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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在后面琢磨了半天，从本上撕了张纸来，大笔一挥写了几个字，然后揉成团扔到了叶桑桌子上。
看着掉落在自己眼前的不明飞行物，叶桑的火儿总算是蹿上来了。他把手里的书重重的往桌上一扣，猛的起身扭过去。
“你他妈往我这儿扔垃圾干什么？”
班里的氛围一下子凝固起来，生怕秦川单方面把叶桑给揍了。
郝团杰默默地把凳子往后挪了挪，时刻做好上去劝架的准备，表情凝重的仿佛自己下一秒就要献祭了。
程皓愣了一下，拽拽叶桑的胳膊想让他冷静冷静，却被人一把甩开。早上莫名其妙的一大堆早餐本就让叶桑不怎么爽，更受不了居然有人往他桌子上丢垃圾。
这个秦川怎么回事？
怎么开学没几天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呢？
mmp他不是校霸吗？来啊打一架啊！！咱们一起泄泄火儿啊！
秦川也被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仿佛炸毛的猫咪一样的叶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那不是垃圾，是我给你传的小纸条。”
卧槽？校霸又不按人设来？
叶桑心里的火儿下去了一大半，刚才的确是冲动了，他抿了抿嘴没说什么，坐了下去。
秦川心想，小朋友脾气好大，骂脏话的样子真可爱啊。
纸团被摊开后依然是皱皱巴巴的，上面龙飞凤舞的大字意外的潇洒好看。
——有很多女生追你吗？
这是什么没头没尾的话？叶桑冷静下来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刚才程皓的调侃吗？
怎么？后面这位智障是想向他讨教一下怎么样吸引异性注意吗？
叶桑没回他，把纸条随手夹在了语文书里。
“我以为能看见一场世纪大战呢。”唐元小声的和同桌纪思含说道。
“我只是以为能看见秦川打人，毕竟学霸看起来那么瘦。”纪思含从唐元的课桌里摸了一根薯条塞进嘴里压压惊。
“你刚来我们班不知道，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叶桑这人也不好惹，只不过他平时比较平易近人罢了。”唐元抽了张纸擦擦额头上的虚汗，“你不觉得刚才叶桑身上涌动着一股王霸之气吗？给我吓得出了一身汗。”
纪思含扭过头去看了眼教室角落，学霸正翻着历史课本打瞌睡，后面的秦川单手托脸看着学霸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秦川没出现，也没拜托任何人帮他请假，叶桑想着可能又去处理什么江湖纠纷了吧。
晚上放学，叶桑和程皓打了声招呼先走了。
他有个习惯，至少一个月去一次流浪狗基地。
说是基地，其实也就是个乡下大院儿，农村的路上很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土地，灰蒙蒙的天，大风一刮那些灰尘都能蹭着叶桑的鼻尖飞过。
“小叶来了？”基地是一对老夫妻开的，对叶桑很是热情。
叶桑难得的真情实感的笑了笑，把单车往门口一停，往里面走，见他进来院儿里大部分的流浪犬都摇着尾巴汪汪叫。
这里条件不怎么好，大部分狗笼子已经锈迹斑斑了，但却被二老打扫的很干净。
叶桑从书包里掏出几袋狗粮，和一些狗狗玩的玩具放在小圆桌上。
“刘奶奶，我去看看球球。”
叶桑把书包也取了下来，熟练的打开笼子的大门，在一只趴在地上的小狗面前停了下来。
球球是一只棕色的泰迪，因为生下来就又瘦又小，还天生眼压高瞎了一只，而被狗妈妈撇到了一边不管，继而恶性循环，身体越来越差。
她现在年纪也大了，再加上天气热，蔫蔫儿的瘫在地上。
叶桑蹲下来，拧开一瓶矿泉水倒在碟子里，然后推到球球面前。
球球伸出舌头舔了几口，似乎是觉得这气味太过熟悉，抬起了眼皮。
她那唯一的眼睛亮了亮，喉咙里发出兴奋的汪汪声。
球球的尾巴欢快的摇起来，她试图爬起来，被叶桑小心翼翼的抱在了腿上。
“好久不见了，球球最近乖吗？”
球球低头用湿软的舌头在叶桑的手心里舔了舔。
“前段时间他们体检，医生说球球现在心脏也不好，腿也不灵活了。”刘奶奶走过来，叹了口气。
叶桑没说话，眼睫毛轻轻的颤了颤，然后勾起嘴角冲着怀里的球球笑了笑。
“我说川儿哥，说好了今儿晚上喝酒，你整几瓶酸奶是干什么？”文致远撬开瓶酒瓶盖，对秦川摆了一排黄桃味酸奶很是不满意。
“你懂个屁。”秦川看他一眼，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我还是个宝宝你不知道吗？”
骚不过骚不过，文致远甘拜下风。
“老板这边儿十个串儿。”
