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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死遁二

作品: 死遁一时爽,翻车修罗场 |作者:醉书南飞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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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黑气就像是幻觉, 仔细注意时才能看到, 闻到其中的焦糊气味, 当亲吻从眉梢离开,两人的距离再次拉开,一切又像是错觉。

陆尺循着那若有若无的黑气看过去, 终于瞧见那朵像是快进似的,迅速绽放又迅速凋零的小朵黑花, 来自于孔爵的因果藤上的,象征了杀意与恶念的花朵。

哪有人会在告白的时候心生杀念的?

也许是太过惊讶, 陆尺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问道, “你想杀谁?”

不约而同地, 孔爵也正好皱着眉开口,“你在想谁?”

两人停顿了两秒,又同时回话。

孔爵:“我……”

陆尺:“什么?”

孔爵笑了笑, 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我明白了,是我的因果藤?放心, 我只是有点嫉妒被你爱过的人。”

因为嫉妒, 因为吃醋,所以恨不得将情敌抓出来杀死的恶念。

可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在告白时想到这些?

看出了陆尺的困惑,孔爵无奈地垂下眼, 放松了身体彻底靠坐在椅背上, “你的玫瑰花, 比刚才更香郁了……陆尺,难道说,我和他很像吗?”

太相像,所以在告白的时候,想到的是另一个人,所以会心动,藤上的玫瑰会忽然散发出甜香。

陆尺只觉得百口莫辩,“我不明白你在说谁,也许是你看错了,玫瑰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否认完了,自己都觉得这话听着像是狡辩,死不承认。因果藤就是最强硬可靠的证据,自己这样否认,根本就是口说无凭。该庆幸没有直接回应孔爵的心意,说什么我也喜欢你之类的吗?若是真的头脑发热回应了,只会显得更加不是人吧。

他叹气,思来想去,最终只能回了一句,“抱歉。”

拉开车门,陆尺离开了副驾座,背对着孔爵走向一旁的自助贩卖机,走近了发现是个鲜榨果汁的,摸了摸兜,发现没有合适面额的纸币,新买的手机也因为没绑定刚从唐棠那里搞来的卡而不能用。

原本就只是想找个借口下车透气,陆尺倒也不是真的口渴,正想着算了,就听到一声很轻的‘叮咚’。

一只手从他身旁伸了过来,径直摁在了机器巴掌大的按钮下,机器开始运行,发出榨汁机的嗡嗡声。陆尺往旁边挪了两步,看到不知何时靠近的陌生男子,明明是大热天却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容,正一言不发地等着机器榨汁。

这个男人,好像是投了硬币?可是只有一个硬币的话,能买下这么大的一杯果汁吗?

难道是不关注新闻太久了,连发行了新面额的硬币都没听闻?

陆尺没再多想,空着手回到了车边,然后看到了周身气场比刚才更加低气压的孔爵,那双过于耀眼的湛蓝双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或者是盯着自己身侧的某个方向,就差在脸上写出‘不很不爽’四个大字。

难道又是因果藤?陆尺无辜地站到车边,“怎么了?”

孔爵反问他,“认识的人?”

“谁?”陆尺回头朝着贩卖机的方向扫了一眼,戴着兜帽的男人已经拿着了一杯果汁,转身离开,机器却还在运转着,液晶屏上显示着剩余一杯正在榨汁。

陆尺转回头,只觉得莫名,“当然不认识,只是个来买果汁的人而已。”

“他刚才一直偷看你,”孔爵吃味地启动了车子,示意陆尺上车,“你一转身就看你,还笑了。”

没说出口的话是,故意买了第二杯还不拿走,肯定是故意留给没零钱买果汁的陆尺的,简直居心不良!没看出来陆尺是有男朋友的吗?!

