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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离氏睁开眼，他的面前燃着篝火，一个佝偻的背影风烛残年。
“罗睺！”
渐离氏挣扎着坐起，他体内没有一丝法力，只有元神之力能够被自己调用。
周围一片冷彻骨，更是感应不到一丝灵气。
“过来坐。”那人道。
渐离氏这才发现，眼前之人根本不是罗睺，罗睺身上哪里来的如此亲切的气息。
“您是师尊！”渐离氏仿佛受了委屈之后见了家长的孩子，胸中有些酸涩。
“师尊，我不是被罗睺封印了吗？”
“这里的确是封印之地，铁树森林。”
“果然！”渐离氏走到心魔老人身边坐下，“您是来带我出去的吗？”
渐离氏心中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心魔老人真的是来带他离开的。
“你已经有答案，何必再问。封印之地，对其他仙圣的确是囚禁之地，可对你……就不一定了！”
“您也希望我留在这里吗？”
“天道之下，物竞天择，大道之下，又何尝不是。你承载了一线生机，不仅仅是你自己的，还有整个洪荒的。”
心魔老人说完，朝着面前的篝火一挥手。
火焰中顿时出现一副场景，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以及红云正在围攻一位独眼巨人。
“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被四圣围攻而不败！”
“游荡者！”心魔老人道。
“这是你另外一位师尊带来的消息，像是一只到处游荡寻找食物的蚂蚁，一旦发现猎物，就会引来成千上万的大军。”
“您是说，大道之下，还有和洪荒一样的大千世界，他们企图入侵洪荒？”
“然也！”
“这种事不是我一个小小亚圣能够操心的啊！高高在上的道祖，魔祖，他们不是更应该考虑这些。”
“确实如此，只是，他们考虑的，未必是你想看到的。”心魔老人转过脸慈祥地看着他。
渐离氏心头电转，突然想起雷洛告诉他的话，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他们想要让整个洪荒归墟，这就是他们的办法？”
“你也看到了，游荡者面对四圣而不落下风，洪荒还有什么手段面对那些人，就算我们这些老骨头全部上去，恐怕也无济于事。”
心魔老人长叹一声，“非得盘古再生，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盘古早就没了，他不可能再生的！”渐离氏身为盘古道印继承者，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件事。
“盘古是没了，可盘古之所以成为盘古的契机却在，洪荒归墟，一切都将回归本源，那契机，将会再次出现。”
“不！”渐离氏猛然站起，面前的心魔老人已经消失。
“原来是一场梦！”他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
周围黑压压一片森林环绕，森林中只有一种浑身闪着金属光芒的巨树，针叶宛如一根根索命的暗器，挂满了树枝。
天空一片雾蒙蒙的，有光亮从云层中折射下来，只是感觉不到一丝温热，有的只是刺骨的冰寒。
“果然是被封印了！”浑身没有一起法力，周围也感应不到一丝灵气，宛如末法时代的荒凉之地。
篝火！
渐离氏突然摸到一丝灰烬，那是燃烧过后留下的残渣。
“难道不是梦？”他再次看了看周围，努力和昨晚发生的一切对战着。
如梦如幻，他居然也无法判断。
梦中的一切和现在有很多东西无法对应，可面前的篝火却实实在在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游荡者，世界归墟！”渐离氏喃喃自语。
“管他呢，我都落到这副田地了，天塌下来又怎么样，难道你们以为我是圣人，我就没点脾气！”
他气呼呼再次躺倒，“封印就封印，老子还乐得悠闲！”
闭上眼睛，他准备再睡一觉。
只是翻来覆去，他竟然没有一丝睡意。
世界归墟，人族会怎么样？古河雪、三仙子、水灵、火灵、镇元子师兄……他们将会怎么样？
如同梦一样，醒来都不复存在？
“我$¥”渐离暴起，不由粗口连连。
他来一遭洪荒，又在这里混了这么久，最后还要落得个孤家寡人，那他来干什么的？
就是玩儿？
“道祖，罗睺，你们别想得逞，父神开辟的这片天地，你们谁也别想动！”
冷静下来之后，渐离氏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他并不是没有任何胜算，从准提的惨样就能看出来，自己手中的三道符文绝对是连圣人都要忌惮的东西。
再加上自己本身以空间立身，一旦成圣，本身实力绝对不比除了鸿钧之外的任何一人差。
强大的圣人之力，不对，确切说是混元大罗金仙的实力，再加上三道符文，这一定是洪荒的希望所在！
心魔师尊的话值得回味，这里对自己并非囚禁之地！
他灵光一闪，想起当年不周山和罗睺交谈……
混沌灵脉！
当年被三千魔神苦苦追寻而不得的东西，扬眉师尊到现在也没有寻到的东西。
一念至此，他突然明白了罗睺的用意。
“或许，被称为魔祖的你，也不愿意看到这片天地归于虚无吧！”
是啊，比起混沌世界，这片多姿多彩的世界谁又能拒绝，没有了洪荒，你们重新回到那个听起来高大上，实际却是真正囚禁之地的混沌？
“混沌灵脉！”渐离氏喃喃自语，只见铁树森林之中走出一人，不是罗睺又是谁。
“你还算聪明。”他笑道。
“你打算让我当那探路的石子。”罗睺这种级别都不可得，逼得他非将自己抓来，混沌灵脉难得程度可见一斑。
“怎么，心有不甘？”罗睺走到跟前，坐到心魔老人之前坐过的位置。
“实力不济，被你们这些大神当石子不是很正常。”
“小子，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若不是那一地太过特殊，你以为你有资格被我罗睺当石子。”
“这是我临死前的安慰？”渐离氏抓起手边的树枝，在火堆里扒拉两下，又将树枝烦躁地丢到一边。
“没有大恐怖，何来大机缘！”
“游荡者真的很恐怖？”渐离氏抬头看着他，“你打的过吗？”
罗睺面色凝重，“他的实力，就像当初三千魔神巅峰的状态。洪荒虽不寂寞，但也无法产生至强者。真正强大的存在，还是在混沌，在混沌深处。”
说完他看向远方，“谁又能知道盘古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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