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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龙霆嘴角勾了一下,这个苦笑比哭还难看。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呛得低咳,他全身都好像涌起一股杀人的暴力。fcuk!
景佳人从他手里抽走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没关系的,只要我还记得你,记得sun,str……”
西门龙霆闷声道:“你以为能?”
景佳人的心口一跌:“什么意思?”
“记忆停滞不前,这是你的初期病状,”西门龙霆的两手握住她的头,脸埋下来,深深盯着她,“持续一段时间后,你的记忆会开始后退。”
后退……
“也就是说,逐渐地往前消失。”
他们认识多久?4年,还是5年?一点点慢慢消失,直到,她退到遇见他以前……
景佳人这下也乐观不起来了:“我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忘记str,忘记sun……最后忘记你?”
她终于明白西门龙霆眼中那抹怪异是因为什么了。
随着她的记忆往前退,她的智力也会往前退……
当她退回一个孩子,那她的智力是孩子。
当她退回婴儿,那就是彻底脑瘫了吧。
景佳人滑稽地一笑:“我真的没想到,简辰澈说的瘫痪,竟是这个意思。”
“……”
“我还以为跟上次一样,我的手脚逐渐不能动了……”
这次更绝,瘫的是她的脑子。
那她还有多少时间?她什么时候开始记忆力下退,会退得多快?
是每天退吗,还是间歇性的……
谁也给不了她答案,只有经历了才知道。
“今天的记忆,我明天就会忘了,”景佳人喃喃地说,“难怪威尔逊说,告诉我也没用……”
有什么用呢?尽管她再聪明,她的脑子已经不听她指挥了。
她不能再帮西门龙霆,还成为他最大的累赘,给他添加烦恼……
“明天我就什么都忘了,而你……却一直记得,一直看着这样的我……”景佳人猛地抬头盯着他,“这样对你好残忍。”
“残忍的是你!”
“我有什么残忍的?我会每天傻傻的开心,什么都不知道……”景佳人的目光黯然下来,“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西门龙霆用大手托着她的脸,怔然地盯着她:“这句话应该由我说。”
“……”
“景佳人,我可以为你做什么?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脑瘫?
“你已经派人去找冷麟天了吧。”景佳人问。
西门龙霆肯定昨天第一时间就派人去了。
“跟外界联络,这不是很危险?尤其是你要抓的是冷麟天……西门老爷也知道只有他才能调配我的解药,所以,很危险。”
冷麟天的行踪成谜,要找到他很难;
找到他也容易打草惊蛇,惊动西门老爷……
即便顺利找到,冷麟天若还没恢复记忆,也是白搭。
“我是第一次如此庆幸,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景佳人乐观地微笑,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下,“5年,我要忘掉5年的时光才会忘记你。还有很多时间的,对不对?”
***
西门龙霆锁眉,盯着她那瘦了一圈的脸,大拇指来回地摩擦着。霸道狂妄地宣言:
“景佳人,不管你忘记我多少次,我都会让你重新遇见我,爱上我!”
那天后,景佳人给自己做了一个记忆录音笔,每晚睡觉前,放在枕边,耳麦塞在耳朵里。
这样早晨一醒来,她看到录音笔一定会奇怪,会自动打开录音笔。
笔里记录了她的病情,今天是多少号。
还会顺带提醒她那天要做什么:
今天西门很不开心,明天记得要哄哄他……
今天答应了sun明天要去海边玩,不要忘记了。
今天str病了,明天要多多关注他的病况。
今天西门喝醉了,明天做醒酒汤,帮他按摩……
今天……
每天,景佳人都知道她的记忆会忘记,所以尽量把当天的事在录音笔里讲出重点。
当然,每天的录音她都在电脑里存一份,这也是记忆储存的一种方式。
景佳人很努力很乐观地生活着。
同她相比,西门龙霆就颓靡得不行。
在她面前,他永远的好老公的形象,什么都纵容她,宠着他,可是一旦离开她的视线,他的脾气就暴躁不堪,酗酒,折磨自己。以此发泄他心里的压抑。
这天,景佳人在房间里陪sun和str玩,佣人匆匆走来:
“少奶奶,你去看看少爷吧。”
“怎么了?”
