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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笑想要推开，不过想了想又作罢，只是心里不住叹息。
其实，李天笑哪里不明白夜无双的心意？只是，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消瘦她的爱慕了吧，有些人注定不会有结局的。
两人出了酒店，李天笑直接当起了司机，开起夜无双的小捷达在雅各布市内转悠了几圈儿，终于在老城区寻到了一条夜市街。
街道并不长，却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小吃，一边是卖夜宵的，而另外一边则是一些实体摊位，卖洋娃娃，打靶的，衣服裤子什么的，还有贴膜的，卖一些手机配件的。整座雅各布，怕是只有这地方最有烟火气了吧。
虽然吵杂，甚至有些混乱，但明显比其它地方更有人气，也更有人情味儿，尤其是阵阵叫卖声，李天笑心情都好了不少。
“唔，给我来份臭豆腐，多放点辣椒！”
“对了，还有这个炸土豆也给我来一份儿。”
夜无双则像个小吃货一样，一嘴的油腻，蹦蹦跳跳的叫着各色各样的小吃，整个吃货一条街，基本上每一个摊位都会光顾。
快乐得像个孩子，没有忧伤。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李天笑才发现夜无双的另外一面，没有往日的妩媚，没有过去的阴狠。
此刻，她就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或许，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生活，是生活让所有人不得不放弃做自己心里最想做的那个人吧。
一如自己，如果可以，李天笑何尝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走，我们打靶去，气死老板！”
吃饱喝足，夜无双玩心大起，拉着李天笑去了打靶摊位，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年纪不大却早早秃了顶。
“老板，这怎么收费的啊？”
夜无双走过去问价。
“五米范围，一颗子弹五毛钱，十米范围一颗子弹一块钱。”老板乐呵呵道：“小妹儿，你打算玩多少钱的，我马上给你布置？”
老板嘿嘿笑着，五米其实距离不短了，而且是非常破烂的步枪，瞄准器一点儿也不准，做生意嘛，尤其是这种小生意，如果不做点手脚怎么赚钱呢？
“我玩十米的吧，给我先来一百颗子弹。”
夜无双大方得很，一张百元大钞丢了出去。
“好嘞！”
见了钱，老板眼珠子都亮堂了几分，又道：“喏，一百颗子弹打中三十个气球，可奖励五颗子弹，打中五十个气球，可直接奖励三十块钱……”
“那我要打中一百个气球呢？”夜无双笑了，还有奖惩制度，那就太好玩儿了，多少有了点儿彩头嘛，心里也有了冲劲儿。
就好比绩效工资一个道理，死工资看着挺高，前期拿着也挺舒服，反正混吃等死也能拿一笔钱何乐而不为呢？
但绩效工资则会让人更有冲劲儿，就跟干销售一个道理，销售工资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过提成就尤为喜人了。
现在的夜无双就这个体验，就好像看见无数提成在等着自己一样，她不在乎那几个钱，但在乎拿到奖励的感觉。
“那我要是百发百中呢？”夜无双笑着问道。
“那还不简单啊！”
摊主道：“你要真能百发百中，这一百块钱还给你不说，我还倒奖励你五十块钱，你觉得怎么样？”
“成交！”
夜无双笑了。
“咔咔！”
熟练的操控着枪支，将子弹放了进去。
“啪。”
枪声响起，气球应声而破。
“哟，小姑娘，好枪法啊。”摊主愣了一下，再看夜无双的架势，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是个玩枪的行家啊。
“呵呵。”
夜无双淡淡一笑，手上动作却是不停，不断扣动着扳机，气球一个接着一个破碎，弹无虚发。
转眼间，夜无双已经开了二十多枪。
“这……”
摊主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尴尬得不知所措，几次想要张口阻止，话到嘴边又给忍住了。
“傻不傻啊，真以为她只是个小女孩儿吗？”
一旁的李天笑也是直摇头，夜无双此刻虽然绽放出了普通小女孩该有的天性，但她的本能却并没有忘。
直到现在李天笑都看不透夜无双的实力，而夜无双不仅仅是玩枪的行家，同时也是玩刀的行家，李天笑曾经亲眼看见过的！
小摊摊上打气球，这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吗？
果然，转眼间夜无双便打出了九十九颗子弹，靶上有且只有一个气球了，而夜无双的枪里也只有一颗子弹了。
摊主绝望了，这绝对的百发百中啊，看来一分钱没赚到，还得倒贴五十块钱出去，赔大发了啊。
