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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的气氛在车里悄然蔓延，萧然盯着手机屏幕，久久不语。
王艺颖朝他投去关切的眼神，犹豫了会儿，她伸出手轻柔的抚摸萧然冷硬的脸庞。
诈尸似的萧然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王艺吓了一跳。此时，萧然的瞳孔炯炯发亮，眸子里仿佛蕴含着山洪般毁灭性的能量。
认识萧然这么久，她从未见过萧然脸上流露出这个表情。
她有些害怕，更多是担忧。
迟疑良久，她试探的问：“你还好吧？师傅。”
“没想到人鬼部也来掺和一脚。”萧然闭上眼，整个后背全都倚在靠背上。王艺颖趁机把手缩回来，萧然睁开眼，眼眸黯淡下来，那深褐色的瞳孔显得极为空洞。
“那我们该怎么办？”王艺颖问。
“等。”
这个回答，令王艺颖颇感意外。
她脱口问道：“等？”
“对，等秦雄那小子主动来联系我。”顿了顿，萧然笃定的说道：“他一定会的。”
王艺颖不明所以，但也没多问。
出租车疾速朝着朱王坟的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运城广播电视台大楼
厕所隔间里传出几声闷响，而后那里面又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会儿，秦雄穿着一身清洁工制服从那里面走了出来。
孙金辉系上裤腰带，转身走到洗手台边，打开水龙头若无其事的洗着手。
秦雄并肩跟他站在一起。
“萧然去了哪个方向？”秦雄问。
“他哪个方向都没去。”对此，孙金辉并不感到意外。
萧然打过的大大小小的战役不计其数，他作为一军统帅，早就习惯了做出取舍。
牺牲局部成全大局，作为一军统帅，这是必修课。
他关上水龙头，甩甩手上的水珠，直起身来对着镜子调整领带。
“接下来我们兵分两路，你去一号演播大厅，我去找台长谈话。十五分钟后，我们在一号演播大厅汇合。”
“我们不去信院了？”秦雄急忙问道。
秦雄口中的信院指的是运城信息职业技术学院，这是他定下的目标。
一栋大厦里才能容纳多少人？信院里光是学生就有成千上万。
成千上万头煌灵，想想那是什么场面。
凭借这些煌灵，即便屠城都轻而易举。
光是找萧然复仇，已经不能满足他愈发膨胀的野心。
他要做运城之主，要把沈家一并踩在脚下。”
“我本来就没打算去哪儿。”孙金辉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不久前，他接到一条可靠情报：运城人民医院事件还未平息，韩谷拓就紧接调派人手，进驻运城各大学校、医院。夜店、酒吧、宾馆一应暂停营业。整座运城进入战时状态。
毫不夸张的说，韩谷拓已经布下一张天罗地网。
这时候，他们往里钻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也是萧然为什么选择无视信院的原因。
韩谷拓这人别无长处，唯有一点萧然特别欣赏，那就是他行事特别谨慎。
有他镇守运城，萧然可以放一百个心。
秦雄耷拉下脸，实话说，他现在心里很不爽，甚至对孙金辉起了杀心。
俗话说蚁多咬死象，他就不信，自己制造出成千上万头煌灵还杀不死这个老家伙。
不过，他挣扎良久还好忍了。
他怕的不是孙金辉，而是孙金辉背后的势力。
他想起那个猪脸男，他随随便便拿出一颗丹药就能令他获得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孙金辉背后的势力可以轻而易举再复制一个他。
以秦雄这点微末见识，根本就想象不到那个势力到底恐怖到何种地步。
“那你总该告诉我你的计划是什么吧？”
秦雄发泄似的开口，莫名其妙的，他感觉气氛徒然一僵。他愣了愣，然后扭头望向孙金辉。
孙金辉脸沉了下来，斜着眼，目光牢牢锁定在他身上，好似一头蓄势待发的老狮子。
秦雄的气焰不自觉就矮了三分，他缩缩脖子，整个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不该问的别问。”孙金辉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肩膀，秦雄恍惚中将孙金辉错看成了他爷爷。
此时，他下意识将对他爷爷的惧怕转嫁到孙金辉身上。
他忙不迭点头，整个人心慌意乱。
孙金辉目光软化下来，沉默片刻，他从兜里拿出一个玉瓶，搁在洗手台上。
秦雄的目光紧接着就追了上去。
“还记得萧然长什么样吧？”
秦雄疑惑的点了点头。
孙金辉接着说道：“你先在脑子里回忆一遍萧然长什么样子，然后再服用这个瓶子里装的丹药。去吧。”
孙金辉话音刚落，孙金辉就一把拿起那个小玉瓶，急不可耐的拔开塞子。
事到临头他倒是犹豫了，他小心翼翼看了看孙金辉的眼色，孙金辉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秦雄把心一横，倒出瓶子里的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吞下这颗丹药后，他的五官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形。
秦雄难以置信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会儿的功夫，他的五官脸型竟变得跟他记忆中的萧然一模一样。
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小心小心再小心的轻拂自己的脸，渐渐的，他突然产生一种将这张脸占为己有的冲动。
“这张脸能保持多久？”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仍目不转睛的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也就五个多小时。”
“事后能再给我一颗吗？我有用。”秦雄表情有些遗憾。
“可以。”
秦雄刚想说声谢谢，兜里手机突然响了。
他恼怒的拿出手机一看，一下子愣住了。
“谁的电话？”孙金辉有点不耐烦了。
“是我三叔。”
在家族里属他三叔待他最好，简直视若己出。去年更是为他顶罪惨被发配越西打理家族在那里的几处种植园。
算起来，他三叔已经有近半年没给他打电话了，故而秦雄才有些为难。
“接吧，长话短说。我先走一步。”孙金辉说罢便走了出去。
秦雄喜不自禁的接起电话，没等他开口，他三叔就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大侄子，你又闯什么祸了？怎么全世界的杀手都在追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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