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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

作品: 风调雨顺来种田 |作者:七星茶茶包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5-21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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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照您这么一说, 我也只能让我所在的地方降雨啊?”许姜淘听完皇上的话后, 心里掀起一片惊涛。她原以为自己的金手指已经十分不显眼了, 没想到在仔细查探后还显露出了那么多蛛丝马迹。

许姜淘还想辩解几句, 但看见言煜阳洞悉一切的眼神, 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起码现在皇上是光明正大地把许家接进来, 而不是偷偷派人掳走自己, 好歹也算有诚意了。

她偷偷瞄了身边的丈夫一眼,有些担忧他会不会把自己当作异类。没想到却看见了一张自得的脸,写满了“我的妻子能降雨真是太厉害了”“当初把她娶回家的我也超厉害”。许姜淘把视线撇开, 生怕被这个幼稚的人逗笑,嘴角却悄悄地弯了起来。

明明在说着一件十分严肃的事,言煜阳总觉得自己心有点塞。若是他在现代, 就能找到一个词很好地形容自己的心情。现在他只能清了清嗓子, 把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继续说着自己调查到的消息。

“你还记得当初为了让两个哥哥更好地参加考试时,你们在县城里租过房子吗?那段时间你所在的县城天气也一直很好, 往年会下的暴雨也避过了。朕猜测着不一定要人在, 或许只要你在某地拥有产业, 就能保佑一地风雨调和。”

这话怎么觉得有点耳熟?许姜淘回想了一会, 才想起来自己穿越前也是这样的, 在哪买房哪个地方就会下好一会雨。原以为自己这个金手指是变种版的,没想到却是进化版的。

“你这个能力使用起来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吗?”一旁的陆离终于逮着机会, 他趁两人都没说话的时候,憋不住加了一句。

许姜淘认真地看着这个回归正经, 满脸担忧的男人, 望进他的眼里:“不会有事的,我以前也用过,这么多年来不也一直好好的吗?”

这句话就是变相承认自己的确有这个能力了,言煜阳有些激动,他站起身,在桌后走了几步,又猛地看向许姜淘:“能不能请陆夫人稍稍展示一下?”

许姜淘点了点头,若是真的能解救被旱灾所困的人,她也是乐意的。她凝神想着要在角落里下一场小雨,很快就有一小片云聚集在书房里,很给面子地下了一小场雨。

言煜阳也不在意地面被弄湿了,他连说了几声好,又坐回椅子上。

陆离仔细观察了许姜淘的脸色,发现她的确没什么勉强的神色,也就稍稍放了点心。他悄悄地握住了许姜淘的手,抬头问道:“皇上,内子能力有限,您是怎么想的呢?”

言煜阳并没有把这点冒犯放在心上,他挥了挥手道:“我早就想好了,让下面的人把受灾的地方各找一处房产登记在陆夫人名下。到时候自然还会有别的补偿,你们看怎么样?”

他一激动,连朕都忘了说,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人,生怕他们说出一个不字来。或是觉得自己的条件不够诱人,他还追加了一句:“有什么条件也可以先说出来,只要不是太过分,朕都能满足你们。”

皇上都把身价放得那么低了,许姜淘也不好意思拒绝。她只说:“皇上无需如此,能帮上您是民妇的荣幸。”

言煜阳有些迫不及待,他让小黄门把两人带到太后处,还解释道:“我现在找人去做登记的事,太后和皇后都不知道你的事,但她们都很喜欢姜途的游记。你们父母在皇后处,你们就先去太后那休息一会吧。”

跟在小黄门身后的许姜淘有些失神,她没想到事情好像突然变得灵异起来了。陆离紧了和她相牵的手,换回一个微笑后才压低声音道:“别怕,万事有我呢。”

虽然理智告诉她在皇权面前陆离一个只是有些武艺的人犹如蝼蚁,但听到这句话后许姜淘心里还是忍不住一暖,整个人也释然了不少,又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只是这次的笑容甜蜜真实了很多,陆离也放心了不少。

来到太后的寝宫,门口的侍女也没有多加阻拦,直接就被人引进去了。原来皇上早就传好消息到这来,太后正在宫中等着两人到访。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太后宫里不只有她自己,还有耀王也在。等许姜淘和陆离参拜过太后和耀王入座后,宫殿里安静了一瞬。

太后眨了眨眼,目光却放在了陆离身上。她朝身后的姑姑招了招手:“若画,你看这孩子是不是长得很眼熟?”

