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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看着她睁大的眼睛,里面闪烁着疑惑的光,只觉得胸口一阵窒闷,有种想骂又不知从何骂起的感觉。
他长眸微眯,西沢橙子立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害怕地缩了缩,好在这时九重旭搂着抱着一堆入部申请的锦户安狼狈地走出来,这才使气氛稍稍缓和了些。
锦户安狂喜不止:“卧槽橙子酱,你快来帮我数数有多少张申请啊,招募就到这里吧,走,我们去填花名册!”
只有九重旭注意到两人拉着的手,惊道:“你们……什么时候的事?”
西沢橙子立刻用力抽出手,揉着被赤司攥得有些疼的手腕,一脸问号:“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什么跟什么啊。”
掌心柔软的触感一消失,赤司稍感不悦,声线带着些压抑:“西沢,你学生会的事情都做完了?”
锦户安:“橙子酱你还没请辞吗?”
西沢橙子一脸苦逼:“这才第一天我哪有时间啊,我先去学生会了,你们继续招人吧……”
等篮球部招募完毕后赤司便去了一趟学生会,一进门便又看到了让他感到糟心的一幕,西沢橙子已经趴在桌子上笑得喘不过气来了,对面坐着两个动漫社的男同学正在跟她讨论动漫。
然后赤司间接听到几句什么“都是时辰的错”,“一米六”,“小天使”之类的,两名男同学极尽全力地耍宝,然后天真的西沢橙子就被逗得直拍桌子。
他推门走进去,爆笑声骤停,西沢橙子立刻收敛并且摆出一份十分正经的样子,两名男同学也各自讪讪的离去,她抬头看了看他,讨好道:“赤司,我已经把事情做完啦。”说着她看见四下无人,就问道:“你现在要回家吗?”
她的声音本来就带了讨好的意味,比平时软一些,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澄净的没有一丝杂念。
赤司注视了她半晌,才开口:“嗯,一起吧。”
赤司看着她欢快地收拾好书包,明明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但仍然感觉有什么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地方,胸腔中有种被堵滞的感觉。
他忽然想起了在东京时父亲对他说:你要是喜欢西沢家的姑娘……
西沢橙子有些苦恼,因为一路上赤司都没有搭理她,她本来想感谢他对她的‘借作业’之恩,这样以来也不知如何开口了,她正郁闷着,忽然被搭讪了。
企图调戏她的人是个外校男性,西沢橙子已经被搭讪怕了,正想着该怎么逃走,就被一只手拉了过去。
赤司淡淡看了那人一眼,嗓音极具威慑力,淡漠又疏离:“请不要随便与她讲话,可以么?”
搭讪者讪讪离去,还不忘回答一句:“当然可以……”
下了地铁西沢橙子才发觉赤司有点不对劲,她一路跟在他身后,本能地感觉他是在跟自己甩脸色,于是开始反悔起来,但她又实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由于实在受不了两人之间的低气压,西沢橙子在路过打工的面包店时跟赤司说让他先走,便一溜烟钻了进去,跟老板娘打了招呼并聊了十分钟才走出去,发现他……
竟然还在!
赤司靠着墙,眼神不知停驻在了哪里久久未动,单腿微曲,这样子看上去简直帅呆了!
但西沢橙子却慌了,这简直太不正常了,这是要准备把她扫地出门的节奏吗?她赶紧走上去:“赤司巨巨你有我爸妈的电话吗?”
西沢橙子知道,向赤司这种家教优良的绅士是不会把‘厌恶’写在脸上的,更不会直白的告诉你,如果被这类人讨厌了,他们会疏远你,直到你自己消失。
赤司看向她:“现在才想起来问?”
但是西沢橙子偏偏是那种简单明了的人,最受不了‘眼神交流’这种高端的交流方式了。于是她皱起眉头看向他:“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为什么忽然不爱搭理我了!”
赤司抬眸看着她,西沢橙子有些委屈地与他对视,说:“你不是说过不怕我麻烦的嘛……”
赤司实在受不了她这副想哭又忍着的样子,如同他怎么欺负了她一样,站直低头看着她说:“没有,你想多了。”
西沢橙子多看了他几眼,觉得可能是自己今天刺激受大了,也有点不正常,犹豫着说:“是这样吗……”
然后她怨妇一样幽怨地瞅了他一眼:“你要是想赶我出门尽早说哦。”
“赶你?”赤司不知道她又理解错了什么,“西沢,你管我要你父母的电话就是为了搬出去?”