当然,为了避免陆尺真的回去拿第二杯,或是追过去搭话提醒那个兜帽男还有一杯,导致一来二去真的搭讪成功甚至互留联系方式……孔爵还是没继续说下去,只催促着陆尺上车,借口这地方不能长时间停车赶紧离开。

两人还是一起吃过了早饭,而后一同去了白家,商议重振凌鸢和解决百鬼问题的方案对策。

白玄原本不太欢迎孔爵这个外人,更是担心有孔爵在场,很多事不方便明说。听陆尺说孔爵为了他们的事被孔家赶了出来,还极力维护陆尺,才态度缓和了许多,还对孔爵表示了感谢和敬佩,毕竟不是随便一个年轻人都有勇气与所有人为敌,还能在这种时候保持冷静。

“孔先生会遇到这样的事,我也有责任,不嫌弃的话,可以暂时住在白家。”

孔爵虽然被赶出了家,也冻结了一部分和家族挂钩的资产,但自己并非啃老的富二代,仍然有很多自己名下的钱和房子。白玄和朝江会提出暂时让他借住,倒不是因为他连住处都没了,而是当下情况非常。

孔家的宅子,白家的别墅,都在周围布置了许多防护性的术法,能防止有不坏好意的恶鬼闯入,也能防范一些别有用心的同行。要想布置这些并非一两天就能完成的小工程,孔爵本就容易受到鬼魂攻击,近期又惹了家里众怒,加上频频发生的百鬼夜行,实在不适合再去住什么都没有的普通房屋。

若是没有白玄的主动收留,孔爵也有对策,只是那样的对策,怎么也比不上和陆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来得诱人,便顺水推舟装作的确无处可去,答应了住下。

这么一住,也几乎等于是站在了凌鸢的这边,表明了不会为丹鲁与他们敌对的态度,白玄很是满意。

“一般的情况下,鬼魂只会在人死后七天内出现,七天之后,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和执念支撑,就会自然消散。”白玄依然戴着那乱糟糟的假白胡子,做出长辈的姿态来,一本正经地分析着近期的事件,

“在这七天里,鬼魂都是较为无害的,脑子不清楚,有的不知道自己死了,有的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所以尽管平时也会每天出现很多新鬼,也不能称得上的百鬼夜行。唯独这一次……”

朝江面色严肃,在一旁接了话头,与上次见面时不同,他已经不再时时将那副眼镜带在身边,身上的气质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文弱了,

“这一次,日落之后、日出之前,每个时辰都会有一批凭空出现的鬼魂,全都是近期死亡的人,但有的已经死了很多天,有的是一周之内死亡的。这些鬼没有遵循它应有的规则,多则三日,少则不到一日,就会迅速适应现状,成为数不清的、有自主意识并且会攻击活人的鬼魂。”

铺在四人中间的桌面上的,是一张简易的市内地图,其中有多处地方用红笔画了大大小小的圈。

“它们第一次大规模出现,是在这里,三天前,估算的话,一共有不到五百只新鬼。第二次出现是在这里,两个小时之后的凌晨,距离我们一个街区的距离。”得了白玄的应允,朝江继续说了起来,手指点在一个又一个红圈上,根据旁边的小字说了每次出现百鬼夜行的规模、地点、凶险程度和时间。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单靠丹鲁派的那些驱邪师一味灭杀或封印,的确只能救个燃眉之急。”孔爵也提供出了自己这边知道的信息,开口说道,

“驱邪师也是要休息的,不可能不眠不休的解决这些,连钱都不挣了。近期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恶鬼伤人被爆出来,就连那些大论坛和微博上都涌出大批的亲身经历者,很多以前不相信有鬼的,现在都改变了看法。已经有驱邪师提议,特殊时期特殊情况,暂时别管那些闹事的是恶鬼还是别的,一律灭杀才能缓解。”

“哼,一群毛头小子,遇到事就知道杀来杀去,真以为自己的寿命无穷,轮不到自己成为刀下冤魂了!”白玄听着很是不爽,当即就拍了下桌子,“哪个鬼不是人变得?就算是全都灭杀了,他们以为自己承担得了这个因果吗!”

一旁的朝江连忙给端茶倒水,连声劝解让白玄别生气。

在凌鸢的原则看来,不分青红皂白的灭杀众鬼是在造孽,退一万步讲,只要那些鬼魂不是无差别伤人,而是去寻各自的冤仇,又有什么不可?现世能了结的因果,总比拖成转世后偿还的罪孽要好。

活人死人,哪个就不是人了?

