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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高门嫡女的确是千娇万宠,于蒹蒹病这几日,一堆大丫鬟小丫头围着,每日燕窝伺候着,穿的衣裳都是各种精细料子,除了没手机没网平日里有些无聊外,于蒹蒹这日子过得还真是滋润无比。
身子愈加好了起来。
一日比一日活蹦乱跳,哪像那大夫说得那般差点没命。
而于蒹蒹,几日里,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慢慢开始接纳这一切与以前迥然不同的生活。
在府中养了十多日,脑袋后边的伤终于也差不多好得差不多了。
原主身为贵女,虽然性格嚣张,树敌不少,但友人也是有那么几个,听闻于蒹蒹身子好了,魏国公府的四小姐苏桐便递了帖子上门,邀于蒹蒹去明珠阁去买着胭脂。
苏桐是魏国公府二房的姑娘,也是魏国强府中年纪最小的姑娘,因她长姐在宫里做娘娘,因此许多贵女都想要巴结她。可她却不爱跟那些巴结她的人在一块。但表面上与于蒹蒹关系不错。
只是,脑海里来自那部小说的记忆,告诉她,原主后来与苏桐,终究还是断交了。原主痴恋男主,看不得女主好,各种设计陷害女主,苏桐厌恶原主如此,便与她断交了。
于蒹蒹初醒的第二日,苏桐来看过她,因此她对苏桐的感觉也还可以,便应了下来。第二日于蒹蒹才拾掇好,要出门,便听到来人报,苏桐到了。
于蒹蒹抬目看着,那圆月洞门前,先是出现了一抹粉色,如桃花一样的粉。而后,一张娇嫩嫩的小脸,便露了出来。
苏桐生得美,眸含春水,眉如远黛,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她着一粉色襦裙,头挽少女发髻,裙上印着雅致的兰花,整个人明艳而俏丽。
她如今,不过十五左右,却已经出落地极为美丽,往魏国家府提亲的公子,早就已经踏破了魏国公府的门槛。但苏桐却并不着急,慢慢仔细地挑着合适的夫婿。
提着裙摆,苏桐走了进来,见到正要出门的于蒹蒹,连忙上前,亲亲热热地挽住于蒹蒹的手臂,弯着眼睛,便道:“蒹蒹,可是要准备出去了。”
手挽着于蒹蒹时,她的目光也扫过于蒹蒹的脸颊,见她今日的打扮,竟然比平日里要没上几分,苏桐搭在于蒹蒹手背的玉指轻轻动了动。
于蒹蒹病了几日,似乎是比之前更会打扮了。玉面娇容上,上的胭脂水粉淡了许多,没有平日里的那般浓妆艳抹,但白的颊,粉的唇,不浓不淡,恰好展现了她的美丽。而身上,是蓝色的襦裙,襦裙如同蝉翼般飘逸,衬得她清雅秀丽,冰肌玉骨。
今日的于蒹蒹美丽许多,这让一向以美丽而自傲的苏桐微微蹙眉。虽然她愿意与于蒹蒹交好,但不代表,她就能承受于蒹蒹会打扮后,比她美丽的事情。
苏桐终究是耳染目濡了许多的人精,微不可察地愣了一瞬,便隐藏住心中的嫉妒,面上并未有任何异常,笑着热情地拉着于蒹蒹一道出门去。
宣平侯府如今如日中天,而魏国公府,早就已经不如先皇在时鼎盛,她虽有一个姐姐在宫中为娘娘,但终究不够。这也是她与于蒹蒹乐意交好的原因。
出了府,二人同乘一马车,便往那喧闹繁盛的长乐街而去。华盖马车穿越长乐大街,长乐街上的繁华景象,如瑰丽画卷一般,徐徐地在眼前展开。
长乐街作为整个京城的中心大街,两旁商铺鳞次栉比,酒楼,茶楼,客栈,布庄,胭脂水粉铺子,书阁,应有尽有。往来之人,许多都是家中家境殷实的。
整个周京下了大半个月的雨,这两日才放晴,柔柔的日光落在屋顶的瓦片上,给灰色的瓦片,晕上了一层浅黄的光。
因为天日放晴,在家中闷了许多日的人也纷纷上了街来,因此今日这长乐大街,人满为患,熙熙攘攘的,挤得水泄不通。
马车在明珠阁门前停下。
苏桐与于蒹蒹皆是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在这个时代,未出阁的小姐出门,皆是要带着帷帽的,因此二人下马车前,皆纷纷带上帷帽。