若画上前一步,嘴里说了句冒犯了,仔仔细细地看了陆离好几眼,直到许姜淘有些莫名其妙,陆离也浑身不自在才转过身去,凑到太后身边道:“的确眼熟得很。”

耀王听了,摸着下巴上下看了陆离好几眼:“母后,我怎么不觉得这小子长得像谁呢?”不过莫名有种亲切感倒是真的。

陆离和许姜淘面面相觑,不知道太后和那姑姑在打什么哑谜。太后索性问起了陆离的身世,还示意耀王不要打岔。

这事一查就能知道的,陆离也不觉得有什么必要隐瞒。他毕恭毕敬地把自己记得的事说了出来,没发现说到当初自己救那员外的地名时耀王的眼里一片黯淡,却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发亮地盯着陆离,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细节。

就在这边气氛开始诡异起来时,一声“皇上驾到——”打破了室内的氛围,大家都安静下来。尽管耀王和太后还有些蠢蠢欲动,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皇上进来和几个人互相问候了一番后,语带暗示地道:“陆公子的事已经差不多做完了。对了母后,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来着?”

“在说这位陆公子……”

“陆夫人!”“桃桃你怎么了?”

太后正准备和皇上说一说陆离的事,没想到许姜淘这边却出了事。原本还坐在陆离身边专心听话的人突然昏迷过去了,陆离只觉得肩头一重,转头就看见妻子闭着眼。

许姜淘这次昏迷完全没有预兆,她听皇上说这事已经搞定后,还为了这件事能顺利,在心中悄悄地祈祷了一下,希望干旱的地区真的能下雨。没想到身边人说的话就像回音一样,耳边响起了桃桃二字,整个人却失去了意识。

临昏迷前,她还有心情去思考,陆离的身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秘密?

陆离把人抱起来,脸上带着焦急。太后见状也有些惊慌,她连忙让身后的姑姑去请太医,又安抚了陆离几句:“你先把陆夫人带到偏殿去吧,太医马上就到了。”

言煜阳点了点头,也跟着劝慰了几句。他一时也没想到这事和干旱一事有关,反而更在意太后的态度。等陆离抱着人走了之后,他有些好奇地道:“母后,你怎么对他这么关心?”

“哀家怀疑那小子是耀儿的长子。”

“什么?!”言煜阳和言煜耀都有些吃惊,他们两兄弟对视了一眼,又看向太后:“怎地无端生出这想法来?”

“当初先皇走得早,你们可能没印象了。那小子长得和他像得很。刚见的时候哀家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只是若画也这么说的。”

太后看着两个儿子,叹气起来:“不过哀家也不是很确定,他好像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言煜阳想起自己调查到的资料,和两人一说,言煜耀把时间地点一对,总觉得那人就是自己的儿子。他恨不得现在就往偏殿去看一看,倒是被言煜阳拦住了:“你记得你长子有什么胎记之类的吗?不然单是长得像,也没办法确认。”

就在这三人犯愁时,偏殿内的陆离也不好受。他握住许姜淘的手,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巴不得床上躺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许姜淘。等太医匆匆赶来后,陆离侧侧身让开,但坚持留在床边。

他几次三番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怕打扰到太医,只能闭上嘴巴不说话。

“令夫人这脉象,应该是有孕了。”太医不愧是在宫里浸染了好几年的人,好消息先报了出来,具体问题却避而不提。

“怀孕了?”这话犹如平地响雷,唬得陆离愣在原地。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摸摸床上的许姜淘,又似触电一般收了回来,抓住太医问个不停。

还没等对方回答,他就反应过来了:“怀孕还会昏迷的吗?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伤吧?”

