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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敌意已经产生,怎么还听了他,乖乖接起电话。
果然,爸爸已经知道了她要去奶奶家的事,难得地严厉了起来,然后就交代几句话,打给她一笔钱。
逢羽的离家出走,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看不到计划里父母心急如焚,变成热锅上的蚂蚁,意识到家庭的重要性,于是痛下决心,继续维持家庭的完整和睦,哪怕只是为了她。
一切都泡汤了。
逢羽别过脸看着玻璃外生闷气,对方什么也没察觉地听音乐,睡觉。
车子快到站的时候他醒了,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提醒一旁的她,该下车了。
列车缓缓停下,乘客们从座位上起来,在狭窄的过道上缓缓挪向门边,逢羽把围巾缠了两圈,甩上小小的挎包,走在郁乘莱前面下车。
倔脾气地往前冲,心思全注意着后方的他,恨不得在脑袋后头长出一只眼睛来,看看他有没有在跟着自己,还是去了别的哪儿,以至她差点撞到人。
出站,在路边等车,过了会儿他站到了旁边,她的气突然就全消了,还没吃他递过来的糖炒栗子,才一得到好处,脾气来得快走得也快,剥开一个,递到他嘴边,“你尝尝?”
他低眼看看细白的手指,不为所动,也不拒绝,小姑娘的亲密毫无顾忌,可爱,还有点傻傻的,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好像有点越界了,又灵动地收回手,偷瞄一眼他的表情,装作很自然地把那颗栗子填在自己樱桃色的唇里。
他招手叫了辆出租车,等她坐进去,合上车门,交代到了给他打电话,逢羽眨眨眼:“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号码啊。”
他伸手,她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他大大的手掌上,他拿着带着毛绒绒壳子的手机,大拇指在上面按处一串号码,保存,再还给她。
车子行驶起来,她跪在后座上,透过后面的玻璃看他。
高高的个子,穿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里面是件米白色高领毛衣,一只黑色的双肩旅行包被单肩背在身后,看到他的手放到口袋里,然后疑惑地低头,手拿出来,看着摊开的掌心,目光望向她这里。
逢羽得逞地笑起来,坐正身子,按开手机通讯录,看他刚刚录入的号码,默念了两遍,联系人姓名他已经填好了,单字一个“郁”。
原来还有人姓郁。
她又剥开一只栗子,糯糯的甜味四溢在口中,纸袋子里面已经空了一半,另一半,在刚才,被她分好几次,偷偷塞进了郁乘莱的外套口袋。
再也没有了家中暗流涌动的纷争,针锋相对的父母被她暂时抛到脑后,此时们在外奔波忙于工作,逢羽在奶奶温暖的家中过年。
奶奶一人独居,屋子里养了很多花花草草,平时和她作伴的是一只叫甜甜的大花猫,奶奶慈眉善眼,胖胖的,矮矮的,逢羽个头都超过了她,大花猫走路都一副傲气凌然,谁也瞧不上,一到奶奶面前就变乖,把脑袋蹭在她手背上求抚摸,被赶走也不罢休。
奶奶给她织到一半的围巾放在沙发上,掉落在地上的毛线球被甜甜当作玩具滚来滚去,逢羽吃着洗好的水果,坐在沙发上看春晚,腿上还盖了条毯子。老太太在厨房擀面,准备捏饺子,她声音从厨房传来:“逢羽啊,待会儿奶奶教你怎么包饺子,这么大了还不会做饭,以后到了婆家可要被嫌弃喽!”
