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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心

作品: 奇异人生之神奇女巫 |作者:2019无解 |分类:科幻空间 |更新:06-05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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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楼上窗口有人欢呼,是探路的男生们回来了,他们每人都背着一个大背包,身后拖着两个装满食物的爬犁,和许多清雪工具。

大家像迎接凯旋而归的英雄一样,在各个窗口高喊着他们的名字。

四个大男孩,嘴边呼着大团白气,显然累得不轻,但精神状态还都不错,他们将食物从爬犁上卸下,一件一件往下面扔,“接着!”

“吃去吧!”

那架势,仿佛从天而降拯救众生的天神。

此时此刻,谁还敢说物质不是一切的基础呢?饿了一天多,恐怕没人有心思想着浪漫的爱情了。

忽然,爬犁后站起一个漂亮的女生,穿着一件男式羽绒服,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你们好!我叫刘佳琪,事先声明,我没占用运输食物的位置,我的小桌面拴在爬犁后面,拉爬犁的,也是我男朋友!”女生性格很是开朗,说话大大方方,只是声音听起来鼻音很重,显然是感冒了。她从爬犁上下来,顺着雪墙上刚修整出来的台阶慢慢走下来,进了11号公寓的走廊。

沈梦昔前两天在校门口见过她,正是夏宇轩的现任女友。

那边三下五除二卸下食物,四人竟然歇都不歇,又再次出发,队伍还增加了三人:一上午男生们又做出了三个雪板和一个爬犁。

那个叫刘佳琪的女生闻讯懊恼地跺脚,“招呼也不打,讨厌!”眼圈红红的,像是要哭。

有人说:“那就是夏宇轩的女朋友。”

“怪不得那么积极出去探路,原来是去英雄救美了!”

“听说为了去二教接她,他们四个特地往二教先送了一批物资,那边困了百十个人,连卫生纸都没有。他女朋友感冒了,索性直接带回来了,够爷们吧?”

“呵呵。所以咱们就多等了两个小时呗。”

“别那么说,人家不是又去超市拉水了。”

“可咱们也没闲着啊!”

“哎哎都别说了。”

“怎么就不能说了,他们这趟是给女生宿舍送吃的了,你以为是给咱们楼拉物资呢?”

刘佳琪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卸下身后的背包,“我的背包里是校医院给发的急救药品!要求交给负责的同学!”

郑泽斌闻声赶来,跟她做了个交接,就将她直接安排到208住宿。

李阿姨忙说:“来来来,跟着我。”

“不急,我跟着大家一起干活吧。”刘佳琪乖巧地说。

“还干什么活儿,你这都感冒了。”李阿姨说。

刘佳琪乖乖嗯了一声,跟着李阿姨上楼,忽然驻足,扭头看沈梦昔,声音不悦,“咦?这件衣服好像是我男朋友的,怎么在你身上?对,就是他的!衣襟这里有个签字笔污渍,那是我不小心染上的!”她伸出食指戳着衣襟。

沈梦昔微微一愣,哦了一声,随即卸下背包,脱下冲锋衣,还抖了两下,递过去,“谢谢。”

刘佳琪不满地白了一眼,接过衣服,却嗅到一股子不可名状的香气,忽然打心底不开心起来,一把将衣服丢给一边笑嘻嘻看热闹的陆凯,“别人穿过的衣服,不要了!”

陆凯抱着衣服,看看沈梦昔,又看看刘佳琪,忽然坏坏一笑,“别不要啊,其实你的‘衣服’,才是人家穿过的!”

刘佳琪不解地看向陆凯,看他贱贱的表情,就有些恼火,“你什么意思?有话明说!”

“她就是金欢喜,...你懂的。”说完陆凯嘎嘎一阵笑,旁边的同学也都笑。

刘佳琪当然知道金欢喜是夏宇轩的初恋女友,只是没有碰面过,现在终于明白了,羞恼地瞪着陆凯,“流氓!”一跺脚,上楼了。

陆凯走到沈梦昔身边,递过冲锋衣,“天冷,你还是穿上吧。”

沈梦昔问李阿姨,“不如,您借我一件外套吧。”

李阿姨答应着,立刻回自己的宿舍拿了一件风衣出来,“棉大衣给静静穿了,多的都在老头子那边呢,这件有点土气,你别嫌弃。”

“雪中送炭,怎会嫌弃!”沈梦昔接过就穿上了,衣服有些瘦,系不上扣子,干脆不系,她又背好背包。

陆凯立刻脱下身上及膝的韩版大羽绒服,“来,你穿!”

沈梦昔意味深长地一笑,抬手谢绝。

陆凯竟然聪明地领悟了,说道:“你放心穿,我没女朋友,没人过来扒衣服!”说完略微觉得措词不妥,轻轻在嘴上拍了一下。

“谢谢真的不用。”然后拉着姚静也回了208寝室。姚静担忧地喊了一声欢喜,沈梦昔笑笑,“真的没关系,不冷。”

不出所料,看似小山一样的食物,具体分到每个寝室、每个人手上,就少得可怜了。

208寝室,每人一个小馒头,一包苏打饼干,一瓶矿泉水。这是需要坚持到次日中午的食物。

“食堂平时不是有鸡排饭,又有炒菜米饭的?怎么就给个小馒头?”石雨菲十分不满意地将小馒头捏成一团,“我还以为起码也会发个盒饭!”

