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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秦羽笙按昨日所说的那样，将那些个夫人拒之了门外。没了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秦羽笙这一天总算清闲了许多。
算时间，宋景枢现在应已发现了秦静芸是女儿身的事实。如今正是他们一齐攻击萧御权的时候，也无外乎最近萧御权早出晚归，还一脸疲态。
秦羽笙现在其实并未完全与宋景枢划清界限，至少在宋景枢那儿还是不太清楚是什么状况的。在之前秦羽笙给宋景枢透露关于王伊人消息时，他们还有些联系，但之后秦羽笙与萧御权坦白了一切，消息传递的途径也自然而然被萧御权清楚干净了。
但是从宋景枢那儿看却是秦羽笙被控制住了，所以无法联系上。虽然宋景枢明白这种状况，但却没有丝毫救出秦羽笙的意思。联想原本应该发生的事儿，宋景枢也是对秦羽笙不闻不问，大概是只当她是一颗弃子了吧。
不过这样正好，毕竟如果宋景枢知道她“叛变”了，说不定自己的下场也比王伊人好不了多少，那就只能倚靠萧御权的力量保护着她了。
然而，秦羽笙才这么想着，当天下午就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
本来秦羽笙悠闲的一日生活，就被这封信生生打断了。
看着这只似曾相识的鸽子停在了窗口，秦羽笙知道，又是宋景枢的那只。
秦羽笙只能无可奈何地取下了鸽子腿上绑着的信筒，取出纸条展了开来。
“明日午时，想办法入宫一趟。”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语气，看得出来是宋景枢。
秦羽笙看着那张纸条，不由挑了挑眉。看来萧御权最近确实是有些心力憔悴，连这一只信鸽都没挡住。
所以，她是去，还是不去？
秦羽笙又看了那张纸条半晌，脑海中却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去与不去，她叛徒的身份都是揭露定了的。如果选择躲在这府里，安全系数自然是高了些，但以现在萧御权的状态，又能护她多久呢？
如果去的话，她倒是可以趁机试探一下萧御权对她的感情有多少。如果感情不够，就算之后想做“妖女”也是做不成的。那么此刻被宋景枢杀死和之后看着萧御权死去也没什么差别，都是只能下个世界重新开始。
但若是经此试探知道了萧御权对她感情的程度，也不失为意外收获。只得不失，倒不妨试试。
……
很快，第二日便到来了。秦羽笙在昨晚直至今早都没显示出任何异常，一如平日般笑盈盈地送走了萧御权。
只是，接下来，她就要准备入宫的事宜了。
她这次并未告诉萧御权，也只有不告诉他才能起到试探的效果。但是这么做同时也是冒险，所以她只能更小心应对。
宅子里的人她倒是不怕，她偶尔出个门，那些下人们自然也不敢说什么。更何况就算是有告密的，那也是要到萧御权晚上回来了。那时萧御权早就知道自己去过宫里了。
于是，秦羽笙收拾收拾，就大摇大摆地出府了。待走到皇宫一个无人的小巷子中，才悄悄换上了太监装。
一如上次一般，秦羽笙轻易地就混进去了。
但是这次入宫后，秦羽笙有意绕到了上次看到萧御权的房间。
里面恍惚有几个人影，看来萧御权应该还在里面处理政事。
“那小皇帝又有什么动作了？”这次萧御权的声音已经不如上次那般阴险，反而是带了一股力不从心。果然，势微一事，已非秦羽笙可以干涉的了。
“回王爷，吏部尚书私收贿赂一事，似乎已被他掌握清楚了。”那名下属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还有……礼部侍郎的小妾似乎也捅了些篓子……”
“废物！”萧御权果然发怒了，接着只听得册子散落在地的声音，应该是他一把将桌上的册子都挥到了地上，“本王早就说过，女色不可耽！”
随即，萧御权又缓缓坐下了。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力地说道：“罢了，区区侍郎还不至于让本王费心。至于吏部尚书李长治……人心不足蛇吞象，本王早就提醒过他会出问题。”
女色不可耽？听萧御权说出这话，秦羽笙不由心头一颤。
她是不是不必试探了？这势头看上去……不妙啊。
然而，就在秦羽笙犹豫之时，那位下属又开口了。
“王爷，既然说到女眷，下属还有一事要说。”那位下属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属下宫门的人察觉到，今日王妃又入宫了。”
看来，她现在想放弃也不得了。秦羽笙深吸了一口气，罢了，都走到这一步了，如果萧御权真的对她情感不够，她也不过早死晚死而已。她还非要多活那么一小段时间，有什么意义么？
“羽笙？”萧御权猛地皱起了眉，“王府里本王最近确实疏忽了。”
