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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儿,你千万不要怕,等我杀了他,便带着你一起闯荡江湖,凭我的本事,不会让你饿着的。”他很认真地对她说。
慕青宁想等你杀了黑公子,你就是炎部的主人了,到那时候,可由不得你想走就走,估计等你身居高位,也记不得我了。她小时候听戏文说的,那些皇帝什么的,坐上皇位,帮他打江山的臣子便一个个弄死。
旧时的好友哪里会记得?
古语有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黑公子在很少出现在炎部,慕青宁在炎部一年,只见过他一次。他们练武的时候,他冷不防出现在炎亦邪身后,伸出一根手指,压住他手中的剑,轻笑道“沉儿,这么多日你还是没长进。”
炎亦邪头也不抬,光是听这个声音便目眦欲裂,反手一剑横过,直取黑公子心窝。
只见黑公子闪也不闪,凤眼微微一转,只是轻笑,慕青宁吓得大叫一声,不会这么容易吧!少主就这么杀了黑公子?
可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黑公子那样笑着,剑尖堪堪指着他心口的时候,他只那么稍微弹了弹手指,便将炎亦邪手中的剑给弹了出去。
好厉害的功夫!
慕青宁由衷地赞叹,在炎部见过无数高手,每天那些飞来飞去的高手便教她嫉妒不已,这些高手的头,自然是更加厉害了。
她不禁佩服地看着黑公子,若她也能学的这样的本事,将来仗剑天下,便不用惧怕任何人!
黑公子笑笑便伸出手慈爱地摸摸炎亦邪的头发,叹道:“沉儿,要杀我,这样是不行的哦。”
这个人真是怪人!
哪有明知别人要杀他,反倒把杀手样在自己身边,而且还尽心尽力教授武艺,难不成是让他赶快杀了自己不成?
这人,不是自己找死吗?真是奇怪!
炎亦邪闪开他的手,嫌恶地皱起眉头,倔强的像头牛一样,黑沉沉的眼底闪过那么强烈的恨意。
黑公子不甚在意地笑笑,一抬头,便看见了慕青宁。
老实说,黑公子长得,那可真是好看得紧。
不说倾国倾城,但那眉眼间潋滟妖娆的风情,一颦一笑,举手抬眉,都有说不出的诱惑,凤眼含着笑,斜斜将人一望,真是神仙也吃不消。
天下竟有这般尤物!
若生了女儿身,那必定是祸国殃民的妖孽!
“哦。”他看见慕青宁,便稍微蹙了蹙眉,那一瞬间,她似乎看见黑公子眼中有什么东西如同流星一闪而过。
虽然看不清楚,但她却能感觉到那一闪即逝的微光中,透着说不尽的忧伤,在她溢满笑意的眼中,显得突兀而怪异。
他平静地指了指慕青宁,问道:“她是打哪儿来的?”
“我.......”慕青宁怯怯地看着他,奇怪,明明笑容温柔,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人,怎么让人觉得这么害怕呢?
“她是我的人!”炎亦邪喊道。
“哦。”黑公子便又笑了,眸中的笑意很是暧昧,“原来沉儿也长大了。”言语之间的揶揄暧昧显而易见。
慕青宁愣头愣脑地看着他,而一旁的炎亦邪却不知为何红了脸,怒道:“胡说八道!”
“那,既然沉儿不喜欢,那便将她给我吧,我明日,在给你送几个人来,专门陪你练武。”
“我不!”
“不!”
这一辈子都没和炎亦邪这么默契过,不过这会儿两人确实同时出声抗议了。
炎亦邪看了她一眼,眉头拧得紧紧地,“我要她陪着,已经习惯了。”
“沉儿,有些事情,可是由不得你的。”黑公子笑意之下隐藏的冷酷一闪而过,他说完,便上前一步,将慕青宁娇小的身子抱起来,夹在腋下,身子一轻,便飞上一边的屋顶。
炎亦邪气得追上啦,可人小力微,他哪里比得上黑公子,气急败坏追了好久,始终都锲而不舍,可还是没有追上,等山中雾气将散,他看着空荡荡的前方,才发现一直追着的人早没了踪绝。
慕青宁在半路上便晕了过去,等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在一间小客栈的床上,而黑公子,正在房间的桌边坐着喝茶。
她立刻坐起来,警觉地盯着四周看。
黑公子听到动静,转过头对着她淡淡一笑,道:“不用担心,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你想干什么?”慕青宁害怕地问,她虽没见过黑公子,可私底下也听人说过,黑公子行事作风一向很诡异,而且变态,惹怒了他,他生剥了你的皮都有可能。
她什么错都没有犯,为什么会被黑公子劫来这里。
“你可知我是谁?”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扔给她另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慕青宁想也不用想,便道:“您是炎部的主人。”
“真聪明。”他笑着夸赞一声。
慕青宁微微红了脸,这算不得什么,本来,就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嘛!
“那你可知道,这世上,和炎部对立的一方是哪里吗?”
慕青宁看过典籍,更听很多人说过,因此也不用细想,便能回答出来。
“是冰部。”
“真聪明!”他从来不吝于夸奖。
可慕青宁完全弄不明白他问这些做什么?
“小丫头,你知道吗?你从几天开始,便要回家了。”他意味深长地说。
“我没有家。”
黑公子轻轻一笑,有些爱怜,“你有,你的家,在冰部。”
慕青宁傻了眼,她和冰部,那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去的!