李阿姨说她:“傻孩子,停水了你不知道吗?恐怕连洗菜水都没有了。”

石雨菲还是不服气,看着沈梦昔和姚静,“她们俩怎么还发食物啊,她们包里还有不少东西呢!”

“这是学校发给我们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姚静罕见地冲口而出,杠了石雨菲一句。

“当然有关系,你们就是自私!”

姚静还待再说,王昕劝和道,“都别吵了,快吃吧。”

其他同学都低头吃饭,谁也不吭声。

刘佳琪吃着一根火腿肠,十分惹眼,平日里谁都看不上的、全是淀粉的垃圾食品,此时闻起来,有种尤其诱人的香气。

“她为什么有火腿肠?就算是病号,也该给尚媛一根啊!”石雨菲转移了目标。

“我不要不要!”尚媛连连摆手,“中午金欢喜又给我一盒牛奶,已经比大家多了!”

石雨菲翻了个白眼,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想要也得有啊!”

尚媛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王昕又开口了,“大家要保持团结,困难都是暂时的,明天男生们还会再去运食物,他们还在制作爬犁,你看雪道都快通到主道了,到时候拉回来的东西就多了,我们也能回自己的寝室了。”

刘佳琪忽然停止咀嚼,“我吃的是我男朋友的食物,夏宇轩冒着风险,拉回食物和水,他有功,奖励的食物多一些怎么了?”又怼石雨菲道:“还有你,你吃的还是他从外面背回来的,哪来的自信在这里对我说三道四!”

石雨菲是个欺软怕硬的,立时缩了膀子老实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屋子里沉默下来,李阿姨根本不理她们,自顾坐在窗边,慢慢吃着馒头。

沈梦昔心里想着,夏宇轩的第二个女朋友,是个极其性感美貌的,第三个女朋友是个学霸、个性极强,那么这第四个,又换了类型,貌似是个娇蛮公主型的。这节奏是打算大学期间,集齐七颗龙珠召唤神龙吗?

沈梦昔老神在在,不理寝室里的明枪暗箭,只管坐在床铺上看书。却感觉刘佳琪几次不甘心地怒视自己,定是陆凯那厮的“衣服论”造成的,她干脆转过头来,与其对视。

刘佳琪立刻扬起下巴,挑衅地斜视她,沈梦昔只是平静地看她,五秒,十秒,刘佳琪忽然转开了视线,脸上神情更加不甘。

暴雪后的第三天一早,11号公寓又派出了十个男生,分别赶去超市和食堂,余下人继续挖雪。

临近中午,他们回来了,爬犁上拉的,却大多只是些卫生纸,糖果,饮料、甚至还有袋装的鸡爪子。

平时里觉得超市和食堂食物琳琅满目,丰富多样,吃也吃不完,但真的灾难降临,校外进货渠道阻断,才发现,食堂的东西,也只够这一校区八千多人,将将吃上三天的。

并且就算校园的路都通了,校外能否有食物供应,也是未知。

宿舍楼开始有了骚动,怨声载道,叫喊的,骂娘的都有。

郑泽斌挨个寝室做思想工作,“全省多个城市遭灾,滨城的地理位置决定,援助必然是最后到达,但是,国家不会放弃我们,大家安心等待,不过是少吃几顿,就当是减肥辟谷好了。”说完,他还笑了几声。

但却没人跟着他一起笑。

女生分到的食物是一人一个巧克力派,一个鸡腿和三块水果糖。两人一瓶水。

这是一天的食物,还是照顾女生,把仅有的鸡腿拿出一半给了女生。

石雨菲的抱怨更多了,搞得大家心情也不好。刘佳琪的食物充足,她也不在208碍眼,索性大部分时间都在三楼待着,只有晚上就寝才回来。

姚静的背包里,还剩十包压缩饼干,此时拆了五包出来,分给了208的女生们。

这一天大家大部分时间都缩在床上,节省能量。只有沈梦昔跟着到外面清雪,石雨菲嗤了一声,“她那么多吃的,她不劳动谁劳动?”

暴雪后的第四天,学校主要道路基本打通了,一下子涌出数不清的学生,冲向超市和食堂,看着空空荡荡的食品区货架,大部分人又失望地返回宿舍。

“不对!超市的东西不可能那么少,肯定有人中饱私囊了!”有几人在超市门口大喊。

超市老板几乎要哭了,“这是我私人的超市,已经无偿把东西都捐给你们吃了!”

“就因为是私人的,你才肯定把食物藏起来了!”年轻力壮的学生撞开老板,“走,我在这里打过工,我知道仓库在哪儿!”

