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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味道他此生只闻过一次,就在昨日。
所以……
陈夏生袖子里的手指缓缓地捏在一起。
昨儿个不是在天字梅间吗,今儿个怎么来天字竹间了?
不对,好人家的姑娘天天往戏园子跑是什么道理?
闲?
喜欢听戏?
出来解闷?
还是……
陈夏生捏紧袖子,她……点的《巧翠》!?
心头猛的跳了两下,陈夏生克制自己不能再想下去。
只是这个念头被压下去了,那个念头又起来了,他……真的想看看沈姑娘的样貌,昨夜里做梦都是这个事儿。
不自觉想起昨晚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依旧是昨儿个的场景,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看沈姑娘的手,而是抬头把面前的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陈夏生耳朵一红,心里暗骂自己下流,眼睛却诚实的往沈九畹的方向挪去。
其实……看一眼没问题吧?只看一眼,飞快的扫过去,动作够快的话指不定都没有人发现。
陈夏生捏着袖子的手张开又合住,心脏越跳越快,声音大的要命,他偷偷吐气后飞速挑起眼角,目光一扫而过。
真见着人了!
陈夏生迅速把头埋在衣领里,心快跳出来。
‘噗通,噗通’
祖师爷在上,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姑娘,什么民间娇娥,什么官家小姐,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沈家姑娘。
就像……就像什么呢?
他苦思冥想后恍然,就像一只修炼成精的兰花妖,勾魂夺魄!
胡思乱想间。
“怎么了?”
女子突然说话。
陈夏生心一虚,下意识道:“姑娘天人之姿。”
反应自己说了什么后陈夏生一僵,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偷看了吗?
“唔。”沈九畹毫不在意,见他变成僵棍后还支着下巴笑道:“可入你的眼?”
陈夏生别开头,耳根通红。
沈九畹闷笑后示意知书把准备的小荷包递过去,里面正是沈叔父送来的夜明珠。
陈夏生接过荷包后也没在意是什么东西,默不作声的塞进袖子里,规规矩矩的谢赏。
沈九畹勾唇,真是规矩。
其实昨儿个陈夏生扫兴后沈九畹是准备去德阳班瞧瞧梅仙儿的,然而知书说梅仙儿那种角儿十天里八天晚上都是宿在外面的,私生活太混乱了。
如此沈九畹又把目光放回陈夏生身上,言行不一就言行不一吧,调/教一下就行。
……
陈夏生恍恍惚惚的离开天字竹间,门口的小狗子见陈夏生出来顿时谄媚的围过来,想看看大方的女客赏了什么东西。
“画眉公子,如何?”
陈夏生折住眼中的情绪,摇头:“贵人没赏银子。”
荷包里圆溜溜的触感不是银角的形状,指不准是金珠银珠之类,陈夏生想了想还是打开荷包,从里面倒出一枚绿色珠子。
夜明珠是番邦传来的稀罕货,平常人是不认识的,所以二人望着珠子丈二摸不着头脑。
小狗子迟疑道:“玉?”
陈夏生摇头。
班主也觉得是玉,心想成色虽差却也能值十几个银钱,就大方的让陈夏生拿回去了。
只是另一件事儿……
班主思寻了下,开口道:“贵人见了?”
能不见么?不然赏赐是哪里来的。
陈夏生知道班主要说什么,点头道:“见了,人家是贵人,我是贱民,切记不会逾越的。”
“你心里明白就好。”班主搓搓手狠心道:“进了这行就别想着娶妻生子,能活着就不错了,贵人能喜欢你一天能喜欢你一辈子?她们要嫁的是饱读诗书的公子,而不是胸无点墨的戏子,知道不?”
陈夏生低头,把珠子放回袖子里攥紧:“明白。”
“行了,下去吧。”
陈夏生告退。
台前还在咿咿呀呀的念唱着,是时下最火的《三进三出》,云朵的戏,陈夏生回到屋内把袖子里的珠子放在枕头底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距离他的戏份还有两个时辰,往日里喝喝茶吊吊嗓子就过去了,今天却觉得做什么都没兴趣。
拿出戏本子,这是班主托集市上的落魄书生写的,说来惭愧,他们戏班除了班主认识两个大字外其余人最多认识自己的名字。
摩擦着本子上的画眉二字,陈夏生心想班主说的没错,贵人是要和贵人在一起的,而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贱民,这样的他自己都瞧不起。
随口唱了句《巧翠》里的段子,想了想又换成《中状元》里的段子,刚好是状元及第的风采时候,陈夏生唱的入戏极深,似乎中状元的真是他一般。
一曲罢久久没能回神,思绪不受控制的想起厢楼里那位女子。
不论是厢楼还是女子的样貌,甚至那一屋子的冷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自己的身份,一个卑贱的戏子罢了。
忆起曾经看到的猴戏,棍棒下的猴子做出各式各样的动作供人取乐,人们看的开心了会扔赏银到铜盘里,那个铜盘跟戏班子的铜盘一模一样,猴戏、人戏,仔细想想又有多大差别呢?
