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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作品: 红楼之首辅家的小娇妻 |作者:山村漠漠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3-16 0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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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已回了南安郡王府, 答应按时赴宴, 自是不好食言的。

三公主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跟她一块去:“我好容易出来一次, 就是瞧姐姐来了,不想姐姐又要去别家赴宴, 那我不是白来一趟吗?我不管,姐姐去哪我就去哪!”说着一仰脖子,下巴优雅的划出一抹傲娇弧线,一把抓住黛玉的胳膊,将雪白*粉嫩的小脸贴在黛玉柔软鹅黄缎子制成的衣袖上。

她是自小骄纵的性子, 打定主意的事连圣上、皇后都劝不回来。

黛玉有些为难, 牙齿咬着嘴唇,漆黑眸子里波光流转, 有为难、困惑、郁结和挣扎……

“殿下身份尊贵, 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可没法跟圣上、娘娘交代。”

三公主抱着黛玉胳膊摇着撒娇, 又叫了几十声“好姐姐”。

黛玉被她痴缠不过, 遂笑了笑, “好了好了, 带你去便是,你可听话些,莫乱跑。”

“我一定听姐姐的话。”三公主笑嘻嘻的,“我不想叫人知道我是公主。在宫里所有人见了我都点头哈腰, 弄得人怪厌烦的。若出了宫还是那样, 未免也太没意思了, 一会子见了人姐姐就说我是你远房的亲戚便是,今儿叫我也自自在在的玩一天才好。”

要去的是南安王府,南安王妃是见三公主的。何况王妃举行赏花会,邀请的必是达官显贵,说不定还有其他王妃、公主、郡主等,见过三公主的人应该不少。

想隐瞒三公主的身份,有一些难度,黛玉有些为难的蹙了蹙眉:“只怕你想瞒也未必瞒得住,南安太妃、王妃且不必说,便是宾客里只怕认得你的也有。”

“我不往人堆儿里凑便是。到时候吵吵嚷嚷那么多人,便是有几个见过我的,也未必就认得出。能瞒得一时我且自在一时,实在瞒不住的时候再说嘛。”

黛玉只得随她。

南安王府在城东,与林家宅子相距不远。上了马车,出府不过两刻钟的功夫便到了。五间兽头大门巍峨轩峻,门前车水马龙,十分热闹。婆子上前递了名帖,便有王府一个下人引着从东角门而入。

进了垂花门,黛玉、三公主下车,沿着抄手游廊往前走,两边雕栏玉砌、富丽堂皇,自与一般官宦府邸不同。

一般宾客们都聚在花厅,王妃、公主、郡主等贵客要么还没到,要么便在花园旁的抱厦厅内清净吃茶歇息。三公主跟着黛玉进了花厅,好奇的东张西望,看在别的闺秀们眼里便是:林姑娘这什么远房表妹也太小家子气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别是哪里窜出来的乡下野丫头吧。

花厅里倒还真有几个黛玉的熟人。

吴映岚、杨瑞君,还有王夫人带着贾探春、史湘云及一个容貌丰美、举止娴雅的姑娘,黛玉虽未见过,然听迎春、惜春提起过,知道便是薛宝钗了。

吴映岚是知道三公主身份的,黛玉忙叫英莲过去,悄悄嘱咐三公主不叫泄露其身份等等之语。

虽然跟王夫人不合,但毕竟是长辈,这种场合下见面,自然要去行礼的。在场之人众多,别人不知道她们之间的龃龉,看到的只是表象,黛玉若在礼节上有一丝不妥,还不知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呢。

王夫人淡淡“嗯”了一声,微微抬了抬手:“姑娘多礼了。前些日子打发人请姑娘到府里住两天,怎么听说姑娘病了,如今可大好了?老太太天天在家念叨姑娘,说统共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外孙女儿,都在京里住着,想见也见不着,煎熬呦……”

这哪里是关怀?

分明是当众指责黛玉装病不去瞧老人,大不孝呢。

黛玉还没怎么着,三公主先就气不过,黛玉与贾府之间的龃龉,她都知道,是贾府薄情寡义、谋划算计在前,如今倒要当众倒打一耙,是可忍孰不可忍?只见她眉尖儿一蹙,眸中波光冷敛,嘴角冷冷一扯,上前一步,就要为黛玉打抱不平。

眼见三公主便要发作,黛玉忙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捏。

三公主会意,心内虽然仍愤愤不平,却退了回来,凑在黛玉耳边抱怨:“姐姐,为何不叫我说,她这样的人太可恶了,我可不怕她!”

黛玉轻声道:“一味蛮干,你会吃亏的。我能处理好,相信我……”

说着上前,脸上不仅毫无愠怒之色,反倒一片云淡风轻。王夫人微微仰头,眼角瞥了黛玉一眼,心下暗道,臭丫头,跟我斗,你还嫩点?

她却是上前一步,微微低了头,咬着嘴唇,面上流露出些许困惑、挣扎,片刻后一咬嘴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既然舅母说出这些话,我也不能为着愚孝的名声,由着人歪曲事实。别说前些日子,便是一年之内,舅母府上也从未打发人去接我。三节两寿,也都是我自己备好车马到贵府上去的。每去一次,便要闹一出笑话。我身边的嬷嬷都是知礼守礼的,每每碰见那衔玉而生的表哥动手动脚,自然是要拦的,一时吵闹起来,惹得外祖母不清净,有什么意思,自上次一闹,听说外祖母病了好长时间,我心里也窝着,难受了好久。”

言下之意,是不是我不愿意去,是你儿子没教养不懂礼数,十四五岁了还整天在内帷厮混,而且对女孩子还不尊重,我哪里敢去?