“咳,这个怀有身子肯定要多注意些的。只是这昏迷嘛……”太医没想到这人反应那么快,他支支吾吾了半晌,最终眼一闭,一咬牙狠心道:“我看着脉象,令夫人应该只是睡着了。”

“睡着了?”别说陆离了,一旁候着的若画也不相信。要不是这个太医的确是太医院里医术最好的,也确定他是太后常召的太医,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在陆离和若画的坚持下,太医再次诊脉,的出来的结果还是没变。陆离气得不再管另外两人,只一心盯着许姜淘,希望她能快些醒来。

外边的人怎么个焦躁法,许姜淘却是不知道的。她正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想要舒展一下身子,却四处碰壁。

“宝贝,你醒了?”外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许姜淘有些难过,怎么自己又穿越了吗?现在的生活十分美妙,她一点都不想离开。不想离开许志江和姜秋,不想离开安安和咕咕,更不想离开陆离。

她努力闭上眼,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梦境,只要睡着再睁眼后,她就能看见陆离了。也许是感到她的消极,那女声又开口说话了。

轻轻的一声叹气后,就是一段无头无脑的解释:“宝贝你还小,能力不能随便用。当初早有预兆的,这次你消耗过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去。”

能力不能随便用?许姜淘虽然闭上了眼睛,耳朵却竖得高高的,把外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难道这是自己的潜意识?

她开始仔细回想起自从发现这金手指之后自己使用过的情况,想要找找当初的预兆。这一回想就不得了,她发现无论是现代的时候,还是从穿越的那一刻起,每一件小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她甚至还能想起当初在山林里陆离红通通的耳根。

她乐了一会,又继续翻看起自己的记忆来。果然那女声并没有欺骗她,能力消耗过大的确会带来不良反应。

只是当时她没留意,也只认为自己是单纯地不舒服。当时想让万宇所在的村庄里能少降些雨,好让渔民能多打几天鱼。回村时一直头晕,脸色嘴唇都发白,躺在床上休息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许志江和姜秋还有两个哥哥,甚至是她自己,都只以为自己是晕车而已。她还找了个借口解释为何去的时候不晕:车上的鱼腥味熏得她难受。

还有一次却是秋收之前的暴雨。那天她想阻止暴雨的到来,天边的云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她以为自己不过是中暑,实际上那时候的头晕眼花和脸色惨白,再加上反应迟钝,都是金手指使用过度的后果,并不是她以为的金手指升级渡劫。

而秋收时控制着不要太热时,偶尔感到的不适和头晕也不是中暑,只是累计消耗过大才会这样。每次用完金手指后,恢复的时间长短不一,这次为了让干旱地区下雨,而且下的地方那么多,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

“有什么办法可以早点回去吗?”许姜淘试着和她的“潜意识”聊天,希望能早点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

不只是许姜淘想要早点醒来,另一边的人也盼着她能早点清醒。言煜阳三人没争论出什么结果,倒是得来太医的诊断说明:睡着了。

这要说睡着怎么就叫不醒呢?他寻来了太医院里医术排名前几的太医,让他们挨个上前诊脉。结果得出来的结论一模一样:夫人有喜了,恭喜恭喜;夫人只是睡着了,并无大碍。

陆离生气得不得了,这睡着了怎么还能不醒呢?当初姜秋怀孕时,好歹还是忧思过重,营养不足才昏迷的,现在就一句睡了,说出来谁信?

更何况现在已经不是一小段时间,距离许姜淘昏迷已经过去三天了。为了不让许志江和姜秋担心,陆离还骗他们说,太后觉得许姜淘十分讨人喜欢,特意留她在宫中小住。就连怀有身孕的事都没说出去,生怕两人会心血来潮想要见上许姜淘一面。

“报——”几人正烦着呢,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尖利的报信,言煜阳有些烦躁,他示意身边的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等黄门回来,凑到皇上身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后,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挥退了无关紧要的人后,他正色道:“朕有一个想法,也不知道对不对。”

他斟酌了一下,将可以说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现在有旱灾迹象的地方都陆陆续续开始降雨了,会不会是因为此般运用能力太过造成反噬?”