陆尺不必问,也能猜到白玄也是这样想的,“光是由我带着诛邪剑出现,控制众鬼,也不能算是万全之策。”

鬼魂的数量一直在增加,灵异事件也频频发生,到了夜里,愿意出门玩玩吃夜宵喝酒的人都变少了。就算他有力量控制住所有新鬼,也只能是拖延时间。

驱邪师不可能日夜不休地驱邪,陆尺也不能日夜不休地握着诛邪剑,跟个镇煞的神像似的一直呆着——虽然他的确是个半神,有本事做到这一点,但在凡人面前,还是不要暴露太多实力的好,能办到这一点,也不是个长远之计。

“近期会出现这些事的源头,我这三天也简单调查了一下,有了些眉目。”陆尺看向白玄,后者果不其然有点心虚紧张,担心自己前几日做的不够好,真的被陆尺当下揭穿成嫌疑人,也担心自己冒充罪魁祸首的事被发现,无论怎样都不是白玄想要的结果,“这个我们稍后再说,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我也不好断然下结论。”

白玄松了口气,一双被伪装刻意弄小耷拉着眼皮的眼睛眨了眨,闪着有神的精光,“没事,不急于一时,这才三日,我算过了,按现状来看,再撑上个二十多天没问题。”

二十多天?不,陆尺在心里反驳,最多半个月,就已经是极限了。

虽然不能明说,但他清楚一切的真正原因是位面融合,鬼魂凭空冒出的速度不会保持,不会匀速上涨,而是随着位面的融合以可怕的加速度加剧,说半个月的时限,也是在陆尺主动控制了大部分鬼魂的情况下计算的。

只要顺利解决了这次百鬼夜行造成的混乱,基本上就算是完成主神空间布置的临时任务了。陆尺原以为任务会更加艰巨,没想到只是让他解决位面融合后的最大灾难就可以,至于如何让位面重新分开,如何让世界的规则恢复,可以交给更擅长这些的其它神明。

‘在此之前,您只需要注意一点,’与主神空间通话时,陆尺了解到,临时任务还有个需要注意的特殊前提,‘完成任务的同时,绝对不能让各个位面的气运之子相互碰面,让他们聚集在一起,互相干涉。’

当陆尺询问所谓的气运之子该如何确认,寻找,为何不能碰面,空间那边却无可奉告了。

‘现在这个位面的气运之子,就是孔爵,对吗?’

气运之子,应当是注定了命数最旺盛强悍的人,也是最容易凭借一己之力影响整个位面的人。

‘是。’

“陆尺……陆尺?”孔爵的声音将他从神游中拽回现实,“怎么了?”

“没什么,”陆尺笑了笑,“只是在想,有一个办法或许能一劳永逸,但风险其实很大,而且……光凭凌鸢一派的术法,怕是不能办到。”

孔爵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温声接话,“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全力帮忙,丹鲁派的术法,我基本都掌握一些。”

听了这话,陆尺看向白玄,白玄也表示认同地点了头。

“那我就说了。”陆尺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还记得道清真人的丹青吧,它因为道清的力量过于强大,又继承了对已逝之人的哀悼之情,在道清无意识中生出了画中人的幻象,并随着年月流逝,有了一个可供白家所有鬼魂藏身的小世界。”

白玄愣了一下,神色微变,震惊道,“你的意思难道是……”

孔爵也面色凝重起来,这样的对策太过大胆,虽然理论上可行,但是自古以来鲜少有人敢这样想,更别提真的去做了。

唯有朝江坐在一边,还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耐心而困惑地等着解释。

“是的。”陆尺唇角勾起,“创造一个足以容纳所有鬼魂的小世界,这样一来,就算以后再发生类似的灾祸,也不必再担心了。”

无论是以丹鲁派的做法将它们赶尽杀绝,还是像凌鸢派的原则那样,过于放任百鬼的行为,引得人心惶惶,都是太过极端的对策,无法解决问题的根本。

倒不如,给它们一个容身之处,以此为限制,让融合后的世界、人们、鬼魂,都得到一个缓冲,有更多的时间精力面对这些,驱邪师可以更妥善的处理,鬼魂也可以在约束之下不至于引起太大的祸患。

这样的做法,往小了说,是制造一个临时的空间,和道清的那幅画异曲同工,往大了说,就是人为制定了新世界的新规则。

“至于通往小世界的媒介,”其它几人已经陷入了这大胆想法的冲击之中,保持着沉默,陆尺继续说道,

“用画卷来作为媒介,不够妥善,我的建议是,用镜子来代替。这样的一个小世界,不是依附于画卷的画中世界,而是依附于整个现实世界的镜向小世界。”

