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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艰难抉择
“民兵？”斯维特兰还不是太了解这个词，他回过头来朝翻译看着。
翻译解释说：“就是由当地的泥腿子组成的乌合之众。”
斯维特兰在大脑中搜索了一番，他突然想起了大陆共军在发动解放战争时，那些帮助共军运送后勤物资的民众。他很好奇这些人为何不帮助正规的政府军，而冒着生命危险来帮助这些造反的共军？他那俘虏问：“你们在政府的领导下，为何去支持反政府的共军呢？”
那俘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鄙夷地看着斯维特兰。
翻译看到这个俘虏如此无礼，担心会刺激这位洋大人；便笑着对斯维特兰解释说：“共军在这一带实施了土改，给这些泥腿子分得了土地。这就是这些泥腿子愿意给共军卖命的原因。”
斯维特兰对“土改”这两个字十分地敏感！他在研究中国大陆解放战争时，认为国民党军失败的原因之一便是这个“土改”，因为那些实施土改后的共军士兵觉得跟国民党军作战是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所以他们会奋不顾身，从而以小米加步枪打败了武装到牙齿的国民党军！他急忙问翻译：“棉兰老共军也在这里实施了土改？”
翻译看到斯维特兰十分重视这个问题，连忙说：“是的！上校先生！他们前不久在这一带实施了土改。”
斯维特兰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地严重！如果不破坏掉共军的土改政策，根本就无法打败这些刚刚获得土地的千千万万的农民！他没有再审讯俘虏，他立即站起来离开了审讯室，并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第六师的驻地，连夜赶回了哥打巴托市！
他连夜起草了一份提议；为了彻底地解决棉兰老岛的战争问题，彻底干净地消灭共军第二纵队，他建议菲律宾政府接受共军在棉兰老岛已经完成的土改工作。并且，在整个棉兰老岛进行大肆宣传，切断共军生存的根基！否则，整个棉兰老岛大地上就会出现无数的“民兵”，即使政府军将共军主力赶到了山区，也无法有效地占领这个区域。
菲律宾总参谋部立即将这个提议报给了总统马科斯。这个马科斯是菲律宾地主、资产阶级的代表；他当即否定了这个提议，因为他一旦批准了这个提议，并且得到国会的通过；不仅自己会遭到整个菲律宾地主阶级的强烈反对，甚至会危及他的总统宝座；并且，自己家里的利益也将受到损害，因为他本人也是个大地主！
棉兰老岛的战斗仍然在按照斯维特兰的计划进行着；一个月后，政府军大军已经将共军第二纵队逼到了首府潘甘图坎市以北山区的边缘一带，第二师主力几乎是兵不血刃地占领了潘甘图坎市。但是，在整个占领区内，各地民兵组织不断地骚扰部队的后勤。在没有消灭共军主力的情况下，斯维特兰非常地揪心！因为政府军各部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受到共军主力部队和民兵的南北夹击。那么，自己苦心设计的赛马计划将面临破产的局面。
斯维特兰一再催促菲律宾总参谋部去敦促国会通过“棉兰老岛特别议案”！承认那些已经被共军划分给农民的土地！
斯维特兰看到事情仍然没有什么进展，他亲自来到总统府向马科斯进言，他说：“总统先生，在棉兰老岛共军原来的占领区内，他们已经将那些土地划分给了农民，并且烧掉了原来的地契。即使总统先生想恢复原来的土地状况，也没有了法律的依据。很可能会出现地主进一步巧取豪夺的局面，那样，就会进一步激化当地的农民，反而会令我们失去已经夺回来的土地！请总统先生考虑一下，是那些少数的地主重要，还是整个棉兰老经济中心的统治重要？”斯维特兰看到马科斯似乎不为所动，他继续说：“我知道，总统先生担心这个‘棉兰老岛特别议案’会在全国造成重大的负面影响。其实，这个提案对于全国其他的地方更有正面的意义。如果共军在其占领区进行土改后，政府都能承认其结果，那么，第一，那些地主将来会更加支持政府对共军作战，防止自己的土地被共军划分。第二，共军如果划分了土地，政府方面就认可的话，那么，共军划分土地的政治意义将完全失去了。第三，我在提案中特别提到，如果已经分得土地的农民家中有子弟参加了共军的话，就要收回已经分得的土地；这样，即使这些农民已经分得了土地，他们也不敢参加共军。那些已经参加共军的人也会大批的逃跑回到家中。如此一来，共军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这难道对政府方面不是天大的好事吗？第四，我的这个议案不是跟你们政府前几年提出的鼓励北方农民到棉兰老岛垦荒的政策一致吗？”
马科斯固定的思维多多少少被斯维特兰的话所撼动！他思考了一会，说：“谢谢你，斯维特兰顾问！我将认真考虑你的建议！我会将这个议案提交国会讨论，希望你能利用自己在菲律宾政坛上的影响力多多在国会做一些解释、说明工作！”