许姜淘有特殊能力的事,言煜阳在征得陆离的同意后已经和太后还有言煜耀提过了,他们虽觉得十分奇妙,却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一听这话,三人都有些楞,倒是太后反应得最快:“哀家觉得应当也是这样了,不是说有什么福报吗?大概是这次干旱的地方有些多了。”

陆离听了这句话后,也有些激动,好歹是有个想法了。他猛地站起身,来回走了好几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言煜阳身前。

他把一直挂在腰间的玉取了下来,双上平举托起,恳求道:“陛下,草民在这恳请您派人为内子到寺庙添些香油钱,请大师祈福。这是草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

周围伺候的人不在,言煜阳只能朝自己的弟弟使了个眼色,让他把人扶起来。言煜耀接受得不是特别好,他扶起了陆离,却也接过了他手里的玉佩。

言煜阳只好劝慰道:“此事也是朕操之过急,才害得陆夫人昏迷不醒,这费用当然要由朕出。”说罢,他还示意言煜耀赶紧把玉佩还给陆离。

“你这玉佩是哪里来的?”言煜耀好像没有看见大哥的动作,抓住陆离的手臂,语气里带了几分急躁与期盼:“你还记得它的来历吗?”

虽然不知道耀王为什么这么激动,陆离站稳身子后道:“这玉佩从我有记忆起就在我身上了。”

在座的三人都知道他记不得以前的事,闻言也表示理解。皇上还接着劝自家弟弟:“你赶紧把玉佩还给陆公子吧。”

“这玉佩分明是……分明是……”言煜耀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陆离,越看越觉得他亲切,整个人都有些忍不住想要抱住他哭泣。他深呼吸了几次,把气息调顺后,把玉佩转交给了太后:“母后,您还记得这玉佩吗?”

“哀家怎么会记得陆公子的玉佩?”太后接过玉佩,把它举到眼前。这不看还好,一看她就有些难以置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次,还拿手摩挲着上面的花纹。

她抬头盯着陆离,盯到他背后发凉,正思考着是不是自己的身世有什么问题,边想还开口:“若是这玉佩有什么问题,能否让草民回家筹集些银钱?”

言煜耀连忙接话:“不需要不需要,让本……我和皇兄替你出就好了。这玉佩的事,还是等你妻子醒来再说吧,只是能不能先留在我们这?”

陆离点点头,告退后来到了门口,把躲在角落里的几个宫女和黄门叫了过来,指指内殿,便自己走到偏殿去配许姜淘了。

内殿里,言煜阳很快就吩咐了脚程快的人到寺庙里添香油钱和祈福,又等人散得差不多后,对太后和言煜耀道:“这下你们能告诉朕,究竟在打的什么哑谜?”

太后把玉佩递给了他,另一只手捏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张了几次口还是说不出来,只勉强凑出一句话:“让你弟弟给你讲。”

言煜阳研究着玉佩的独特之处,言煜耀在一旁眼睛亮得惊人,整个人有些雀跃:“皇兄,陆离可能真的是我的嫡长子。”

“你说什么?”言煜阳惊得差点把手中的玉佩摔到了地上,他抬起头看太后和言煜耀的表情,发现他们脸上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迹象。

“之前不是只是怀疑吗?怎么又提起这件事来?”原本因为言煜耀嫡长子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伤疤或是胎记,太后和言煜耀已经做好没有办法将人认回来的准备了。尤其是言煜阳,许是皇帝做久了,疑心总是比普通人要重些,还怀疑过陆离是不是有心人故意安排的。

没想到没过多久,自家母后和皇弟就临阵倒戈,认定了陆离时自己的孙儿/儿子。

“这玉佩和当初我送给君离的一模一样。”他从皇兄手里拿走了那块玉佩,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怀念:“当初那小子好不容易习得了一个新的招式,在我手下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我便答应了要给他一个奖励。

“那时我迷恋上了雕玉,母后也是知道的。我亲手雕了这块玉佩,送给了他。这事只有我、母后和君离知道,且边上的角还是我不小心弄掉的。”

