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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黛玉嫌栗子皮脏, 不肯自己剥,抢春纤剥好皮的栗子吃了几个便也吃不下了。走到一旁倒茶水喝时,身形略微顿了顿, 嘟了下嘴,又自觉的拿过新杯子给春纤也杯了一杯。
春纤又多吃了几个, 这才收拾了栗子皮。打扫了桌面后就歪在黛玉大床对面的小榻上闭眼养神。
今晚要值大夜,听说一夜都不能睡。旁的丫头都会将自己的针线笸箩拿过去, 一边绣花一边守着。
春纤看看自己都磨出一层薄茧的双手,回忆了一下当年她在现代时手上有没有茧子?
上学时是没有的, 后来每天骑共享单车后,手上倒是磨出了一层。但在现代的时候大家都在讲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所以春纤几乎每天都会做手膜。
带着手膜玩手机...也不知道那样的日子还能不能等到了。
“你在想什么?”黛玉开始还以为春纤睡着了, 可一会儿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坏丫头竟然穿着鞋歪在小榻上不说,那双悬空在榻子外的脚丫还来回的晃呀晃呀的。明显没睡着,还不理她的样子, 叫黛玉心里又升起了委屈。小步小步挪到小榻前,薅着春纤腰上系的汗巾子又拽又拉的。
大有一种你不理我,我就一直拽下去的气势。
“想你打赌输了会不会赖帐。”思乡的情绪被打断, 春纤又一个开启了她顺嘴胡谄的本事。
林如海送黛玉入京小住,给了亲生闺女一笔傍身的银子。念及黛玉年幼, 便将那笔银子交给了黛玉的奶娘王嬷嬷代管。谁成想黛玉入荣国府的第二天, 王嬷嬷就一脸愧疚的说她将银票弄丢了。
这事一出来, 黛玉半信半疑, 却知道不宜声张出来,让瞧了林家笑话。而春纤则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于是春纤便跟黛玉打了个赌, 赌这位王嬷嬷监守自盗, 贼喊捉贼。
春纤让黛玉先给林如海写一封家书, 然后再找出贾雨村批注过的书冒充林如海的笔迹。没想到...王嬷嬷来了一回碧纱橱,那本伪笔迹就没了。若这还不能说明什么,那等过些时日王嬷嬷那边的‘家书’送来了,对比一下上面的字,也就真相大白了。
春纤料定王嬷嬷不敢真的将黛玉的告状信托驿站送回扬州,但她又知道黛玉久候家书不至,定然会起疑,甚至会闹出些别的事情,因此若春纤所料不差,王嬷嬷定会偷走那本带有‘林如海’笔迹的书,找人仿了书上的笔迹写封家书给黛玉。
也正如春纤所料,王嬷嬷挺而走险了。
她这么做之前,也曾想过如果林如海给黛玉写信了,她做的那些事会不会穿帮。可转念一想,以林如海的为人和他自始自终都对荣国府这边情况的不了解,未必会越过荣国府单独给黛玉写信。
而只要不越过荣国府,林如海和黛玉的家信就不会写太过隐秘的话。
王嬷嬷做的事情,春纤只猜到了一半。更□□纤想不到的是王嬷嬷不但造假林如海的信给黛玉,她还造假黛玉的信给林如海。
信上都是报平安的话,以及夸奖王嬷嬷如何忠心的感慨。又说她父女两地分别,思亲之心甚重。王嬷嬷千里陪伴,将她照顾的极是周到妥帖,请父亲林如海念及王嬷嬷忠心稳妥的份上,妥善照顾王嬷嬷的家人。
而王嬷嬷找人模仿林如海给黛玉写的信中,却说了许多叫她安分守已,多听王嬷嬷教导,孝敬外祖母,与贾家的表兄弟姐妹们和善相处,不要想家等话。
可以说,王嬷嬷虽然只是个内宅下人,却是深谙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的能人。
这一套套的玩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回到荣国府的王嬷嬷已经听说了赖林两家小辈脱籍的事了,如今时日尚短,胆子还没练出来,等时日长了,王嬷嬷说不定就会假借黛玉笔迹,遥控千里之外的林如海给她儿女脱奴籍。
而叫王嬷嬷敢如此孤注一掷的原因,就是当初离开扬州时,林如海曾隐约说过,黛玉会在贾家住到出嫁前。
几年的时间...只要她以后小心谨慎些。或是早早退步抽身而去......