可是黑公子的表情很认真很认真,一点儿也不像是说笑的,“丫头,你长大了,要接管景王的一切,你要记得,冰部和炎部,生死对立,水火不容。”
慕青宁直觉地摇摇头,她不想和冰部扯上什么关系,也不想和炎亦邪生死对立。
他便什么也不说,只是眸光深深地忘了她一眼,然后起身,一身红衣宛如烈焰,瞬间便消失在窗外聚散天边的彤色云霞之中.......
没过多久,便有两个雪白衣服的人来到客栈,将她带回一座很幽深的山谷之中,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听别人口中称这里为‘幽人谷’。
冬天来临的时候,这里漫山遍野都是冰雪,白茫茫一片,和她在炎部时完全不同,炎部在雾山之上,山中梅花盛放,放眼望去,如同一片深深的火海,十分壮观。
而那些穿行而过的炎部高手们,更是个个红衣烈火。
银河霜雪,烈火红衣。
她来到这里,日日夜夜都想着怎么逃跑,去找少主,那天少主一直追了好久,知道她再也看不到他了,也能听到他喊她的声音。
他必定很是担心她的吧,毕竟,他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并说过让她一直留在他身边的。
可是逃跑一次也没成功,最后一次的时候,她好不容易跑到谷口,却看见漫天风雪中,一个人紫衣白马,恍若从天而降。
她便呆呆立在那里,满眼都觉得璀璨生辉,脑袋里棉花一样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爷,少主没事。”
她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已经被一双大手缓缓搂入怀中,冰雪中,他身上的温暖让人觉得安心,慕青宁抬起眼,只看见他莹白若雪的皮肤,心里感叹:天人也!
炎亦邪到底年纪尚小,如何能与这艳绝无双的人物相比?
“你是景王吗?”她被冻得发颤的声音听起来还充满稚气。
“你认识我便好。”
她心里想,如何能不认识?这样绝艳世间还会有第二个吗?
景王教她读书认字,处世为人,教她辅佐君王,修身治国。
没有国,何以为家?蓝儿,你千万要记住,将来必不可忘记自己的本分。
每一次景王这样和她说话,她便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景王讲的那些深奥难懂的先人哲学,治国之道,她竟也一字一句听了进去。
在景王身边,很容易遗忘这世上的一切。
她甚至忘了和炎亦邪的约定,她心里完全叛离了炎部和炎亦邪,全心全意,只想做景王期望的那种人。
“蓝儿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景王欣然微笑。站在一片纷飞的冰雪之中,落雪翩然,将他肩膀打湿了。
幽人谷外的天下,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平静?
有一年,景王回来的时候,慕青宁便看见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似是重病一场,疲惫不堪。
她心目中,景王何等的强大,而这样的景王,脆弱得不堪一击,慕青宁不禁心慌意乱,跪在景王身边泪流满面。
她记得景王轻抚着她的面颊,蔼声道:“蓝儿,我恐怕不能保护你了。”
她又惊又怕,他要把她扔出去吗?
看见她惊慌失措地样子,景王只是微笑,拉着她的小手站起来,“若你母亲在,定会怪我没好好护着你。”
慕青宁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只紧紧抓着他的手。
“白虎没有平静的话,便永远不可回来。”他拉着她的手谆谆教导。
慕青宁跟随着景王前往北疆,景王将她托付给北疆的麒麟一族,麒麟族张对天起誓,必定好好照顾慕青宁。
景王很放心,临走之时他说道:“蓝儿,别忘了我教你的东西。”
那是她最后一次看见景王,最后一次听景王说话。
之后,白虎战乱频繁,长达数年。她在北疆过得平静且安心,静下心来是曾想过,为何景王对她这样好,而冰部的人,也将她当成少主。
她始终想不明白。
后来,白虎便有消息传来,一生辉煌的景王身故,她哭得撕心裂肺,还好有北疆的二皇子炎亦泽在旁安慰。
炎亦泽曾跟她说过许多关于景王的故事,说景王有一位王妃,生下孩子之后便去世,那孩子也不知所踪。
慕青宁在北疆长大,同二皇子十分要好,北疆皇帝喜欢她,便封了她做公主,封号是麒麟,据说这个荣耀便是象征麒麟一族生生世世为北疆皇族所做的贡献。
原本,有这份荣耀,她在北疆一生一世都会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安逸享乐,绝不会有半点儿烦忧。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炎亦泽不应该打破那重禁忌,强娶她为妃。
当时皇后对二皇子炎亦泽百般看不顺眼,何况娶了麒麟公主,麒麟一族必全力支持,二皇子势力渐长,对皇后没有半点儿好处。
于是皇后极力怂恿皇上,将麒麟公主和亲白虎。
适逢当时,白虎出了一位野心勃勃,惊才绝艳的炎亦邪,执掌大权,整顿朝纲,一时,原本懦弱小皇帝执掌的白虎恍然一新。
白虎大军隔着海遥遥望着北疆,北疆不由得忌惮三分,皇上便答应了这桩可亲,派人前往白虎结盟。
原本白虎大臣一听北疆要和亲,便都笑了,煌煌白虎,岂会靠一桩婚姻来维持平稳?九天之上的圣君若是知道,定会勃然大怒的!
于是要将北疆使者驱逐出去。
可那使者竟有几分傲气,见白虎如此傲慢无礼,便也冷哼:“我北疆麒麟公主,金枝玉叶,岂可配尔等凡夫俗子!”
