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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了解娘亲的过往。”
其实她想知道的太多,她想知道母亲只是青楼的舞女,为何会武?十三岁那年,为何会有人追杀她?八年来,她分明非常思念乌洛王,为何不去寻他,却偷偷躲在房里发呆流泪。
“阿弥陀佛,秦施主,你母亲并不想你知道她过多的事,她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地活下去,这也是她生前唯一的心愿。”
“大师……”胭脂红目光灼灼,“您是否真的知道些什么?您就告诉我吧。”
无尘惯是一副淡然的模样,“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十多年来,施主你一无所知,不也过的好好的,何必执着于过往。”
胭脂红叹了口气,说,“这十多年来,我过的并不好,每晚入睡时噩梦不断,我时常梦到娘亲……她……倒在血泊中……我很害怕……”她闭了闭眼,努力忽视梦中的画面。
而这些话,她也只能同无尘诉说。
“这只是你的心魔在作祟,你随我来。”
无尘将她领到禅房,递给她一本心经。
胭脂红摸着手中几分陈旧的经文,涩然道:“这本心经我早已读的滚瓜烂熟。”
无尘:“你若只是生硬地去读它,就算倒背如流,也毫无作用。”
“大师……”
无尘径自背过身离开。
一整日,胭脂红都躲在禅房中诵经,时舞亦取了本经书看,觉得很是枯燥乏味。
时舞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在她看来打打杀杀方是正理。什么舍利子,什么空什么色的,她不懂,亦不想懂。
胭脂红见她抓耳挠腮,时不时伸个懒腰不耐烦的模样,有些好笑。
“你若觉着闷,就出去逛逛吧。”
时舞想了想,“还是不了。”
胭脂红笑说,“这里是寺庙,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那也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嗯……”胭脂红思索了会,“那你便在这禅房周围走走,别离我太远,有事我会大声唤你的。”
时舞踌躇半日,勉强答应了。
当晚,胭脂红又做了噩梦,这佛光普照的福华寺都无法洗去她心中的梦魇,想来诵读心经于她来说,作用并不大。
胭脂红冷汗涔涔地坐在寮房简易的榻上,因为恐惧轻轻喘息着。
翌日,她一早向无尘求了道平安符,而后去菩萨金身前上香。
无尘是有名的得道高僧,经他手开过光的平安符,多多少少都会有保平安的作用。
寺中一大早便陆陆续续有香客前来祈福,一衣着华丽的妇人正跪在一旁哭诉,“求观音大士,保佑官府尽早将那些可恶的人贩子捉拿归案,好救出我儿……”
胭脂红蹙了蹙眉,昨日她来上香时,亦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婆在求佛祖保佑,救出她日前被人贩子拐卖的孙女,这是巧合吗?
并不是,因为不久后,又有一对夫妇结伴而来,也是为自己被偷走的孩儿祈福。
胭脂红偏头问时舞,“怎么回事,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孩童失踪?”
时舞看了眼堂前的几位香客,将胭脂红拉到一角,低声说,“我昨夜收到消息,好像与飞沙门有关。”
“飞沙门?”胭脂红诧异地抬眸,红唇轻启,“两年前……不是被灭门了吗?”
“我也不清楚,只听手下的人说,有人拿着飞沙门门主沙振天的令牌,在指使其余党大量捕捉十岁以下的孩童,至于那些孩子去了哪,无人知晓。”
时舞说着,微微睁大眼睛,“大姐,你与飞沙门有过过节,这段时日可万万小心,或许……这是冲你来的也说不定。”
胭脂红摇头,“未必……”顿了会,又说,“未必是飞沙门,据我所知,沙振天向来只做制毒贩毒的买卖,至于拐卖孩童……从未有过先例。”
“可他亦不是善茬,两年时间,足以改变许多,这种事并非做不出来。况且当年我们也未亲眼见到他的尸体不是吗?”
胭脂红沉默地睨了她片晌,道,“回酒楼。”
马车行驶在福缘山小路上,渐渐朝人口密集的街道驶去。
街边大大小小的墙角都张贴上告示,告示前摩肩接踵站满了人群,有人念出告示的内容,“近来人贩猖獗,望各家各户看好孩童,切莫独自出巡。若有可疑人物出没,向衙门告知,待查证属实,赏银百两……”
胭脂红放下车帘,眉心拢了拢。
细细的雪被风吹得四处飘散,时舞撑着红梅纸伞将胭脂红搀下马车。她披着一身猩红大氅,加之生的一张艳丽的脸,站在酒楼门口十分扎眼。
梅武急急忙忙迎上前来,“大姐,您回来了。”
“嗯。”胭脂红迈步往里走,顺口问道,“思思呢?”
梅武:“在房里呢。”
胭脂红点头,解下身上的氅衣,时舞伸手接过。
“我去看看她,你备些糕点送上来。”
时舞:“是。”
侍女敲了几回没响应,见房门虚掩着,便推门进去。屋内没有点灯,灰压压的一片,侍女往里走了几步,试探地喊了声,“楚姑娘?”
耳边静悄悄的,依旧是无人回应。床上的被褥整齐叠着,床底却隐约露出一个黑色的布帛,里面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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