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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皇上亲巡淮南,作为储君太子的肃景墨太子妃林清自然是要陪同的,随行的还有昱王肃景砚。
小暑时节楚州不同于中都城干爽,常日阴雨绵绵,夜里冷风起太子妃惹了风寒,几日也不见好。
“大夫说太子妃思乡忧愁,这风寒才始终不见好。”
悠闲地品了口浙南上供的明前龙井,肃景墨笑道:“只怕思乡是假,相思才是真了。”
此次巡游肃景砚也来了,成婚这一年多两人愣是未曾见一面,此刻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跟前却月余未曾说过一句话,怎能不害相思?更何况,再几日便要返都了,林清想见肃景砚便更难,她怎会不愁?
放下茶盏肃景墨眉眼弯弯,“诚和。”
“在!”
“这楚州可有甚么赏风月的好去处?”
“恩......这......属下听说凤来楼的楚青衣楚姑娘长得绝美......”
闻言,肃景墨少有的愣了,片刻后才朗声大笑道:“孤说的是清净之处,赏花月,并非那等‘风月’。”
“属下该死!”
“罢了。”肃景墨望了望跪在跟前的侍卫,摇了摇头,他平日确实放纵了些,常来往于那些烟花之地,也不怪这侍卫误解。
见主上没有怪罪,诚和松了一口气才说道:“那昙华寺虽是佛寺,却是个安静的好去处。”
“昙华寺?”
“是的,属下家住浙北虽不是楚州人,但昙华寺的名字还是听过的,这寺庙所在仓丰山曾经种满了昙花,据说百年前种花之地显现佛光,楚州人就捐银子建了昙华寺,以满寺的昙花得名。”
“那便去看看。”
“是!那太子妃那边......”
“让她在院中好生休养。若是皇上问起,便说我身体欠佳最近几日就不一同巡游了。”肃景墨站起身往屋外走去,“备马!”
只带一个识得路的侍卫,肃景墨骑了马便往昙华寺去了。
昙华寺虽在楚州城近郊,但肃景墨启程晚,等行至那处日头早已偏了西,也幸得今日见了日头路上不算泥泞,策马疾驰,这才在夜前赶到。
昙华寺在仓丰山最高处,寺庙不算大,隐隐于苍翠的树木中,但前往进香听禅的人却不少,日已近黄昏,香客们都趁着天还亮时下山,此刻寺中人才少了些。香烟飘荡,一派幽静肃穆之气,松柏森森。
进大殿上了香拜了佛祖,肃景墨捐了不少香油钱,双手合十,向一旁小沙弥说道:“小师傅,我主仆二人途径此地,想在寺中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小沙弥见跟前男子面貌俊朗不凡,穿着更是华贵,便回道:“若施主没有去处,寺庙后院还有几间供香客礼佛歇息的厢房,只是寺庙厢房简陋,茶饭粗鄙,不知施主能否习惯。”
“能借宿已是幸事,怎会介意。”
“那小僧并去禀报住持,施主稍候片刻。”
“有劳小师傅了。”
昙华寺前厅不大,后院却宽阔不少,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随处可见被照料得很好的昙花。
穿过回廊过了中庭才行至厢房,小沙弥安排好住处送来斋饭才离开。
一桌一椅一床,简单而空旷,不过比之沙场上随处而安,这已然是很好了。吃了些斋饭,让门外的侍卫要了些热水来简单洗漱后,肃景墨便推开屋后的窗,望向寺庙的后院。
后院只有一间小小的破落禅房,剩下的便是昙花了。
只是本欲等花开的肃景墨却等来了一场久久不停的大雨,噼里啪啦敲着屋檐,狂风大作。
摇头轻笑,“看来这昙花今夜是开不了了。”
正欲关窗,却听见旁边厢房传来几声轻咳。
“咳咳,虽说这雨大了些,昙花不易开,但这一院昙花总有那么一朵会开的,总要再等等才能看到。”
雨声太大,隔壁传来的声音听不大清,窗户挡着他也看不见是谁,只隐约分辨得出他说了些什么。
原来旁边也有一人在守着昙花开吗?
思及此,肃景墨唇角微勾,扬声道:“看来兄台今夜势必要等着花开才罢休了。”
“昙华寺的昙花与佛有缘,我游学到此地便想来看看。”
“哦?兄台所说可是百年前此山见佛光之事?”
“非也。”
听到这二字,肃景墨便好奇道:“那还有甚?”
“你可知昙花又名韦陀花?”
肃景墨摇了摇头,“不知。”
“相传,昙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灿烂。只是有一年,她所在的山岭来了一位年轻人,年轻人喜爱花草,便旱时给她浇水,涝时给她挡雨,久而久之她爱上了他,便化了人形与韦陀在一起。后来玉帝得知,便将花神抓了,把她贬为每年只能开一瞬间的昙花,把那年轻人送去灵鹫山出家,赐名韦陀,让他忘记前尘,潜心习佛,渐有所成。而花神却怎么也忘不了他。她知道每年初夏时分,韦陀总要下山来为佛祖采朝露煎茶。所以她就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气绽放在那一瞬间。她希望韦陀能回头看她一眼,能记起她......”
