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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阳光柔和而又温暖,照在人脸上身上,很是舒服。
易泓生守了林舒良久,林舒都没醒,偏赶在易泓生会见大臣这一空荡,林舒醒来了。
她微微睁开了眼睛,一瞬之间,那些被封锁了的往事,如洪水一般,涌了了她的心门。
前尘往事,所有的记忆,一下子喷涌而来,拍打在了林舒的脑袋上。
巨大的信息量让林舒感觉头像爆炸了一样,疼痛。
这种疼痛她忍受不了,真的忍受不了,她只能用尽全力的抱着自己的头,不想去想那些往事。
只是往事依旧在喷涌而来,她根本控制不了。
她是楚煦,不是林舒!
她是楚煦,不是林舒!
她是叛臣之女楚夫岩的女儿,她是楚煦!
三年前齐梁两国大战,秦挚和易泓生联手杀死了她的父亲。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林姓之女,她是楚煦,易泓生的妃子!
“我不是……我是林舒,不是楚煦,我不是……不是!——”林舒再也承受不了了,将身边的茶杯茶碗系数推到了地上,她大喊着爆发了出来。
“娘娘醒了!”
“娘娘,怎么了?!”候在殿门口的宫女们闻声赶紧奔了进来。
宫女们一进来,都吓了个肝颤。地上狼藉一片,全是碎瓷片破瓷碗,林舒整个人缩在上上一角,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双手紧紧的抱着头,浑身颤抖着,一边大哭一边大喊:“她不是,她不是楚煦!”
楚煦是皇上最宠爱最在意的女子,现如今走了已有三年在宫里没人敢提,没人敢说。
现在她们娘娘一醒来却大喊她不是楚煦。舒妃娘娘怎么可能是楚贵妃呢,楚贵妇都仙逝了。
“娘娘醒了,快去请太医过来!”恬儿最先反应了过来,她镇定的主持着局面。
“我这就去禀告皇上,说娘娘醒了!”小宫女说完就要走。
“不可,先回来!”恬儿十分理智舒妃娘娘现在这个样子,和疯了的症状差不了多少,要现在去禀告皇上,皇上见了现在的娘娘,会不会吓到,再不宠爱她们娘娘了呢,谁也揣摩不了圣心。
要去禀告易泓生的小宫女被恬儿叫住,小宫女也反应了过来,带有些哭腔的问恬儿道:“姐姐,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疯了吧!”
身边几个宫女太监一听这话,也都哽咽了起来,哭声一片,小声喧哗:“这娘娘是怎么了!”“娘娘要是疯了,我们可怎么办!”“对,不能让皇上看见,要不娘娘不得失宠了!”
“大胆奴才,都给我掌嘴!”恬儿主持局面,她拿眼睛扫视了遍站在殿中的几个宫女太监,厉声道:“出去都给我掌嘴二十!”
然后指着左手边的两个太监,冷声吩咐:“你们两个,给我把守住钰涵宫宫门,除了太医,不许让任何人进来,也不许走漏一丝风声,要娘娘此时的消息泄露出去,被旁的宫人得治,你们拿人头来见我,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
两个太监领命去了。
恬儿又呵退右手边的两个宫女,“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感觉把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
等宫女收拾好了东西,恬儿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她走到林舒身边,温言问林舒:“娘娘,您怎么了?”
林舒现在是极度痛苦的,她完全恢复了记忆,什么都知道了。她和易泓生的那些前尘往事,她和秦挚的那些前尘往事,她的毅安王妃的那些前尘往事,所有的所有,她都想起来了。
为了逃避现实,她求吴曦帮她脱身,易了容,变了声,封闭了记忆,去了里京都城最远的龙州清平县,更名改姓,一切都变了,但她终还是躲不过易泓生,当初从京都城中逃走,是她自愿的,从清平县回到京都城,亦是她自愿的。
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年,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她又进了宫,成为了易泓生的妃子。
真是应了一句造化弄人了。
“娘娘,太医来了!”宫女在外通报。
恬儿像听到救星来了一般,赶紧朝外喊道:“快将人请进来!”
