到位了，说不定就想起里了，不如你跟我多说一些细节，我听着听着就想起来了。”
“不，我不能说。”阅漴说，“我这是为你好，现在你什么也不知道，我能为你争取活命的机会，如果你知道得太多，我就只能杀了你。所以为了你好好地活下去，我还是什么也不告诉你的好，并且为了你能好好地活下去，你还是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为好。”
“那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楼捷思说。
“既然如此。”阅漴站了起来，“那我得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了。”
“你想干什么……”从视野的晃动来看楼捷思往后退了几步，“我告诉你，我这人很怕疼，如果你折磨我就运作体内的灵力自杀，到时候你什么也别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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