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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笙强撑着一路颠簸回了魔教。进门之时，她的视线都已经模糊了。
她几乎是踉跄地滚下了马，根本没有了支撑站着的力气。
然而，就在她眼前一黑之时，腰侧却突然环上了一个有力的臂膀。
……是莫沉方。秦羽笙不知为何竟松了口气，随即昏了过去。
待秦羽笙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熟悉的床上。屋里一点灯光摇曳，天色已是漆黑一片，看来是深夜了。
秦羽笙支撑着欲起身，却在一动之时感到左侧胸口一阵疼痛。顺着疼痛看去，只见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自然也包括胸口的伤。
秦羽笙换了只手，撑着坐起了身。虽说她这次伤的也不轻，但比起上次从森林回来时的狼狈已经好许多了。毕竟这次身子上的都是小伤，主要让她虚弱的只是寒毒。
“吱嘎——”门被人推开了。秦羽笙向门口看去，却是莫沉方端着药进来了。
对了，她当初昏迷过去的时候，是莫沉方抱住了她。
秦羽笙不知为何，心中竟泛起了一丝愧疚。而且这份愧疚不比之前面对白琴珺时只是一闪而过的一种想法，这次的这股愧疚，虽然淡淡的，却一直笼罩在心头，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沉闷。
秦羽笙敛了敛眸，但就算愧疚又能如何呢？既然已经开始利用，放弃就只剩下了死路一条。为了自己的目的，只能利用到底了。
“你醒了。”莫沉方回身关上了门，将药端到了秦羽笙身旁，“既然醒了就先把它喝了吧。”
莫沉方的语气说不上温柔，但至少不再是冰冷。
“好，麻烦了。”秦羽笙用右手接过了药碗，顺口问了一句：“对了，我的伤口谁包扎的？没暴露我的身份吧？”
莫沉方看向秦羽笙，顿了半晌，随即挑起了眉：“我包扎的。”
秦羽笙本来已经端着药碗喝起来了，听到莫沉方这话后，差点没把嘴里的药喷出来。强忍着才把药咽了下去，但还是呛到了，不由咳了起来。
莫沉方见此，脸上竟然也浮现了一丝可疑的红色。他微微偏过头去：“我的心腹中没有女子。”
他承认，他不想其他男子看去她的身子。
这……难道是解释么？秦羽笙咳得满脸通红，已经分不清是咳的还是害羞的了。她的伤口，竟然真的是莫沉方包扎的？！她还以为他只是在调戏自己……
秦羽笙终于咳得差不多了，默默端起药碗，再次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这次她把药碗端得很好，几乎挡住了半张脸，也好挡住……看向莫沉方的视线。
这次秦羽笙的真的有些害羞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子，而且在之前的世界，也没有被男人看过……
想着，秦羽笙又越发抬高了药碗。
药喝完了之后，秦羽笙只能把药碗拿了下来。没了遮挡，秦羽笙也没法躲藏了。她只能在心中劝着自己这不是她的身体，看了就看了也没事的。
这么想着，秦羽笙终于好了些。
“你（我）……”秦羽笙刚要开口，没想到莫沉方也恰在此时出声了。
两人都有些尴尬地顿住了。片刻过后，秦羽笙才化解地笑了笑：“教主请说。”
莫沉方逐渐收起了脸上僵硬的神色，点了点头：“大夫说了，你这一掌本不严重，但你因为之前身上就受了多处伤，这一掌却恰好促发了寒毒，才会昏过去的。”
“嗯。我感觉到了。”秦羽笙低头答道。
“大夫还说，你这寒毒每发作一次，便会严重一分。”莫沉方眼神中带了些许沉色，“若是好好调养，或许几年之内还不会有性命之虞。”
“嗯。”秦羽笙只是低低应了声，其他什么都没说。
“所以，以后你不必如此拼命了。”莫沉方一甩手，背了过去，“其实只是为了离间唐玉衡，你也没必要亲自上阵……”
“教主。”秦羽笙却在此时抬起头，打断了他，“我已经想通了。既然我本身就是命不久矣，其实我更希望，我剩余的人生，过的是有意义，而非为活而活。”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莫沉方皱起了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之前教主不是说允许我喜欢您么？其实我离间唐玉衡，并未因为你的命令，而是……”秦羽笙敛了敛眸，面上逐渐浮现了一丝苦笑，“我希望在我离开之前，能多为教主做些什么，总比默默喜欢要肆意一些……”
“我允许你喜欢我，并不是让你去糟践你自己的生命！”莫沉方听此，终于忍不住了。他下意识便大喝出了口，但随即连自己都愣住了。
他心痛了。莫沉方攥紧了在袖中的手。在听到秦羽笙说这话时，他确确实实地心痛了——
为了她话语中的苦涩而心痛，为了她或许有一天就会离开人世而心痛。
对于属下，他如果得知要死亡的消息也确实会伤心，但却不会至于心痛。
而对这个女人……只剩下了一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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