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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ktv, 迎面而来一股冷风吹乱她的长发。夏商商偏过头, 眯着眼,打了个喷嚏。“晚上降温,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顾宁止看着她的短袖和九分裤打扮, 忍不住说了句。“干嘛,我不冷,”她逞强没半秒, 就被风吹得缩缩肩膀, 单薄的身体微微发颤。旋即身上一暖。顾宁止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两人已经走到地铁口前。路上没遇见出租车,就准备直接搭地铁回家。“我怎么会记错,你念的不是新辰实验吗?附中离家那么远,不得每天五点起床,”夏商商把随身的包放在检查物品的传送带上, 忽然抬眼看他, “而且为什么走读啊?”那么多年的邻居,高中都快毕业了,她居然今天才知道顾宁止是什么学校的。“走读不用晚自习,”他语气淡淡。“什么表情,生气我记错你学校啊?谁知道你傻不愣登的还会考去附中……那时候我妈还开玩笑说已经给我交好附中的择校费……”夏商商还没察觉到什么, 自顾自诉说着惊讶。顾宁止忽然伸手,在她身上——从他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掏出盒香烟来。“你带回来干什么?!你要给我妈看?”夏商商看见,瞬间像只被电到的猫, 难淡定了。“不知道,你那个男同学塞给我的,可能是让我拿给你抽呢。”他单手往上抛了抛那盒烟,语气正经。她瞬间炸毛:“陆谦……”然后立刻软下来,柔声说:“哥哥,别拿回去了,带包烟回家像什么话。”顾宁止抛烟接烟的动作顿住,烟拿在手里,望向她的目光轻蔑又复杂。“……”夏商商总是这样的。没事的时候明明不把他放眼里。闯祸啦求助啦,就叫他,“哥哥”,笑眼弯弯,再审时度势说多说几句好听话,令他百依百顺。他有看穿她动机的轻蔑,又躲不过心中隐秘的喜悦。后者胜得轻松。顾宁止沉默地把烟塞到夏商商手里,走快半步,到地铁的门口。夏商商垂下眼,有点得意地抿唇笑笑,把烟随手扔进垃圾桶。追上去,并肩站在他边说:“那个小可爱沈苏,你早认识?”“不认识。”“你装什么蒜啊……”她想想,有点犹豫地问,“她在你们附中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不知道。”“你给我好好想想!”“真的不清楚。”“那我问你,”夏商商叹口气,试着帮助他回忆,“沈苏成绩是很好的。”“大概排第二名第三名,挺好的。”“你仔细想想,沈苏的成绩那么好,说不定就是高考状元,学校舍得放她走?就算真犯错,也肯定从轻再从轻处罚,她要转学,学校怎么可能不拦,别人怎么可能不奇怪呢。”“我在,她考不到状元的。”“……”夏商商被他这浅淡又肯定的语气震到,诧异地说:“你明明外面装得挺谦虚,怎么每次到我面前就那么牛哄哄的?”地铁进站,他没有接话。“重点不是这个!我就问问你,下课有没有听见别人背后的议论?关于沈苏。”“有听说她出国的。”“还有呢?谣言那么统一就根本不算合格的议论。”“你很喜欢沈苏?”他还是第一次见她打听别人的闲话。夏商商微愣。她从小到大最不缺朋友,所以基本也没有主动交朋友的念头。但对沈苏,好像确实是自己贴过去的。夏商商对女生都很宽容友善。泼辣女生的干脆,怯懦女生的柔软,就算有小心思小坏心,也是有理可寻,值得原谅的。大家都有看得见的缺点。夏商商看人很准,就像第六感似的,从没出过大差错。只有沈苏是不一样的,明明年纪很小,就冷静成熟得不行。几天接触下来,她知道她不是心机深的那种成熟,反而很无欲无求。清澄透明,坚强而不可撼,儒家的皮,道家的心,修佛的性。“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她……她很奇怪,跟其他女生都不一样。特招人喜欢。”顾宁止看着她,追问说:“你是自己听说过什么了?”她嗯了声,不屑说:“乱七八糟的脑残谣传,他们说沈苏拿刀捅人。”“没准是真的。”“对,我就知道是……”夏商商差点咬到舌头,她扭脖子转头,瞪大眼睛:“你…你说慢点,刚刚我都听成你说……”“我说,可能是真的。”他断言。