“麒麟?”白虎朝堂之上,龙椅之旁的屏风后面,一直未曾开口的炎亦邪忽然淡淡地开口,他一出声,大殿中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人人都将眼望着屏风。
炎亦邪从不轻易示人,朝堂之上所有意图也交由亲信于越代为转达,开口的机会少之又少,对在场大臣来说,炎亦邪一个字,那便如千金一般珍贵。
龙椅上的皇帝也转头看了一眼,道:“朕久闻北疆麒麟公主美貌无双,倒向见识见识。”
“本王也有所耳闻,请使者回去转告贵国国君,麒麟公主来白虎,绝不会亏待于她。”炎亦邪的声音如同玉石相击。
使者自然知道炎亦邪尊过若何,连炎亦邪都如此说,那这次的任务,便算不辱使命了。
玉石欣欣然回去复命。
哪知二皇子炎亦泽却一万个不同意,一听说白虎答应了和亲,便二话不说,到望月宫将麒麟公主给劫了出去。
其实当时慕青宁不是没能力反抗,只是炎亦泽欺骗了她,说是带她出宫去玩,结果她欢天喜地地跟去了,却住进了他的府邸,这才知道自己是被囚禁了。
她那时才觉得当年景王没有好好教她武功,因此现在完全不是炎亦泽的对手。
若景王也像黑公子教导炎亦邪那样教导她,区区一个炎亦泽,还不是手到擒来,岂会被他这样欺辱?
可惜,被逼婚之时她不仅不能潇洒地用武力解决,反而窝囊地以死相逼,结果以死相逼都没有用。
炎亦泽只是道:“你若死,我便陪着你一起死,黄泉路上,我也要得到你!”
慕青宁愁绪万千啊,生死光头,却出现了一个她想也想不到的人——黑公子!
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黑公子竟然将炎亦泽说动了,不仅不逼婚,还放了她,让她随心所欲远走高飞。
那时候她怎么知道这是黑公子的计谋,只对他千恩万谢,辞了百般不舍的炎亦泽,千里迢迢去了白虎,路途之中,黑公子告诉她:“万万不可同白虎的炎亦邪又任何牵扯,因为你是冰部的人,而他,是炎部的人。”
慕青宁这才蓦然想起,多年之前,黑公子也对她说过,冰火不相容的话。
她一直很奇怪,黑公子身为炎部的首领,为什么要一直提醒她冰火不相容?
慕青宁来到白虎,问着路找到景王曾经的府邸,没想到还没走近门口,就被抓了。
想起这个,慕青宁还觉得十分悲愤,但更让她悲愤的,不是被抓了这个事,而是抓她的人,竟是炎亦邪。
这么多年没见,他越发好看,慕青宁看着看着,便想起景王,心下悄悄比较了一番,觉得还是景王美上三分,可是,已经去世的景王,不能和他比了。
炎亦邪已经是白虎的炎亦邪,手握大权,实在想不到当年的冷酷的少主会有这样一番大作为,慕青宁想起当时北疆皇帝让她前来白虎和亲,便是有意让她嫁给炎亦邪。
若是没有炎亦泽的逼婚,她是不是会千里迢迢来和亲,然后嫁给他?
想到此,慕青宁难免有些羞涩,脸颊微红,如果嫁给他,这世界恐怕不会就此清净。
毕竟他们一个在炎部,一个在冰部,就立场上来说,完全是对立的。
每每想起他那张冰冷的,带着嘲弄表情的脸,她就怯怯不安。
现下被炎亦邪轻轻松松制服,他冷笑道:“你该知道,当日我说过什么!你若敢背叛,我便会让你知道下场!”
慕青宁心里一慌,口不择言喊道:“你敢!我现在是冰部的人,你若对我怎样,冰部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怔了怔,果然不再动手,只是将她的下巴捏住,狠狠逼着她抬起头来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冰部的人!我是景王传人,你,你敢拿我怎么样?”她神气地说,完全没想过说出这样的话有什么后果。
炎亦邪脸上一时不知道有多少复杂的情绪闪过,花花绿绿,竟是十分精彩。
最后,所有的复杂表情都化成一声冷笑,他将她往后面一推,“好,景王的传人!”
慕青宁揉着被他弄疼的下巴,笑了笑:“其实,冰部和炎部,关系不必弄得如此僵,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
炎亦邪却似完全没听到她说什么,只对身旁的人吩咐了几句什么,便上来抓着她往后院走去。
“你做什么?”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带到一间房里,而他,竟然开始动手为她宽衣解带!!!
她惊得魂飞天外,紧紧揪着衣领防止晚节不保。
“做什么?你说呢?”他邪魅一笑,竟有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魅惑。
慕青宁听见自己喉咙里‘咯咯’响了几声,身子被打横抱起,放在床上,他欺身压上来,手指从衣服里探进去,轻轻触及着她细腻柔滑的皮肤。
她全身紧绷,丝毫也不敢动弹,手脚拼命地颤抖。
不会吧,他不会这么随便就和她.......
虽未经人事,但活着这么一把年纪,在北疆宫中那些小宫女小太监的熏陶下,对男女之事她还是有些了解的。
在她看来,女子的清白应当给我未来丈夫,若是被他这么强行占去了,她往后如何嫁人?
“你,你我没成亲,不能这样.......”她的声音在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眸子时,顷刻间便被瓦解了。
慕青宁暗暗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样压着,明知道是不好的事情,可她竟没有觉得厌恶,只有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飞快,脸颊绯红,根本不敢与他的眼睛对视。
看她羞涩柔弱的少女姿态,恍惚想起多年之前,第一次见她时那双闪动的清澈大眼睛。
他有些情不自禁,居然低下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柔软的唇瓣带来独特的滋味,这感觉十分不错,竟是他过往人生中从未尝试过的温润。
为何别的女子的唇,不似她这般带着淡淡的暖,这暖,如同要融化他的心一样?
