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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方才奉命搜查明芙宫,并未搜寻到什么可疑之物,不过……”
容路招招手,侍卫将杨昭仪和绿茵带了上来。
萧琰看到一身白衣,神色略微憔悴的杨昭仪,眼瞳微缩,手轻轻握了握。
“臣搜查之时,见宫女绿茵神色有些可疑之处,便将她带回,给皇上审问,绿茵是昭仪的贴身宫女,昭仪娘娘也有嫌疑,所以臣也将娘娘请了过来。”
容路说完,便退到一侧,眼观鼻鼻观心,皇家的事,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臣妾拜见皇上,”杨昭仪见萧琰默默看着她,脸上溢出一抹淡淡胭脂色,苍白的脸上添了丝血色。
“免礼,”萧琰淡淡出声。
“你身旁跪着的宫女可是叫绿茵?”萧琰视线转而望着杨昭仪身旁淡绿色宫服的绿茵,明知故问。
绿茵见萧琰看着她,犹如芒刺在背,交叠在身前的双手紧了紧,而这个不起眼的小动作,却尽数落入萧琰的眼中。
“皇上,此事与绿茵无关,请皇上明查,”杨昭仪跪下,言辞恳切。
“是否无关,现在还言之尚早,”萧琰眉眼微挑。
“绿茵,朕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妍贵妃中毒之事,是否是你所为?若是从实招来,念在你服侍昭仪多年,朕还可饶你性命。”
萧琰语气低沉,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绿茵跪在地上磕头,语声微微颤抖:“皇上明鉴,妍贵妃中毒之事,非奴婢所为,奴婢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贵妃娘娘下毒啊。”
“哦?”萧琰语调微扬,有些疑惑。
“那朕怎么听说你曾鬼鬼祟祟出现在朝阳宫附近?朝阳宫和明芙宫相距甚远,你去朝阳宫做什么?
绿茵瑟瑟发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杨昭仪。
“那天娘娘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奴婢便出门想为娘娘找太医,不曾想,天色太黑,奴婢便迷了路,走了好久才回到明芙宫,可是奴婢并不曾去朝阳宫,求皇上明查,向皇上进言之人定是在诬陷奴婢,进而想要拖昭仪娘娘下水。”
萧琰冷笑:“好一个伶牙利齿的丫头,既然你不肯从实招来……”
萧琰眸色微冷,扬声道:
“来人!将绿茵就地杖打二十,若是不招,便打到她招了为止。”
侍卫领命,架着绿茵便要开始行刑,
绿茵惊慌失措,连连求饶:“皇上请饶了奴婢吧,此事确实与奴婢无关啊。”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萧琰身子靠在龙椅之上,面色冷厉。
“行刑!”
一时间,整个勤政殿充满了绿茵的痛呼声,不过片刻,绿茵已是脸色苍白,嘴唇也咬破了皮。
杨昭仪白着脸站在一旁,看着绿茵挨打的惨状,眼里满是不忍与痛心。
绿茵身上的衣服被血侵染,已辩不出原本的颜色,再打下去人便没了,萧琰这是不打算放过她。
“不要再打了!”
杨昭仪猛的扑倒在绿茵身上,挥开行刑的侍卫,怒道:“你们要打,便连本宫一起打。”
昭仪是皇帝的女人,后宫妃嫔,岂是他们能轻易动刑的?
侍卫们犹豫着对视一眼,最后把目光转到了萧琰身上,等待皇上下令。
“将昭仪拉开,继续行刑!”萧琰不为所动,命令他们继续行刑。
“你们放开本宫,”杨昭仪奋力挣扎,见挣扎不开,便红了双眼。
“皇上,臣妾求你,放了绿茵,再打下去她会死的……”
杨昭仪说话间还试图挣脱侍卫的钳制,一时间挣扎得衣衫凌乱,发鬓微垂。
萧琰依旧不为所动,冷冰冰道:“不过是个犯了错的奴才,没了便没了罢。”
侍卫高高举起的木板毫不留情的再次落在绿茵身上。
………………
“下毒的人是我!”杨昭仪声嘶力竭,脸色越发苍白。
萧琰挥挥手,侍卫便退了出去。
“娘娘……”绿茵虚弱抬头,泪眼婆娑。
“你为何要认!奴婢死不足惜,”绿茵有气无力缓缓道。
杨昭仪温柔的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为她理了理发鬓。
“从小到大,陪在我身边的是你,一心一意为我着想的也是你,在我的心中,你已是亲人一般的存在,这次,你为了不牵连我,就算挨打也不开口供出我,如此情深意重,我又岂能无动于衷,见死不救。”
“娘娘……奴婢对不起你……”绿茵看着杨昭仪,愧疚无比,深深低下头去。
杨昭仪摇头,嘴角轻扬:“绿茵,你没有对不起我。”
萧琰看着她们主仆,一时沉默无言。
“杨昭仪和绿茵的主仆之情,真是让本宫感动不已。”
一道女声轻扬,打破了一室寂静,淑妃在宫女的搀扶下款款而来。
“臣妾参见皇上。”淑妃屈膝行了一礼。
“免礼,淑妃怎么来了?”萧琰问。
“臣妾不请自来,还请皇上莫要责怪臣妾,”淑妃语态娇媚,撇了一眼杨昭仪主仆。
“臣妾只是听闻,给妍贵妃下毒之人已找到,臣妾好奇之下,便来了,只是不曾想,会是明芙宫的杨昭仪,让臣妾倍感意外。”
“你既已来了,便坐吧,”萧琰按按太阳穴,有些疲惫。
淑妃欢喜落坐,眼里一抹得逞的笑意。
萧琰步下龙椅,在杨昭仪面前站定,眼里一抹失望:“你与姌儿从未见过,谈不上结什么仇怨,为什么要对她下毒?”
“呵……”杨昭仪轻笑,眼里有种恨意。
“我恨她,夺去了你所有的宠爱,所以……我便让绿茵在她时常流连的木兰花树下撒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粉,曼陀罗花粉,闻得越多,毒性便会越深,”杨昭仪说到此,目露遗憾:
“可惜……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杨昭仪语音断断续续,将过程娓娓道来,望向萧琰的眼神中,流露的是满满的眷念与爱意。
“我陪伴了你那么久,你也不爱我,我杨芙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杨昭仪唇角笑意冷冷,神色有些癫狂。
“芙儿,朕记得,你以前是连一只兔子也不忍心杀害的,可现在的你,怎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萧琰眼神中流露的失望神色深深刺痛了杨昭仪。
她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泪。
“以前的杨芙,早在你亲口拒绝我的那一刻便已死去……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渴望得到你眷顾的后宫女子,”杨昭仪话语里掩饰不住的悲凉。
淑妃和容路在一旁静默无声,绿茵早已痛昏了过去,软软的趴在板子上。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唯一的请求便是放了绿茵。”
杨昭仪萧索了言语,她知道事情败露的后果,按萧琰的脾性,该是会处死她吧,若是能保下绿茵,她的遗憾便会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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