王夫人没想到黛玉在这种场合下敢回嘴,还牵扯出宝玉的事儿,一时羞恼交加,恨不能立刻来一道晴天霹雳将黛玉打的灰飞烟灭,面上还强作镇定,笑道:“我确是打发人去了的,想是你府上门房疏忽,没报进去罢了。”

这话一听便是狡辩,黛玉也懒得再解释,难道还能立刻叫来门房对质?便是如此,王夫人也可以说门房之人犯了错,自然不敢承认的。

花厅内气氛瞬间古怪起来,夫人小姐们有意无意的在黛玉和王夫人之间来回打量,心内思忖:早听说宁荣二府礼崩乐坏、内外不分,看来委实不假。

论理儿,男孩子六七岁的时候就该别院另居,哪有十四五岁还整日在内帷厮混的?听说他们家里不仅是自己家的姑娘,还住着亲戚家姑娘,哎呦呦,作孽了,这不是坏了人家好好的女孩儿名声,将来哪个清白人家的敢娶他们家姑娘啊。

王夫人只辩解了有没有打发人去接外甥女的事,并未否定他们家公子是否常年在内帷厮混,便知此事是事实。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头引着两位绿衣姑娘走进来,到门槛处那丫头便停下脚步,笑着喊了一声:“礼部冯侍郎府大姑娘二姑娘到了。”

旁人听了还可,黛玉听见礼部冯侍郎几个字,便下意识的抬头看。毕竟大家暗地里都那林如海跟冯兴波比较,由不得黛玉不注意。

也有些闺秀们瞧瞧打量黛玉,看她的脸色变没变,暂且将王夫人之事抛之脑后了。

冯府两位姑娘都是水绿色如意纹妆花衣裙,白绢地绣花鸟漆柄团扇,不同的是大姑娘头上插着点翠镶红玛瑙的步摇,二姑娘头上簪着时新宫花儿。二人皆生的好颜色,柳眉婉转、顾盼动人,只大姑娘更多些端庄娴雅,二姑娘多几分娇俏妍丽。

黛玉看她们的时候,她们也恰好看黛玉,双方目光不期然对上了。

黛玉微一勾唇,暗道,早听说冯侍郎府两位嫡出姑娘风姿绰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冯侍郎年近花甲,膝下无女,只有两个儿子,这两位姑娘并非冯侍郎的女儿,而是孙女。大姑娘乃长房嫡女,二姑娘乃二房嫡女,两房分别各有一庶女,年纪还小,一般不出来应酬。

因冯侍郎尚在,并非分家,是以两房姑娘都放在一块序齿的。

年长的两位姑娘年纪相仿,又同为嫡出,关系密切,来往应酬也多。

二人一见黛玉不由得便都愣住了。就连一向见多识广、养得一身端庄娴雅气度的大姑娘冯秋曼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自认自己的容貌在京中已属上等,气质更是上佳,跟眼前这女孩儿一比,两样皆输的彻底。

别说她了,便是她身旁那桃花撒花褂儿的小姑娘,自己亦比不上。

那小姑娘年纪虽小,尚未完全长开,然眉眼精致异常,且满身贵气,不难想象出来几年后该出落得何等风华绝代。

二姑娘冯秋兰却是咬了咬唇,妒意大声,暗道,等倾国倾城的貌,怎么就长在别人身上,没长在自己身上呢?待知道拥有她歆慕而不得之容貌的是礼部右侍郎林如海之女,心里越加不爽,面儿上都带出来了,若非大姐冯秋曼拉着,她都忍不住当众给黛玉难堪了。

看见黛玉身边坐着的三公主,她故意笑着问:“林姑娘,不知这位姑娘与你是何关系?”

“噢,她是我表妹。”黛玉淡淡呷了一口茶水,轻轻将茶碗放在案上,拇指肚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茶碗上的折枝花儿。

一个声音突兀的插进来,带着几分挑衅:“我竟不知,林姐姐几时有这么一个表妹了?”

说话的不是冯秋兰,而是史湘云,说完还挑衅的看黛玉一眼,“林家不是支庶不盛,人丁有限,在京城就贾府一门亲戚吗?”

自己还未说什么,已经有人主动出来当出头鸟,冯秋兰暗自称快。

黛玉还未说话,三公主便忍不住开口:“林家再是支庶不盛,也有几房远亲的,你又不是林家之人,如何知道?若只是臆测,便出言不逊,我可要为姐姐讨个公道。”

冯秋兰便充当和事佬,拉偏架,明面上似公平公正,实质处处将矛头指向黛玉、三公主,还拐着歪儿的问三公主跟林家是什么亲,祖籍何处,父亲现居何职。

这里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姑娘,互相认识,知道底细,便是不知底细的,一进门,王府下人便先通报家门,祖父或父亲现任何职,有无爵位在身,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有这姑娘,只说是林家的远房亲戚,却连个家门也不报,多半是平民家野丫头来打秋风来了,偏还要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自以为穿一身绫罗,学着大家闺秀的模样坐在那里品品茶、下下棋就跟官宦小姐平起平坐了,想得美!还有她身后站着那丫鬟,一点身为丫鬟的常识都没有,还敢横眉冷眼的瞪自己,几两银子买来的丫头而已,也太没有做下人的自觉了。

哼,你不是装么,我偏要撕下你的伪装,看你知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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