......
黛玉狠狠的瞪了春纤一眼,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你就不能想我点好?”
“我也想了呀。”春纤从榻上坐起来,笑的又皮又贱,继续逗黛玉,“千金不顶重发,姑娘是天生的贵人呐。”
千金不顶重发...这是在说黛玉发量少呢。
黛玉那小机灵鬼这次没跟春纤客气,她是真的扑了过去。
呲着一口小糯米牙,做着奶猫咬人的凶狠状。春纤这个坏心眼的家伙,见黛玉这般可爱小模样,直接缴械投降不说,还满嘴‘哎呦’,‘好疼’,‘姑娘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的歪歪。
黛玉更气了,非要真咬她一口不可。
笑闹了一回,在听到外间宝玉嘟囔声后,二人才互视一眼,一起笑了。
笑容还挺相似,跟偷了鸡的小狐狸没两样。
一窝出生的那种。
想说点悄悄话,两人便从小榻转移到了跟小榻有点距离的架子床那。
两人靠在一起,极没形象的歪在床上小声聊天。
“林大人给你准备了多少银子,值当王嬷嬷这么冒险?”自古财帛动人心,但不是最打动人心的利益,是没人愿意去冒险的。
王嬷嬷好歹也是家生子出身,见过大世面的世家豪仆,若是银子少了,都不值她这么干。
“没多少,也就七万多两吧。”黛玉回忆了一下,隐约记得是一张五万两的银票,两张一万两的,还有一些五千,一千,百十两的小额银票。加加减减也不到八万两的样子。
七万多两还没多少?
春纤直接对黛玉的价值观叹为观止了。
荣国府里,王夫人等人的月钱是二十两,赵姨娘掀了一辈子的门帘子,最终也就是二两银子,但奶娘这个工种每月却有三两银子的月钱。
就算将来不奶哥儿姐儿,出府养老去了,每月也能到帐房领上二两养老银。
王嬷嬷在林家每月月钱是多少,春纤不知道,但在荣国府必然是跟其他哥儿姐儿的奶娘一样的待遇。一个月三两,一年三十六两,十年也才三百六十两。
这七万多两银票,就算王嬷嬷不吃不喝,一辈子也挣不来。
如果藏匿这笔银票的风险并不高...也就怪不得王嬷嬷欺负黛玉这个小哭包了。
“咱们的信要年后才能送出去,这个年怕是不太好过。”黛玉入府时正好发完月钱,想要有银子就得等下个月发月钱的时候。让王嬷嬷出手的那块压裙佩,虽然换了些银钱,但年底了,也未必够黛玉开销的。
黛玉闻言,小脸上满是沮丧,她从来没想过日子会变成这样。
春纤说的年不好过,虽只寥寥几个字,却也叫黛玉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今已经是年底了,眼瞧着便要过年了。
过年时,主子是要给下人发赏银的。她房里的丫头是一项,她和宝玉同住碧纱橱,宝玉房里的丫头也不能不赏。除此之外,荣庆堂这么大,院子里的丫头婆子若来她这里拜年,她能一个铜子都不赏吗?
