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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许老板！”
关掉，重启，屏幕亮了，冒出弹窗——
“欢迎许老板！”
重来！
关掉，重启，屏幕亮了，又冒出弹窗——
“欢迎许老板！”
“操！”许亦北丢开鼠标，试了八百回了，就是删不掉这玩意儿！到底怎么做的，不是说就是个简单的小脚本吗？
他往椅背上一靠，扭头看一眼肇事者的床，空的，今天应行不用住宿舍，回宿舍一趟就是为了还他电脑，还完就走人了。
肯定是故意的，正好这时候回去了。许亦北越想越无语，这人真是狗的不行。
回头又看一眼电脑，刚好看到那个弹窗框上趴着的卡通熊，他眯了下眼，莫名觉得有点儿眼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翻出自己的微信，看了看自己的头像，一个棕色毛熊，才发现这俩熊有多像。
靠，连细节都是故意的！许亦北丢开手机，自言自语一句：“真他妈人才……”简直快要被气笑了，什么人啊。
应行从电动车上下来，拎着只方便袋，大步跨着上了小区的楼。
刚开门进去，一眼看见他舅妈丁宝娟守在门边，就坐在一张小马扎上，一动不动地盯着门，愣了一下：“舅妈？你干嘛呢？”
丁宝娟本来无精打采，看见他进来，眼睛顿时就亮了：“你回来啦？”
“回来了。”应行伸手扶她起来，“坐这儿干嘛，去沙发上坐。”
丁宝娟乖乖由他扶着，一手搭着他胳膊问：“你去哪儿了？我好几天没看到你了。”
“上学啊。”应行说，“住校知道吧？就有几天不回来了。”
“上学啊，”丁宝娟点点头，“哦，上学好。”
贺振国在阳台上晒衣服，走进来，发现是他回来了，帮腔说：“看到没，都说让你好好念书是好的。”
应行看他一眼：“行了吧，卖了我还要寒碜我。”
“你又胡扯什么呢！”贺振国故意瞪他一眼。
应行让丁宝娟坐沙发上，还给她开了电视机，又把自己拎回来的方便袋打开，刚才回来的路上特地又给她带了点儿卤鸭翅。
丁宝娟爱吃这个，自己戴上手套，先拿一个给他。
应行说：“我不吃，你吃吧。”
丁宝娟说：“吃了好好上学。”
应行没办法，只好拿了：“行了行了，好好上学了。”
丁宝娟眉开眼笑，才低头吃起来了。
应行走到贺振国面前，直接把鸭翅塞他手里，看一眼他舅妈，小声问：“这几天真没事儿？”
“没事儿，有事儿我能不叫你吗？不叫你我一个人也摆不平啊。”贺振国也小声说，朝丁宝娟努努嘴，“就是惦记着人，一直看门，怕你回来会看不着。”
“人没事儿就行。”应行掏出手机，边划边说：“我给你转两千块钱。”
贺振国拧眉：“你不是住校了吗？这是哪儿又来了钱？”
应行说：“帮同学修电脑的钱。”
“真的？”贺振国不信，“帮同学你还收钱？”
应行一顿，好笑：“那我也不能贴钱给他修啊，再说人家一个有钱人，谁都不亲近，不谈钱，还谈感情吗？”
贺振国说：“你怎么知道人家谁都不亲近？”
“我看人准着呢。”应行把钱转给他，进了房间。
贺振国很快拿着手机跟到房门口：“别又都给我了，你自己一分不用？”
“那是给舅妈看病的钱，转你就收着。”应行在床尾的桌子那儿坐下，指指门，“帮我带上，我开电脑了。”他摆弄电脑的时候喜欢安静。
贺振国只好关门出去，临剩一道缝，又推开：“塞你包里的柿饼吃了没？”
应行按着键盘：“没吃，我又不吃那玩意儿。”不是都送许亦北了么。
“我还打算让你下次再带点儿呢。”贺振国关门。
应行想了一下，想起了许亦北拿到电脑时那气冲冲的脸，笑了笑，改口说：“算了，明天让我再带点儿吧。”
早上，早读课还没开始，许亦北进了教室，刚在座位上坐下来，面前多了一只纸袋子。
应行就跟在他后面进的教室，放下袋子后，在旁边坐下来说：“请你的，这次是庆祝第一笔生意成交。”
许亦北看了一眼，看见纸袋里装着熟悉的柿饼，眼神儿扫到他身上：“谁要跟你庆祝？你把那玩意儿赶紧给我删了。”
应行就是知道他不爽才想让他消消火的，谁知道他根本不领情，看看他脸：“那不是挺有意思的吗？还是留着吧，我觉得总会用上的。”
许亦北盯着他。
还没等他开口，应行自己接话说：“不可能是吧？好的知道了。”
“……”
