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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醉将宛衡护在身后。
他早就有猜测,幕后之人一定会有动作。
他凭空出现在这里,来历不明,且实力又远超众人。
那监视性的白鸟无处不在,这篇森林里除了树,几乎什么都没有,无可隐匿。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
扶醉往手中的长剑之中注入魔气,他元婴修为,在修为低于他的修士面前,想隐藏自身气息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这十几个黑衣人重重围在两人周围,扶醉可以感受到宛衡的紧张。
“别怕。”他轻轻捏了捏宛衡的手,“一会儿别乱动,不要乱跑。”
“好。”宛衡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便安安静静地现在扶醉身后。
这群黑衣人明显的训练有素,只是气息在扶醉看来,略显奇怪。
既非仙修,亦非魔修。
如果只有扶醉一人,这群黑衣人根本不足为惧,可还带着个宛衡,在隐藏实力的基础上,想要脱身还真是有点困难。
“你当心,这些人很诡异,”宛衡有些忧心地提醒道。
“怎么说?”扶醉一边提防着这些人,一边问道。
“说不上来,”宛衡摇头,“我没有和他们正面接触过,只是见过他们对其他人动手,感觉……怪怪的。”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修炼手法,因而也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做出形容。
宛衡的眼力还是可以的,他说有些怪,扶醉便相信,这些人真的有不同之处。
扶醉当下便也不再犹豫,终究是要解决的,这荒山野岭的,再待下去,怕是更不安全。
扶醉一旋身便紧紧搂住宛衡的腰,将宛衡紧紧扣在怀里。
脚下却不停,一步踏出,脚下就衍生出层层叠叠的水波纹,冰白色的灵光在他脚下层层涌开,犹如复瓣的花朵。
宛衡身形只比扶醉稍矮一些,被揽在扶醉怀里,这样的组合看起来有些怪异。宛衡脸色微红,却也知道这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分明是宛如闲庭漫步看花开花落般的优雅潇洒,却有阵阵剑意宛若实质,萦绕在两人周旁,蔓延出来,凌厉至极。
这功法能使攻势加强,但是保持的时间却不长,短时间之内也施展不了他只能速战速决,赶在功法失效之前击溃这群人。
扶醉身形轻盈,如飞燕掠水,他一动,那些黑衣人也跟着动,宛如鬼魅一般,紧追不舍。
扶醉的动作很稳,他搂着宛衡的腰,就使得宛衡的脸几乎是埋在了扶醉颈窝,宛衡有些僵硬,扶醉的气息几乎充斥了他的整个鼻腔,并不浓郁,却让人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撩拨得人心弦躁动。
扶醉同样是不好受的,宛衡的呼吸打在他的颈侧,带着些微微的湿意,他甚至觉得那个该死的功法又在蠢蠢欲动。
强行压制住那股躁动,扶醉挥剑斩向那群黑衣人,他很少用剑的,进入这具身体之后,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动过手,练剑也只是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舞几下找找感觉,然而没想到,此时真正使用起来,却没有任何扶醉担心会出现的糟糕情况,毫无滞涩之感,一招一式,宛若行云流水,他使出一招之后,身体的机能似乎自己就能反应过来,顺势使出最恰当的下一招,仿若早已刻入灵魂,熟稔至极。
踏花而行,步步生莲。
宛衡勾着扶醉的脖颈,窝在他怀里,看着扶醉在一群黑衣人之中斡旋,一路冰莲,光芒流窜,各种惊艳的招式应接不暇,映得这一小片森林亮如白昼,仿若灿烂星河坠入凡间,宛衡抬头往上看,只是他们挨得太近,从他的角度,即使用力地仰起头,也仅能看到扶醉一截雪白的脖颈和精致的下巴。
原来真的有人能惊艳如斯。
身后紧随不舍的黑衣人在剑气的肆虐之中,被划出一道道深深的伤口,宛衡还是第一次在这里见到能以一己之力,护住一个人,还能与十几个黑衣人厮杀而处于优势。
这样的实力,即使在他从前的环境里,也能算得上高手了,之前算是金丹修为。
修士在筑基之后,容貌便定型了,看扶醉这模样,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宛衡越来越好奇,扶醉和他所谓的师傅了。
扶醉的目光则完全被这群黑衣人所吸引了。
交手几轮之后,他终于能明白,宛衡所说的,这些人有些奇怪是个什么意思了。
因为在他看来,这些黑衣人根本不是人,或者说,曾经是人,到现在已经不是了。
那些黑衣人分明是能感觉得到疼痛,然而动作却依旧没有放慢,仿佛受着某种力量的驱策,并没有自主意识。
有些像是傀儡术。
这些傀儡,应该是由活人直接炼成的,但是与一般意义上的傀儡术又有极大的差别。
这些傀儡,身上仙道和魔道的气息平分秋色,让人难以辨别
扶醉可以肯定,这种傀儡术应当是一种秘术,起码在仙魔两道,知道的人绝对不会多。
似乎又撞上什么秘密了。
扶醉有些心累,他不想瞎掺和这些事,却偏偏各种秘闻自己找上门来。
面对这样一群不怕死不怕疼的傀儡,扶醉的剑意术法收效并不明显,毕竟,这种情况下,在这些黑衣人身死之前,他们的实力都不会削弱,也不会退缩,然而眼下已经没有其他办法,扶醉便只能打算硬碰硬。
澄亮的剑光如月下初雪,晶莹璀璨,极清极净极纯。