夜市摊位的生意向来都很好，这里距离秦川和文致远的初中很近，客流量更是大。
文致远夹了个毛豆放在嘴里嚼：“大川，我怎么听刚来的那桌声音这么耳熟呢？”
秦川头也不抬，就听那声音心里就已经有了数，他嗯了一声。
刚来的那桌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地中海戴眼镜，标准的人生失败油腻中年男的打扮。
坐下来之后那男人也看到了秦川和文致远，低声骂了句什么，抓起桌上的钱包走了。
说是逃了可能更确切。
“哎哟卧槽，那孙子说什么呢？”文致远耳朵尖，把手里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撸起袖子一副想追的模样。
秦川淡淡的看了那男人背影一眼，喝口奶说：“别没事儿找事儿，本宝宝今天不想动手。”然后拆开一盒新的酸奶递给文致远，“喝口奶冷静冷静啊。”
文致远笑了，接过酸奶放到一边说：“行，那今天爷爷我就放过那孙子。”
秦川面无表情，云淡风轻的问：“他应该过得不怎么好吧？”
文致远兴致来了：“是啊，他被辞退以后我还打听过呢。说是他老婆和他闹离婚，带着儿子改嫁了，他现在应该也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了吧。”
秦川点了点头挑眉：“那挺好的，老子可就是因为他，整个高一时期都没人敢和我说话啊！”
文致远笑笑，拿着啤酒瓶和秦川的酸奶碰杯：“我记得高一的时候去你们学校找你，随便拽了个人问认不认识秦川，那人的表现可真叫一个谈川色变。”
秦川也笑，看起来特没心没肺：“滚蛋啊你。”
文致远一拍大腿，一副说书的模样：“估计看我染个蓝毛儿人家也怂，我就按着他肩膀和那兄弟谈人生啊，我说你为什么害怕秦川，人家说你初中打架王，1v5，还打老师。”
秦川嘴角的笑意还在，摇了摇头喝口酸奶，觉得不过瘾，开了瓶啤酒仰起脖子灌了几口。
抬头的时候看见黑夜中只有一颗星星挂在中央，骄傲又孤独的发亮。
“早知道当时不让你动手了，那这牛逼哄哄的传言是不是就挂在老子头上了？”文致远说，“那我是不是轻而易举就称霸b市第一职业技术学院了？然后闻名全校，谈远色变。”
秦川收回目光：“我跟你说，你把你头发染成七彩的，也能快速的闻名全校。”
“我去。我这颜值压不住七彩头发，要不川哥试试？”
“你想挨揍吧你。”
走到家门前的时候，秦川发现屋里居然亮着灯，心想不好，这下喝酒要被抓包了。
川川心里苦啊，摸了摸兜里一颗糖都没带只好作罢。
他硬着头皮开门，换拖鞋放书包，鬼鬼祟祟的伸着脑袋往餐厅里望。秦佳璇穿着一身酒红色的睡衣，脸上精致的妆容还没卸下，坐在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的餐桌前看文件，她抬手把落下的碎发挽在耳后，全神贯注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已经回来了。
秦川挪动到餐厅，选了个安全的位置坐下，一脸的笑意：“哟，我们家大美女回来了？”
秦佳璇把手里的文件放下，看到秦川的那一刻倦容一扫而光：“坐那么远干什么？快过来让妈妈捏捏看瘦了没有。”
秦川心里苦，却只能拉开秦佳璇旁边的椅子坐下。
“哎哟我的崽崽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呢？”秦佳璇刚刚出差回来，思儿心切，双手捧着秦川的脸搓来搓去，“头发怎么剃这么短呀？我记得你们学校不要求学生发型吧？”
秦川抬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嘿嘿一笑：“利索。”
秦佳璇眉头皱了起来，吸吸鼻子说：“秦川，今天在外面喝酒了是吧？”
秦川心里暗叫不好，忙解释道：“今儿和文致远儿出去吃饭了，我本来喝的酸奶，他硬要我喝酒，后来我总觉得今天能发生什么好事儿，就喝了几口庆祝庆祝。这不一回家，哎哟嘿，大美女回来了嘛！”
秦佳璇被自己儿子逗得忍俊不禁，用筷子夹了几只虾放在那秦川的碟子里，用手指戳戳他的脑门儿：“你这张嘴啊可真是随了你那死鬼老爹了，快点儿吃饭，下不为例啊！”
秦川点头，拉开椅子站起来：“知道知道，下不为例。妈，我先去洗个手啊。”
走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秦川边洗手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幸亏刚才没吃什么东西，还能多塞点老妈辛苦买回来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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