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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号码，是越前龙马三年前告诉她的那个私人号码，在她寄来邮件的时候通知他一声，想他想到睡不着觉时，琢磨好久才发过去一条短信。
她早已删除了，但却在记忆中挥之不去，直到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感觉这一切都是幻境……
——她没有怀孕，他们依然很好，什么都没有发生。
喧嚣的马路上仿佛只留她一人站在马路边，她在车水马龙中，耳边却只回响着手机悦耳的铃音。
铃声断掉，一瞬间掉回现实的秋雅猛地靠在了车门上，她想也不想的锁车，穿过人行横道，走上医院的阶梯。
在就要跨入医院的那一刻，手机再次响起。
秋雅顿住脚步，她知道，她不能接，一个电话又有什么用，他能与她一起承担什么？
但她犹豫了，不容拒绝的犹豫了，然后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接听键，她站在医院门口，鼻尖甚至嗅到了来苏水淡淡的味道。
“喂……”她开口，声音因为哭泣过而沙哑，甚至颤抖的音节破碎。
“秋雅，是我。”那面的声音穿过无线电传入了她的耳朵里，又通过鼓膜，直击心脏，秋雅退后一步，眉头皱起，很想挂断电话。
但她没有，忍不住，想听他的声音。
依然，从来都那么悦耳
“你在哪？”
秋雅深呼吸，然后用最平稳的声音答道：“医院，陪人看病。”
“现在有时间么，出来谈谈吧。”
就像是一个无法抗拒的理由，或许现在的秋雅正需要这样一个理由落荒而逃，即便给她理由的人是越前龙马，她也一样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医院。
她心里是希望这个孩子能活下来的，多一天能在她的腹中，她就多一天的心安理得。
她再也不想罪孽深重的活在人间。
秋雅跑过人行横道，再次坐稳在车中，明明是几步却已经气喘吁吁，电话那头一直沉默着，并没有开口催促，秋雅启动车子：“在哪见面？”
秋雅开车来到洛杉矶机场，好不容易找到了在某个starbuck里闭目养神的越前龙马。
秋雅走上前，他脸上遮着帽子，她微微侧身，能看到阴影下他疲惫的面容，心弦忽然一动，他桌前摆着渐凉的咖啡，一口未动。
他这么急找她有什么事？连时差都没来得及倒。秋雅拉开龙马对面的座椅，见他一点也没清醒的意思，又跺了跺脚。
所以说秋雅你是有多避讳啊！
越前龙马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对面一张别扭的秀颜，依然那么的纤瘦，只是脸色苍白的很，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你怎么了？”帽子从脸上滑下，越前龙马双眼迷蒙的坐起来，看了一眼桌上的凉咖啡，开口道：“陪谁去医院？”
“……喂，你哪那么多问题。”秋雅瞪眼：“有事快说，不说我走了。”
“你做什么去。”越前龙马扬眉。
秋雅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她咬了咬嘴唇，没有说关于自己怀孕的一言半语，小声嘟囔道：“陪人看病去，我这是半途离开的。”
“走，带你去个地方”越前龙马忽然拉起秋雅的手，将她带出了starbuck，不得不说，她的手真凉，渗心的凉。
“喂喂喂，你别得寸进尺！啊啊啊！你要带我去哪！”秋雅被越前龙马拽下了停车场，男人的力气依然大的出奇，而且是死死攥着她的手腕，生怕她会跑掉似的，秋雅完全是在后面被他拖着，她忽然好想冲上去咬他一口。
“我怕你会失控。”越前龙马回头深深的看她，女子苍白的面色依然没有缓和，明明天气很暖和，她的手却冰凉如寒冰。
听到这句话，秋雅怔了怔，也不闹腾了，被越前龙马拉着走过机场大厅，和谐的就好像一对幸福的情侣。
秋雅坐在副驾，单手支撑着额头，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小腹，她孩子的爸爸就在一旁专注的开车，而她却一句话也说不上。
宝宝，妈妈是不是很可悲……？
见到他很想冲上去抱住他，却值得站在原地痛苦的想哭泣。
开了很久的车，越前龙马带秋雅来到一处无人的草地，杨柳扶疏的美景，阳光透过枝桠散漫落下，在草坪上制造出星星点点的光。
那里寂静的只剩下鸟叫虫鸣，没有一个人。
秋雅走下车，而后靠在一尘不染的车门上，并没有足够的兴致欣赏美景，单刀直入：“说吧，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吧，秋雅。”越前龙马也走出车子，眸子清亮的色泽被蒙上一层浅灰，随后又说道：“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说了几遍和你没关系啊，你说分个手……”怎么就那么困难呢？
——别再问了，好不好。
“因为她死了的原因么？”