给下人的赏钱不算大头,给主子们准备的才是大头呢。
要给长辈那里准备什么,且看贾家的姑娘们准备什么,她便跟着一道也便全了礼。毕竟她一个外甥女不好越过人家嫡亲的女儿。
琏二哥哥和琏二嫂子是这府里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她虽是客,也总要看看姑娘们是否给他们准备了,若那边准备了她这里自然少不得也要预备上。
小辈的礼却没法言说了,三姑娘,四姑娘,还有贾环都比她小,这个定是要准备的。二姑娘和宝玉比她年长,也不能落了他们的。
大房的琮哥儿,虽然至今都没见到人影,但他和贾环一样都是她的表兄弟,也不能厚此薄比。
对了,对了,还有先珠大哥家的兰哥儿,那是子侄辈,也不能将他忘了。
这还只是荣国府。
想起晌午前,珍大嫂子带着蓉哥儿媳妇过来,虽说是打着知道她来了,特意过来看望的旗号,但凑热闹却是真真的。
东府比西府这边的辈份矮一辈。当家的贾珍与宝玉一个辈份,其子贾蓉竟跟几岁大的贾兰称兄弟。
林家人丁单薄,便是过年,宗族里除了派人送些年货,派上三五个人给他们家拜年外,便没甚亲戚了。
所以这些事情黛玉以前只听说过,却从未接触过。犹记去年除夕,母亲早早就准备了两大箱子用来赏人的荷包和几筐用来随手打赏的铜板和银锞子。而今往后,年年除夕岁岁相同,却再无母亲的音容笑貌了。
想着想着,黛玉那双已经全然消肿的明媚大眼就开始蓄泪。隐隐两声抽泣声传来时,春纤直接一个转身,将头埋进褥子里。
好端端的说着话,这咋又哭了。
“行啦,行啦,再哭下去,眼睛又得肿成核桃了。”叹口气,春纤仰躺在床上,看着那顶凤姐儿叫人送来的藕合色绣花帐子。“说吧,这次又是哭什么?”
这颜色的帐子挺显旧的哈~
“...想母亲了。”
春纤没想到自己这种语气说话,黛玉不但没炸毛,竟然还软软的回了这么一句,一时有些愣怔。
半晌,由着黛玉哭了一会儿后,春纤才低声问她,“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命特别苦?”
“......”虽不中,也不远了。
见黛玉没回答,春纤也没追着非要一个答案,只问她,“那我问你,是做姑娘小姐苦,不是做丫头下人苦?”
呃?
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黛玉,黛玉自己也不曾想过这些。她总是会不知不觉的沉浸在悲伤中。
花开时,她便想到了花开花落有时尽,然后就心生悲意。等花儿真的败落了,她就忍不住难过。
风将叶子吹落,倚窗看着那叶子被风吹得无依无靠时,黛玉心里就有一种随风飘落的感同身受。
黛玉知道这叫多愁善感,但她却不知道如何让自己不那么‘敏感’。
“我是去年入府的,因是外面买来的,刚入府那会儿吃了不少苦头。......花园要干净无尘,要不叫早起逛园子的主子见到脏污,每每天不亮就要起床打扫花园。我们要跪在地上,拿着抹布一块地砖一块地砖的擦试。夏天的时候不等干完活,天就亮了,烈日下,后背都晒出了汗,就连头发里都是汗津津的。冬天就更难过了,只有地上结了冰才会用热水,其他时候都要用冰凉的井水擦地砖,好多丫头的手都起了冻疮。腰疼,膝盖疼,干完活站起身时,腰疼的都仿佛不像自己的了。就连眼睛都因为长时间的盯着地砖,要半天才能看清别物。一天忙下来,别说东想西想了,倒在铺盖上我能睡得今夕不知何夕。......”
转头看向认真听她说话的黛玉,春纤脸上满是恍惚,“你吃过这样的苦吗?你受过这样的罪吗?你明明已经很努力了,还会被管事妈妈指着鼻子破口大骂?那么多人,臊死人了。
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你不知道。你睡到自然醒,只要轻唤一声,就有人侍候你洗漱更衣。那你知道我们要提前多久准备好洗漱用品站在房间外等你唤人吗?”