“他在健身房呆了一上午了,一点东西都没有吃,怕是他的身体受不了。威尔逊大人让我过来叫你。”
景佳人明白,任何人都拿西门龙霆没辙,只有她收得住他。
立即去厨房里做一份西门龙霆爱吃的奶油培根意大利面。
西门龙霆在打沙袋,一下一下地用力,没有戴拳击手套。
保镖在一旁扶着沙袋,眼见着就被飞起的一脚踢过来,沙袋晃出很远,保镖也摔在地上。
显然,保镖摔了很多次,鼻青脸肿的。
地上有一些碎砂砾,据说已经打坏了3个沙袋了。
威尔逊90°弓着身子,在一旁站着,大气不敢出。
景佳人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心痛……
通常事件进展不顺利,西门龙霆才会生自己的闷气,自虐式行为。
显然冷麟天的进程受阻碍了吧?
景佳人咳嗽一声:“西门龙霆。”
那个浑身充满了戾气,仿佛随时要喷出火来的男人顿住身形。
威尔逊冒着冷汗,救星来了……
景佳人身后的佣人端着托盘,她自己则提着医药箱,就知道这个莽撞的男人会把自己弄伤。
走近了一看,果然……oss的手皮肉绽开,但他仿若不觉的痛,冷冷地瞪着她:“你来做什么?”
“我以为你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景佳人瞪着他,一大早就不见他人影。原来他没出去?
西门龙霆杀气的红眸一扫,落在威尔逊身上。
该死的,敢通风报信?
***
“是我自己发现的……”景佳人替威尔逊解围,让佣人把吃的放在茶几上,“过来,吃东西。”
西门龙霆只是站在那里不动。
景佳人强势地命令道:“还不过来,等我过去请你吗?”
学他的强势,最后才发现,其实家里的主导权一直是西门龙霆,他有与生俱来的强势和王者之气……
他听她的,只是因为宠她。
景佳人看他身形巍然不动:“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么?”
“……”
“现在我只是记忆停滞,你就这么脾气暴躁,等我记忆真的倒退了,你会怎样?”景佳人直视着他。看到这样的西门龙霆,她有多难过。
她都把情绪忍下去,最乐观的一面给他看,怕两个人都消极了……
西门龙霆终于身形微动,走到沙发前,坐下。
威尔逊立即走过来,递上毛巾:“少奶奶。”
景佳人接过毛巾,细心地擦拭掉西门龙霆身上的汗……
又看了看他的手,血肉模糊,还裹着沙粒。
他又喝酒了吧,身上那浓重的酒味驱赶不散。
“我先喂你吃东西,再给你的手处理包扎。”
西门龙霆的红瞳紧缩,刺痛着她的眼睛。
景佳人用筷子夹一口,喂他,他就耐心地吃下去。
景佳人笑着眯起眼:“真乖。”
西门龙霆机械地咀嚼着食物,根本是形同爵蜡一样。
景佳人看他吃东西都难受:“不管我以后怎么样,str和sun,你要好好照顾。做好一个爸爸的担当。”
“……”
“你看你,像个小孩似得……只会生自己的闷气。”景佳人用纸巾擦了下他的嘴角,“我很不放心你。”
“……”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一点?怎么才能让你不生气?”
“……”
“西门龙霆,我希望你幸福……如果我在你身边,你会这么不幸福……”
景佳人紧紧盯着他的脸,喉咙被噎住一般,说不下去话。
她只好专注地喂他,一整盘的意大利面都塞进他嘴里……
又亲手给他处理伤口,缠上绷带。
临走前,景佳人命令威尔逊拿来利刃,她将所有的沙袋当场划破。
没办法阻止西门龙霆,只好如此。
“西门龙霆,我走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景佳人俯下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西门龙霆冷峻地倚在沙发靠背上,目光长久地盯着划破了的沙袋……又落在空盘上。
他的眼神没有焦距,这几天都酗酒太狠,他脑子呈放空状态。
不久后,佣人送来醒酒汤。
听到是景佳人临走前的吩咐,他才勉强喝了几口。
顿时觉得不对劲,临走?
“少爷,”威尔逊斗胆说,“你这么消极下去,最难过的是少奶奶。”
“……”
“你的情绪已经直接影响到整个家。这个时候,你更应该站起来,顶天立地。”
西门龙霆瞳孔一缩,按了按爆痛的太阳穴:“要你来教训我?”
威尔逊垂下头。
“她去哪了!?”
“少奶奶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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