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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是那种最老式的电话铃声,半夜一响能把人吓出心脏病的那种,除了我家老爷子,没人用这铃声,我按着胸脯,生怕心脏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我和唐克对视了一眼,半天没敢动,我颤颤巍巍地挂断了电话,那边的铃声也跟着戛然而止了……
几乎是一瞬间,我和唐克一起反应过来,玩了命地刨那块地砖,指甲都快生生地抠掉了,由于炼蛊要求必须隔绝空气,所以砖缝儿相当严实,最后唐克从后腰摸出一把匕首,我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是把地砖给抛起来了。
说实话,在砖块被撬开的一瞬间,我有点儿紧张,唐克也吞了口口水,两人第一时间都有些躲闪,没敢直接去看地窖下面,我知道唐克想的和我一样,老爷子的手机在下面,那他的人呢?我们会在下面看到什么?我有点儿不敢想。
犹豫了几秒钟,我探出头来,借着手电的灯光往下看,三十公分见方的地窖里除了一只瓦罐之外再无他物,不由自主地长出了口气,两人对视一眼,唐克一手拿着匕首,身子躲得远远的,将瓦罐撬开了一条缝,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空荡荡的瓦罐底下,躺着一只手机。
老爷子用的是只黑色的苹果手机,密码是我生日,打开手机一看,上面还有几个未接电话,除了我的号码之外,另外一个电话接连给老爷子打了三四个电话,并没有记录名字。
我把手机拿起来,最近几天的通话记录里也只有我和那个号码,短信箱更是只有我发的一条短信,相册里面有很多张照片,都是一个月内拍摄的,照片上拍着的都是一些风景照,崇山峻岭、风景名胜,看样子也是在西南一带,有几张照片看起来眼熟,拿到书房里面比对了一下,发现其中几张拍摄的内容和墙上的照片拍摄的是同一地点。
虽然一时无法得知我们家老爷子和这个老头儿章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两个都被掺合到了同一件事情当中,很有可能就像我和唐克猜测的结果一样,他们或许都被同一个人所……我想想该怎么描述这个词,虽然在这个太平盛世的年代听起来有些可笑,但是我觉得,的确像是在被追杀。
不管是为了我身上中的蛊,还是老爷子的安危,我都必须马上找到他。
老头儿章桌上的几个笔记本里记录的大多是关于解蛊和炼蛊的内容,唐克对此比较感兴趣,包括他椅子上那本《夷蛊内传》,唐克一起打包装起来,打算带回去慢慢研究,而墙上的地图和照片,我总觉得,老爷子的下落会和这些照片有关系,反正这老头儿章算是回不来了,干脆把这些东西全部装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我和唐克对视一眼,很有可能是哪个神戳戳的警察半夜突然想到来找什么线索,我俩出门就奔后院去了,我刚从墙上翻下来,还没来得及跳下去,唐克突然对我比划了一个手势,指了指墙头一侧,大门位置建得比较高,能容下一人躲藏,我和唐克顺着墙边爬过去,躲在了门头后面。
俩人刚藏好,就听到前门传来吱嘎一声响,开门的人连忙扶住门,小心翼翼地关上,至此,院子里都没有亮起灯光,我看不清来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否则为什么偷偷摸摸的?当然了,我和唐克是例外,他就不一定了,说不定,此人就是躲在暗处的那个幕后黑手!
我和唐克盯着那人,眼看他从一片阴影之中走了出来,此人身材矮胖,穿着一身黑衣仍藏不住浑身的肥肉,只有那一颗光头在月亮下面闪亮闪亮的。
不同于我和唐克刚进门的东张西望,这人对院子的情况好像十分了解,而且目标也很明确,轻车熟路地直奔老头儿章的卧房就去了。
我的心当即忽悠一下,这人肯定是来家里找什么东西的,但是会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心里只怪自己刚刚太大意,怎么就忘了到卧房去找一找?
我们在墙头趴了半天,这地方藏两个人实在费劲,我几乎是靠一条腿的力气支撑着全身,眼看就快支持不住的时候,就看到那光头贼眉鼠眼地从房间里出来了,手里还抱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紧接着,我就看到那光头绕过了正厅,直奔旁边的书房去了,当时心说不好--这书房几乎被我和唐克洗劫一空,光头但凡了解老头儿章家的情况,肯定知道是有人进来了,想到这里,我连忙拍唐克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急促道:“走不走?”
“别动!”只见唐克不但没有想开溜的意思,反倒盯着那光头,对我比划了个手势。
“哇擦!你疯了是不是!”我几乎叫出声来,唐克那意思是我们俩直接上去把光头那东西抢走!
依照我做事的风格,这种想法根本不会出现在我的脑袋里,但是唐克不一样,按照他的想法,光头拿走的这东西,很有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如果我们俩就此把光头给放了,说不定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到这东西,更何况如果有了这东西,我们说不定能少走很多弯路。
唐克做事儿是野路子,他说在他们这一行里,做什么事情没有我们这么多的条条框框,尤其讨厌我们学法律的人严格遵守的各种程序,包括我们家老爷子,他的这一套做事方式就是从老爷子那里学到的。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做事的时候,只要有第一捷径,绝对不会选第二种方法,不管有多少规则和大道理。其实老爷子的这种性格我是知道的,不知道是不是就因为从小接触他这种性格,不但没有让我变成这样的人,反倒对他们的行为方式十分抵触,尤其是上大学的时候,偏偏要选择一个和老爷子完全相反的法律专业,以此来阻止,或是逃避,生怕自己也成为这样的人。
我内心挣扎片刻,还是觉得这种做法实在难以接受,还没等我纠结完,就看到光头已经从书房里出来了,一脸怒意地环视四周,糟了,肯定是发现房间里进来人了!我正想拉着唐克跑路,就觉得肩膀上的衣服被拉住了,我身子一晃,没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唐克从院墙上拽下来,双脚直不愣登踩在地上,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膝盖一软差点儿摔在地上。
面前的光头看到我们并不惊讶,唐克也没有半点怠慢,直接奔着光头面前扑了过去,手里还拎着我那根棒球棍,我也顾不上叫痛,赶忙上去帮忙,俩人跟老鹰抓小鸡似的,眼看就把光头逼到了墙角,唐克高高举起了棒球棍,阴沉一笑道:“东西交出来,不然的话……”
只见光头把盒子死死护在怀里,情急之下,不等唐克把话说完,光头从口袋里不知道抓出了一把什么东西,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冲着我们脸上撒了一把!
光头撒的不知道是什么粉末,淡淡的香味之下,还有一种像血一样的味道,我被那东西迷了眼睛,双眼疼得厉害,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眼睛也不敢眨,彻底什么都看不见了!
旁边唐克的情况也不好,我听他大骂一声,也是急了,可我俩现在就跟瞎子一样,只能四处乱扑腾。
“哗啦”,一声碎响划破了夜晚的寂静,我心说不好,墙角的瓦罐八成被光头给打碎了!我想到之前听到那密密麻麻的虫子爬动声音,顿时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无奈眼前什么都看不见,想逃都不知道往哪儿跑,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直奔我们而来,我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就看到了一个怪物似的东西向我们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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