媒介太脆弱,则小世界容易受影响、轻易损伤,小世界的空间太广阔,则依附的事物也需要有更强大的力量、广度。

但如果媒介是镜子,依附对象是现实世界……一切都能够得以解决,小世界会足够大,绝对能容纳数不清的鬼魂,作为媒介的镜子也是数值不清的,到处都有,不会因一面镜子被损坏,就破坏整个小世界的稳定和平衡。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样的事从未有人做过,一切风险和变数都是未知的,制造这样的世界,需要的力量也难以预测。

若是真的成了,就不仅仅是解决当下的百鬼夜行这么简单……而是整个世界上的人与鬼都会受到影响,直接动摇整个驱邪圈的基本规则。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我一定不会同意,也不会看好这种疯子般的行为。”许久,白玄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摸着干巴巴的胡子说道,“但您是祖师爷,我相信您的判断,有丘妄君的经验和能力在,又有姓孔的小子助阵,也许真的能成。”

被倚老卖老地称为‘姓孔的小子’,孔爵也不恼怒,只当白玄是个老小孩,“我只有一个要求,以你的安危为第一考虑,必须做好万全之策,一旦中途出现意外就立刻停下,不能逞强。”

两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凝重模样,当即就这一事需要的术法准备和陆尺讨论起来,还敲定了这个大型术法开始的确切时间。

之所以需要孔爵的辅助,一是因为在这种术法方面,擅长封印鬼魂的丹鲁派更加适合创造小世界,道清也是这一行的大成者,另一方面,完成这样的小世界只是第一步,事成后还需要有人引导众鬼自愿进入这个镜像世界,当陆尺这样做的时候,就不能同时看守作为镜子的媒介。

换句话来说,镜像世界的诞生是为了约束和限制,规则在创造世界那一刻起就已经固定,没有小世界外的孔爵在最后拉一把,进入了小世界的陆尺会和那些鬼魂一样,很容易被困在没有活人的世界里。

所以即便是不太认同这样的冒险举动,孔爵仍没有提出太多意义,比起冒险,更加担心陆尺会另寻他人来做这件事,而其他人,是不值得信任的。

“约定时间到来之前,我们就暂时分头行动吧,”讨论告一段落,陆尺呼出一口气来,主动担任起领头人,“朝江继续练习我说过的那些术法,追查这次事件真凶的事交给白玄和我,孔爵,你比较了解行情,可以先准备阵法需要的材料之类,到时候我就靠你了,忙完这些可能还需要你从其他驱邪师那里多多关注一下最近的动向。”

安排完这些之后,陆尺再次转向白玄,借口去画里找些东西,跟着一同进了画卷内的世界。

“白玄前辈,还有一件事,我刚才没说,”进了画里,就不会再被其它人听到对话,陆尺走在层层石阶上,开门见山地对白玄说道,“这几日,被不少驱邪师发现的罪魁祸首的痕迹,其实都是您故意制造出来的吧。”

白玄猛地停了脚步,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

到底是没能瞒过祖师爷。

“你说自己有办法,就是打算亲自冒充百鬼夜行的真凶,以此来反证我的清白,让他们不得不承认凌鸢流派,对吧。”陆尺向前几步,来到白玄的身前,“停手吧。”

“为什么?”白玄丧气地往旁边的大石头上一坐,“所有人都坚信蒙面的神秘人就是真凶,可我想不通,究竟是哪里露了马脚,让祖师爷相信我是冒充顶罪的?”

“因为真正的凶手已经被你引出来了。”陆尺嘴唇一抿,温和地笑了,亲口揭穿了白玄的把戏,脸上却没有责怪的神情,反而是话锋一转,“多亏你近几日故意留下的那些痕迹,引走了众人的注意力,真凶想必是因此放松了警惕。白玄,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只需将他揪出。”

白玄一下子站了起来,“真的?!那我也应该继续假扮真凶才好吧,让真凶继续放松警惕?祖师爷,您是怎么发现真凶的线索的?是什么样的人?我可以帮忙抓他!这种事由鬼魂来做肯定比活人要方便很多的。”

“他既然有能力藏到这个程度,就是个聪明人,你继续这样做下去,早晚会被他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发现了你,还猜不到我们想抓他?到时候只会弄巧成拙,打草惊蛇。”