许亦北还没再开口，手机震了，在裤兜里一下一下的，应该是来了电话。他扫一眼应行，站起来，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出教室去接。
“喂？”
“许亦北，”是他妈方令仪，隔着电波的声音都带着气势，好像还有点儿生气，“你的数学成绩怎么回事儿？”
许亦北愣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向你们班主任了解你成绩有错吗？”方令仪说，“四十五分？这就是你放话说要考重点大学的分？”
许亦北抿住唇，不明白这通电话的意义，这几年她都没关心过自己的成绩，现在忽然开始关心了，还特地打电话来质问，好一会儿，才启开牙关说：“我会提上来的。”
“你怎么提？我给你安排了家庭教师，你定时回来补习。”方令仪又是一贯的命令口吻。
许亦北一只手收在裤兜里，紧紧掐着手心，不想跟她几句话不对又起冲突，这么些年，自己没有哪样在她眼里是对的。她在那么多门分数里也没有看见别的，一眼看见的只有最低的。他悄悄吸口气，压着耐心说：“不用了，学校里有人教我。”
“谁教你？”
“我同学，”许亦北说，“老师安排的。”
可能后面那句起了作用，方令仪在那头沉默了一下，才说：“那我看你下次考试能考成什么样。”
电话“啪”一声挂了。
许亦北拿着手机默默站了一会儿，手才从裤兜里抽出来，张了张手指，手心掐太紧了，都有点儿疼，他重重甩两下，转头回了教室。
一坐下他就从桌上一堆书里抽出套数学试题，埋头开始练。
一口气写了五六个选择题，他翻到答案页，对一下，错了一半儿。
操！许亦北一下抛开笔，瞥见自己夹在数学书里的那张抽考试卷，那个扎眼的“45”都快冒头，他又往里夹了夹，把书一下合上。
三班一共四十六个人，他数学单科排第四十六名，倒数第一。
应行在旁边划手机，看到他扔了笔，就快从桌上滚下来，伸手一接，给他抛了回去，顺带看见了他面前的数学试卷，明白了：“怎么，要帮忙吗？”
“不要，”许亦北看他一眼，“我没打算跟你互帮互助。”虽然刚刚还拿他在电话里做了一下挡箭牌。
应行说：“哦，我也没打算互帮互助，我是问你要不要我的帮助。”着重强调最后四个字。
许亦北重新拿起笔：“不、要。”
“行吧，清清楚楚。”应行转头继续划手机。
许亦北眼睛往前看，忽然想起来，伸出脚，踢了踢朱斌的凳子。
朱斌回头：“有事儿吗？”
许亦北问：“你那天在宿舍说的话还算数吗？”
朱斌没反应过来：“哪句？”
“想跟我共同提高那句。”
朱斌整个人都转过来了：“真的啊，怎么说？”
许亦北说：“我答应了，以后就我俩互相督促，你先帮我补一下数学。”
“可以啊。”朱斌非常积极，“哪题，我给你讲。”
许亦北把试卷放一堆书上，指指：“这儿。”
应行抬起头，看见那俩人居然凑一起讲起题来了，回味了几秒，扯了扯嘴角。
真行，合着不是不要帮助，是不要他的帮助。
许亦北察觉到了，故意把他刚放自己桌上的那袋柿饼推了过去：“自己吃吧。”
应行点头：“很好，够绝。”
许亦北扭头继续听题。
铃声响了，杜辉举着根烤肠，才晃晃荡荡地进班里来，一看许亦北这桌，嘴里就不屑地“呵”了一声：“真他妈有勇气嘿，谁都能教人了。”
朱斌耳朵尖，也不管上没上课，红着脸跟他争辩：“干嘛，我不能教许亦北啊？”
“你他妈看看谁坐旁边呢，你那数学成绩比得上咱们应总吗？”
许亦北到现在题目就没听懂几道，正烦着呢，打断他俩，对朱斌说：“没事儿，你继续教。”
“杜辉，”应行叫一声，“滚过来坐下。”
杜辉揉着脑袋上快消的包坐过去：“干嘛，是我今天狗腿的姿势不够标准吗？”
应行把那袋柿饼扔他桌上：“标准，赏你的，吃吧。”
“操，你怎么带这玩意儿，不像你风格。”
应行说：“我他妈随心所欲的风格。”
许亦北还真不是说说的，让朱斌教他，就真的每个课间十分钟都在问他题。
朱斌也算负责，就是每次讲完都不是很肯定，经常一道题一个课间都讲不清楚，还时不时伴以抓耳挠腮的动作，“嗯啊哦”的语气词，充分表达他内心的纠结。
许亦北听题的表情先是认真，后来变成拧眉，最后就变成了面无表情。
到下午放学的时候，朱斌还特地留着给他又讲了一道题，讲完看看许亦北旁边，忽然说：“要不然我来问一下应行？”
许亦北心想那我还找你干嘛？硬着头皮说：“不用，我看你教得挺好的。”