她还和宋景枢联系做什么？难道，她终究还是装的？
连她都要弃自己而去了么！不同于之前听到王伊人实为内应时毫无波动的心情，如今他竟然感到了一股被背叛的心痛。
心痛？萧御权瞳孔骤缩，这份心情竟突然觉得如此熟悉。他眼前不由浮现了一个画面，画面中他似乎坐在华座之上，身着一袭黑袍。
他明明是心痛的，口中说的却是：“那迷雾森林若是没有地图，任她如何厉害也走不出去。等过几日去把她的尸体扔了就好，别让我被那股尸臭醺着。”
那是谁？他怎么会知道那人的心思？萧御权微微皱眉，但很快就将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哼，不过一个女人而已，竟让他产生了幻觉。
不过背叛而已，除掉就成了。萧御权刚欲开口对那下属下命令，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本王且先观察着，若真发现她有二心，除掉即可。”
他在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给她一分机会么？萧御权微叹了口气，罢了，那就这样吧。
还是给了自己机会啊。秦羽笙不自觉露出了一丝笑容，也不知是因为接下来自己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还是……因为萧御权对自己的感情而开心？
不对！就算开心又能代表什么！得知有男子喜欢自己，开心一下不是很正常么！秦羽笙赶紧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
“你何必这么抵触自己的心思呢？”就在此时，秦羽笙耳边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声。飘渺空灵，倒有点儿像武侠世界里千里传音的效果。
谁？秦羽笙猛地回头，又四下看了看。
风轻轻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旋了旋复又落下了。
没有任何人。是幻觉么？
算了，没必要再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浪费精力了，这个世界不会有武功的存在的。
秦羽笙本来是想引得萧御权发现自己入宫的，但如今看来，似乎不必了。她现在要做的，只需悄悄离开，去找宋景枢。
……
宋景枢房内。
秦羽笙敲了敲门，在听到里面宋景枢“进来”的声音后，秦羽笙推门走了进去。
刚一入门，秦羽笙就看到宋景枢塌上躺着一个穿着官服的……女子。之所以能看出那人是女子，是因为那人头发是披散开来的。而此刻，那女子正在熟睡，脸上还微微浮现着一丝红晕。
宋景枢本就躺在那女子的身侧，似乎是在撑头微笑看着她。而在秦羽笙进来的那一刻，宋景枢只得不舍地从床上起身，轻轻走了下来。
不错，那女子正是秦静芸。
两人的感情已经到了这般程度，看来确实离打倒萧御权越来越近了。
秦羽笙刚欲开口说话，却见得宋景枢将食指放在唇中，做了个“嘘”的动作。他指了指偏室，示意到那里去说。
宋景枢对秦静芸还真挺上心的嘛。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利用。不过，这些事情与自己也毫无干系。
于是秦羽笙点了点头，随着宋景枢走到了偏室，然后宋景枢又将门轻轻掩上了。
“秦羽笙，自从王伊人死后，似乎就与你联系不上了。”宋景枢走到主倚前坐下了。他不同于萧御权的阴险狡猾，反而是属于很翩君子的那种，一看上去就像是男主的类型吧。他温柔地看着秦羽笙，“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这般不顾她安危地派她去做什劳子内应，现在却来假好心，还真是男主对炮灰的作风啊。秦羽笙内心发出一声嗤声，还好她马上就要和他彻底决裂了。
“皇上不会不知道吧。”秦羽笙暂时还不想直接与宋景枢摊牌，但又不知萧御权还有哪些眼线，何时会关注她的言行，所以只能采用了折中的法子——语气不冷不热，“王爷他已经将王府内一切与皇上联系的途径，尽数与王伊人一同除掉了。”
“原来真是王伊人。”宋景枢点了点头。他看向秦羽笙的眼神中带了一丝怪异，总觉得今日的秦羽笙的态度实在有些太不同了，“不过，你无事便好。好在最近他有些松懈，朕这次的消息才总算传进去了。上次名册的事情，因为王伊人，并未偷窃成功，你这次可还有把握将名册再偷出来？那东西朕还是极为需要的。”
此时，秦羽笙突然听到了门外不远处人的脚步声，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萧御权的，但还是先保万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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