二人下车时,往来的许多人看见这华丽马车上下来的两名少女,皆不约而同看了过来。这两名少女都带着帷帽,容貌看得并不清楚,但这苗条纤细的身段,却是一等一的好。那露在外边的手臂,亦如藕一般嫩白。
不用看见脸,便知道,这二人,应当是难有的绝色。而看向那马车上的标志,便知晓,其中一人,应当是魏国公府的四小姐了。
魏国公府,也就剩这一位没有出阁了。
另一位,却不知道是谁了。但能与魏国公府的四小姐来往的人,估计身份也低不到哪里去了。
这来往的人,见多了周京的繁华锦绣,见多了各色各样的人物,倒是对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们见怪不怪了。只好奇了一下,便转头各自离去。
明珠阁一共二层。一层摆出的胭脂水粉首饰,虽是不错。但二层上边的,才是好的的,是整个周京里边,除了宫里头人用的外,最好的了。自然,价格也是极高,而且量也少。一般富裕人家咬着牙,也未必能舍得买一件。
到了二层,苏桐便去挑她想要的胭脂去了。挑了自己想要的味道的胭脂后,苏桐便去寻于蒹蒹去了。
她正在红木架子旁,仔细挑着她想要的东西。纤纤手指在上边轻轻点了一点,于蒹蒹觉得喜欢,便拿起来,交给身旁的小知。这么一挑,便挑了不少。
这明珠阁里的东西好是好,但贵是真贵,苏桐见于蒹蒹首饰买了不少,胭脂拿了几盒,口脂也拿了几盒,仿佛不要银子似的,心头哽了几下。
她这一次买的,可是她好几个月才舍得买的数。而且,明珠阁的首饰,更贵。
她虽然受宠,但月例都有规定,虽然爹娘平时也会多给,平时又要花银子出去玩,又要买其他的,便不能完全把钱放在买这么贵的胭脂水粉上。
她与于蒹蒹其实也不算交好很久,还是头一次与她出来一道买这些。自己也是魏国公府最受宠的,但是平日里出来,这些昂贵的东西,也只能买那么几件,哪里像她,不要钱似地拿。
这宣平侯府,有这么富裕的吗?
苏桐看着,有些恶劣地想。若是等会不够银子,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挑完喜欢的,于蒹蒹朝苏桐看了过去,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于蒹蒹有些纳闷:“你买够了?”
苏桐僵硬点头,看着手里的两盒…胭脂,点头:“已经够了,其余的,府中还多着呢。”反正她再多买两件对比起来也是寒酸,便懒得花那冤枉钱了。
只是心里仍是不舒坦。
这宣平侯府,当真是那么宠女儿吗?
于蒹蒹方才挑花了眼,并未察觉她的异常,点了点头:“那我们下去吧。”
苏桐目光转向小知手里的物什,呐呐张嘴,好一会,还是问出了口:“蒹蒹,你怎的买这么多?”
于蒹蒹道:“家中的不合适,便换一换。”换倒是其次,主要是很多香味的胭脂,她头一回见到,有些新鲜。
想到要换的物什,于蒹蒹又想到府中衣柜中的衣裙。原主的衣裙很多过于艳丽,平日里不适应出门,她前几日让人裁了匹素雅一些的锦缎当衣裙,但还不够。她应当还要让人多裁一些。
侧头看了看手中端着放着首饰与胭脂水粉的红木托盘的小知,于蒹蒹微敛一双含水的眼眸,思忖着。等会回府,便让小知去让几个布庄的掌柜过来,她得好好挑挑。
下了楼,二人到门口的长柜旁付账。
付账的皆是二人的丫鬟,眼见着于蒹蒹的丫鬟面不改色地将手中的几张银票给掌柜的,苏桐嫉妒得眼睛都要红了。
她有些后悔与于蒹蒹一起过来了,她觉得于蒹蒹就是故意气她的。与她身份差不多的寻常小姐,哪里会这么奢侈地花银子的。这明珠阁二楼的东西,又不是便宜得跟楼下的一般。
从明珠阁里出来,苏桐心情阴郁,便提出要回府。于蒹蒹没注意她情绪,只以为她买完了便要走,于是点头。
回去时地马车里气氛沉默,倒是比开始沉寂了不少。
于蒹蒹这段时间没出过门,对这个朝代的金钱也没有多少概念。更不知道这明珠阁里的东西,贵的实在离谱。而苏桐方才说买那些便够了,于蒹蒹便以为是真的够了,并不知道苏桐是为银子之事生气。等她反应过来苏桐似乎不高兴时,马车突然一震,便停了下来。
外边也吵吵嚷嚷起来。
小知立马便掀开帘子,冷声斥责:“怎么回事?”