随后，斯维特兰在马尼拉留了下来，他一个个分别游说政府议员，在他真诚的感动下，菲律宾议会终于通过了这个“棉兰老岛特别议案”。
吉春正在山里训练，这时一个同村来的小战士将他拉到一边，说：“吉春，你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了吗？”
吉春感到莫名其妙，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战士从怀里神秘地掏出一张传单递给了吉春。吉春拿过来一看，是菲律宾政府的通告。他看完以后，说：“你不要相信他们胡说八道。这都是骗我们离开部队的！一旦我们回到了家里，他们就会翻脸不认人。这些地主阶级的代表怎么可能认可我们分他们的土地呢？”
小战士很认真地说：“吉春，我问过了，很多战士都说是真的。如果我们不回家，不仅我们已经分得的土地会被他们收回，而且，我们的家人还会面临通共的指控。”
吉春最近半年来受到了很多革命教育，他才不相信地主阶级会对贫苦农民这么好。他笑着说：“小兄弟，不要去相信他们的鬼话！我们只有将地主阶级彻底地打倒了，才能真正地翻身得解放！”说完，他拍拍那小战士的肩膀，继续去训练去了。
次日一早，吉春出早操时看到排里少了五名战士。他一问，才知道这些人昨晚开小差了！他对着那个小战士看了一眼，小战士似乎在用眼神告诉他：“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
不过，吉春仍然不相信传单上写的是真的！可是第三天早晨，他发现排里又少了几名战士，其中那个同村的小战士也不见了！这时，尽管是处于炎热的热带，他浑身感到了一丝凉意！
李遂看到政府军在潘甘图坎市一线一字儿排开，他觉得这是个突破敌人封堵的机会。敌人为了封锁人民军主力南下，不得不将兵力分散，以旅级为单位驻守在一百多公里的防线上。这就是李遂梦寐以求的局面！只要集中主力歼灭了敌人一个旅，就能在敌人的防线中撕开一个口子，那么，敌人围堵人民军的防线就形同虚设，人民军部队就会像蛟龙入大海一般在敌人身前身后穿插，寻机歼灭敌人！
正当李遂准备发起对敌人第二师四零一旅进行攻击时，下面各部队出现了逃兵的现象！并且，逃兵的范围非常广！而那些没有逃离部队的士兵也是士气全无！情报部门也传来了敌人在棉兰老岛各地散发的传单。这时，李遂感到自己像是被突然抽空了血液一般！因为他知道，这是斯维特兰对人民军打的一记沉重的勾拳！甚至是无解的攻击！
李遂立即请求召开党政军联席会议，讨论目前内部面临的严峻形势！在会上，哥答首先发言：“部队突然出现这么多逃兵，这些行动如果不能严惩的话，将蔓延到各个部队，我们将无法继续跟敌人作战！我建议，抓住几个逃兵实施战场纪律，来威慑其他想逃跑的士兵。”
会场上一片沉寂！大家都知道，如果真的采取这种政策，那么，部队的性质就发生了变化；但是，如果不采取这种高压的办法，部队将很快散掉。因为目前各部队的主要兵源都来自于翻身农民之中，他们都是土改的受益者。只是大家还没有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所以，也就没有人站出来提议。
沉默……还是沉默！这是李遂遇到的沉默时间最长的会议！他看看王文佳，这位年纪不大的老泰山在一根根地吸烟！那腾腾的烟雾已经将他的面孔遮得模模糊糊。李遂知道老泰山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因为这是世界共产党组织成立以来在政策上遇到的最大的挑战！如果应对措施稍有不慎，不仅在棉兰老岛上将不存在人民政府，甚至连第二纵队也将不复存在！
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眼看也要过去！这时，王文佳在烟雾中站了起来，与会的所有代表立即将目光投向了他。他用力将烟头扔在地上，干咽了一下，说：“我们共产党革命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那些贫苦人民过上好的生活吗？既然伪政府承认我们的土改。我们有什么理由来阻止那些为了土地而回家的士兵呢？”他扫了大家一眼，看到大家似乎还不是太理解；他干咳了一下，继续说：“在上次的联席会议上，我说过，‘我们为人民服务的最高宗旨不能有丝毫的动摇’，现在，如果我们处决那些为了回家得到土地的士兵，这就违背了我们革命的最高宗旨！所以，我建议，在全军内宣布，愿意回家的士兵可以回家！”
王文佳缓缓地坐了下来，但是，会场上仍然是一片寂静！因为大家没能找出更好的解决办法，而一旦实施王书记这个方案，那么，就意味着整个第二纵队将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棉兰老人民政府将不复存在，甚至会危及到与会人员的生命安全！这个代价实在是太沉重了！
【谢谢又有两位读者给本书打分！明天，本书将发出最后一更！希望还没有打过分的书友能给本书打上10分！再一次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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