太医进了殿,见林舒如此也是被吓到了。
太医跪地给林舒请了安,然后询问林舒道:“娘娘感觉哪里难受么?”
其实这时林舒已经平静了过来。
她呆呆坐在那里,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什么。
太医见林舒的眼神十分呆滞,他看了看站在林舒身边的恬儿,有所顾忌的询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恬儿心里也打鼓呢,她看了看林舒,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最后只道:“太医快给我们娘娘看看吧!”
林舒这时突然开口了,她看了看身边的恬儿,又看了看一侧的太医,道:“都退下吧,我没事了。”
“娘娘,你……”
“我自己就是郎中,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其实林舒这说的是事实。
无论没失忆的楚煦,还是失去记忆的林舒,她的医术都不比共里面的太医差。
想当初她楚煦凭借自己的能力脍炙于京都城人口,这份自信,楚煦是有的。
太医和宫女面面相觑了下,最后在林舒坚定的眼神注视下,退了下去。
林舒安安静静的坐在殿中,那些往事依旧浮于眼底,熏红了林舒的眼睛。
此时此刻,林舒也终于得知,为何易泓生是那样的喜怒不形于色,为何他的脸上常常面无表情,就算是笑也总像是蒙着什么东西一般,让人难以看清他的本来面目。以前林舒是真的不解,她在心里把易泓生此种表现看作是假正经。她以为易泓生就是在假正经,现在终于了悟了。
他身上肩负着的和所承受着的东西,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天下,苍生,这是他一己之躯所要考虑的,他的命不是他自己的,是天下的。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也都不只代表着他自己,他是一国之君,齐国之天子,国家之顶梁之柱。所以任意妄为,行由心发,不属于他易泓生。
秦挚的恣肆易泓生本性里也有,但作为天子就不能够了。
权利越大,责任越大,压力越大,束缚越多。
就像此刻她自己一般,她再不是从前的林舒了。以前的林舒活得简单活得快乐,她只是个市井小民,有市井小民的简单生活,会为了追求小利而奋不顾身,会因为多赚一辆银子而开心不已,也会因为医馆要倒闭了而熬夜想出对策。那是林舒,是清平县之女林舒,是林锁住的长姐林舒。
而现在不是了。
她心里想的不再是那些。
三年前她之所以选择离开,是因为她接受不了易泓生和秦挚两人联手杀了她父亲的事实,现在,依然接受不了。
沧海桑田,好多事情都变了,秦挚的心变了,她不再喜欢楚煦,而是转而追求自己的爱情,齐国之事,身边之人,身边之事也变了。
但有一些事情是永远不会变,也不会忘的。
她没法面对易泓生。
林舒一个人坐在殿中,做了两个时辰。
直到天都黑了,宫女想进来点灯。恬儿以电灯的名头想要进来看林舒。
“娘娘,天黑了,奴婢进去把蜡烛点上吧!”
林舒看着漆黑朦胧的殿內,倒觉得有点安和,在这片漆黑中,挡住了一切,她好像能暂时排解掉内心的一切一样。
“不必了,我要睡了。”
说完这句话,林舒又想到了易泓生,她对外面的宫女道:“今晚皇上要过来,你就说我睡了,不想见人。”
夜凉如水,林舒躺在床上,睁眼无眠。易泓生好像来过,但被殿外的小恬给阻住了小恬说林睡下了,不想见人,易泓生眼睛里微微闪过一丝什么,无奈一笑,最近就走了。
等二天,外面下了好大的雨。
瓢泼大雨从檐下流淌而下,林舒站在窗下,看了好久。
“娘娘,外面湿气重,咱们还是把窗户关上吧!”小恬一面说着,一面为林舒披上了衣服。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了,冲洗掉了路面上的尘埃,但却冲刷不掉林舒心里的那个疙瘩。
“娘娘,皇上来了。”不用小恬提醒,林舒也看到了易泓生的身影。
他站在殿前,身穿淡青色的常服,一把油纸伞挡住了他的脸,林舒只能看见他的下颌,好像比往日更清减了些。
大雨顺着油纸伞的边缘流淌在易泓生的肩头,他却纹丝不动,他身上有着刻到骨子里了的王者气质,即使是再恶劣的场合,狼狈一词也根本找寻不见。
林舒的手指死死的扣着手心,她将唇抿得紧紧的,进这个词就在嘴边,但却被她给咽了回去。
殿前,站在易泓生身边的太监小声对易泓生说:“皇上,咱还是走吧,何苦在舒妃娘娘这里受这份闲气,您是一国之君啊!”