西沢橙子诚实地点头:“对啊,不然你让我睡大街吗!”
赤司扶额:“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西沢橙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好像又矫情了,就开始敷衍道:“女人的直觉!”
赤司失笑,然后仿佛瞬间一怔,他凝视着她,她开始往前走,习惯性地东张西望,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开口:“西沢。”
西沢橙子转过身,这时夜幕笼罩,街边的灯火散发出蒙蒙的光芒,着让她有些看不清赤司的表情,她奇怪道:“怎么了赤司巨巨?”
“西沢橙子。”他缓缓叹了口气,再次确认道:“我,喜欢上你了。”
西沢橙子当即愣在了原地,她连震惊的表情都来不及露出来。
赤司抬步走到她面前,只见她虽然抬起眼睛,但还是那副完全呆滞的模样。
“你是怎么看待我的?”他垂眸望着她,嗓音低沉又干燥,就好像夜风刮过耳边一样。
西沢橙子顿时觉得自己的智商又不够用了,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声音也飘飘的:“怎么可能?!为什么……”
“我是认真的。”
赤司的神情十分严肃庄重,半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西沢橙子开始手足无措,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简直太神奇了……
她愣愣地又盯了赤司一会儿,猛地转身快步走开,脚步慌乱的险些把自己绊一跤。
赤司看着她越走越远,心中苦笑,常年未经败北骄矜孤傲的他,首次尝受到了苦不堪言的滋味。
此时万家灯火均亮了起来,却仍然抵不住秋风瑟瑟,凉的刺骨。
待他到家后,管家疑惑地走出来:“西沢小姐把晚餐拿到屋里吃了……”
赤司扯了扯唇角,淡淡道:“随她吧。”
西沢橙子坐在屋子里,将一颗青菜整整嚼了半个小时。
随后,她望着已经凉透的饭菜撅了撅嘴,这才开始吃起来,吃着吃着,却又觉得心脏跳的厉害,一直‘咚咚’地在心房里跳动,令她心神不宁。
西沢橙子吃不下去了,她开始东张西望找事做,但是发现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聚精会神,反而使心脏跳得更快……
‘我,喜欢上你了。’
西沢橙子‘蹭’地站起来,看到一旁试衣镜里的自己面红耳赤,脑中一直回旋着赤司略略有些清哑的嗓音,她开始使劲揉头,开始东转西转,开始一件一件的试衣服来分散注意力……
‘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西沢橙子动作一顿,不知不觉已经用力捏住了衣架子的两端,以前的她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对赤司没有半点想法,但是现在呢……毕竟对方是那么优秀的人。
然后西沢橙子告诉自己,因为这种原因就去喜欢别人是不对的,她应该现在就去回绝。西沢橙子快步走到门边,就要拉开门……
她愿意看到赤司跟别的女生站在一起吗?
在脑海中浮现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西沢橙子忽然收回了手,并下意识地将手缩到了身后。
她不知道,但是好像也做不到了。
***
次日,西沢橙子起的比往常都要早,甚至在连管家之前,在厨房转悠了一圈没有找到吃的,忽然听到走廊另一边传来走动的声音,吓得她抓起书包就蹿出门去。
赤司看着她急急忙忙的背影有些无奈,她是在躲他。
西沢橙子匆匆忙忙来到学校,教室里还一个人都没有,就躲进了柔道社。
没过一会儿几个积极的社员就来进行晨间锻炼了,看到她竟然在立刻又惊又喜地邀请她去跑圈。如果在平时西沢橙子是绝对不会做多余运动的,但正逢她心烦意乱,觉得跑跑步也许可以缓解一下,就跟着这几个社员出去了。
结果跑了没多久她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表示自己不成了,其中一名社员和她的教室在同一楼道,便也找了个借口跟她一起回去,期间两人找了个话题,走进楼道时西沢橙子看到迎面而来的人,当即愣住了。
赤司看到她与一个男同学在一起,脸上神情未变,心情却像窗外即将落雨的天空一样,顿时变得沉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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