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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北·玄德二十年·春
阴雨连绵了几天后,终于在一日清晨放晴了,晨曦穿透云层洒下大地,为雨后的鹿叶村,蒙上了淡淡的朦胧色彩。
姚知欢如往常一般,来到村口茶点铺,为过路的客商提供清香可口的茶点。
鹿叶村两样种的最好,一是茶叶,二便是合欢树。
每到春夏时节,合欢树便开出粉红色的伞状花,待到花落之时,姚知欢会取了花瓣晾干碾碎,用作烹制茶点的材料。
空气中弥漫着茶香,合欢树粉红色花初露头角,惹人怜爱,点心的香甜气迎面扑来,茶壶中咕嘟咕嘟地煮着香茶,姚知欢沉醉于此,笑意盈盈。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喜欢合欢树,更不知为何会熟稔茶点的烹制,就像普通人知道用手拿东西,用嘴吃饭,用脚走路一样,早已经是记忆深处的存在。
一盘盘精心制作的点心端上桌,茶客们满足地享用,姚知欢满心欢喜。
最近几个月,茶铺里却来了位奇怪的客人,无论天气冷暖,总是一成不变的头顶斗笠垂黑纱,一身灰色布衫,腰别防身短剑,像极了江湖侠客。
姚知欢端上流苏芙蓉糕和百花茶,侠客享用半个时辰,撂下银钱离开。
日复一日皆是如此……
时间久了,姚知欢便给他起了个绰号:怪侠
但今日却与往日不大,怪侠享用完茶点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刻意等姚知欢走近,才有意说道:“流苏芙蓉糕用料考究,味道香甜,口感软糯,实为上品!”
蛋白汁搅匀加入面粉与糯米粉调制成皮儿,再加入以熟蛋黄、牛乳和白糖相溶制成的馅儿,包裹捏成花瓣形状,并以少许芙蓉花碎瓣点缀,上锅蒸少许工夫,做成香甜软糯的流苏糕。
想来这位怪侠也是熟稔。
“这位大侠看来也知品茶点之道。”
“姑娘此言差矣。”怪侠指了指桌上的名牌,“我乃算命先生。”
“千金算命…”姚知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您算命要收千金?”
侠客点头默认。
姚知欢半信半疑,在她印象中,算命先生都是手举平金挂签,下额留须。
哪里有他这个样子的?
“姑娘别不信,我测前世预未来向来准确,要不,我给姑娘看看?”
姚知欢礼貌地笑道:“这位客官,茶点铺小本生意,付不起千金。”
“只需姑娘今日免了我的茶钱,如何?”怪侠并未放弃。
姚知欢看此时茶铺没什么客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算来玩玩。
于是,她坐在怪侠对面,怪侠抬头看着她的面相:“姑娘前世居于京城,历经血光之灾,今生将为平前世之灾踏上荆棘,但,终必圆满。”
姚知欢半信半疑,没有抽签,没有看挂解说,只看了一会儿面相便得此结论。
这是哪门子算命?糊弄鬼吧?
“多谢姑娘的茶,再见面,请喊我算命先生。”
他并不顾姚知欢的失神,起身离开。
姚知欢唏嘘:“算命先生?我还是喊你怪侠吧!”
这一夜,姚知欢又做梦了,梦里依旧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转而,又是怪侠的面孔:血光之灾,途遇荆棘。
姚知欢再次惊醒……
翌日,那个所谓的算命先生又来喝茶了,姚知欢忙着照顾茶铺生意,并未顾及到他,他似不介意,用完茶点后,默默留下茶钱离开。
待姚知欢回过神时,算命先生已经离开,但茶钱下,端正地压着一封玄色暗纹的信函,名为引路函。她抬头见算命先生还未走远,连忙追上去。
“这位客官,哦,不,算命先生,您落东西了。”
算命先生依旧一副侠客的扮相,红灿灿的夕阳,将他整个身子陷进了光影中。
“没错,就是送给姑娘的。”算命先生摸了摸腰中短剑,“明日起,我便不来了,昨日我说过的话,还望姑娘上心,这于你,也是个机会。”
姚知欢阻拦不及,看着算命先生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中。
她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引路函。
这是帝京中有名茶楼天香阁发下的信函,招募茶点学徒工,通过熟人介绍及考核便可留下,机会难得,不仅可以学到更精湛烹制茶点手艺,且包吃包住,每月还有十两纹银的工钱,足以贴补家用。
可是姚知欢手里捏着引路函犯了难,自从记事起,阿爹从不允许她踏足帝京半步,每次欲开口询问理由的时候,总被阿爹的脸色吓住。
姚知欢叹了口气,随手将引路函揣进怀里,就在转身的时候,邻居何叔家的老二铁牛的大脸堵在眼前,嬉皮笑脸的。
“我们的欢丫头什么时候这么端庄了?小生好不适应。”
姚知欢回过神,气鼓鼓的暴露本性,开始追着铁牛敲打,“你这头牛胡说什么呢?本姑娘何时不端庄了?看哪天我把你按进水沟里喝水……”
姚知欢回到家的时候,姚业承正点了蜡烛,在墙角整理着打铁的器具,昏暗的光芒下,姚业承的身子在地面上映出凹凸的影子,姚知欢忽然一怔。
“欢儿回来了?”姚业承看着发呆的女儿说道:“爹今日拎了只山鸡回来,正在灶房炖着,一会儿给我的欢儿补补。”
姚知欢抢着去灶房照看鸡汤,不知为何,方才看到阿爹的影子,心底有种莫名的不安,脑海里的梦境也逐渐清晰。只是端了鸡汤再回来,阿爹还是那个阿爹:高大,朴素,还有只面对自己才有慈爱和关切。
只有父女二人的晚膳,简单的两个菜和一大碗难得上桌的鸡汤。姚业承顺手扯下鸡腿送到姚知欢碗里。
姚知欢莫名心酸,每次无论菜品如何,父亲总要把最好的留给自己。
小小的房间遍布了饭菜的香气。
期间,姚知欢提起了那个算命先生。
姚业承双眸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故弄玄虚罢了。”
姚知欢并未上心阿爹的反应,接着又说了引路函的事。
语速颇快,生怕被阿爹打断,说完又闷头夹了一筷子菜。
“不行!”干脆利索,断了姚知欢的念想,姚知欢闷闷不乐。
许是看女儿不开心,姚业承劝道:“小小年纪不知江湖险恶。”
姚知欢年至及笄之年,双眸如清水般澄亮,人也生的娇俏,脖颈处一玄色合欢花形状的胎记,仿佛是点睛之笔,更衬出姚知欢的美。
但姚业承看着女儿时,却是愈发惆怅不安,这相貌……
唉……姚业承又是一声叹息。
“阿爹,您这是怎么了?”姚知欢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阿爹。
“爹的欢儿长大了。”
“阿爹可是又想起阿娘了?”
姚业承顿了顿,神色复杂。
姚知欢也神色惆怅,阿娘的一切,她皆不知。
除了村西口,那座没有阿娘名姓的坟。
但是每年总有固定的一天,姚业承总会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吃不喝,姚知欢偷偷从窗户里看到,阿爹一直跪在蒲团上,神色黯淡。
姚知欢默默地记住了这个日子:相月十四。
是阿娘的祭日吗?
姚知欢对着简陋的铜镜,看着铜镜中并不清晰的脸无限遐想,只有在铜镜里,才能找到阿娘的几分影子。
阿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温柔端庄?英姿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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