应行看他都折腾一天了，忍着笑，书包随手往肩上一甩：“根据经验，老樊开学没几天就要搞随堂测验，可能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你们加油，有没有效果不是马上就知道了么？”
许亦北一愣，转头，他已经搭着书包出门走了。
杜辉跟着他走的，临走还嘲讽一句：“没事儿打什么鸡血啊，带坏三班风气。”
朱斌也觉得这一天跟打了鸡血似的，问许亦北：“还继续吗？要不然我也走了？”
许亦北一听说就快有随堂测验，哪儿还有什么别的心思：“继续，先让我在测验上提升点儿分。”
朱斌惊奇地看着他：“你真的好有决心啊，这么有决心怎么考那么低的？”
“……快讲题吧。”不会聊天别他妈聊了！许亦北心烦。
最后朱斌被他硬生生留了一个小时。
许亦北回到宿舍的时候都在记公式，记题型，一头躺在床上，都还在想着数学。
应行不在宿舍，这里就他一个人，他对着白花花的宿舍屋顶，小声提醒自己：“拿出点儿样子，别让你妈再有理由摆布你了……”
应行这几天不住宿，杜辉最高兴，又能骑着小电动跟前跟后了，难得第二天到校的时候是在早读之前。
应行嘴里叼着个包子，上楼的时候又在心里算了一笔账。贺振国的修表铺最近几乎没什么生意，家里的开销哪儿哪儿都要操心。
杜辉在后面跟着，问他：“你说今天小白脸有没有打鸡血？”
应行回神，把嘴里的包子拿开说：“你老招他干嘛？打鸡血也没碍着你。”
杜辉说：“我觉得他打龙血都没用，妈的那数学还不如我，全班倒一，嘿。”
应行上了走廊，停在三班后门口：“我劝你进班就闭嘴。”
“为毛？”
“你他妈嘴太贱了，换我都想抽你。”应行咬着包子先进去了。
许亦北早就坐在座位上，穿着身纯白的短袖T恤，衬着漆黑的头发，更显得脖子侧脸白生生的惹眼。
座位上堆了一摞书，书上摆着数学试卷，对面的朱斌又回了头，在那儿一边打哈欠一边给他讲题。
“我日，还真是又打了鸡血。”杜辉嘀咕。
应行看两眼许亦北，才到座位上坐下，坐朱斌旁边的梁枫回头问他：“干嘛了这是，明天要高考了？”
他一下没忍住，笑出声儿：“对，数学高考。”
许亦北扫他一眼，手里的笔转了两圈。
应行把梁枫推回去，配合地说：“闭嘴，别打扰人家备考。”
非常不巧，今天上午头两节课就是数学课。
许亦北在听到铃声响的时候就想可别是今天就测验，再过几天说不定他就能跟朱斌建立起正常的脑回路交流了。
都没想完，就看见樊文德背着双手进了教室，手往讲台上一放，一沓试卷。
“今天随堂测验啊。”樊文德把试卷递给高霏，让她发下去。
前排有人吐槽：“怎么天天考试啊……”
“高三了不天天考试什么时候考？”樊文德一句话顶回去，“等你毕业了还有考的必要吗？”
许亦北认命地拿起笔，忽然看一眼应行，怀疑他嘴开了光。
应行也转头过来看他。
两个人无声对视两三秒，又同时转过头。
试卷发了下来，随堂测验，两节课刚好可以做完。
大部分题型许亦北都熟悉过了，有的朱斌也跟他讲过，他卯着劲儿往下写。
写了快半小时，他无意间往旁边一扫，看见应行拿着笔在那儿写得飞快，收回目光，有点儿憋闷。
铃声很快响了，许亦北匆匆写完最后一题，交了上去，手上的笔又不自觉转一下，没底。
樊文德根本不想浪费课间十分钟，都不说下课，就在讲台上直接批改上了。
杜辉在座位上悄悄叫应行：“应总，我抄到你的选择题了，估计能有个八十分儿。”
“你他妈有点儿出息，抄到了才抄八十。”应行压着声音骂他。
许亦北在旁边听得冒火，怎么觉得这话特别像炫耀呢。
“许亦北。”上面樊文德忽然喊。
许亦北回神，看见老樊在上面朝他招招手，站起来过去。
樊文德拿了张卷子，出了教室，到走廊窗户边上，看没人才停下来。
许亦北跟过来，看一眼他手上，果不其然是他的卷子。
樊文德把卷子给他看：“我第一个就改了你的卷子，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学数学吗，怎么考出来这样呢？”
许亦北看了一眼自己的分，眼角都抽了一下。
一个鲜红的“41”，居然还倒退了四分。