逢羽看电视看得认真,奶奶端着面皮和饺子馅过来,东西拿得太多,脚下没踩稳当,摔倒的时候,锅碗瓢盆在地上当啷作响,她脸都吓白了,摸出手机打了120,又哭着拨出郁乘莱的号码。
过年医院里没几个人,连护工都减少了大半,奶奶骨折了,被关在病房治疗,逢羽哭了好一会儿,不哭了,脸就疼疼的,估计还起了皮,她难受地一直揉,眼红了,脸也红了,郁乘莱陪她等在外面。她真抱歉,除夕夜还把他叫出来,是因为她真的慌了。
问他:“郁乘莱,你刚才在家干嘛呢?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他说:“没有,在家吃年夜饭,接到电话家人让我过来了。”
“你家人和你一样好,我那爹妈都什么还不知道呢,只知道赚钱,根本不管奶奶。”
可怜兮兮地抽噎两声,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郁乘莱,他坐在旁边,还穿着那天的羽绒服,他的安慰是把掌心她的脑后摸了两下,这仿佛让她找到依靠还是着落什么的,小猫小狗都喜欢被摸头,人其实也是一样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想继续蹭在上面,可他很快拿开了,她只好做罢吧,觊觎一样看着他的手,有时候,对一个人的喜爱和依赖来得猝不及防,让她没意识到,这是她在渴望和他亲近。
期间有医生出来了一趟,告诉他们,病人情况不严重,伤势很快就处理好了,让他们再等一会儿。
“放心了?”郁乘莱问。
“嗯。”逢羽抿着唇点点头,又按开手机,在网页上搜索起摔伤后的调养方法,看她严肃又认真的眉间,嘴巴里还念念有词,果然担心坏了,到这会儿都还没有松懈。
任她搜索了好一会儿,郁乘莱看看时间,快零点了,于是他说:“过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逢羽茫然地跟过去,在走廊尽头的窗口边,往下看,是空荡荡的街景,人们都回家过年了,今天难得得空城了,街上只有冷风肆虐,她缩了缩脖子,想回去,被他无奈地说:“啧,这么没耐心?”
“什么?”她把手心捧在嘴边,往里哈气,问询还没得到回答,只听远处天边发生一声巨响,紧接着,眼前他的脸被照映出了不同的光,她往光源那边看过去,绚丽的烟花一朵朵地炸开,点亮漆黑的夜,还没消失的时候,又一朵嘶鸣着升上来填补绽放,黑夜变成了彩色的,他黑色的眼睛也流光溢彩。
天边的巨响和斑斓让她终于宁静,她叹了一声,发表不出什么来,说:“郁乘莱,让我抱抱你吧,好不好?”
这个要求很突然,他还没做出反应,逢羽动作流水一样地,话音还没落就已环抱住他的腰身,她头顶柔软的发在他下巴下方,被女孩子甜甜的香气环绕着,他也是新奇的,从不习惯与人过于亲近,但此时拒绝不了,也不好拒绝,只好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他的话也是妥协的、配合的、接纳的:“那好吧。”
当时的逢羽把脸埋在他怀里,十六岁的除夕夜这一天,烟花盛放,她明白,原来,初恋的味道,是严冬时甜甜糯糯热烘烘的糖炒栗子。
失眠是习惯性的,前些年一到夜里就喜欢往红砂跑,现在也不例外,章诺喜欢的位子也永远是同一个,红砖垒砌的墙面前,一张黑色的亮皮沙发。
季麟希唱完歌,从吧台上的高脚椅跳下来,话筒被抛给爆炸头的队友,轻手轻脚奔过来,从背后紧紧搂住章丽,让章丽手机屏幕上显示出”game over”一行字,她闭了闭眼,压着嗓子和怒气,咬着牙说:“大姐!你的胸!”
“哦!抱歉。”季麟希赶紧松开她,章丽离开束缚,聚精会神地开始下一轮。
季麟希抬头,刚才她俩发生的事全程遭章诺目睹,见他面上含笑,脸朝另一边偏了偏,玻璃杯口罩在下半边脸,折射出的光影映在脸上,浅黄色的酒液接近他的唇,致命的吸引,连她这种人也不放过。
季麟希仿佛是被美景吸引过去的,横坐在沙发下的地板,手臂放在他腿上,撑着自己的额头,她仰脸望着他,啧啧叹气,“惹人犯罪,怎么办,我想跟你假戏真做了。”
章诺没什么反应,就跟没听到一样,反倒是身后一心打游戏的章丽发出两声闷闷的哼笑,季麟希自个儿也想笑,摸摸鼻子,不了了之。
清晨从红砂出来,外面起了大雾,10米开外就看不清东西了,城市逐渐苏醒了,鸣笛声不断,透过乳白色的雾障,隐约看到人行道的红灯闪烁,然后滚动到下方,绿灯亮起来了。
章诺看着那个方向。
一个纤细的身影,穿着黑色长长的大衣,腰身紧了紧,勾勒出美好的弧度,她戴着黑色的宽檐帽,怀里一洁白百合,出现在雾里。
通宵未眠,看什么都有点虚幻,好一会儿才把她辨认出来。
恰巧逢羽转过了身,帽檐下是蜜桃一样的脸庞,洋溢着笑容,垫脚朝他挥挥手,然后快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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