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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霆,你放肆!”
本来坐在那里想看顾霆出糗的顾明启一拍桌子,愤怒地骂道,“好你个顾霆,你竟敢当着诸位族里长辈的面儿如此嚣张,如此对待族中的兄弟,你还配姓顾吗?”
“祖父,您可要给孙儿做主啊,他……上回就是他找人打的我……”
顾钊一脸哭唧唧地对顾明启说道。
顾明启瞪了他一眼,那意思,你别求我啊?这里可有比我大的。
顾钊立刻就跪爬到了顾家大老太爷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老太爷,您可是看着钊儿长大的,钊儿打小是怎样的您都知道啊,钊儿这样的好孩子,却被他顾霆几次三番地打骂,他这分明就是不把顾家家族放在眼中,也拿着您们几位老太爷对他的教诲,毫不在乎啊!”
这一番添油加醋的话,瞬时就让几位老太爷脸色不好看了。
“咳咳,要我说……”
顾家大老太爷刚张嘴要说,就听旁边顾明渊说道,“大伯,三叔,四叔,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为啥家族里那么多人,霆儿不针对别人,只为难钊儿呢?钊儿,你说来听听?”
这个……
顾钊卡壳了。
他能说,他逛窑子的时候满嘴喷粪,胡说八道人家顾霆的媳妇,这才被顾霆打了?
还是能说,他觊觎魏大妮的美色,几次都想翻墙进顾家老宅,成就美事,结果被顾霆的人抓住,装了麻袋给了一顿狠揍?
“他……他就是针对我,没有理由……”
顾钊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
“是吗?”
顾霆冷笑,一挥手,庚子就从旁边站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本本,打开第一页,庚子很是响亮,很是认真地读道:“五月六号,顾钊去青楼寻欢,跟知县刘大人的小舅子为一个美人儿发生争执,他让人把知县小舅子打了,知县大人不肯罢休,非要把顾钊关进大牢,是我们公子去找了知县大人,并说,大人您只把顾钊关起来没有用,狗改不了吃屎,他出了大牢还是有钱人,还可以去寻欢作乐,倒不如……我们公子给知县大人出了个主意,知县大人听了连连夸赞,说我们公子脑瓜子好使,能想出这等好主意来。”
“我呸!还好主意?顾霆,你个歹毒的家伙,听了你的话,知县大人让人在我那里烙上了一行字,每回我想要去找女人,就会看到那行字,吓得我立时阳痿,如今我都坐下病了,你们说,顾霆不该被抓吗?”
顾钊说到这里,哭了,能不哭吗?
顾明启跟顾浩民的脸色都不好看。
“你敢不敢说出,知县大人给你那里烙上的什么字?”
顾霆不疾不徐地说着,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我……
顾钊的脸被憋得通红,浑身有点发抖,险些都没站稳当了。
“好吧,你不说,我帮你说,诸位,刘知县烙下的一行字是:再乱来,就切蛋蛋当球踢……”
顾霆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顾明启上下三辈儿,都被人家一个四岁的小娃儿给毁了,四岁的小娃儿有这种胆识跟魄力?
“老太爷们,难道您们也觉得他顾霆打我就该打?我纵然千不好万不好,我回到家里,我爹娘能管着我,我也必须听他们的管,可他算什么东西?他管我?!”
“哼,我管你,才是真正的为了顾家家族的名声,族长,你若是当众说一句,以后族中男士可以尽情地去青楼玩耍,没事儿跟男人争女人大打出手,那才是能耐,我顾霆就服你!”
顾霆咄咄逼问。
这个……
顾明启当然是不敢说,他孙子不用听族规,只管放飞自我,在吉祥城里为非作歹,也没人敢追究。
“够了,当着族里这样多的人,你们窝里斗,也不怕被外人知道了笑话!”
顾明渊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小几上,满面愠色。
顾明启知道,他是要动怒了。
急忙说,酒席已经准备好了,不如我们就一起往宴席去?
古代的宴席都是按照男女,年龄去分座位的。
魏大妮跟顾李氏分开了,顾李氏年迈,跟一些上了岁数的老妪一桌。
魏大妮则跟几个年轻的女子坐在一起。
她来之前,那几个女子都在说笑,看到她来了,几个人都闭嘴了。
魏大妮也不在乎,落座后悠然地喝着茶水,等待酒菜端上来。
正在这时,顾明启的夫人顾张氏来了。
“妮子啊,老身早就听说你了,今儿个特意过来瞧瞧,啧啧,看看妮子长得多水灵啊?”
顾张氏边说,边就拉着魏大妮对面那个女子说,“她叫慧云,是钊儿媳妇的庶妹,长得好看吧?”