他喜欢这滋味,喜欢,便深深去尝试,更彻底得去拥有,她独孤薄的春衫被他轻易便扯去,怀中的身子微微发颤,雪白细腻的皮肤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触手生温。
他的吻一一落下,在她胸前脖颈不断徘徊,她这么娇小青涩,仿佛力道重一些便会将他压碎,他尽量小心翼翼,可还是听到她一声声瑟缩的抽泣声。
他不想她竟会哭了。
他原本就没打算要她,只想做个样子,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谁也休想将她抢走。
可是突然之间的冲动让他有些无法自制,不知不觉竟再她温暖的身体上沉沦下去。
“少主,当初并不是我自己逃跑的........”柔弱的声音里竟带着哭腔。
“这个,我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这样对我?”她不解,当初他说过她若离开,他便会让她知道下场!
所以他才这样对她,让她吃尽苦头。
“你没错,我为何要罚你?”
“那这样......”难道不是惩罚吗?
“笨蛋!”他低低咒骂了一声,迟钝的丫头,难道这么多年来,只有他一个人陷入这相思局?
慕青宁眼眶红了一圈,却不敢动不敢还口,因为他还压在她身上,他这么高大的人压着她实在是个很沉重的负担,何况她身上只剩一件小小的肚兜,他也衣衫凌乱,看起来,十分邪恶的画面.......
她满脸通红:“那你,你便放开我吧。”
“为何?”
为何为何?他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好奇的人了!
“你难不成,真想对我.......”她气急败坏。
“本王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有何不可?”他回答得直接了当,太过俊美的面孔,就算说出如此下等的话,也显得优雅迷人。
慕青宁为之气结,什么叫‘等了多少年’?他堂堂炎部少主,白虎炎亦邪,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必要时,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为什么就偏偏选上她?
“少主,你真的是少主吗?”当年的炎亦邪,可不是这样子的,冷酷淡漠,对谁都没有几分感情,对她虽然话多了几句,但也不至于到了见面就脱衣服压倒的地步吧......
“步慕青宁,你真的活腻了吗?”被她几句话刺激,他兴致全无,扯了扯她一头青丝,“为何这么多年,你还是和笨蛋没区别?”
“嘶......”头发被他扯得生疼,对他的话,她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只有哭丧着一张脸,道:“少主,你放过我吧,如今我们.......”
话没说话,他忽然脸色一变,二话不说,便低下头重新含住她两篇唇瓣,粗暴地辗转起来。
慕青宁气得肝火直冒,正待发作,忽然觉得房间里气氛不对!
她警觉性一向强烈,立刻便察觉到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
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来人不知是何身份,炎亦邪似乎也没打算出手,重点是......他们现在衣衫不整!如果是刺客,就这样把他们给刺杀了,被人发现尸体后,会是多大的一个笑话啊!
炎亦邪偷情未成,累死花丛之类的话题,一定会传遍整片九瀛大陆!那时候,她就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了。
“既然来了,为何偷偷摸摸不敢进来?”他放开她的唇,意犹未尽的样子,唇角性感地闪着光泽,引人遐想,诱人犯罪,慕青宁有一瞬间差点儿没把持住,扑上去再吻住他的唇。
看来,他是知道来者何人了!
想到此,慕青宁不觉稍微放心了些,真是奇怪,刚才明明很害怕的,为什么一想到身边有他,竟然什么恐惧都统统消失了?
他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身子,然后慢斯条理站起来,一派风流笑容,眼睛斜睨着屏风后的窗户。
一个人慢慢从屏风后转出来,红衣黑发,像个修炼成精的狐妖,慕青宁睁大眼睛一看,吓得差点儿心跳停止,这人,竟是黑公子!
炎亦邪是炎部的少主,所以黑公子来到这个地方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是慕青宁知道,炎亦邪有多痛恨黑公子这个人,当年甚至发誓将来要杀了他。
“沉儿.......”黑公子的声音微微带着叹气的味道,眸光轻轻向慕青宁的方向瞟了一眼,“你可知她是谁?”
“她是冰部少主,景王的传人。”炎亦邪镇定淡然地回答。
黑公子眉头一挑,“你既然知道,为何还与她.......?”
“她是我的女人,从今往后,她的一切都与我相关!”
这一句话,宣示着占有。
炎亦邪眼神冰冷,容色淡漠,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疑!
然,黑公子听着,也是淡淡一笑,似乎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是漫不经心随口道:“沉儿,她是冰部的人,只要她在你身边一天,我就会不惜手段杀死她!”
“啊!”慕青宁低呼一声,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哪里得罪黑公子了?好端端的做什么要杀她?
“你若动她一根头发,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炎亦邪突然发狠,他的人,只有他才能动手,其他人休想!
“人生在世,不过一副臭皮囊,沉儿,你太不了解为师了,为师死后,不需要什么葬身之地。”黑公子淡淡而笑,生或死,于他而言,早就不在乎了。
他唯一在意的,只不过是一个人的目光。
炎亦邪微微动怒,周遭的空气仿佛随着他的怒气一起陷入极其冰冷的境地。
黑公子眉眼间竟是风情妖娆的笑容,如同少年般得明媚惑人,“冰火不相容,你若一意孤行,便别怪为师心狠手辣了。”
他说完,艳红衣裳微微浮动,整个人便飘向了窗外,在窗前,他停住,笑了笑,“沉儿啊,这白虎,如今还是我的白虎,我要它颠覆沉沦,谁也别想阻止。”
黑公子离去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炎亦邪闷闷地一句话也不说,冷峻的面孔让人半分都不敢靠近。
慕青宁趁此时间穿好身上的衣服,一切打理妥当,才来到炎亦邪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道:“少主,我不明白......”