虽然是人和牲畜,做的都是一样的事儿。
现实总是残酷的,午夜梦回还能在心里骗自己一切都会好的,然而运气不好的莺哥儿已经丧命,天知道明春班的后山埋了多少具尸骨,生前无不是俊秀的少年郎。
陈夏生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越清醒越残酷,越残酷越清醒。
*
沈九畹可不知道自己一个举动造成的风波,此时沈府收到了来自沈叔父的第二个盒子,一盒银珠子。
沈管家眉头皱的死紧:“沈大爷怕您手头紧所以又送来了一些。”
事实沈叔父的原话轻佻多了,让沈九畹不要小气看上谁只管赏赐就对了,万万不能堕了沈家的名头。
花钱少堕沈家的名头,姑娘家的捧戏子就对了?什么说法,沈叔父绝对没安好心。
沈管家眉头皱的更紧,想到知书告诉他的事儿,姑娘之所以想去梨园子是因为酒楼里几个懒汉的话头……真该死!
他拿出这两天想到的办法试图转移沈九畹的注意力:“姑娘,别院里的荷花开了,您前些年都会下帖宴请青州闺秀,今年呢,需要老奴准备什么?”
赶紧赏花去吧,莫要去梨园子了!
沈九畹想了想确有其事,她颔首:“帖子准备好,过两天递出去吧。”
“哎。”沈管家终于抹平了眉头:“老奴这就去,顺道让下人把别院收拾出来。”
沈管家走了,沈九畹问一旁的知书:“知墨回来了?”
知书:“回来了。”
沈九畹敲敲桌子:“让她过来。”
沈九畹身边有两个大丫鬟,知书是家生子,知墨却是买回来的。
知墨从小跟着养父跑江湖的,养父意外身死后她被沈父买回来。
因为养父的原因知墨会点拳脚功夫,胆子也比一般丫鬟大,所以沈九畹刚来的时候派她去做一项任务。
不负众望知墨果然找到了沈九畹想要的人。
“那男子在边塞,前些年刚死了婆娘,剩下三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儿,上面还有位体弱多病的老母亲和一位毁容的妹妹,别看他小门小户出身胆识却不小,听了您的要求后一口咬定要五百两银子,少一分都不行。”
沈九畹起了兴致:“相貌呢?”
知墨拍胸口:“我就是按照您说的样子找的,身高八尺、头发微卷、眼窝深陷,眼珠子还是绿色的,听说他的父亲是番邦人,当年把他母亲掠走后一夜情所以才有的他。”
沈九畹又道:“番邦语呢?”
知墨继续拍胸脯:“前些年他为了找寻父亲所以闯荡番邦,自会说几句番邦语。”
“那感情好啊,他人呢?”
知墨不拍胸脯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因为没给钱所以还在边塞呢,只是奴婢打不过他,不然一棒子打晕带过来了。”
沈九畹安抚道:“无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说罢把手里的新鲜出炉的银豆盒子交给她:“先给他三百两定金,剩下的待他到青州后再说。”
知墨接过盒子,奇道:“姑娘,您哪来这么多钱?”
她可是知道沈叔父把沈家的家产都占了。
沈九畹笑而不语。
知墨拿着东西马不停蹄的走了,边塞到青州一来一回需要小一月,她得抓紧时间才行。
一切事情安排就绪,只差花重金请的混血大哥过来,待人一到好戏就要开始了。
喝了口茶发觉水杯里的茶又凉了,她吩咐知书添水,直到水温调到合适的温度才入口。
身着绫罗绸缎,身处碧瓦朱薨,口食龙肝凤胆,在古代已经是极为难得的生活,知书总笑言她比以前更加娇气了,却不知还是条件不允许,要是有条件的话她的要求更高。
毕竟人活着就是要享受的,没条件创造条件享受,有条件更要享受,何必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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