樊文德说完又觉得自己急躁了，他是来关怀学生的，不能急，把试卷塞许亦北手里，口气放缓：“还是不要放弃，现在跟应行住一起了，多请教他，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听到了吧？千万不要放弃啊。”说完还鼓励地拍一下他的肩，叹口气，转头回教室继续批卷子去了。
许亦北把那张卷子折了几道，收在裤兜里，没回教室，沿着走廊往前走，去了厕所。
脑子都还盘桓着那个刺眼的“41”，他心里烦，一脚踹开厕所隔间的门。
“门没惹你吧？”
冷不丁传出应行的声音。
许亦北转头，看见他一手插兜，就跟在后面进的厕所，刚才踹门肯定被他看见了。
“嗯，”许亦北一秒回归斯文，“去老师那儿告我，我可以赔。”
应行笑了声：“谁他妈那么无聊要去告你。”
“那你有事儿吗？”许亦北指一下旁边，“上厕所选别的坑。”说着进去就要关门。
应行走过来，一脚抵住门：“我有事儿，就来找你的。”
许亦北门没能关上，看着他：“说。”
应行说：“我看出来了，你特别想提高数学，但是找朱斌没用是吧？”
许亦北正烦着呢：“你想说什么啊？”
应行指指自己的脸：“我觉得你需要的是我。”
厕所里没其他人，一阵诡异的沉默。
应行可能回味过来了，接了三个字：“的数学。”
“……”许亦北上上下下地看他，忽然反应过来，“操，你又是来谈交易的？”
“是啊，你不是不想互帮互助么？正好我也不想。”应行居然还在笑，“所以我单方面提供我自己，这不是各取所需么？”
许亦北没忍住：“你他妈还有什么是不能卖的吗！”
应行看看他，收敛了笑：“别乱想，那方面不卖，我是正经人。”
“……”许亦北越过他就走。
特地换了一层楼上了厕所，等他回到班上，樊文德可能是带着卷子去办公室改了，不在教室。
朱斌捏着干涩的嗓子回头问他：“许亦北，还要帮你讲题吗，有没有效果啊？”
许亦北不忍心告诉他残忍的真相，抿抿嘴说：“你嗓子说干了，别讲了。”
朱斌说：“我觉得还是问应行吧，他数学是真的牛逼。”
“应总能不牛逼吗？”杜辉及时帮腔。
许亦北就没搭理，都能卖自己了，能不牛逼吗？
应行正好回来了，没事儿人一样，在座位上坐下来，看一眼许亦北。
许亦北不看他，抽张数学试卷，继续埋头硬刚。
到了下午，樊文德把卷子都批改完了，让高霏发了下来。
许亦北的试卷早就拿到了，“41”分的辉煌战绩勉强逃过了公布于众的命运。他往旁边看了一眼，应行刚拿到试卷，抬头那儿一个大大的“141”。
“操，应总今天又考这么好？”杜辉凑他那儿看。
应行说：“我这是想拿出点儿水平来取得认可。”
“我认可啊。”杜辉说，“我一直都认可。”
“滚，没说你。”应行推开他脑袋。
许亦北听出他话里有话了，当做没听见。
分太扎眼了，也不想看。
裤兜里手机震了一下，他掏出来，是刘姨发了条短信给他，叫他周末回家吃饭，可能李云山要回来。
他没回，把手机一收，被提醒了一下要回去面对他妈，更加心烦气躁。
下决心拿出点儿样子也没用，他妈迟早要知道他数学提不上来，到时候又多一个理由厌烦他。
他看看班上的同学，看了一圈儿，最后还是看了一眼应行。
好几秒，转开眼，又狠狠咬了咬后槽牙，妈的……
挨到放学的点，铃声一响，杜辉第一个冲出门。
应行就拿起书包准备走人，临走，有意无意说一声：“我走了啊。”
许亦北没作声，一支笔在手指上快转了有百十圈儿。
应行看没动静，拎着书包出去了。
还是难搞，还以为总算有件他没法逞能的事儿了，怎么这都拿不下呢？
许亦北听着他出了教室，又坐了会儿，站起来，凳子重重一踢，走了出去。
应行刚下教学楼，忽然肩膀上被什么东西一砸，停了一下，往地上看，是支笔，抬头看楼上。
许亦北站在走廊上，看着他：“回来！”
他问：“干嘛啊？”
许亦北盯了他三秒，简直像在咬牙切齿：“学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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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晚了半小时，安么骚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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