“你不必明白。”他的情一向藏得很深,从不轻易表露。就算对她难以割舍,也不会任由这感情夺走自己的理智。
“可是,我很想知道,他为何要杀我?”
这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的,她和黑公子,无冤无仇,在她没有进冰部之前,在被黑公子带走之时,他便感觉到,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多少谜团在身边萦绕着解不开,譬如景王为何如此眷顾她,譬如黑公子为何非要她和炎亦邪为敌?
什么冰火不相容,全都不是理由,她不相信这种破烂理由就可以主宰她的一生.......
“那不过是一个疯子的想法,你大可不必理会。”他眼中闪过一道阴骛,总有一天,要让他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看见慕青宁一脸的迷惑不解,茫然中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天真,让他阴霾的心情渐渐被冲淡了不少。
他上前去轻轻揽住她的腰,埋首在她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发丝间,“你相信我吗?”
“啊?”她不解,他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一个十分强大的存在,孩童时期他霸道冷酷,武功奇高,鲜有对手,而现在,他是一国的炎亦邪,掌控军政大权,架空了皇帝的全是,更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他应该什么都能做到吧,出了上天入地,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
所以,无论什么事情都应该相信他不是吗?
但是.......她心里却有那么一丝小小的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值得她无条件信任的人呢?
“说。”他沉声命令,语气之中的强大自信似乎容不得她说出一个‘不’字。
慕青宁怯怯的摇摇头,但立刻便说:“少主,你我虽有一段情意,但那毕竟是孩童时期,如今分开多年,时过境迁,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你我今日才见面,你叫我如何便相信你呢?”
她几句话说的极快,可也足够气得他半死,他粗鲁地捏住她的肩膀,语气中的邪恶不容置疑,“这么多年,你可曾想起过我?”
“有。”慕青宁的回答是肯定的,少主是那么美的人,每次看到惊才绝艳的景王,她脑子里都会浮现出少主的样子,顺便把两个人进行一番细致的对比。
只不过后来,她慢慢地发现,世间只有一个景王,任谁都无法企及,便不再对比了。
然后,随着年龄日增,她明白当年的少主也一定长大了,相貌必定不一样,孩童时期少主的模样在脑海里已经渐渐模糊,根本无从想象了。
炎亦邪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听到她肯定的回答时难得地舒展眉头,顿时满面流光,惊得慕青宁不敢去看。
一刻心跳得飞快。
“她好记的,小时候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要留在我身边。”
慕青宁模模糊糊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并非她自己答应的,而是他一厢情愿自己定下的。
“少主,我.......”
“不必多说,你记得便好。”他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这男人,太过自负骄傲,“那你,更应该毫无条件地相信我。”
“要相信什么事呢?”
炎亦邪忽然低下头,眼眸幽黑深邃,紧紧凝视着她,“总有一天,我会再把你带回我身边。”
“啊?”慕青宁尚未反应过来,他便低下头,吻住她的唇,逼得她把所有话都咽下去。
慕青宁被吻得天旋地转,找不到东西南北,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跳得飞快,就快要蹦跶出来。
她不明白,为何少主会这样.......他从前一直都冷漠平淡,对她虽好,但是,怎么会到这么亲密的地步呢?
莫不是这么多年他性情大变了?
慕青宁觉得心里一抖,十分恐惧,等他终于放开她后,她喘着气问:“少主,你为何.......”
“你答应过.......”他喃喃地说,嘴唇在他脸颊上流连不去,声音性感低沉,“答应了便不许逃.......”
天,天哪!她何时答应过来着?
“可是.......”那只是孩童时期一个玩笑而已。
他低声道:“蓝儿,我只有你。”
慕青宁听见心里忽然有什么动了一下,晃悠悠的让她忐忑不安,却有种莫名的甜蜜和感动。
“你要记住,一定要记住。”他情难自禁,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呢喃,“不管我做什么,皆是为了你。”
慕青宁一怔,忽然抬头问道:“若你要杀我吗?”她想着,依他应晴不定的性格,总有一天是会杀了她的,那杀她,也是为了她好?
原本只是一句带着玩笑的话,慕青宁也不指望他会回答,可哪想到,他竟然很正经地偏头想了起来,良久,才认真地说:“若真是那样,便是我束手无策之时。可是,杀了你,我也不会独活.......”
若真是那样,便是我束手无策之时.......
杀了你,我也不会独活.......
深沉的梦魇,这一切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巨大的梦魇压在身上,她极力想推开这沉重的魇,可试了好多次,却总是不成功。
“少主.......”无奈之余,她只想到他,有他在,一定可以帮她的!
感觉一个微凉的掌心抚着自己的额头,微微的凉意让她的深思宁静了片刻,梦魇中的慌乱似乎一扫而空。
灵台忽然一片清明。
她茫然地睁开双眼,颜色酸涩,不知道何时,眼眶里竟满是泪水,她一睁眼,便是满眼浮光。
“醒了。”他淡淡的低沉的嗓音,多年过去,每一次听他的声音,总会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但唯一不变的,是他声音里蕴含的温柔,她至今才听出来。
他坐在床边,望着她,俊美的轮廓叫人窒息,世上怎会有人这样美丽,随着增长,越来越风华绝代。
梦中的他,那是多年之前的他,稍显年少,没有岁月的沉淀,已经摄人心魄。
一觉醒来,她觉得头痛无比,想不到梦到过去的代价是这样,这具身体里潜藏着无数记忆,要她一一回忆起来,根本不可能。
“炎亦邪。”现在虽然处在现实中,但她依然感觉如同做梦一般,到处都透着虚幻飘渺,“你太过自信。”
他的手从她额头上移开,拉着她一缕秀发把玩,“这样不好吗?”