“万一这一切都是阴谋呢?”言煜阳不是特别放心,将为君者的多疑发挥得淋漓尽致。

“是啊,万一是阴谋呢?只要当初在君离身上找到这块玉佩,就能随便放在一个年纪差不多的人身上。”言煜耀眼里的亮光也渐渐熄灭了,他喃喃了几句,手中的玉佩却抓得更紧了。

无论如何,这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但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并没有去世的言煜耀还是坚持下去了。女儿已经出嫁了,小儿子也参军闯出一点成绩了,他和王妃两人走遍全国各地,也有抱着万一能遇见的想法。

没想到这也许是最接近找到的一次了,但还是没有办法确认。言煜阳看见弟弟这样,也有些不忍心:“要不朕再派人查查?”

“算了,他也马上要有孩子了,就算再认回来又有什么用呢?”经过一阵激动后,言煜耀也平静下来了,即使把陆离认回来又能怎样呢?倒是徒增烦恼,实际上这几年,他和王妃已经逐渐接受了长子已死的事实。更何况陆离没有早期的记忆,根本就没有办法确定这件事。

三人沉默良久,最后还是言煜耀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我们还是想想,万一祈福也不能让陆夫人醒来的话要怎么办吧。”

虽然话是说着不会将人认回来,但在太后心里已经把陆离当作了孙子,而许姜淘在她眼里就是孙媳,而且是怀了重孙的孙媳。她附和小儿子的话:“对,你们好好想想要怎么办,哀家到小佛堂抄卷佛经,希望佛祖能听见。”

言煜阳正想劝她不要太劳累,就看见母后已经起身,带着若画姑姑径直往佛堂走去。他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让身边的小黄门跟上,别让太后费过多心神。转头再看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弟弟,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陆离首在许姜淘身边,这几日她没有醒过,进食都是他嘴对嘴喂的米汤。因为营养跟不上,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来。而怀孕的日子也进了三个月,小腹也渐渐有些显怀,使得许姜淘整个人很不健康。

陆离终于体会到当初岳父所说的“孩子都是讨债来的”是什么意思了,他还记得岳母生小舅子时还算顺利,但据说女人生产,历来是脚踏鬼门关的。现在妻子已经很虚弱了,到时候生孩子不就更危险?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脑海里全都是想象出来的血腥场景。陆离把头凑到许姜淘耳边,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脸,小声地道:“桃桃,咱们不要这个孩子好不好?以后还会有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什么孩子?”许姜淘刚醒过来就听见了不要孩子的话,她想摸摸自己的肚子,却因为躺了太久身子有些虚弱无力。她费力地转过头,就看见陆离毛茸茸的脑袋。

“我们的孩子,你现在太虚弱了,他还和你抢……”陆离习惯性地答话,反应都迟钝了不少:“桃桃你醒了!?”

还没等许姜淘提出想喝水的意见,她就看见原本有气无力缩在自己身边的陆离一跃而起,推开了殿门道:“内子醒了,麻烦你们让贺太医再来一下。”

这话说完,他“啪”地一下关上了门,不顾门外之人一脸懵懂,跑回到床边,重新抓起许姜淘的手:“桃桃,你可总算醒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许姜淘费了半天劲,终于让激动的他在太医来之前稍稍平静下来,并扶着她喝了点水。因为习惯了米汤和水都是自己把人赶走后,悄悄嘴对嘴喂,陆离在倒好水后,第一反应竟然是含了一口在嘴里,下意识地就往许姜淘身边凑。

还好他还是及时反应过来,把嘴里的水咽下去后道:“我帮你试试水温。”

许姜淘看到他撒谎时不自在地红起来的耳朵,也没有拆穿他,只等着晚些时候仔细问问。她在陆离的搀扶下坐起身,喝了好几口水,才觉得活过来了。

“所以你刚刚说的孩子是怎么回事?”许姜淘缓过来后,开始问起自己刚醒来时听见的话。陆离支支吾吾,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想法。两人成亲以来,他就知道许姜淘一直盼着能有个孩子。只是缘分未到,她虽有些惋惜却并没有挂在心上。

现在他担心许姜淘身体太过虚弱,还琢磨着要问过太医后再考虑究竟要不要这个孩子。万一让许姜淘知道了,她肯定会坚持把孩子生下来。这次昏迷实在是把他吓坏了,陆离不想再经历一次可能会出现的“失去”,相对于缥缈的孩子,他更在意的是怀里的妻子。

“陆夫人真的醒了,”就在陆离犯愁时,贺太医进来了:“看陆夫人脸色尚可,昏迷这几日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夫人自我感觉如何?”

