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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陡然间从苏雨的身上转移，秦雨宣对墨涵开始说起了道理来。
苏雨可没去过主世界，并不了解主世界的人族情况，她没有打断，反而耐心的在旁边听了起来。
秦雨宣的话很有说服力，墨涵撤去了脑子里对于重建巫神山的隐患，看了眼苏雨，随即顺着秦雨宣话缓缓开口道：“我哪里敢想过今天啊，雨萱，你从小接触修仙，其实你不懂，人族的人心是很复杂的，我比你了解更多！”
人心复杂，秦雨宣不置可否。
墨涵理解秦雨宣，现在的人族高层其实大多都和此刻的秦雨宣一样，不会被限制，原因很简单，秦雨宣，这些人族高层，实力一个比一个强大，眼里容不得沙子，反过来说，只要没有人族触犯原则，那些人族有什么心思，没人会去在意。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少部分的人心也确实可笑。
墨涵也不会太当回事，只是该提醒的，她有这个义务。
秦雨宣身为副总会长，也不能一直过于单纯，凡事要从大局去看，不论什么问题，都要直面，而不是避而不谈。
墨涵心里迅速闪过几个念头，突然问道：“人族发展到今天，确实和以往不一般了，不过我认为人心，其实没有变化多少，确实，人族内部现在一片繁荣，但这份繁荣，是怎样得来的，雨萱你想过吗？”
“人王和大家的功劳！”
秦雨宣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墨涵还是摇了摇头，她纳闷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这不是公认的吗？”
墨涵认同秦雨宣刚说的那话，人族能有今天，确实少不了苏阳和大家的努力，人族上下都有功劳，可繁荣的背后，只是努力吗？
那只是表象罢了！
“雨萱，天下苦光明久矣啊！”
在秦雨宣的注视下，墨涵发出了一声低叹。
“……”
这话让秦雨宣愣了下，随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只有历经了黑暗，才会期待光明，她有些明白墨涵的意思了。
墨涵满意秦雨宣开始思考了，接着道：
“我那时候只是一个普通人，顶多算武者，那时候，我练武，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去养身体，蕴气血，修炼功法，原本的西门看似家大业大，在民间很是威风，其实，西门的仓库顶多只能支持一百人修炼，要是按照我们今天每人的修炼消耗去算，甚至连支持一个人修炼半年都难……当时的主世界，资源太稀缺了……”
墨涵话音一转，说起了自己的经历，朴实的语言，并无多么高深的技巧，苏雨听着，心神都投入了进去。
秦雨宣早就看过人族以前的资料，对此并不惊奇，但亲耳听着墨涵说，却是第一次，她没有说话，默默地听着。
“那时候的修炼界，何其的畸形，为了一颗遗迹丹药，大家都能杀得头破血流，江湖中，对于有了奇遇的人，基本都是跟闻到了花香的蜜蜂一样，疯了一样跑过来争抢，厮杀，那时候但凡出现一个传承，不死个几万人，都算不上惊奇，大家习以为常，修炼界最强的势力哪会和今天的协会和人王殿一样，他们把持资源，如硕鼠守仓，他们好过，一定要有人不好过，那时候的人族，甚至没有族群乃同胞，大家理应互帮互助的概念……”
“那时候……”
“哪怕是家里人，都恨不得把你的东西抢过来，然后提升了实力，强大起来，接着又陷入无意义的江湖厮杀漩涡。运气好的，百年能有善终，运气差的，年纪轻轻，便成为了一条英魂……那时候，内耗何其严重，远的不提，最近千年，修炼界的发展直接倒退了不知道多少，今天你敢想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吗？”
墨涵目光肃然地盯着秦雨宣：“那是黑暗的时代，天下人被黑暗蒙了尘，苦光明久矣，人族没有人愿意再回到以前的生活，我也不行。”
“这跟巫神山有什么关系？”
墨涵的话震耳欲聋，秦雨宣内心被动摇，有些明白了墨涵的担忧，但她还是不愿意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大家今天的人心，有些不满道。
“涵姐的话有些道理，但蛀虫，任何时代都有，避免不了，咱们既然一开始就打算了包容天下，去芜存菁就是了。”
墨涵怔住了。
秦雨宣本以为自己话说太重，正要道歉。
却见墨涵脸上笑容突然绽开：“没错，我们只要不忘初心，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按照刚才墨涵的态度，此刻本应不满自己才是，可墨涵并没有不满，相反，她认同了秦雨宣的理念。