“好。”慕青宁淡笑,伸手擦干眼角边的泪水,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某根心弦,更多的泪水却涌了上来,“可是,这样的自信,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一怔,手指用力,有些扯痛了她,他缓缓松开手指,端详着她带泪的面庞,“为何?”
“炎亦邪忘了吗?在北疆之时,我便说过,我根本不是步慕青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忽然扬起,极力克制的情绪瞬间如大江决堤,冲溃了她所有防御的底线,“我只是居住在这具身体里而已,关于步慕青宁,我根本她是谁!”
“胡言乱语!”他沉下脸,眸子里隐藏着一场黑色的风暴,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哈哈哈哈——”慕青宁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胡言?
乱语?
为什么当她说真话的时候,谁也不相信?
炎亦邪这么聪明睿智的人,难道看不出她是真是假?
“不准笑!”他怒喝,猛地捏住她的下颚,爆发的怒气几乎要席卷一切,整个世界都陷入黑暗中去。
他不许她笑得这样乖张诡异,那姿态是他完全陌生的样子。
被捏住下颚,慕青宁自然笑不出来,只是双眼圆瞪,一个字一个字从唇齿间蹦出来,“你、根、本、不、了、解、步、青、蓝!”
若是了解,怎么会相处这么长久都认不出她是真是假?
她记得梦中他情真意切,绵绵缠缠。
可是之后呢?
之后......
他给她吃下忘记一切的秘药,炎部独家秘制,药效神奇,让她从此忘了一切,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身份,将她放逐出去。
她对整个世界都陌生,惟独记得自己是冰部的人,记得是景王的传人。
他说:“蓝儿,从今往后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场梦,梦醒了,你便发现我依然在你身边,你我,不会分开的。”
她带着恐惧和迷茫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女扮男装,行走江湖,借着在炎部和冰部学到的武功,一剑之威,名扬天下,皇上赐封她为‘武状元’,并赐婚令仪公主。
那时先皇体弱,日渐不支,慢慢培养太子理政,可太子心性怯懦,朝中大小事情都是炎亦邪说了算。
太子第一次见她,惊为天人,私下找见,竟一眼便看出她是个女儿身。
慕青宁吓得不轻,然而太子却温和地宽慰她,并保证绝对不会把她的秘密泄露出去。
慕青宁感激不尽,看见太子闷闷不乐,便想是炎亦邪独霸朝政,擅权作乱,必定惹得太子不高兴。
她想太子既然是如此敦厚温和之人,将来必定是仁慈之主,景王最大的心愿,便是看到白虎和平,由仁慈君主统治,善待百姓。
太子这般,想必是景王乐意看到的统治者,便决定效忠太子。
太子登基之日,册封她为兵部尚书,掌军事调配,炎亦邪那么聪明的人,怎会看不出她已经投靠皇上?
下朝之时,他让人将她拦住。
“当今天下,以炎亦邪为尊,驸马爷难道看不清这局势?”来人传达的是炎亦邪的意思。
步慕青宁冷淡疏离地道:“脚下的路,还是自己的脚踏出来,走着才比较踏实。”
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图,她选择了自己的立场,选择自己走的路,不管将来结果是什么,她一人承担。
那之后,风平浪静,炎亦邪并没有可以刁难她,之时一向行踪隐秘,不轻易示人的炎亦邪,似乎更加的飘渺无踪了。
她记得有次在御前下棋,她和他争锋相对,一局棋杀的你死我活,难舍难分,她自小由景王培养,棋艺自是高人一等,可在他面前,还是落了下风。
观战者个个冷汗涔涔而下,兴趣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你死我活的棋局。
炎亦邪于屏风之后,淡淡道:“驸马果然不是寻常之人。”
“过奖,王爷才是这世间奇才。”
炎亦邪清冷地笑了一声,那笑中没几分感情,可是听到他的笑声,步慕青宁却感觉到自己的心漏跳了那么一拍,她大惊,不敢再多想。
然后呢?两个人无休止的争斗,真如那棋局一般,你死我活,难舍难分。
他痛下杀手,她也没闲着,多次潜入炎亦邪府行刺,却每次都被他身边形绝不离的炎部高手察觉,她终究武功不济,敌不过他。
直到——
那天夜里,她又潜入炎亦邪府行刺,依旧未成功,她逃出来,后面无数炎部高手追赶,她在日曜城饶了无数圈子,终于甩掉那些高手。
笑话,她打不过,至少逃跑的技术,是要高人一等的。
可她没想到,这一次,黑暗中还有另外一批人要取她性命!
天微亮她想赶回公主府的时候,忽然被一群人拦住。
薄薄地熹光透出来,映着那一群人鲜红如血的衣裳。
是炎部!
是炎亦邪的人?
他居然追踪到了她!
等等,不对!
她细细一看那些红衣人,个个脸上杀气腾腾,面无表情,而那群人中间,明显还有一定红色的轿子,里面有微微的灯火透出来。
那绝不是炎亦邪的行事作风,而只有传闻,心狠手辣,神秘飘渺的——黑公子!
她被黑公子盯上了?为何?难道是因为炎亦邪吗?
炎亦邪也是炎部的人,那么,岂不是和黑公子是一丘之貉?
