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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拿走披风,封住寝殿巡夜的人的口,这叫救你?我刚就想跟你说此事,若不是他出来掺一脚,单凭你昨晚的举措,这会儿你早被提到内务府问责了,二皇子也会被处罚。宋琳琅提前步入女主的正轨,整个故事线会直接达到剧终。就是因为他,故事线又往后拖了大半截。他显然已经知道你的任务了,也知道如何才能留住你,他现在就是在害你!”系统义愤填膺,振振有词,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珠子按给江月,叫她认清“渣男”的嘴脸。
“不对不对!”江月听后猛摇头,她潜意识觉得萧珏此举不是系统说的那个原因。但是她说不出哪里不对,总觉得系统的逻辑有问题。
“你!”系统一时气急。
“你醒醒吧”系统叹一口气,有些哀其不幸,摇摇头,“他可比你聪明。”
“我话已至此,剩下的,你自己抉择。若你自己不往前,我拽也是拽不动的。”系统临走前,语重心长的望着她道。
人是要往前走的,若她执意回头,谁又能帮的了她。
江月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心里有执念。
若是萧珏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从来都只将自己当做对手。那么,之前的所为,他的真心,都是做戏吗?
江月不相信他的戏有这么好。
因为精神不济,江月又睡了一会儿,耗到日头正午的时候,饥肠辘辘的去了太子殿。她想,正是饭点,即便他不愿意同自己说话,总不能连口饭都不给她吃吧?他又不差这顿饭。
一起吃饭,就能见到宋琳琅,她想看看宋琳琅与他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好巧不巧,江月刚到太子殿,就看见宫娥在布菜。
“来的真是时候!快帮我备双筷子,我也没吃饭。”江月一屁股坐到桌前,扯住经过自己身边的一个宫娥道。
“这……太子妃要在这里用膳吗?”宫娥怔住,看看江月,又看看萧珏。
她主子是太子,凡事都得问过萧珏。
“我没吃饭,我饿了。”江月拍拍肚皮,理直气壮道。
萧珏目光悠悠瞧了她一眼,似是有些不耐烦,但是他最后也只是点点头,同意让她在这儿吃饭了。
毕竟只是一顿饭,倒也犯不着废那口水喋喋争吵,他知道江月这架势,今儿这饭是必须吃到嘴里才罢休。
江月是真饿了,但是吃饭的时候也没忘正事。
江月坐在人家夫妇对面,将萧珏的体贴看的一览无余。吃饭的时候给人家夹菜,还把菜盘子往宋琳琅面前推。
这些都没什么,要做戏嘛,她懂的。
只是饭后萧珏要带宋琳琅去散步消食,不带江月,江月急了。
“就算是npc,你也要顾虑人家的感受吧,不能仗着别人喜欢你,就当做你利用的工具。”江月跟在后面幽幽道,”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有什么话,临别前说清楚不好吗?”
江月的话有点“茶”,她也曾将陆筠的爱当作闯关的工具。她这么说的目的,就是想激出他的怒气,让他反过来质问自己。但凡他能说出一些带情绪的话,她就能确定,他没有忘记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过往。
谁知,萧珏比较沉得住气。
江月的时间不多了,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仅剩两个多月。如果剩下的那么点时间还有用来做戏、对立。就算出发点是为了彼此,以后回想起来真的不会遗憾吗?
萧珏听了江月的话,只是垂下眼睫,若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
宋琳琅到底是聪慧过人的,观察细致入微。她立即明了萧珏的想法,悄声离开了。
其实江月说的宋琳琅并不懂,但她知道,江月跟萧珏之间有独属于他们的秘密。
“还有六十九天,不是你走,就是我离开。所以,你要跟我装到什么时候?”江月质问道。眼睛直直望着他,生怕他又扯出什么谎话来搪塞自己。
江月已经摊牌了,可萧珏双唇紧闭,还是一个字都不愿意跟她说。
”陆筠、景辰、宁煜,你明明都记得。你明明,知道我是谁。”江月进一步逼近。
“你想做什么,你不妨告诉我。兴许……我能帮你呢?”
