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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S集团,总部大厦。
总裁办公室内,迟瀚文提起免提,拨通了秘书室的电话:“一杯咖啡,谢谢!”
几分钟后,兰雪悠敲门走进,将一杯白色的骨瓷茶盏递到了迟瀚文的面前。
没有以往浓郁的咖啡香气,迟瀚文眉间一皱:“我要的是咖啡!去换一杯!”
兰雪悠应话说:“您胃不好,不可以喝咖啡的!”
迟瀚文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袋,看向了站在一旁清新而立的兰雪悠,眉宇间的神情,似乎是想表达,这并不是你可以擅自做主的事情。
兰雪悠右手攥着左手的食指,抿了抿唇,似乎有一点紧张,对于这位老板,虽然她打交道的时间并不长,迟瀚文也算是为人和善,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敬畏良多。
良久,迟瀚文见兰雪悠呆愣的伫立在那里,也不动,便补了一句:“还不快去?”
兰雪悠这才颤声说:“这是莫小姐的意思,她说您胃不好,不可以喝咖啡,还说如果您想喝咖啡的话,就给您泡一杯启菱草茶!”
听闻是莫苒的意思,迟瀚文看向茶盏不自觉的暖心一笑。
这些日子以来,兰雪悠对自己提醒备至,所有的饮食、食谱都料理妥当,现在看来这都是莫苒的安排,迟瀚文似乎明白了,莫苒执意要将兰雪悠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照顾他?想必是了。
“她还说什么了?”迟瀚文问。
“莫小姐还为您准备了一份膳食食谱,怕饮食太清淡,所以准备了足足有一百多样,让我每日嘱咐餐厅为您打点,一天三餐务必准时!”
说完,兰雪悠想起什么似地补了一句:“哦!对了!莫小姐还说了,不可以让您加班!”
“我看莫苒是让你来监视我的吧?”迟瀚文这般问着,语气却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
慌乱间,兰雪悠猛地摇了摇头。
“你很怕我?”迟瀚文问。
略微迟疑了一瞬,兰雪悠再一次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迟瀚文应着:“既然这么怕我,为什么要留在GS?当时GS深陷风波,相比起来,你手中的其他两个offer也许会是更好的选择。”
兰雪悠支吾了一会儿,应话说:“不是的!我相信GS的风波并不像是外界盛传的那样,时间会还给您清白的!所以您现在已经复职了,不是吗?”
“你就这么相信我是清白的?”
“四年前,我见过您!在您为母校设立助学基金的仪式上,我对您的现场演讲印象深刻,像您这样事业有成,又悉心慈善的人绝不会做出指使他人进行窃听的事情,您是一个好人!”
“你觉得,我是一个好人?”
“是!如果不是助学基金会为我提供了全额的奖学金,我也不可能顺利的完成学业!留学英国的费用并不低,而且当时我家里出了意外,如果不是那笔钱,我可能就要放弃学业了!所以,您是一个好人!”
迟瀚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办公室的门,应声推开,进来的人竟是莫苒。
兰雪悠见状,打了声招呼便退了出去。
莫苒径直走向迟瀚文的办公桌,问:“Charles先生入院了,到底什么情况?”
迟瀚文摊了摊手,不以为然的模样说:“老人家上年纪了,住院,很正常!”
莫苒神色紧张,应话说:“这一次恐怕没那么简单,医院方面风声很紧,封锁了一切消息,董事会方面也是人心不稳,Charles先生这一次是不是……”
那一句不可救治,终究是隐了下去。
迟瀚文微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莫苒一惊,倒吸了一口气。
迟瀚文将食指抵在双唇中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莫苒不要将消息外传。
莫苒稳下心神,继续说:“Charles先生一旦故去,他的三个女儿难当大任,唯一的独子恐怕也无法服众,到时候难免会是一番乱局。”
莫苒见迟瀚文一副悠然的神情,双手撑着桌面,看向他问:“你不担心吗?副主席先生?”
“恐怕很快,你就要去掉那个‘副’字了。”
“主席?”莫苒震惊。
迟瀚文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莫苒身边,在她身侧落定,望着莫苒的侧颜沉声问:“很意外吗?”
莫苒转身看向了迟瀚文:“Charles前段时间召集了律师团,外界传闻他是改立医嘱,现在看来,他是要做转让股份的准备吧?”
迟瀚文没有应声。
莫苒继续说:“伦敦的事情,你是有意而为的?你帮助聂宸发现了硬盘当中的秘密,触激了Charles先生,以Charles先生一向的处事方式,必然会在事件恶化以前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结果,你预料到了……所以,你下了这么多赌注,就是为了得到摩根集团?”
迟瀚文轻附上莫苒的肩膀,微微一攥,沉声说:“伦敦的事情,事发突然,我只是想先确保你的安全,并没有想这么多。”
莫苒薄唇微颤,她迥然的目光看向对面的男人,越发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是明知生命未卜,所以便要这般孤注一掷?
迟瀚文明知道和Charles做了对赌交易的是聂宸,一旦迟瀚文上位,以他和聂宸的多年积怨,事情究竟会向何处发展,莫苒一时踌躇。
从GS大厦走出来,莫苒回到了车内。
坐进驾驶位,莫苒将门窗落上了锁,她想一个人静静。
莫苒微闭双目,仰靠在座位上,副驾驶传来一阵敲窗声,莫苒一撇头,竟是辛笛。
放下了车锁,辛笛坐进了车里,手中还拿着几个文件袋。
辛笛将文件袋打开,取出几份文件递给莫苒说:“这是我从律师楼偷出来的,里面有季阳和陆诗蔓的口供!”