“好看怎说?不好看怎讲?”
魏大妮不着痕迹地甩开她的手,嘴角漾着一抹似有非有的笑意。
“自古女子善妒,是最大的罪孽,如今霆儿也长大了,他身为顾家三房的唯一男丁,首要的任务就是为顾家,为子嗣单薄的三房开枝散叶,多生贵子……”
魏大妮都想哈哈大笑了。
这里可真好啊,男人纳妾,风流都是有名目的!
“霆儿媳妇,这事儿呢,由族里做主了,你要明白,族里也是好意,为你找几个帮手,以后你们府上不也就热闹了吗?”
顾张氏还在喋喋不休,被魏大妮止住,“按照大伯娘的意思,给顾霆纳妾该我做主,那我就成全其美事,柳氏……”
柳氏是顾钊的媳妇。
“大伯娘说了,我这个正妻是最了解我家相公喜好的,他跟柳氏可一直都是情深意笃的,如今,既然族里给顾霆做主纳妾,那我就请大伯娘高抬手,放柳氏出门,改嫁我家相公顾霆,您看,可好?大伯娘,您可是说了,顾家族谱里有明文规定,当家正妻不得干涉男人纳妾,您是堂堂的族长夫人,当然对族谱再了解不过,所以,一定不会阻止这事儿,对吗?”
说着她转向柳氏,继续说,柳氏,你现在马上回屋去收拾收拾东西,跟我一起走,至于你的嫁妆,等你跟我们公子成了好事儿之后,公子自会派人给你来取!”
魏大妮说完这话,柳氏都吓傻了。
顾张氏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她颤抖着指向魏大妮,“你……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她是顾霆的堂嫂,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知道你如此就是要阻止给你男人纳妾?”
“大伯娘,其实私底下妮子真心为你们一房好,您想想,您跟族长觊觎顾家老宅的房子很久了,怎奈霸占的法子还没想好,老爷子那边横生枝节就回来了,这您们怎么能甘心?倒不如先让柳氏嫁了顾霆,等柳氏把顾霆给魅住了,再想法子把顾老爷子跟夫人除去,她再给顾霆生下一男半女的,她同时又是顾钊孩子的亲娘,到那时,她两边的孩子就可以是一家,顾家老宅不就到手了吗?”
魏大妮冷言冷语,震惊四座。
顾明启被人揭穿了真实目的,老脸一红,怒斥,“魏大妮,你不要仗着你的伶牙俐齿,颠倒是非,我若是对二弟有二心,贪恋他的房子,我还会如此破费地给二弟请客吗?”
“世上若请客的都是好人,鸿门宴一词儿也就不会有了。”
魏大妮说道。
顾明启脸色难看到极点,不过,他还是咬咬牙,狠狠地说道,“霆儿纳妾这事儿,你祖父祖母也是支持的,你再闹也没用。”
说着,他看向顾明渊跟顾李氏。
“二弟妹啊,你我都是女人,这女人嫁人后,该怎么支持自家相公,怎么为子嗣操心,二弟妹当了这些年的继母,比我更有见识,对不对?”
顾张氏挑衅地问顾李氏。
顾李氏也没回应她,只是转头看着顾明渊,一字一句地说道,“成亲前,你答应过我,这辈子也没人敢以我续弦 的名头来指摘我……”说着,她眼圈一红,眼泪就涌出了眼眶,“你知道当初我是不愿嫁你的,就怕旁人会如此骂我?我也想嫁给一个未婚的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没别人的聒噪挑唆,好好地过日子啊?”
这席话说完,她早就泪眼婆娑,不能自已了。
顾明渊的脸色难看到极点,眼神里一股腾腾的杀气,直扑顾张氏。
顾张氏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也裁葫芦画瓢跟顾李氏似的去向顾明启求助,“老爷,这……这不都是你安排妾身做的吗?”
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我管你奶奶个嘴儿!
电光石闪,两人眼神碰撞,心思尽显。
“族长,我孙媳说的没错,你这就是鸿门宴,我们不吃也罢!”
顾明渊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别,二弟,这……这事儿我是不知的,你放心,我会处理得让你满意……”
当着家族几位长辈面前,顾明启这个族长怎么可能落下一个纵妻行恶的名声?要知道,这族长也不是扎根在他身上的,实在是惹得几位长辈不满,撸了他的族长一职,也不是不可能的。
“来人,把她给老子拉去祠堂面壁思过……”
顾明启一声令下,有下人过来就把顾张氏给拖走了。
顾张氏竟好似被气傻了似的,就眼睛瞪着顾明启,一言不发,任凭下人把她给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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