倒真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避世仙修。
宛衡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扶醉的实力,似乎比之方才,有所增强了。
扶醉手中掐了个剑诀,长剑凌空,便仿若一道白色的闪电一般,回身钉入一名黑衣人的头颅,剑意訇然炸开,连带着那名黑衣人直接被爆头。
脖子之上空无一物,余下的身体自然无力回天,在原地摇晃了一阵,才颓然地倒地,血液凝固,青灰色的皮肤迅速干枯脱落,化为一具干尸。
扶醉单手抱着宛衡,心中默念剑诀,将长剑召回手中,横在身前,正是备战姿态。
剑气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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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之外。
带着半边面具的妖媚少年看着灵影镜中显现出来的场景,眼中的憎恶仿佛要凝为实质。
“把火凤放出来!”少年盯着扶醉的脸,咬牙哼道,“我要他的命。”
居然被看出了傀儡的本质,少年眼中几乎是立即便燃起了怒火。
“九公子,”身旁一人单膝跪下,“没有主人的命令,贸然放出火凤,恐怕不妥,火凤的威力众所周知,万一出了岔子……”
“啪!”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那名唤作九公子的少年回身打了一巴掌。
那九公子咬着一口银牙,语气森寒,“按我说的做,主人那里,我自然会交代。”
跪在地上那人便也不再多言,只应道:“是。”便走了出去。
蠢货。
他在心里暗暗骂道,真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精通些傀儡术,一时受宠,便什么蠢事都敢做。
那人摇摇头,不过这也不是他该管的事情,反正有人背锅。
……………………………………………………
他那边下命令轻描淡写,扶醉这边便不太好受了。
好不容易如法炮制将剩余的黑衣人解决了,眼前却又出现了一只火凤凰。
这只凤凰体型极大,却并不像是一般的凤凰那般,雍容大气,祥瑞美丽,反而处处透着妖异之感,鸣声尖锐,双瞳漆黑之中带着血光,通身赤红,却燃着黑色的火焰。
扶醉终于将宛衡放下,挡在自己身后。
火凤振翅一挥,便有无数道带着黑色火焰的凤羽,凶猛而至,柔软的羽毛此刻竟仿佛冰刀利刃,气势凛然。
铮!
扶醉拔剑而起,剑气横扫而过。
素来无往不利的凤羽,竟是被直接击退了过去,深深插|入火凤身后的树干上,黑色的火焰闪烁片刻,转瞬之间,整棵树便立即燃烧殆尽。
火凤双瞳中掠过一抹血色,更加暴躁了起来,宽阔的双翅振出猎猎罡风。
扶醉擦掉唇角渗出的一缕鲜血,松了一口气。
“你还好吗?”宛衡显然注意到了,有些担忧。
“我没事,”扶醉摆摆手,“不必担心。”
扶醉微微喘着气,火凤身上的火焰凝出了炫目的灵光,看样子又要有一波攻势了。
“我可能,有办法对付它。”宛衡话音有些迟疑,他不太确定,现在的自己能否做到,若是在之前……宛衡攥紧了拳头,眼中划过一瞬恨意。
“嗯?”扶醉转身,“什么办法?”
宛衡不是信口开河之人,这一点在他们相处的这一整天足以看出来,他说有办法,那至少应该是值得一试的。
宛衡伸手从树上摘了一片叶子,深吸一口气,凑到唇上。
吹出一道略显刺耳的调子,撕裂夜空。
寻常的叶片吹出的声音,扶醉也不是没听过,清脆动人,婉转悠扬,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而宛衡这乐声却仿佛带着金戈铁马,刀剑争鸣。
竟然是乐修吗?扶醉有些惊讶。
宛衡也没有想到,居然还能起作用,他自从被陷害废掉修为之后,便再没有使用过乐修的招数。
虽然不如从前的有效,但好歹还有作用。
乐声一响,便有数道罡风从树林深处呼啸而过,火凤仿佛受到了惊吓,身形晃了晃,而周遭树木却只是轻轻摇曳,让人不得不感慨奏乐之人对力量精准的把控,乐声绵绵不绝,听那调子似乎只是寻常的曲子,却仿佛夹带了利刃锋刀,让火凤瞬间暴躁了起来。
果然有两把刷子,扶醉默默退到宛衡身边,做出防护的姿态。
乐声转疾,穿越山林的罡风宛如实质,撕裂拉扯着火凤,却又不直击要害,仿佛在进行一场残酷血腥的游戏,火凤开始凄厉地凄厉的叫喊声入耳,骇人至极。
宛衡的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面色有些苍白,想来必定是不好受的,扶醉一手轻轻附在宛衡背部,一股热流顺着他掌心涌入宛衡身体中。
死水一般浓黑的天空,笼上了一层血色。
火凤的姿态有些无力,却还是嘶吼着,扑棱着翅膀,重重热浪扑面而来。
有了扶醉力量的加成,宛衡施展起原先的乐修攻击方法,越发得心应手。
那凌厉的乐声不知从何时起变了音调,萧索苍茫中带着一丝不协调的尖锐,空气瞬间凝固扭曲,撕裂一切的罡风早已止息,萧声中的利刃锋刀早已化为绵长坚固的锁链,交织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巨网,铺天盖地,仿佛有片诡异的阴云笼罩天地,将火凤死死压制在地上,甚至连嘶吼都发不出。
火凤周身黑色的火焰丝丝缕缕渐渐湮灭,化作阵阵黑雾。
看起来奄奄一息。
扶醉心中一喜,居然随随便便就捡到宝贝了。
灵影镜后的少年震惊地看着镜中的映像。
面色惨白,声音有些凄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哪里来的高阶乐修,居然懂得这样邪门的招数!”