老板从地上爬起,痛骂着:“一群白眼狼!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学生们到底是砸开了仓库的门锁,还真是找到了不少东西,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抬着矿泉水、方便面、火腿肠和乡巴佬鸡蛋,像得胜将军一样走了出去。

“那是我一家人的口粮啊!”老板去拉扯,又被人推倒在地,口中嗬嗬地捶地大哭。

沈梦昔得知消息,震惊了一下,她知道危急时刻,人的本能就是以自我为先,但是现在不过是一场暴雪,似乎也还没到生死存亡、社会动荡的时刻吧,怎么这些天之骄子们,就动手打劫了呢。

“有几个男生到图书馆后山把流浪狗和流浪猫也给抓了....哎呀妈呀,还给烤着吃了!”一个女生皱着鼻子,“有人都给发网上了。”

——是的,已经恢复了网络通讯,只是不大稳定。

手机信号一通,沈梦昔就接到金宝库的电话,他声音焦急,追问她情况如何、饿不饿冷不冷,得到平安的消息,大大松了一口气。

随后母亲钱丽娟也打来了电话。

他们并不是金欢喜认为的不管她死活,沈梦昔能听出语气中的关切。

十八岁的女孩,还是不能理解父母。

金欢喜,正如她的名字,她的出生曾给家人带来了欢喜,十岁之前,她是个爱笑的幸福的小姑娘。

但十岁后,生活天翻地覆。

父母离异,各有新欢。她的抚养权归了母亲,母亲很快再嫁,然后父亲再婚。

十三岁时,母亲以女孩不宜与继父同住为由,让她随父亲居住;

十四岁,父亲又以她青春期过于叛逆,无法与继母相处为由,将她送到奶奶家居住;

十五岁时,奶奶病故,她搬去姥爷家居住;

十六岁时,姥爷病故,去世前将名下的这套房子过户给了她。

自此,她就独自住在东山小区的这套老房子里,期间曾有半年多,与夏宇轩同居于此。

她本是个高挑的漂亮女孩,自打半年前失恋至今,暴增了五十斤体重。父亲母亲偶然来看她一次,见她逐渐宽大的体型,毫不掩饰地表露出嫌弃。

钱丽娟皱着眉头,“欢喜啊,你不能再吃了,你看咱俩一般高,你都能把我装进去了!”

金宝库看着屋子里的杂物说:“你妈怎么教育的你?你姥爷也是惯着你,你看看这好好的房子让你住的!”

金欢喜的记忆中,两人历来只是批评,从无建议和帮助,于是更加不愿见他们,来了,也不给他们开门。

沈梦昔整理着个人物品,又把这两天住的床铺铺平,被子也叠好放到床尾。

如今道路通了,女生都该回自己的宿舍去了。

若不是雪道狭窄,有些拥堵,加上一早出去闹事的学生,她们一早就搬走了。

走廊里一片喧哗,是这几天滞留在外的11号公寓的男生们回来了。

接着又是一阵哀嚎,连背带抬的又回来几人,原来,那些男生抢了不少东西后,在狭窄的雪道中,分赃不均,大打出手,导致踩踏事故,造成二十多人不同程度受伤。11号公寓就有两个光荣负伤的“英雄”,其中一个眼眶发青,一个左腿打上了石膏。

“糊涂啊!”李阿姨拍着大腿喟叹。

女生们在一楼李阿姨的宿舍门外,站了一溜,个个都穿着男式的羽绒服。

大家挨个跟李阿姨道谢,感谢她这四天来的照顾,还有人来感谢沈梦昔和姚静的食物。

李阿姨依依不舍,“还是小姑娘好,早知道我就申请去女生宿舍了,这些臭小子太不省心了!”

王昕笑着说:“等您去女寝就知道了,女生更不省心!”

大家都笑。

“哎?那个刘佳琪呢?”李阿姨挨个数着人。

“她上三楼了,说不和我们一起走,她男朋友送她。”石雨菲说完,还特意多看了沈梦昔一眼。

王昕忽然说:“欢喜,这几天你瘦了好多!”

大家也都看过来。

的确,沈梦昔这几天白天总是不停歇地忙碌,得空还练习吐纳,吃得又少,李阿姨的风衣已经可以扣上扣子了。

她笑说:“脂肪储备就是这时候用的!”

所有女生多多少少都吃了沈梦昔和姚静的食物,大家都和乐地说了些诸如“胖了有福,瘦了好看”的话,只除了石雨菲闭口不言。

一出大门,就见陆凯拿着一件长羽绒服站在雪道边,“金欢喜,你先穿上,李阿姨的衣服还是太薄了,雪道里跟冷库似的。”说完不容拒绝,一下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扭头就跑。

李阿姨笑骂,“这个臭小子,天天油嘴滑舌,心眼可不坏,欢喜你穿上,过几天送回来就是。”

沈梦昔也不再拒绝,把风衣脱还给她,穿上了羽绒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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