许姜淘暂且放过了陆离,朝贺太医道:“太医,我觉得就像是睡了很长一觉,身上除了略有疲惫与饥饿,并无任何不适。”

“真是怪哉,”贺太医摇了摇头:“我当初诊脉就说你是睡着了,没想到一睡就是四五天,现在醒来,脉象也和睡醒之人差别不大。只是这几日你吃的东西不够,身子还有些虚,我给你开个单子,你按着上面的膳食吃,很快就会好了。”

“谢谢太医了,”许姜淘接过单子后,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发现其中的菜色并不算多,但看起来十分营养,又忍不住问:“是只能吃这单子上的东西吗?”

“最好是这样的,毕竟你还怀着身子,有很多忌口。”贺太医说完这句话后,就被守在门口的若画叫走了,看样子是太后找他有事。

他见陆离两夫妻没什么疑问了,也就起身告辞,完全不知道许姜淘并不是没有疑惑,而是被那句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若画进来告诉两人,皇上已经知道许姜淘醒来了,让她不必着急,晚些陆离自行去殿内即可。

许姜淘松了口气,开始抓着陆离问:“刚刚太医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陆离见瞒不住了,也就直接承认:“你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你要当娘亲我要当爹爹了。”

“你当初说的是不要这孩子?!”许姜淘前后一联想,再看陆离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阿离哥哥,太医也说了,只要我按着单子吃,身子很快就会恢复好,你不用太担心的。而且你说这种话,孩子听见了会不开心的。”

“当时你不是没醒过来嘛……”陆离已经猜到这个情景了,他讪讪地挤出一个笑,假装很自然地绕开了这个话题:“我和你说说这几天的事吧。”

听完祈福的事后,许姜淘也有些好笑:“这次真的是歪打正着了,我做梦时也梦见说不要让我滥用能力,否则肯定要从别的地方填补回来的。”

殿里的言煜阳自从知道许姜淘醒过来后就有些激动,好歹这件事是解决了,他也不会被传为召臣妹进宫结果致使人出事的皇帝,许添也不会因此和他生了隔阂。

暗卫那边传来消息,许姜淘醒来时,送到寺庙的银子凭空消失了不少,言煜阳倒没有心疼,反而舒了口气:他不怕得到好处要付出代价,就怕陆家娘子的能力能肆无忌惮地使用。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好好保密,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打探到了。

等许姜淘好些了,陆离和她一起请辞。请辞的时候太后和言煜耀也来了,虽然觉得太后看自己的目光有些过分地慈祥,她还是答应了若是有机会会带着孩子进宫看望几人的。

因着许志江和姜秋早就离开宫里,在京城找了个地方住下,他们两人也到客栈与余下几人汇合。本来许志江还想让女儿女婿好好逛一逛京城,没想到却看见了许姜淘略有突起的肚子。

在宫里这几天许姜淘身上的肉已经养回去了,小腹微微隆起,还是能看出孕象的。姜秋见状,说什么都不让她出门走动了:“万一挤到了怎么办?”