那刚才一番话的意思是？
墨涵到底是想说生活不易，还是人心易变？
或许都有……
就好像力哈尔之前临走时托付一切事宜给予二人。
现在墨涵也在言传身教一些经验给自己？
这是传承？
秦雨宣看着墨涵，突然发觉对方变得神秘极了。
“雨萱，时代铸就了我们！”
墨涵拍了拍秦雨宣的肩膀，旋即看向了在旁边听了许久的苏雨，脸上笑了笑，不好意思道，“让大祭司见笑了！”
“不不不，用人族的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君子书，哦不，十年书？”苏雨说着自己都羞涩一笑，如邻家女孩清纯。
墨涵却是知道，自己刚才看似对秦雨宣的提醒，苏雨已经明白了其意思，心里松了口气，脸上笑容更胜了，开口就肯定了原本秦雨宣的提议。
“大祭司，雨萱刚才说的，乃可行之策，其实原本按照总会长的意思，就是允许巫族在主世界传播自己的文化，让人族和巫族的文化互相碰撞出火花，看看能不能产生一些不错的效果。”墨涵稍微透露了关于人族和巫族协议内人族基本已经决定下来的策略，好让苏雨做到心中有数。
“此话可当真？”
文化被认可，这可是比重建巫神山带来的好处更为直接，苏雨内心的涟漪荡开，有些震撼，又有些惊喜。
人族真要如此，巫族加入人族虽然损失了名义了，可根本却没有任何动摇，甚至能借助人族这艘大船迸发出更耀眼的光芒，发展壮大。
“大祭司，你我之间的交流，可是有被视频录制下来的，我的话，自然绝无虚假！”
墨涵指了指边上闪着红光的几个摄像仪。
不是协会总部拿不出隐蔽性更强，更悄声无息的录影设备，公事拍摄本就是警示作用更大一些，自然要用能让人一眼便能察觉的原始摄像仪。
朦胧了解人族的一些作风，苏雨感受到了墨涵的诚意，道：“人族如此待我，我也不能再藏着掖着了。不过我说正事之前，我要向你们道歉，很抱歉，有件事没告诉你们，巫神山眼下确实只有巫族能进入，不过实际上，巫族现在也进不去了，巫神山自我封锁了，而且很危险，随时会炸！”
墨涵闻言并不太意外。
要是苏雨没有留一手，那也不至于能阻止妖族、洪荒一脉了。
只是巫神山也会炸，倒是让墨涵心颤了颤。
巫妖山爆炸，风波影响了整个古仙秘境北部。
巫神山要是也爆炸……
苏雨心够狠的，如果妖族和洪荒一脉一不小心，可能会被坑死一大批强者！
人族要是没有防范，估计也会被牵连。
苏雨确实应该道歉。
太心狠手黑了！
这样的苏雨，刷新了秦雨宣对她的认知。
秦雨宣真没想到，苏雨之前还和她姐妹相称，结果背后却又如此深沉的算盘，不由得对于墨涵的人心一说也有了更多的领悟。
苏雨看着秦雨宣，很不好意思，准备事后再向秦雨宣赔礼道歉，稍微正了正心情，冷声道：“巫神山我原本是打算留给妖族，以报先辈被残害之仇！”
巫妖山巫族死伤如何，苏阳并没有多说。
可巫妖山巫族的情况，力哈尔等人通过被苏阳带回来的蛇王等古妖王了解了，那真是凄凄惨惨戚戚，苏雨原本就知道巫妖山巫族情况不妙，而后从人族这边得到更多的信息，会产生报复妖族的心思太正常不过了。
不过谁也没想到，巫神山就是苏雨报复的手段，结合苏雨提到的巫神山本就是巫妖山的替代品，妖族一定会动心，苏雨的报复计划成功率很高。
既然如此，巫神山又为何无人可以进去呢？
苏雨苦笑道：“这只能说是意外，我也没想到妖族现在竟然对巫神山不太上心，反而是洪荒一脉更上心，妖族没有出手，巫神山里边的手笔就不会被触发，大概这样……”
事情并没有特殊到太过复杂，竟是如此简单。
墨涵回想起妖族的现状，沉默了。
苏雨紧接着取出了一块平平无奇的羊皮，道：“巫神山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了，没别的了，这算是巫神山的钥匙吧，有了它，你们就可以无视巫神山的大部分禁止了。”
只是钥匙，当然不够，还可能被人怀疑居心不轨。
苏雨想了想，拿起了钥匙，主动道：“人族要是有对巫神山的计划，我可以出面帮你们。”
不料墨涵连忙道：“大祭司言重了，人族没有那样的计划，大可不必如此。”
苏雨到底什么心思，不重要。
真让苏雨出面，再回巫神山，人族一些人肯定不会答应，会怀疑苏雨，与其如此麻烦，还不如干脆点，墨涵也没有说谎。
“巫神山就算比巫妖山差，人族不要吗？”
苏雨不信人族看不上巫神山。
“不是不要，是暂时我们没那个精力了。”秦雨萱摇头：“人族的精力目前都在内部，暂无外部打算。”
苏雨怀疑的看了一眼秦雨宣，又看了看墨涵，发现二女确实没有拿话忽悠自己，只好捧着茶杯道：“行吧，我还是那句话，有需要找我，巫神山这事我还是能帮上点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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