——连续几天都是金光耀眼的大太阳天,一到四月五号清明节,天突然阴沉下来。斜雨淅沥,冷风飕飕。沈苏捧着花在山下站到傍晚,等扫墓的人烟渐稀,她才顺着指路牌子,往山上去。折叠伞不够大,挡不住被大风吹得七歪八歪的雨丝。浅灰色的外套变成渐变烟灰色,脸上和露出的脖颈,都被雨淋到,难免冷得身体微微发颤。水泥地面坑坑洼洼的。脚步抬起再踏下,球鞋鞋面和裤脚管都溅湿到泥水。路过,“长安区”、“长乐区”、“常青区”、“常喜区”……大理石墓碑前都有精致的小石狮守护。有不少亲人扫墓留下的鲜花水果,依稀有人还在坟前哭泣。沈苏面无表情,甚至心里也空空的。那些风雨声,扫墓人的哭丧声……入耳自动消音。都听不太真切,也不太真实。登山的路挺长,台阶被雨打湿,需要慢慢地走。沈苏手紧紧攥着伞柄,指骨泛白。不知是冷还是什么,越往山上走,她身体颤得越厉害,唇色发白。眼睛似被雨淋湿,扑簌簌地落下泪来。山顶的墓碑不算多,间隔挺大,大理石墓间都隔着小松柏,基本上四五六块聚在一起。旁边是挺拔的大松柏隔开来,山顶都是家族墓。沈苏径直走到里面。草地湿润,石子路很滑,四周都是树木和墓碑,墓碑林立,遮天蔽日。她越走越慢,然后停下来,远远地看着那块墓碑。曾经那样深厚的感情,到现在,她也只来看过陆琴远两次。不知不觉,沈苏已经视线模糊了。脸颊泪水完全地冲掉雨水。她是压抑着呜呜地哭,几乎没出声。像懦夫样只敢离得远远哭。不知哭了多久,哭到哭不出为止。沈苏抬起衣袖用力擦脸,又拍拍脸,眼眶红着,唇边泛起点微笑来。走上前,她把怀里的桔梗花放到墓碑前。旁边有陆家爸妈留下来的,厚厚的锡箔元宝烧尽的灰,还有大袋苹果。她低头看着旁边的水果,轻笑说:“叔叔阿姨又拿那么多苹果来,怎么办,还是要我帮你吃掉吗?”桔梗花很快被雨打湿,清雅的淡紫色五瓣花朵,扎成大束。全部沾湿也格外美丽。墓碑上的少女是证件照,穿着白衬衫,目光有点呆,她一直颇为自豪的鹅蛋脸也照成大饼脸。但还是看得出的年轻漂亮。她穿着的衬衫还是沈苏的。沈苏抬手,指腹摩挲着那张照片,脸庞几近怔松。缓缓过了片刻,笑着说:“摄影师那么凶,还把你拍难看了。生不生气?你也别太气,他把每个人都拍得不好看。”拍的证件照原本是要贴毕业证上的,学校允许女生化淡妆,要穿白衬衫。隔天才说,陆琴远直接忘掉。穿着红t恤去,在汪汪白色人群中显眼得一塌糊涂。幸好沈苏的班级先拍。等她拍好,两人在厕所急匆匆地交换掉衣服,陆琴远再去拍。她的整班都等她,摄影师不耐烦地骂她事情多。陆琴远还差点跟人家吵起来。回忆片刻。她无奈地嘱咐:“不要总闹脾气。”“照顾自己,你如果难受,我会更加难受。”“对了,我转学了,还见到你之前好奇过的‘四中陆不谦’,他还挺……”她话顿了顿,想想说:“挺一言难尽的。”沈苏说完觉得不太对,认真补充:“不是说很不好的那种一言难尽。”沈苏弯腰从袋子里拿起个苹果:“我帮你吃一个,别的替不了了。你总得自己吃水果,自己长大。”“生日快乐,扬扬。”“之前你问我清明节过生日帅不帅,我好像没有理你。其实很帅的,你总很特别,刚出生就特别,给人带来希望的。”“在那边过得开不开心?别太想我……”她面不改色说那么久的话,说到这个,忽然哑了哑。再也发不出声。她就把苹果往嘴里塞。沈苏默默地吃,所有眼泪都跟果肉一起往肚子里咽下去。陆琴扬对她过:“如果你是灭绝师太,我就当你的周芷若。”周芷若为了师父的话去夺屠龙刀和倚天剑,剑刺张无忌,去发扬峨眉派。“扬扬,我好想你当赵敏。”“本来就是小妖女,那么听我的话做什么。”“我不敢碰见叔叔阿姨,很怕他们跟我客客气气的说话,我敢来看你,只是因为……”她用力地攥紧手,整齐的指甲掐进肉,硬生生憋回眼泪。长舒口气,笑着说:“……我太想你。”“……如果不读附中,事情肯定不会变成这样。”沈苏实在忍不住,松开手,任大雨落在她身上,遮挡住扑簌簌的眼泪。锡箔元宝的灰烬几乎快被雨水洗刷干净。冷雨潇潇,浇得沈苏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愣住半响,直到手里的苹果吃完,才重新把伞撑好。风吹得小松柏整颗歪斜过来,弥天卷过,带着呜呜声,傍晚的光线也肉眼可见的暗下来。环顾四周,山顶上好像只有沈苏一个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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