为了更好的说服白玄,陆尺借助了脑海中丘妄君的样子,学着丘妄的模样微笑、说话,还拍了拍白玄的肩膀,身上的衣服也在进入画卷之后变幻成了丘妄君的那一身长衣。说完这些,还特意指出了一起三日内发生的灵异事件,指出那一次的事件比其它几个更加凶险,还害得几名驱邪师险些受伤,就是因为有真凶在场。

只不过因为有了白玄的干扰视线,所有人都以为那次出现的人,也是白玄假扮的那个。

“祖师爷,您真是我凌鸢一派的救星。”白玄果然感动地不行,早早就做好了冒充真凶,哪怕被打到魂飞魄散也要推陆尺上位,要让凌鸢再次崛起的准备,此时却因为陆尺的这一番颇有说服力的言辞,多了几分生机。

白玄没出息地坐了回去,不知从哪儿摸出酒杯喝了好几口,“太好了……”

趁着这个势头,陆尺顺便又交代了打算让朝江接手凌鸢的事,隐瞒了自己改善朝江天赋的事,换成发现朝江的能力其实很好,经过自己的训练已经突破极限,前途无量的的说法。

“如果不信他能做到,白玄可以找时间亲自去试试他。”

陆尺自然是不怕白玄去试,他已经叮嘱朝江对外保密这几日训练术法能力的细节,只管埋头苦学,二十几日或许太短,但有了主神空间答应给开的挂,朝江绝对能在这短短的二十几天里,达成其它人几十年都不一定有的成就。

白玄大笑了几声,明明是不会醉的鬼魂,此时又好像有了醉意,听到了这样的好消息,看起来并没有高兴多少。

“这是个苦差事啊,朝江他……哎,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怕鬼怕到快要发疯的小子,整个人的生活都被那双能通阴阳的眼睛给毁了,我看他实在可怜,才……”

“他其实成长得很快,心智也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很多。”陆尺安慰地说道,“想让一个人不再逃避的最好方法,就是像你做的那样,让他真真正正地逃避一次,真切地拥有一条安稳的退路,从被迫面对或逃避,变得可以主动选择。”

无论怎样,对于朝江来说,这都是一件好事。

从此以后,那副能让人看不到鬼魂的法器眼镜,对朝江来说就是不再需要的东西,也是最珍贵的宝物。

最终,白玄答应了陆尺不再去冒充真凶,而是将精力放在追查露出马脚的真凶上面,并把朝江当做真正能继承凌鸢一派的人对待。

正如陆尺说的那样,随着百鬼夜行的事件频发,那个真凶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频频留下痕迹,白玄不再出现,这个真凶就开始模仿、加班成白玄蒙面时的模样,还故意混淆众人视线,试图伪装成一个鬼魂而非活人。

陆尺一边准备着阵法,一边在夜里偷偷离开宅邸,代替白玄成为了那个被众人追逐的真凶,一晃就是七天过去,主神空间那边也打来电话,准备好了辅助他的术法,让融合后的位面能够顺利形成新的平衡。

空间还带来了新的消息,告诉陆尺第三个位面已经开始新的融合了,要加快做任务的脚步了。

这样的一句提醒就像是某种征兆,未等陆尺想到如何加快脚步,让许多天后才能时机成熟的计划提前发生,变故就先一步到来了。

创造镜面世界的大型术法是在白家的结界内举行的,选在了正午十二点。朝江在结界外以防万一,白玄以己身作为引子助力,孔爵护法,古镜为媒,现世为依。

原本凶险非常的术法,凭借着陆尺半神之身的无穷尽力量,孔爵气运之子的鼎力相助、愿力使然,以及真正的众神暗中扶持,镜像世界迅速形成。

白家宅邸上空,艳阳破云而出,圣光大放,晴天惊雷,轰隆声宛如龙啸。

狂风平地起,巨大的古镜之中,陆尺与孔爵两个活人的影像逐渐消失,原本无法被镜子映出的鬼魂白玄同时出现在了镜子之中。

与此相对的,世界各地的镜子、玻璃、光滑无波的水面……但凡能够反射影像的光滑平面,纷纷出现异象。像是不稳定的灯光那般,活人的影像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一闪而过,仿佛有一瞬间消失在镜面,又仿佛一瞬间映出了别的什么东西,却因发生的太快而被大部分人当做眼花时的错觉。