他此时才终于感到不妙,而他此时的预感,无比准确。
火凤居然在生命最后的关头,自爆了!
“砰!”地一声,漫天的火光,带着毁天灭地的巨大灵力波动,空气都沸腾了,几乎是在一瞬之间,火光吞噬了一切,浩大的灵力冲击波,将整座森林倾覆。
灵影镜后的少年一身冷汗,看着火凤自爆,打破了整个森林的灵力平衡。他才终于绝望。
森林的地面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纹。整块土地都在下陷,快得来不及躲避。
扶醉在最后关头,紧紧拉住了宛衡的手。
在意识消失之前,他只能看见自己和宛衡坠入了裂痕之间。
而后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灵影镜后的少年看着裂纹吞噬了两人,紧接着整片森林又恢复如初,仿佛没有经过打斗一般,安静祥和。
少年跌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闯下了不可弥补的过错了。
此时,他只期盼着,扶醉和宛衡两人,下去之后,最好永远也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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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传来草木的芬芳,再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扶醉只觉得浑身都泛疼,应该是从那裂缝摔下来导致的。微微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还被宛衡搂得死死地。
扶醉轻轻地推了推宛衡,却发现对方还在昏迷中,稍稍用了些力气才从宛衡怀里挣扎出来,忍着浑身的痛感站了起来。
这里似乎是裂缝底部,但却没有一丝幽森的样子,两人掉落的地方,恰好临着一片大湖,湖面波光粼粼,秋水潺湲,湖岸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草木葳蕤,一片祥和安宁,仿佛传说中的极乐净土。
这里,应该是那片森林下面的小世界。
他似乎又阴差阳错撞到了了不得的事情。
扶醉暗自提高了警惕,俯身搭上了宛衡的腕脉,放出一缕神识,不查看不知道,一看简直让人吓一跳。
扶醉神识所及之处,经脉都隐隐有裂痕,灵力阻滞,丹田似乎也有些损伤。
简而言之,就是被人废了修为。
看着躺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宛衡,扶醉浅浅地叹了一口气,搀起宛衡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开始在崖底转着。
这里似乎真的没什么怪异之处,扶醉带着宛衡转悠了一圈儿,并没有发现什么。
这个小世界里,也有日升月落。
天色渐晚,扶醉无奈,只好随意寻了一座山洞,打算先疗好自己与宛衡的伤,等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扶醉寻了一个还算宽敞的山洞,在洞口布置好了防护结界,便小心地将宛衡安置在了地上,又拾了些干柴进来点燃,从纳虚戒中拿出一瓶上品灵丹,给宛衡吃了一颗。
扶醉伤的并不重,从悬崖上跌下来不过是些外伤。
而宛衡就不一样了,不仅筋脉寸断,外伤也比他严重。
再一联想到醒来时,自己被抱在他怀中,扶醉也能明白,是宛衡给自己挡了一部分伤害。
扶醉走到宛衡身边,看着那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于是便靠着墙壁盘腿坐在宛衡身边,拉过他的手,放在膝上。
扶醉吃了一瓶灵丹,将其在体内转化成灵力,顺着腕部经脉输送至宛衡全身。
他是魔修,体内有灵力的感觉并不好受。
扶醉闭上了眼睛,靠在洞壁上,调动着自己全身的灵力,与宛衡体内的灵力循环交换,不断地修复着宛衡的创伤。
这只能修复外伤,却不能根治宛衡经脉受损。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火堆烧得发出噼里啪啦的细碎的轻响,扶醉的手始终搭在宛衡的腕脉上,许是火光太暖,周围太静,扶醉竟然就这样看着墙壁浅浅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宛衡眉峰微动,缓缓打开了眼眸,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自己身边的扶醉,对方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腕脉上,温润纯澈的灵力顺着那细白修长的指尖缓缓流进自己体内。
火光摇曳,扶醉的面容似乎多了几分柔和温暖,精致的眉眼,带着艳色的菱唇,长长的睫羽在火光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映在白皙细嫩的脸上。
宛衡觉得有些口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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