“后来呢?可是记起了?”肃景墨听不见一旁的声音,便问道。
“没有,千百年过去了,韦陀一年年的下山来采集朝露,昙花一年年的默默绽放,韦陀始终没有记起她,后来昙花所在之地建起了一座寺庙,那寺庙一个凡人和尚能看得见她,便问她为何哀伤,她只是摇头却不语,每十年同一时间他便来问她同一句话,直到八十年后昙花见他已垂垂老矣,便告诉了他缘由。听完老人闭目坐下时间渐渐过去,夕阳落下,老人说道:‘昙花一现为韦陀,这般情缘何有错?天罚地诛我来受,苍天无眼我来开’,说罢老人随即圆寂,带着花神一同去往佛国。花神在佛国见到了韦陀。韦陀也终于想起来前世因缘,佛祖知道后准韦陀下凡了断未了的因缘。”
“‘昙花一现为韦陀,这般情缘何有错?天罚地诛我来受,苍天无眼我来开’”肃景墨念了这一句笑道,“可是为何凡人能够看见花神,而这修为有成的韦陀却看不见?只怕是他的心已不愿看见了。”
肃景墨说完这话,也未听见一旁的人回话,等了好一会儿,才有笑声传来。
“哈哈哈,兄台高见,小生还从未曾思及这一点,听你一说反倒觉得十分在理。”
肃景墨听出这笑声中那一抹哀痛,他没有说话,一窗一墙之隔的男子也没有在意。
只听得他似自言自语般叹道:“是了,他怎会看不到,也许他只是假装看不到那双痴爱他的双眼...罢了......”
那声哀叹落透过这凉薄的夏夜悠悠荡入肃景墨心中,肃景墨微微皱了眉,不自觉地捏紧了拳。
不知为何,心中竟觉着烦闷了。
望着屋檐滴落的雨水,肃景墨手指轻敲窗沿,“兄台原也是痴情人。”
“我从未与人说起过。”
“你说这寺昙花与佛有缘,该不会这佛寺便是那传说中的寺庙吧?可是我听说这佛寺是百年前新建的。”
“确实是百年前建的不错,但是这传说我是从西边得来,传说中提到的昙花花开之地便是淮南东面,我跟着传说寻来,便是此处最有可能。而且你瞧这后院的那间小禅房,我问过楚州城的史官,他说这禅房早在建寺前便有了,具体哪年确实不知。”
“因与佛有缘才来见,必有所求。就是不知兄台所求为何?”
“......想见一人......”
“......谁?”
“一个,挚爱之人。”
夜已深沉,分明连面也没见着,分明连名字也未问,素未蒙面萍水相逢的两人竟也聊了很久。
“花开了!”
直到旁边传来呼声,肃景墨这才发现屋角的昙花悄悄开了。白得彻骨,点着滴滴雨水,娇美无比。
“午夜梦回时,月下美人现,这昙花,着实凄美绝艳。”肃景墨说着打趣道:“这雨中昙花难得一见,看来兄台想见之人必能见到了。”
“哈哈,还是不见了吧。”
“嗯?为何?”
“比起相见,我更愿他喜乐安康。”
雨势见小,旁边厢房人的声音更清晰了些,肃景墨觉着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
下意识的,肃景墨想见见这一墙之隔的人,只是这一想法刚冒出,他就笑着摇了摇头,这深夜里如何见?
“夜深了,昙花也看了,早些歇息吧。”
声音传来,肃景墨笑着应道:“好。”
待明日吧,明日便去见见这位夜间等花开的痴情人长甚么模样。
只是,待天明时,隔壁的厢房便已空了,那游学的读书人天微亮便走了。
“那位施主离开前托我把这封信给你。”
肃景墨接过信打开,信中写道:“不辞而别,只游学旅途长远,不可耽搁。想起昨夜所说故事,那凡人圆寂之时,还向花神说了一句‘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只是这一句不知为何我不愿与你说,兴许是你的声音与那人有些相似,让小生恍惚了,也让小生舍不得了,对此,小生万分歉疚。愿友人喜乐安康。”
肃景墨将未署名的书信放在桌上,闭了闭眼,他记得昨夜这人说他想见一人。他记得那熟悉的声音。
“诚和,回城。”
“是!”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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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怀中人醒来怔楞地望着自己,覃程笑着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唇瓣,“怎么了?”
“没甚,只是忽然想起一件往事。”
“还早,再睡会儿?”
肃景墨眉眼弯弯,抬手揽着覃程的脖子,笑了:“你总是醒得比我早。”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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