傻爹爹陆离只一味地点头,他巴不得许姜淘能呆在一个永远安全的地方,什么人群、马车都要离得远远的还好。尽管被她安慰过,陆离还是有些患得患失,生怕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许姜淘就出事了。

因着怀孕已经过了三个月,出宫前也让贺太医把过平安脉,几人索性直接坐马车回一水村了。许姜淘坐的马车被垫了好几层厚厚的垫子,所有带角的东西都被陆离找人包好,生怕有一些磕碰。

安安知道许姜淘的肚子里有了孩子后,也总是缠着弟弟长弟弟短地念叨,即使被指正过很多次那是外甥也改不过来。

这次回乡,因为有孕妇在,行走的速度就放慢了很多。不过路就那么长,总有走到的那一天。在孩子快四个月大时,许家几人终于回到了一水村。不仅是车上的几人,跟着保护几人的暗卫也松了一口气。

许姜淘的怀象很好,吃什么都香,没有恼人的孕吐。又因为长期坐车,脸上的肉不减反增,脸颊终于长出肉来。陆离倒是十分欢喜,有空就摸摸,换来她娇嗔才傻笑地摸摸她的肚子,搂住许姜淘变宽了的腰身坐下来。

这边过得其乐融融,没想到一水村的许家里,姜途正百无聊赖地抖着咕咕。他不知道家里人进京了,这次正巧经过,便打算回家多待几天。没想到许家铁将军把门,陆家也一样。

村里的人以为他知道家人去了京城,也没提醒,姜途便以为几人约着去了镇上或是县里,索性站在院子里抖起了咕咕。原本还应该有锦鲤和李婶的,但这今天她们两个才是真的去了镇上,赶巧就剩下书童和姜途,还有咕咕二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家里人等回来了,姜途跑得比咕咕还要快,一下子就冲到了马车前。他看着帘子被打起来,先出来的是陆离。他和姜途点头示意后,转身扶住了许姜淘,把人接了下来。

姜途和妹妹打了声招呼,眼睛不经意间扫过她全身,有些戏谑地道:“桃桃,你怎么长胖……不对,你怀孕了?”

他张大嘴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顺路回家一趟,就知道了这么一个大消息。缓了缓他又露出一个笑:“我肯定比阿添知道得早。”

“我知道得比你早多了。”在姜途没注意到的地方也停下了一辆马车,掀起帘子的不是许添还能是谁?在村口时三辆马车就相遇了,没想到这么巧,许添到了回京述职的时间,言煜阳内心有愧,索性给他放了个假,他便带着妻儿回许家了。

其实也只是早了一点点知道,但许添一点都不心虚,他把儿子抱下了马车后,又把妻子接了下来。安安一看见小侄子就和他玩到了一块,咕咕在一旁飞,许添和姜途又不知道开始讨论起什么。姜秋拉住阿蛮说话,后者只好朝许姜淘做了个鬼脸;许志江和陆离探讨起孕妇保养的事,看得许姜淘心里发暖:这都是她的家人啊。

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姜秋开始揪着姜途说娶妻的事:“你都多大了,还打着光棍,是不是要我和你爹老了也得操心你的婚事?”

姜途装傻:“爹娘年轻着呢,谁敢说你们老?”

气得姜秋想要扭他耳朵,被姜途灵活地躲过去了,藏在安安身后,顾左右而言他:“安安也快要上学了,你们想好让他去哪个学院了吗?”

阿蛮走过来,和许姜淘分享了一个好消息:季老爷子打算到一水村来养老,说不定还会在村里的学堂教学。想象着一个个小不点在学堂里念书,许姜淘忍不住笑出声。

等到晚上,她和陆离说起这些事时,还忍不住感叹:“我感觉这一个月来日子过得十分玄幻,我和你都是进过宫的人了。”

“是啊,”陆离翻了个身,把人搂在怀中:“还在宫里过夜呢。”

“对了阿离哥哥,”许姜淘突然想到一件事:“这几天怎么没看见你的玉佩了?”

“可能不小心丢在哪个角落里了吧,”陆离含糊地应道:“不如你给我打个络子?里面包了珍珠那种就可以了。”

“我哥和你说的还是我爹和你说的?”许姜淘想到当初开蚌的事就觉得有意思,没想到现在陆离也知道了,朝自己讨要起来:“明天我给你也打个络子吧。”

“明天可能不行。”陆离的双眼在这黑夜中亮晶晶的,他悄悄在许姜淘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只见怀里的人双颊发烫,眼睛也变得水盈盈的。

等一切平息下来后,许姜淘在迷迷糊糊中听见陆离凑到她耳边道:“桃桃,我有你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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