春纤的话对黛玉来说,是一种绝对的颠覆,认知被粗暴的打开后,黛玉竟隐隐生出许多愧疚来,“我,我,”
“你别说话,先听我说,我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有机会一吐为快了。”有些话,春纤在上辈子看红楼的时候,就想对黛玉说了,可她那会儿没机会说,说了黛玉也听不到。如今机会摆在眼前,她若再不将藏了两辈子的话吐出来,那非得憋死她不可。
“大家都是做人的,你是大家小姐,生于锦绣膏梁,自幼食金咽玉。风吹不着你,雨淋不到你。什么都不用做,便可以过上很多人努力一辈子都不敢想的生活。和她们比,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世代书香,钟鼎之家,父亲是一方大吏,母亲更是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便是今朝没了母亲庇护,你仍旧是林家独一无二的大小姐。
我们这些丫头又比你差多少呢?为什么你是主子,我们是下人?要是可以,真想跟你换换。你过上几天下人的日子,你就知道现在的日子多幸福了。看到你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哭个没完没了,昏天暗地,我都想拿大鞋底子抽你丫的。”
黛玉:“......”倒也不必如此。
“下次哭之前,你就想想我说的这些话,成吗?”
“...嗯。”
见黛玉乖巧的应下,春纤心中那口不吐不快也终于压了下去。
以前看红楼的时候,春纤就不止一次的想薅着黛玉的衣领子问问她到底哪根筋搭错了。
曾有一度,春纤都怀疑黛玉是不是天生的抑郁症患者。
总看着自己那点不如意,然后闲着没事干就拼命放大那些不开心。也不知道她图啥。
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不开开心心渡过每一天。
这句话在春纤看来特别的俗,但它却是最直白的在跟你讲道理。
而在春纤看来,唯一能和这句话媲美的还有那句‘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还须及时行乐。’
在能顿顿吃肉的时候,就别挑三捡四了,开开心心吃到肚子里,就算以后再也吃不着,咱还能吧唧吧唧嘴,回味一回不是吗。若再折腾,那就是‘曾经有份香死人的五花肉放在我面前,我却没有珍惜,至今也不知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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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娘,娘不在。靠爹,爹在扬州。靠亲戚,只能住碧纱橱。靠下人,被卖了还得给人数钱。如今,你就只能靠你自己了。”收回正经不到三分钟的思绪,春纤拍拍黛玉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说道。
黛玉性子娇,本来听到这话时就又想哭一哭,可被之前春纤大道理小道理摆开虐了一回,竟也不好意思再哭了。抿唇将泪意压回去,黛玉才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问春纤,她要怎么靠自己?
去抢钱庄吗?
当然不是。
“咱们合伙做生意吧。你生产,我销售,咱们五五分帐,怎么样?”
“做生意?”还她生产...春纤的话瞬间将黛玉从刚刚的情绪中拉了回来。黛玉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打量春纤。
这个坏丫头,一定动坏心眼了。
“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咱们自己挣钱自己花,多仗义的事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是最需要立起来的时候。古往今来,多少人没有抓住奋斗的契机,落得一个靠山山倒,靠水水干,靠人人跑的境遇?通过自己的努力为自己在以后的生活留一条进可攻退可退的路,哪怕有一日天塌下来了,你也可以凭借今天的努力和不断精进的手艺立足于世。”拉了拉裙摆,春纤危襟正坐,“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可你会坑我。”黛玉毫不留情的将春纤堵了回去不说,还跟她分析了一回春纤这句话里的超大号漏洞。
她生产也不是不可以,但销售握在春纤手里,那无论什么时候,她都特别的被动。因为生产出来的物件你都不知道它放到市场里真正的行情市价。
再一个,五五分帐也不合理的,好伐。
欺负她不懂吗?
她好歹也是跟着母亲学过管家,在母亲病重之时接触过皮毛的。
“对了,我能生产什么?”