慕青宁心想这一次完蛋了,真的要在这些人手上断送了性命。
不容她多想,几个红衣人便飞升而上,几个回合,便将她打得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生死存亡之际,忽然几个红衣人从另一边跃出来,天边喷薄而出的日光之中,她看见一个人长身而立,黑发飞扬,同样是烈火一般的红衣,他穿着却更加嚣张狂妄。
“沉儿,你这是想做什么?”轿子里黑公子的声音有些慵懒,似乎才刚刚睡醒。
炎亦邪的声音一贯清冷:“我说过,她是我的人,谁敢动她,便是和我过不去。”
慕青宁心里诧异,这是什么意思?为何炎亦邪会帮她?她今天才去行刺,他应该和黑公子合作杀了她才对!
“沉儿,你和她只能永远为敌,可你如今的样子,却对她越来越沉迷,我看不过,只有动手除了她,让世界上没有步慕青宁,你才会成为我希望的炎亦邪。”
“师父。”他第一次开口唤他师父,确实嘲弄的语气,“你希望中的炎亦邪永远不会出现。”
从那顶红色的轿子中,传来肃杀的气息,浓重地几乎将刚刚绽放光芒的日头给逼回去。
黑公子的身体从轿子中飘然而出,迤逦的红衣如同一片云彩,他稳稳落在慕青宁的身边。
“她真不该存在在这世上。”
炎亦邪眸子一眯,抢上来,想护着慕青宁,可空气中突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袭来,他一看,黑公子只不过轻轻挥了一下袖口,那巨大的如同万马奔腾的力量便瞬间将他阻挡在外。
只听见黑公子喃喃的声音,“她是景王唯一的后代,皇叔,你可曾想过,你的后代会落在我的手中?”
“你想做什么?”炎亦邪怒喝,可以他的力量,真的敌不过黑公子,传闻道,黑公子是炎部创立以来,将宝典《魔音》修炼得最完美之人,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后世再过几百年,都不会出现这样出色的人物了。
炎亦邪一直抵触学习琴艺,《魔音》的修炼,并未在‘幻术’一途上下过功夫,不知道以他的资质,若修习了《魔音》的‘幻术’,能抵得上黑公子几分?
只可惜,他永远没有机会去学习和验证了。
黑公子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雕刻着无数精美花纹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粒绽放着诱人紫光的透明珠子。
他微微笑着,将珠子拿起,俯下身,喂进慕青宁口中。
“黑公子!”炎亦邪惊怒交集地大吼一声,声音里完全泄露了他恐惧害怕的情绪,一怒之下,他竟然冲破了黑公子的障碍,飞身上前抱起慕青宁,二话不说,便伸出一指扣住她的喉咙,逼得她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吐出来!吐出来!”他歇斯底里地大吼,从未如此失态,从未如此害怕.......
慕青宁迷迷糊糊,刚才被炎部高手打伤,生死边缘,体内五脏六腑全都损坏,她根本撑不住,只能感觉身体的意识都随着流出体外的鲜血一起流失殆尽。
可是,他在说些什么呀?
她根本听不懂,只能模糊地看见他一张一合的优美唇形,还有那眼中,占满的恐惧和沉痛。
“蓝儿,蓝儿.......”一声声呼唤,都如同在风中,渐渐地散去了......
之后的记忆,再也没有了,从这里开始,便是穿越而来的慕青宁清醒之后的事情。
黑公子究竟给步慕青宁吃了什么药?为什么她没死,被打伤的五脏六腑奇迹般地痊愈了,而体内的灵魂,却转换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炎亦邪,却只看见他黑色的眸子里隐藏的沉痛和无奈,眉头紧紧攒起。
“怎么回事?”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心跳立刻便加快了,“你知道.......知道我不是......”
他松开捏住她下颚的手,缓缓转身背对着她,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天边,灰白之中隐隐约约透出丝丝金光。
“那是炎部的秘药,名为‘移魂’,能将人.......”他顿了顿,嘴唇似乎是苍白色的。
慕青宁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紧张得呼吸都在颤抖。
他微微侧过脸,眸子斜睨着她,“能将人前世今生的灵魂倒转。”
脑海中猛然劈过一道闪电,猛烈的,瞬间照亮所有的一切,又瞬间暗淡下去。
慕青宁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
“前世......今生......”她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虚无缥缈的事情,怎么可以被凡人随意操控?
黑公子是什么人,他怎么能操控如此诡异玄奇之事?
倒转了她的前世今生。
意思就是,她是步慕青宁,步慕青宁就是她......不,不是同一个人,一个是前世,一个是今生。
今生的她,跑进了前世的身体中,而前世的她,跑进了后世的她身体里。
灵魂调转移位。
她成了遥远王朝中的女驸马。
而步慕青宁,必然随着2012的末日洪流一起,浪荡宇宙。
“所以,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是吗?”她流着泪,突然想笑,原来她一直想隐瞒的秘密,早就被人看透了,亏她还傻傻地自以为天知地知我知。
“我曾想过杀了你,多次派人下杀手,可你每一次都逃过一劫。”他缓缓道来,语速平缓淡然,仿佛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可是后来我发现,步慕青宁消失之时,我并没有那么难过。”
“之后我才明白,就像你刚才说的,我对她完全不了解。”孩童时期的一个承诺,只是让他扯住漂泊灵魂的一根绳子。
“那你告诉我做什么?”慕青宁哭道。
“你应该知道。”他突然转过身来,有些急促而任性地说,“你答应过的,会留在我身边,不管是前世的你,还是今生的你,都休想逃掉!”
“炎亦邪,我们不是同一个人!”慕青宁愤恨地喊出来,“我不是她的替身,你,你不要侮辱我。”
“我和步慕青宁,除了孩童时代,她长大之后,我们相聚的时间短得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我不了解她。而你......”他语气微微一转,有些温柔,“我了解。”
慕青宁张了张口,声音全都哽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若是步慕青宁,不需要我重重保护她,而你不一样,你需要我保护,在黑公子面前,你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所以,才会将她一次又一次驱逐出自己的身边。
让步慕青宁的身份从世上彻底消失,从此这个世上没有驸马步慕青宁,她不再是景王的传人,让世人都知道她以死去,黑公子还怎么害她?