秋雅的眼睛徒然睁大，墨黑色的瞳孔里写满了惊疑，更显得她原本就苍白的面孔毫无血色，她直直的看着他，好像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这样毫不避讳的望进他眼里。
就像是被人偷窥了最最不为人知的秘密，处在爆发边缘，一旦某根神经再被刺激到，就会瞬间造成爆炸。
“……你在说什么？”她的肩膀因为剧烈的呼吸而上下起伏，却好像仍然呼吸不畅通，手指紧紧的扒着身后的车门，指甲滑在车门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你住嘴！”
越前龙马看着这样的秋雅，心中徒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他所知道的也只是其中的皮毛而已，却在忽然间有种后悔的感觉。
他不该这样咄咄逼人。或许不知道，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受的伤害，实在太重了。
他拉过她，将她轻轻搂紧怀里，头一次温言安慰：“她是个妄想症患者，不要多想。”
——“我知道，她还是个神经病。”
越前龙马皱了皱眉，臂弯里的女人身体僵硬，声音冰冷，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脊，如同这样就能安抚她激烈的情绪。
然而她却忽然推开了他：“你都知道什么了？”
“我不问了秋雅，你别这样。”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秋雅拉着越前龙马的衣襟，垂在胸前的头发抖动着，那样的执着，甚至有些神经质。
“秋雅，你先冷静。”越前龙马顿了顿：“就知道艾琳死了。”
“她在面前死的，她跳下了轨道！她告诉我！看着她脑浆迸裂身体被生生撕裂，她的胳膊，她的胳膊……就落在我前面……！”秋雅死死扯着越前龙马的衣服，近乎疯狂，眼泪不停止的从眼眶中流出来：“一辈子都背负着她的死亡。”
鲜血淋漓。她还记得那个女人面目狰狞的说出这些，为了报复，为了她所爱的人，为了满足心中畸形的欲望，她把所有的罪恶全部强加在了秋雅身上，列车高速驶来，那个女人狞笑着诅咒她。
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场面，永远地。
那个女人的身体支离破碎，被碾碎的血肉溅在她脚下的月台上，秋雅却感觉自己双手满是鲜血。
她恨她，却再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她成功了，她差点进了精神病院。
精神恍惚。离精神分裂只有一步之遥。
“你该先告诉我。”越前龙马轻轻抹掉她脸上的眼泪，却发现那根本是徒劳。
“她是因为爱你才会报复我，告诉你什么？爱你的女人因为我的存在死了，也是那是在逃避！但这件事，我接受不了。”秋雅抬起眼睛，嘴唇在一点一点的哆嗦着，最后演变成大幅度的摇头，她抱着脑袋想阻止已经被她尘封住记忆的苏醒，却发现在那染了血的事实上，她根本还是以前那个自己，会失控，会崩溃，会十分的茫然无措，想要得到倚靠的同时，却推开了身边所有的依赖。
“秋雅……”越前龙马按住她孱弱的肩膀：“忘记吧，你不用承受这么多，那并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
“但是她是因为我死的这是我一生也改变不了的！”她声嘶力竭的喊道，额头隐隐显露出青色的血管，眼睛中充满了痛苦，然而却在一瞬间，破碎的表情恢复了原状，秋雅面无表情，就好像变得有些不正常了：“你我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微风缓缓从两人身旁拂过，带动着静悄悄的气氛，秋雅的情绪波动依然很大，她依然想发泄出什么，但却忽然痛苦的顺着车门瘫软下去。
“我的肚子……”她先是咬牙，然后大口大口的呼吸，手滑落到越前龙马的胳膊上，让他明显感受到臂上被她制造出的疼痛。
“秋雅，你怎么了？”越前龙马赶紧接住她，将她固定在怀中，她的脸色如同死灰一般，能够想象出在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越前龙马想也没想的抱起她，打开车门：“我送你去医院。”
秋雅紧闭着双眼艰难的吐纳，微微点了点头，腹中若有一把钢刀在撕绞，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她此刻是多么不想失去这个孩子。
身旁的女人不时发出难以压抑的□□声，越前龙马能做的只有握住她一只透凉的手，一路超高速彪回了市内。
“患者是小产，需要立刻动手术，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小产？越前龙马的瞳孔微张，玩他呢？
“我是孩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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