“绣品,络子,台阁体的书籍,瘦金体的文章,八股文,行楷书写的经书,布局极好的扇面,山水画......如果再有应试诗或是应季应景的诗,我也能卖得出去。不过以后你在任何地方看到这些诗和文章的时候,都不能说那是你写,你画的。”
顿了顿,春纤又说道,“双面异色绣在绣品里能卖出高价来。不拘多大,都极有市场。不过我见姑娘自小读书,都已经学到了四书,想必也能写出些锦绣文章来,这个比绣花来钱快。再有,姑娘这次来京都带来不少书籍,这些书籍随便抄上一遍,过两年就算林大人不派船只来接,您都有银子自己雇条大船回江南了呢。”
原本黛玉还有些不以为然,但听到‘回南’二字,瞬间提起了精神。
“...那我要怎么知道你卖多卖少,跟我说真话了呢?”明明卖十两,回来却跟我说六两,完事你再分走三两...面前的坏丫头说不定真能干得出来。
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坑她。
“没办法呀。你要么相信我,咱们一起创业去。要么你就死守着贾家给的那点月钱紧巴巴渡日。”叹了口气,春纤两手向上一摊,用一种极风凉的语调念了一句:“自食其力,自力更生,多好的品德呐。古人云,君子不吃嗟来之食呀,我的林姑娘。”
做了一个深呼吸,黛玉咬了咬后糟牙,很温柔的唤了春纤一声:“春纤。”
“嗯?”春纤笑眯眯的看向黛玉,歪歪头,挑了挑眉,心忖了一句,乃是要互相伤害,还是要联手创业,尽管放马过来吧。
“我发现,你真的越来越讨厌了。”黛玉毫不客气的说完,又用小爪子拍了两下桌子,“成交。”
没银子,她就自己挣银子。等她挣到了足够多的银子,她就雇条大船回家。那时父亲总不会再当她是小孩子了。
伸出大拇指,春纤对着黛玉比了一个赞的手势。
妹纸,有志气。
六岁大的黛玉还是很好忽悠的,等将来拿到工钱了,那种满足感一起,就算发现是春纤忽悠她,她也不会下贼船了。
嘿嘿!
.
紫鹃去外面逛了一圈,看看时辰觉得这么长时间了,那俩位应该斗完嘴仗了,便提了一壶之前春纤说过的水果茶回了碧纱橱。
紫鹃跟雪雁和王嬷嬷打听了一回,知道黛玉觉浅,少眠,白日喝了茶,夜里定然要走了困。只这时节不喝茶,又没甚好喝的。正巧想起春纤说的水果茶,便让厨房的人煮了一壶。
京白梨不贵又好吃,荣国府秋日里存了些,预备过冬用。加些京白梨煮水果茶,还可以滋阴润肺,正适合黛玉这种南方人食用。
提着水果茶回来的时候,紫鹃先给黛玉倒了一杯,然后便去架子处放着的箱子里抓了一把铜子,喊黛玉屋里跑腿的丫头送到厨房大灶那。
在荣国府,估计除了凤姐儿和宝玉母子,就只有老太太娘仨点菜不需要另外打点厨房了。
黛玉刚来,这些事情都不懂,好在之前压裙佩换的银子,半数交给紫鹃了。紫鹃换了铜子,预备打点。
“这水果茶再不用灶上煮,咱们自己屋里就能煮。紫鹃姐姐明儿也给我一把铜子,买个小点的砂锅,再买些银耳,冰糖,大枣枸杞等物,咱们放在熏笼上慢慢熬煮。什么时候想喝了,便倒上一杯,喝光了再续水进去。岂不又干净又省事。”
“说的容易,只这时节上哪找这梨子去?”其实看到这种水果茶,紫鹃也觉得日日叫灶上煮,麻烦不说,花费也不小。只这道水果茶最重要的就是京白梨。这时节,便是去外面买,也未必买得到。
“小瞧人了不是?”春纤扬了扬小下巴,一脸骄傲,“多了没有,但一天一颗梨却有门路弄来。不过一日两日的也罢了,只当我孝敬姑娘和姐姐了。只这一整个冬天...”
紫鹃笑着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放心,亏不了你的。”
“早说嘛。”拍拍胸脯,对着黛玉挑眉,“那我就放心了。”合作愉快!
黛玉:“......”想到自己的经济窘境,黛玉恨不得现在就动手抄书。
握了握小拳头,黛玉对自己说——
加油,你可以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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