莫苒接过资料,一番过目。
辛笛继续说:“口供现在对陆诗蔓非常不利,冷峻死于头脑淤血,可是他的头部有两次撞击,陆诗蔓只承认了她打过冷峻一次,季阳在第一次口供中并没有提及他和冷峻打斗的过程中有没有撞击过冷峻的头部,可是在第二次问话中,季阳明确他并没有击打,或是伤害过冷峻的后脑!警方针对这个细节像陆诗蔓进行二次求证,结果陆诗蔓说她也不确定,这样,陆诗蔓的嫌疑便就加重了!”
莫苒摇了摇头,有些不解地说:“不对啊!”
辛笛一怔:“不对?哪里不对?”
莫苒看向辛笛说:“陆诗蔓是季阳公司的艺人,而且还是极力推宠的艺人,季阳和陆诗蔓的律师又同属一个律师团,他们应该知道如何做供才会对当事人更加有利,可是现在的情况,显然是陆诗蔓的律师没有作为,把所有的不利全部归结到了陆诗蔓一人身上!”
辛笛应话说:“这不难解释,季阳想脱罪,牺牲掉陆诗蔓,也无可厚非!”
“你错了!疑罪从无,在没有确实证据的情况下对他们二人并不能指控杀人,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陆诗蔓极有可能被控谋杀!”
“这个蠢女人,不承认不就完事了?”辛笛也有些不平。
“她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孩子么?就看她会不会利用了,可是按照她现在律师的处事方式,估计一定没有提醒过她这一点,笔录中根本没有提及过她怀孕的事情。”
辛笛唇角轻佻:“要不要去提醒她一下?”
莫苒微叹一口气说:“她毕竟是被冷峻害成这样的,敌人的敌人,就算不是朋友,也总不会是路人吧?”
辛笛听出来,莫苒是想给陆诗蔓提一个醒,便说:“我去吧!”
“你去?嫌疑犯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辛笛应话说:“那就伪装成陆诗蔓的律师好了,这些文件足够糊弄出一个律师的身份了!”
莫苒看了眼辛笛红色的短发,呛了一声:“你见过红毛的律师?”
辛笛抬手甩了甩头说:“后备箱有发套,换装还不容易?”
只是不小心,辛笛的手碰到了手术的伤口,微微有些痛,不禁眉头皱了一下。
头脑中的异物取出来已经两天了,头痛病确实没有再犯,魏诚将异物送去检测,目前尚不知结果。
疑云丛生,异物从哪里二来?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又是谁放进去的?辛笛一番思索,有些愣神。
莫苒问了一句:“发什么呆?”
辛笛看向莫苒微微一笑,应话说:“在想,等一下带哪一个发套?”
半个小时后,市公安局。
莫苒驾车径直抵近,在直行的岔口,莫苒猛地踩下了刹车。
猛烈的顿挫,让车内的二人纷纷前倾。
“怎么了?”辛笛问,她并没有看到前方有什么须有紧急刹车的情况。
莫苒应话说:“聂宸的车!”
辛笛顺着莫苒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聂宸的黑色迈巴赫笔直的停在公安局大楼的门口。
不一会儿,一身黑色西装的季阳从大楼内走了出来,在羁押室内拘留了几日,胡须未曾得到修剪,整个人显得少了许多精气神,和平日里出现在镜头中的样子,判若两人。
季阳的身边,正是聂宸。
“谢了啊!”季阳的手指勾着西服搭在肩上轻笑说。
聂宸冷眼一瞥:“保释这种事情,下次别找我!”
“呦!不找你找谁?这两天把我委屈成这个样子,我还不得把上城最有头有脸的人物请出来?要不怎么担保我的清白?”
“她在里面怎么样?”
季阳知道聂宸问的是陆诗蔓,便应了一句:“出来之前,我去看过她一眼,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说话间,一辆救护车鸣着长笛忽而驶进了公安局院内。
“看来药效起作用了!”季阳微叹一声。
聂宸迟疑的看向他。
季阳继续说:“是你说的,只有让这盘棋死了才有再次盘活的可能,现在棋子已经走投无路了!”
聂宸听完,没有继续再问,径直走向了迈巴赫,坐进了车内,汽车很快扬尘而去。
季阳随后乘坐另一辆车,尾随离开。
待二人的车走远,莫苒将车开进了公安局大院。
几个护士抬着一辆担架从楼梯上快速走下,一瞥而过的画面里,莫苒分明看见担架上躺着的人竟是陆诗蔓。
“怎么是她?”辛笛也是一惊。
可是不容细想,救护车的门迅速合上,很快驶离。
辛笛拿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您好!医疗救护调度中心!”
“你好!我是病人家属,请帮我查一下上A827Q9牌照的救护车将病人送往了哪家医院接受救治?”
“稍等!”很快,客服回复说:“国立附属医院。”
“病人现在什么情况?危险吗?”辛笛问。
“我们的记录里显示,病人是因为流产引发的大出血,具体情况,您还是去医院另作咨询吧!”
辛笛挂断了电话,看向了莫苒。
莫苒神色蓦然,惋惜的摇了摇头,终究不是她不帮陆诗蔓,只是现在陆诗蔓连自救的机会也少之又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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