远了不说，就这一百个气球，嘴巴吹歪都不一定吹得起来，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啪！”
枪声响起，摊主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手下意识的伸进了裤兜里准备掏钱。
“哎，可惜了，没能百发百中！”
谁知道，夜无双一声叹息，不无惋惜道：“我还是大意了，可惜可惜啊。”
最后一枪没有打中，是的，夜无双打偏了，不过，却是夜无双故意打偏的，李天笑看得真真切切。
“老板，走了。”
夜无双摆摆手，搂着李天笑的胳膊，潇洒离去。
“这，这没道理啊。”摊主望着夜无双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靶心，再看了看手中的钱，这一瞬间好像全部都明白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天笑同样不解，“你刚刚明明可以百发百中的。”
“嗨！”
夜无双撩了一下额前秀发，道：“摊主人不错，虽然看着生活贫苦，却是个说话算话的汉子，人家都准备掏钱奖励咱们了，难道真的要他白忙活一个晚上？算了，钱对于我并不重要，可这钱或许正是别人一整天的收入。”
闻言，李天笑再一次意外了。实在没想到，夜无双居然还有如此善良的一面，很难想象，她是暗夜圣使，很难想象她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
人之初性本善，或许这句话本身很正确，只是环境改变了太多太多人吧。
“怎么？你是不是很好奇，原来暗夜圣使也这般善良了？”夜无双看着李天笑吃惊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天笑却重重点了点头，道：“我确实很好奇，有些时候我甚至在想，到底哪个你才是真正的你，我真的不懂！”
一如青城山那场恶战一样，李天笑在昏迷之前看见夜无双伤心的哭了，她紧紧的搂着自己，她用瘦弱的肩膀将自己背下山。
可也如自己之前给她打电话一样，态度生冷，如同公式程序一样冷漠。
“那你看在我如此善良的份上，能不能请我吃顿烧烤？”夜无双没有回答，反而望着对面的烧烤摊流口水。
那边烧烤摊是夜市里最大的一家，同时也是客人最多的。夜无双有自己的经验，通常饭店门口车停得最多的，人最多的那一家，味道绝对是最好的。
女孩子嘛，谁不喜欢夜市中的小吃呢？
“你还能吃？”
李天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女孩子嘛，两张嘴你说能不能吃啊？”夜无双眉头一挑，颇有内涵。
“……”
李天笑翻了个大白眼，这话可真够污的。
“成，看在你今天善良的份儿上，这顿我请你，多少都算我的。”李天笑也豁出去了，其实这个时候，李天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并不是特别讨厌夜无双。
在她身上仍然有许多闪光点。
“那就谢咯！”
夜无双闻言大喜，一路小跑过去，冲着老板道：“一样来一份儿，再来一扎啤酒，要冰镇的。”
“……”
李天笑翻了个白眼，快步跟了上去。虽然人多，但夜无双还是寻了个角落处的位置，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烧烤炉子，感觉口水儿都快流出来了一样。
“我说你至于吗？一顿烧烤至于馋成这样么？”李天笑摇摇头，颇有些无奈。
谁能想到，堂堂暗夜圣使居然是个小吃货？完全就是那种见了吃的，走不动道的那种。
“老板，先来盘花生，把啤酒先上来。”
夜无双又冲老板一通吩咐，这才冲李天笑道：“吃东西这件事情其实分人的，如果那个人对自己的胃口，那胃口就会好一些，就跟喝酒一个道理，讲究状态，更讲究心情。心情好，什么量不量的都是扯淡。”
“你这是在夸我比较养眼吗？”李天笑摸了摸鼻子，故意挺直了胸膛。
可是，夜无双却一本正经道：“你不算帅哥，但你身上总有一种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寻……”
“我又不是什么宝藏。”
李天笑知道下面不是什么好话，赶紧岔开话题，道：“那什么，方便聊一聊你的过去吗？其实，我对你也蛮好奇的，感觉你是暗夜之中最特别的那个人，不像大护法以及四大护法他们，眼里只有利益。”
“我的过去？”
闻言，夜无双神色骤然暗淡下来，低着头，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下意识的抓紧了酒杯，泪水轻轻滑落。
“抱歉，我好像说错话了。”
李天笑看得真切，连连道歉。
“你没有说错什么，只是，我的过去太卑微了，所以……”夜无双擦去眼泪，满脸苦涩笑容。
“不管能否过去，过去的终归过去了，来，我敬你一杯。”李天笑赶紧端起酒杯。
“为什么要敬我酒？”
夜无双却并没有喝的意思。
“就算我报恩，还欠你的人情吧。”李天笑想了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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