马夫看了一眼地下,便如实禀报:“有个小丫头方才冲了过来,老奴便停了马车。”
说着便示意小知往地上看。
小知往地上一看,便见一个约莫八九岁左右,梳着双丫髻的女娃正摔倒在地上,一双大眼惊恐地看着她们。她脸颊红彤彤的,穿着一双破旧的草鞋,身上的衣裙料子是麻布。一眼看去,又土又旧,身上也脏兮兮的,说不定是一个流浪儿。
小知嫌弃地撇撇嘴,便将小丫头撞到她们马车的事告诉了里边的两位小姐。
苏桐听了后,便从窗户帘子的缝隙往外看。见到地上的女娃娃正在低头哀求的可怜模样,微微蹙眉,而后率先开口,摆手道:“让人走开,我们走吧。”
于蒹蒹却拦住:“等等。”
苏桐把头转了回来,看向于蒹蒹。
见她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苏桐坐在马车里边,看着面前前矮桌上的茶,手中拿着帕子,柳眉微蹙。
想起以前未主动与于蒹蒹交好时,听说过的传闻。
据说以前宣平侯府有下人偷偷在背后说她闲话,被她听到了,便让人直接将那下人给仗杀了。那时候她不过十二三岁,心思却已经那么歹毒。
苏桐长睫轻垂,想到那可怜的丫头。虽然她也嫌弃那小丫头看起来脏兮兮的,但也没有到要对人下狠手的打算。
苏桐心底在犯嘀咕时,于蒹蒹已经到车外。小丫头如今正跪在外边,正在对着马车磕头。
“大人,草民冲撞了大人的马车,是草民该死。请大人饶命!”小丫头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颤抖,瘦小的身板,显得弱不禁风。
于蒹蒹看向她的手。
那本该柔嫩的肌肤,早就已经干裂,看起来粗糙得很,根本不像一个□□多岁小孩子应当有的。
而周围,此刻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他们应当是不认识这女娃娃,只对着指指点点,却并不上前。
女娃的可怜。让于蒹蒹看得心中一颤。
她以前虽然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但是她的妈妈,却非常热爱慈善。她也见过不少,从小在饥寒交迫里长大的孩子。
在那样富裕的是时代里,依旧有不少人面临贫困饥饿,何况这个时代。
心中恻隐,于蒹蒹回身,对小知道:“给她一块银子,让人送她去医馆吧。”
小知“呀”地一下张了嘴,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姐的话:“小姐,您要放过她吗?”她还以为,小姐出来,是生气这丫头惊扰了她们,要惩罚她呢。
毕竟以小姐的脾气,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她们家小姐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于蒹蒹也同样想到暴脾气的原主曾经因为有人惊扰她,结果把人打了一顿的行为。她目光再度落在那丫头身上。
这小丫头看起来如此瘦弱,打她,她莫不是有病吧。
于蒹蒹立在马车上边,冷声重复道:“按我说的办。”
小知“哎”了一声,连忙下了马车。将一块三两重的碎银子放到小丫头手里,对着她便道:“我们家小姐可怜你的!还不快走!”
小知自作主张地把人赶走了。
这丫头脏兮兮的,她也嫌弃。
小丫头接过那碎银子,眼睛一亮,抬头看了一眼那立在马车前头,比仙女还要美貌的少女,磕了一个响头,就一咕噜地跑了,逃得比那泥鳅还快。
于蒹蒹还在为小知自作主张蹙眉,见这小丫头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便也没有再出声,正要钻回到马车里边,便见一群人从不远处冲了过了,沿着那丫头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小偷!快来人抓小偷!那臭丫头偷了我的包子!”
“竟然是个偷儿!”小知上了马车,哂笑了一声。她们家小姐难得好心,竟然白送钱给了一个小偷。
于蒹蒹看了一眼那小丫头跑开的方向,一群人已经追了上去。她垂了垂眸,默然不语地进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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