因为萧珏一直不开口,江月心里开始打鼓,神色间也开始慌张了。
就是这一刻,江月没注意到,萧珏墨色瞳孔一瞬间的震颤。
“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倒是说话啊!你别搁这儿跟我装聋作哑装大尾巴狼!”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所有的质问跟立场都失去了着力点。江月抬手想打他,但是心里有深深的无力感。
但凡他有一丝回应,她也能大概猜到他的想法。而现在,她毫无章法。
“是,我欺骗了陆筠,也放弃了景辰,可是我重新遇见宁煜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了。我有改过,我努力弥补自己犯的错,弥补你,你还是不接受吗?不愿意,再接受我了吗?”江月因为说了自认为过于矫情做作的话,脸憋的通红,又怕宁煜再度拒绝自己,神情带了委屈,眼泪忍不住打转。
最后,她颤巍巍上前,惶恐的捏了萧珏的衣袍,怯弱弱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从赵芜月到秦辛月,萧珏没见过她示弱的时候,只有在月渺的临终弥留之际,宁煜有幸见到了她的一点真心,但那也是临终别言,大脑跟情绪不受控制。他想,如果她意识清醒的话,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定会懊恼不已吧。
他不曾想,再度遇见她,她好像转了性。会低头会认错,会黏人会撒娇,也会委屈会掉泪。他好像,把她原本戴在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现在的她,不设防,会表露真心,这是真正的江月。
萧珏很欣慰能看到真正的她,但也很害怕,看到真正的她。
“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想做什么吗?”萧珏克制自己的情绪,居高临下的望着江月,神情冷漠。
“我知道啊,你想出去嘛,我可以帮你。你现在只要一直将我留住身边,六十九天后,你就可以去到我的那个世界。”
江月全盘托出,没有给自己留半点退路。
萧珏从震愕到心碎,只是短短三秒。
“你傻不傻……”他低吟一声,声音有些颤抖。
他无法想像,江月做这样的决定,需要用多大的勇气。
“你就不怕……不怕……”萧珏有些呼吸不畅,胸腔仿佛被一股气压着,大脑缺氧,转不过来。
“还是怕的。”
不等萧珏反应,江月就扑到了萧珏的怀里。
这世界真真假假,人心又那么复杂,哪有什么百分百确定的事。她只不过是在赌,陆筠跟景辰对自己的真心。
她没有给自己留半点退路,错一步便万劫不复,完完全全的将自己交托出去。她把自己放到这样的位置,萧珏怎么忍心让她输。
萧珏当下的反应,江月就知道自己赌赢了。
她扑到萧珏的怀里,手环抱着他,感受这切切实实的温暖。
“现在不怕了,我知道答案了。”江月将脸贴在萧珏的胸膛,语气都轻快了许多。
萧珏低头看着她埋在自己胸膛前的颅顶,心有百般滋味,不知从何说起。
“你不该……”萧珏不愿见到她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我想帮你。”江月坚定道。
“你要怎么帮我呢,如果是以牺牲你的代价,你要将我置于何处呢?”萧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悲凉。
六十九日后,他跟江月注定会变成两个世界的人。如果注定会离别,何必再做过多的纠缠。羁绊越多,分别的时候只会更痛苦,没有必要放大痛苦。
萧珏自来到这个世界,与江月饮下合卺酒,吻上她的那一刻,便有了自己的意识,也想起了之前几个世界的经历。当时因控制不住浓烈的情愫,与她有了肌|肤之亲。事后他就后悔了,所以故意冷落她,远离她,为了促进剧情,主动提出迎娶宋琳琅。
他愿意帮她,他希望送她回到属于她的世界,即便不舍。
“小月,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迟早会分别。”萧珏面如死灰的告诉江月。
“可是我们今天在一起,明天在一起,后天也会在一起。起码,我现在是开心的。起码,你现在就可以让我在未来不会为此时感到遗憾终生。”江月紧紧握住他的手,让他感受自己真实的存在。
江月也知道,他们迟早会分别。可是在分别之前,他们还可以做许多事,他们以后会有很多的回忆,他们可以好好告别,未来想起彼此,对于这段感情带来的遗憾,可以少一点,再少一点。
萧珏心有不愿,却也表示遵从江月的希冀,许诺剩下六十九日会好好陪伴她。
剩下的时日,真是过一日少一日。江月将每一日都当做生命里的最后一日。
江月日日腻着萧珏,只是皇帝有心栽培萧珏,时时将他喊去讨论时政,一些关于百姓生计的折子,也会叫他拿回去看。江月陪着他。
早在江月还是赵芜月的时候,陆筠就见识过她的智慧跟胆识。眼下她陪他处理政务,听他说那些水患农灾,疆域战争,倒也确可给他提些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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