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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家伙还小,语言逻辑还不太顺畅,大部分是姐姐说的,冯小美连猜带蒙、又细细梳理一番,才理清了这个家庭的大概情况。
他们是一对姐弟,姐姐名叫苏青竹,弟弟叫苏青山,他们的父亲去年死了,母亲上个月也过了世。
而原主也叫冯小美,娘家在十里外的白马村,之前一直在城里的一个大户人家里当丫鬟,今年却被主子打了个半死撵回了家。父母砸锅卖铁才治好她,恰好苏家寻人说媒,她奶奶便做主把她嫁给了孩子们的大哥苏简。
至于,孩子们口中的她,老实木讷,有点懒有点馋,对他们也还行,就是太木讷。嫁进来后做饭洗衣,照顾一家人的饮食起居,从不迈出大门半步。可不知为何,村里竟然传出她与同村的猪肉荣有染,还曝出她做丫鬟时爬了男主人床的消息。
事情越传越不堪,冯小美一时想不开就跳了河。好在苏简那日瞧她神色不对跟了出去,才及时跳下河把她救起。不过,救回来后她一直昏迷不醒,大夫也弄不清原因,只说可能是气血不足。苏简只好拖着残疾之躯,上山打猎给她补身子,这一走就是两日。
冯小美心中充满了疑惑。
一个老实、长相不好的女婢,能有那样的胆量与勇气去爬男主人的床?还与猪肉荣有染?这原主是不是被冤死的?
奇怪的是,苏简也从未对这件事情做出过回应。作为丈夫,他是最清楚原主是否清白的了,不说如何维护她,就是站出来为她说句公道也行啊,为什么这样不闻不问?除非,他没有碰过原主,因此也不能确定原主是不是跟别人有首尾……
冯小美看了一眼自己水缸般粗的腰身,再摸了摸自己的大饼脸,然后,沉默了。她刚才走路一直气喘,还以为是大病初愈才那么虚弱的,现在才知道是胖得走不动。而脸上呢,上面的粉刺、痤疮、痘痘多到恪手!
所以呢,苏简对她没有胃口,是正常的!
可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家这么穷,原主是怎么把自己吃得胖成球的。难不成她一个人把家里的食物全吃了?不会这么自私吧?
冯小美不受控制地抖了抖身子,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丑就丑吧,横竖都嫁了人,丈夫的条件也不好,足够般配了。”可人们避她如蛇蝎,又不仅仅因为她丑……
冯小美想事情想得入了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小姑子青竹不满地嘀咕,“嫂子,我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先用水灌饱了我们的肚子,然后就不做晚饭了。”
小男孩一听也急了,黑乎乎的小手拽了拽冯小美,“嫂嫂,嫂嫂,你做饭好不好,我吃很少的,只有这么一点点……”小手很认真地比划,努力想表达出“他确实吃很少”的意思,大眼睛忽闪忽闪,这副可爱又可怜的模样,惹得冯小美哈哈大笑,伸手将他原本已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乱,豪气万丈地道,“怎么不做饭?做,嫂子给你做大肉包,炖鸡汤!”
然而,两个小家伙的小眼神却充满怀疑,甚至有些小委屈,她刚刚就说了做饭,可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米都还没洗!
冯小美瞧这对姐弟嫌弃的小眼神,不由得讪笑了两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不考虑做包子了,只简单地做了面条,剩下的留着醒发,明日好做包子。将山鸡骨肉分离,骨架熬汤,鸡肉留了大半用盐腌着改日吃,一小部分剁蓉做成肉酱。
好在油盐都还有些,也有一点点胡椒粉、酱油等小调味。全部都是纯天然绿色食品,用的又是柴火灶,对于前世是顶级厨师的冯小美来说,这足够了。
小小的伙房里很快就飘出了浓郁的香味,对于饿极的人来说,真是致命诱惑。
……
逼冗而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与烈酒味。
寒风透墙而入,一灯如豆。
王伯将苏简最后一道伤口包扎好,低声嘀咕,“送水来有什么用?这么严重的伤口还能碰水吗?真是愚不可及!怎么受的伤、伤势如何也不会说,幸好我什么药都拿了些,要不然耽误了……”
“王伯!”苏简低喝了一声,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他的一张脸憔悴又苍白,越发凸显那道疤痕的狰狞。为了治疗和包扎伤口,他身上的衣服被剪得破破烂烂,乍一看,比乞丐还落魄三分。
王伯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不甘心地道,“这女子与你委实不配,眼下苏老头子夫妻已双双离世,她又不愿在苏家过下去,你何不一纸休书放她自由?”这样一个女人,值得他如此维护吗?还上山打野味给她补身子,搞得自己满身是伤!
苏简斜靠在床头,半闭着双眼,没有应答。
“你还是听我的,跟我走吧,这儿……”
伙房那儿忽然传来阵阵的欢笑声,将王伯的话打断。
苏简也听见了,双眸里的冷肃逐渐消融了几分,眉宇间却染上了倦意,“好了,该如何做我自有分寸。你先回去吧。”
“不是,你听我说。你以苏老头亲儿子的身份给他夫妻办的丧礼,再大的恩情也都还清了,以后你再好好安置他的这一双儿女不就可以了么?你去打猎也不跟我说,搞得自己伤成这样!若夫人泉下有知,不知该怎样的心疼、怜惜了!你就听我一句劝,离开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吧,换个身份重新娶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许是苏简受伤的样子刺激到了王伯,往日里憋着的话一股脑都倾泻了出来,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越轨了,可瞧着苏简佛带着一种“破摔子破摔”的颓废心理,窝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挨日子,他实在是痛心啊!
苏简却连眼皮子都没掀开,房间里的气氛凝滞而微妙。
就在此时,王伯闻到了从伙房那儿飘来了浓郁的食物香味。不同于粗糙的农家饭菜,是那种大酒楼才能闻到的肉香。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同时,他也听见苏简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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