尚未结束的术法中央,古镜依然维持着异象,单单映出白玄一鬼的影子。

盘坐中央的陆尺睁开双眼,手握诛邪剑,对白玄轻声吩咐,“去吧。”

现在只剩为通道和世界留下最后的约束和封印了,先是白玄在镜内配合,确保小世界趋于稳定,再由陆尺引出白玄,亲自进入镜内世界引导众鬼。

至于陆尺亲自引导众鬼的这个步骤,却不是像这个术法一般能够在短时间完成的。

只见白玄站起身来,朝着古镜一步步走近,当他的手指接触到镜面时,碰到的不是光滑的冰冷镜子,而是水波一般的柔软。

先是手指,然后是手臂,白玄轻而易举地走进了镜内的世界,明明是背对着陆尺走进去的,进入之后却颠倒了方向,瞬间成为了正面相对。

按照陆尺与孔爵事先交代好的那样,镜像世界完成之后,两人要对世界设下禁制,让通道从双向变成单行道,一旦进入,就不能自主离开,除非镜子之外有人将其拉出,再设下第二层封印,让镜子作为媒介,非特定情况下无法被常人注意到异常,使得世界各地的镜子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只能被鬼魂和驱邪师注意到小世界的存在。

前一个禁制,由陆尺亲自完成,后一个封印,则由孔爵来动手。

抱歉了……

陆尺手执诛邪剑,剑尖直指镜面,一道禁制落下,镜面闪过一道亮光。

然后是第二道禁制无声落下。

陆尺执剑一挥,白玄顺利从镜中走出,回到两人身边,他惊讶地看着陆尺,欲言又止,而后在陆尺的视线中装作了什么都没发现,保持了沉默。

第一道禁制,通往镜像世界的通道成为单行,可轻松进入,非外力相助不可出。

第二道禁制,为通道增加了特殊情况,使得进入镜像世界者,在特殊情况下可以不借助境外之人的力量也能离开。

因果藤足够成熟,执念足够深刻,鬼魂便能逃脱第一道禁制的束缚。

原本将成为世间众鬼牢笼的镜像世界,因陆尺临时添加的这一条禁制,成为了一把双刃剑。它既是牢笼,也是鬼魂完美的藏身之处,给予了部分鬼魂与驱邪师抗衡的力量。

术法正式完成,镜子恢复正常、重新映出陆尺与孔爵的身影,疾风停歇,头顶响雷声与过于耀眼的阳光一同散去。陆尺放松了从刚才开始就紧绷的神经,缓缓露出一抹欣慰笑意,

“辛苦了。”

孔爵没有应声,疲惫地起身之后,直接问道,“陆尺,你刚才做了什么?”

“让镜像世界的禁制更加完美而已。”既然决定了要这样做,就要做到底,陆尺没有隐瞒,笑着起身与人对视,“单方面地禁锢所有鬼魂,让活人来决定他们是否有权出来,未免太不公平了些。凌鸢需要被传承下去的,不止有那些珍贵的术法本领,还有它的理念。”

他看着孔爵的眼睛,“所以,我为一部分鬼魂开了后门,让他们在合理的情况下能主动离开镜像世界……很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这些,现在,你后悔了吗?”

“我很生气。”孔爵的手捶在身侧,此时紧紧攥成了拳,刚消耗了大量力量让他的情绪更难稳定,“你不该在这时候坦白,让我知道这些,也不该……陆尺,我不明白,在你眼里,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吗?”

想说的话太多,他反而变得无所适从了。生气,可到底在气什么都不分明,气自己被欺骗利用?气陆尺宁可骗自己也不提起说出实话?可扪心自问,如果真的知道要做到这一步,他的确不会同意做出这样的镜像世界。气陆尺选择了与自己对立的一面,最终还是认同了凌鸢而非丹鲁派的做法?

更气的是,既然不肯相信自己,为何不干脆骗到底?!如果陆尺随口找个理由,说是在加固第一道禁制,或是别的什么,就算有再多怀疑他也愿意彻底打消!

“如果我说后悔了,”孔爵的眼睛因疲劳过度而微微充血,眼眶发红,有细细的血丝,看起来像是走在失控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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