“我欠她的。”易泓生淡淡而带有忧伤的说道。
他自称我,而不是自称朕。
作为齐国天子,为了黎民百姓,他和秦挚合力斩杀齐国叛贼楚夫岩是天经地义,他不承认自己有错。
但脱去天子这层大衣,他变成了普通男人,变成了楚煦的丈夫,他确实是欠楚煦的。
想当初是楚夫岩手握军权下令不抵抗梁军,还是太子的他刻意接近楚煦,设计让楚煦爱上了他,然后楚煦私偷了楚夫岩的令牌,才有了后来齐国梁国打成平手的后话。
那时易泓生也不曾想过,他自己也陷入了这场局中,他能爱上楚煦,而且爱的不可救药。
他甚至能为楚煦放下一切,但身为齐国天子,却不允许他这样做。
“出去告诉皇上,说我不舒服,请他回去吧。”林舒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站在窗边,看着易泓生转身后又慢慢走远的身影,她唇角下意识的有点颤动,她想喊他一声:“泓生哥哥。”
但泓字还没发出来,林舒就把这种想法给压了下去。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林舒觉得心里好疼,好是矛盾。明明向前一步就能抓到易泓生的手臂,可是理智却提醒着她不可以。当初就是他骗了她,她和他之间的一切都源于一个阴谋,源于一次设计。
在城南尼姑庵中两人的第一次邂逅,是他事先就设计好了的。他在她面前吹去那淡淡的清萧,吹进了她的心里,她动了情,去问他名字。
可是那时,他的心里想的是什么,慢慢的算计与刻意。
两人的初见是楚煦最美好的回忆,却不是他易泓生最美好的回忆。
外面下着雨,天神哭了。殿中的林舒也哭了。
恬儿在旁,看着林舒那滚珠般的眼泪不断的往下流,不禁轻声劝慰道:“娘娘既然不想让皇上走,为什么刚才要说那样的话呢……”
林舒想忍住眼泪,忍住哽咽,这是这眼泪似乎并不受她控制。
林舒轻声说:“我和他回不去了……”
喃喃的,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好像是在说给恬儿听。
只是恬儿那里知道这句话的重量,她还在林舒身边温言劝慰:“不会的,皇上心里是有娘娘的。”
“奴婢刚才去传话,皇上听说娘娘不想见他,也并未生气,相反,还让娘娘好好休息呢!”
听小恬这话,林舒的心里更加疼了。她默默的流着眼泪,良久良久,直到她感觉眼泪都要流没了。
伴随着她记忆的恢复,阴子骁在她脑袋中放入的剧毒也开始发作。
每日中午,都会准时发作,剧烈的疼痛让林舒根本忍受不了。发作时那种疼痛,就是在身上剜下一块肉,都缓解不了。
林舒也甘愿受这样的惩罚,当初是她错信了恶贼,才导致恶贼乘机有了得手的机会。
身为郎中,楚煦自己也知道,如果没有解药,她命不久矣了。在忍受七七四十九日的折磨之后,她将七窍流血而死。
这种毒叫一枝花,及其难配,配成后又及其难找解药。又或者说,解药就是毒药,毒药又是解药,毒药与解药的区别,就是取决于人先服用了哪种而已。
阴子骁为何费尽千辛万苦接近她,得到她的信任,给她下了毒,并且这毒在三年后发作,楚煦心知肚明。
齐国和梁国又要大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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