这一切皆是他的良苦用心。
她需要他来保护,尽管她聪明,伶俐,可在这个时代,她太善良了,她不适合生存在这样的世界。
“绝,你果然,一直骄傲自负。”慕青宁喃喃地说着,脸上浮起一层浅浅的苦笑。
他自认可以掌控一切,果真如此,一步一步,计算如此精妙,真不愧是炎亦邪啊!
可是,只能在他的羽翼之下被保护,在他眼中,她只是这样需要保护的弱者吗?
不像步慕青宁,可以站在他身边和他承担风霜,雨雪,不能站在同样的高度俯瞰世界。
他这么骄傲,自以为能保护好她,可是,护得了她的身体毫发无伤,他怎么护得了她的心也一样不受伤害呢?
其实,从始至终,给她最大的伤害的人,只有他啊!
“蓝儿?”她不喜欢他这样保护她吗?可是,这种心情,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生怕她受一点儿伤害的心情,谁会明白?
若是她真的出事了,再落在黑公子手中,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让我静一静。”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不再多说,她需要空间冷静和思考,没事,他可以等。
转身走出去,顺便轻轻带上门。
慕青宁浑身无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床上坐下,擦了擦眼睛里的泪水,整张脸都被泪水打湿了。
今天,她知道了太多的事情,大脑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是,有一点她却无比清晰地印在脑子里。
就是......他喜欢她。
明明确确,真真切切。
他喜欢她。
喜欢的是她,而不是作为步慕青宁的她。
这种喜悦的心情在心底一点一点扩大,她曾经幻想了无数次,等到了无数日子。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没让她失望。
可是,为何他不能理解她的心情?
她希望成为和他共看风月流岚,并肩看江山壮阔的人,而不是,成为他羽翼之下被保护的弱者。
他可以不问她心情,不管她愿意与否,便制定下一切计划,让她茫然无知跟着他的指挥走。
这样的人,她如何托付终身?
慕青宁恍恍惚惚地想着一切,窗外有光透进来,她走到床边,推开窗子,一片刺眼的光立刻射进来,她连忙抬手挡住。
指缝间流进来少许光线,朦朦胧胧,不甚刺眼,因为是清晨的光线,温和如同缠绵悱恻的细语。
她透过指尖看着院子里,一个伟岸的身躯负手而立,墨玉般得长发一直垂下来,阳光点点在上面,如同金色的精灵在起舞。
她看的呆住了,心情,就如同第一次看见她时,那样的惊艳,就连心跳的感觉,也一模一样。
是不是,和这样的人一生相伴,光是想象,便觉得幸福,更何况,被他的光芒,轻柔笼罩,小心翼翼保护。
过往的一切,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他驱逐她,千里追击,其实,更像是一种考验,一种训练。
他不会真正杀她,只是以此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已。
脑海中似乎稍微通透了一些。
其实,他是否早就想过,和她共赏风月,笑看江山?
炎亦邪一番良苦用心,实在叫人猜不透。
朦胧刺眼的金光,一层一层从天边透出来,喷薄而出,带着鲜血的红色,如同那人身上张扬的红衣。
站在院中的人,似有所觉,稍微偏过身子,看着站在窗前的她,泪痕未干的小脸儿红成一颗诱人的小番茄。
他忽然微笑,金光中潋滟的风华流转,胜过万千光芒。
一股暖流从慕青宁心中流过,从这一开始,她知道自己不孤单了。
不知道我诶什么,这股暖流一直流入心中,让她手腕上微微一热。
“青宁。“她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
“绝。“由于声音太熟悉,慕青宁几乎是立刻就认出来。
是绝,他怎么在这里?
心中有太多美好的事情想和他一起分享,慕青宁迫不及待要开始说。
“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现在时间紧急,我们来不及了。“
慕青宁满脑子疑惑,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来不及了?
“我们应该去下一个世界了。“绝轻声说。
“下一个世界?“慕青宁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她在这个世界好好的呀。
在这里,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她希望是永生永世。
“这个世界的力量已经被你吸收了,你应该点亮琉樱十界第四界了吧。“
绝的话音刚落下,慕青宁便感觉到手腕上轻轻一热。
她低下头,看见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手镯,手镯的造型很古朴,是一朵樱花的形状,却有十片花瓣。
“这是什么?“
樱花有三片花瓣已经亮起来,而正在他们说话的片刻,第四片花瓣也亮起来了。
慕青宁奇异地看着这个手镯,这是什么?
“这就是琉樱十界的朱雀镯。“绝给她解释了一句,“每一片花瓣代表一个世界。“
“哇……“
慕青宁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第四个世界已经为你打开了,慕青宁,继续旅行吧。“
“可是……“
“你心爱的人,会在另外一个世界和你相遇。“绝顿了一下,“我也是。“
身体忽然感觉到被灼热的力量包围了,慕青宁低头一看,是朱雀镯上的光芒包围了她。
“我会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
可是她不想离开啊!
一种悲伤的心情盈满了心间,她总觉得,这不是她第一次离开。
似乎已经有很多个世界,都是这样,都是这样……
泪水从眼眶慢慢滑落,慕青宁看着眼前的一切扭曲消失,直到一切都看不见,她也失去了意识。
下一个世界,我们终将会相遇吗?
到时候,你还会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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