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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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珈去了国外之后不习惯，好长一段时间都倒不过时差，整晚整晚失眠。她室友又是个天然夜猫子，在国内的时候就过着时差的生活，习惯晚上作业，到了国外竟然还是夜猫子，就更影响她睡眠了。过一段时间，她租好了公寓，就了搬出来。

搬家那天收拾完之后就已经很晚了，苏珈拧开台灯看了会书。国外的课程和国内不同的一点是老师布置的阅读量很大，又都是全英文的材料。她试图用看书来催眠自己，但是显然效果并不是很好。

她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了看，这个时间周珩那边差不多该起床了，刚好说个早安。

对面很快就打过来视频电话，他窗帘还没拉开，房间里有些昏暗。周珩看了一眼时间，知道她大概又没睡着：“睡不着？”

“嗯。”苏珈抱着书，一脸郁闷地看着视频里的人，她的手指在他的眉眼上打圈儿，他眼睛里有红血丝，好像被她传染了一样。有点想念被他抱着的感觉：“我去看医生，医生说要用药物助眠。”

“你喝了？”周珩前几天也到处找人咨询，药物会有依赖性，他不想让她喝。

苏珈摇了摇头：“我想自己先试试，拿了药回来，还没喝。”

周珩扫视了一圈自己房间，然后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你等我一下。”

苏珈看着他挪到工作台附近，他为了在家里写歌方便，弄了一些设备放房间里，整个房间比以前拥挤了不少。

周珩找了个支架把手机放在前面，然后在琴键上敲了几下：“你先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干嘛？你要唱歌哄我睡觉啊？”苏珈笑着看他，侧着头歪在枕头上。

周珩弯唇：“新写了个曲子。”

苏珈窝在被子里：“我听听。”

还没填词，音乐温柔和缓，和他一贯的风格截然不同。有一种古典乐的美感，轻轻柔柔的，伴随着他轻轻哼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好听。

他习惯穿着纯棉的白短袖睡觉，坐在钢琴前面认真弹琴的模样太好看，睡眼惺忪。苏珈不忍心出任何声音打断他，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周珩抽空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已经睡着了，手里的手机角度有点歪了，被枕头卡住，刚好对着她的脸。心里想着这几个通宵没白熬，本来就只是想碰碰运气，安眠曲这种东西没想到真的管用。

窗外的阳光被遮光窗帘挡在外头，他合上琴盖，趴在那看她。

第二天早上苏珈是被闹钟吵醒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这差不多是她去了国外之后睡的最好的一次，她给手机充上电，就赶紧洗漱上学去了。

晚上下课，她准备挤地铁回公寓的时候收到周珩发过来的文件。上了车没信号，她试着点了点，没打开。

等过了几十分钟从地铁站出来，手机接连震动了好几次，才看见周珩的消息：

周珩：【下课了吗？】

周珩：【昨天那曲子，录了demo】

周珩：【晚上睡觉的时候听】

苏珈一边上楼一边从包里翻耳机，回到房间才打开音频，果然是昨天那曲子，没填词，只有他的声音。

她坐在躺椅上，抱着膝盖给他发消息：【我的专属安眠曲吗？】

周珩：【听完了吗？】

苏珈：【刚打开】

过了两分钟，她才知道周珩为什么问这个。因为整个曲子没有一句歌词，在结尾处，他极轻缓的语调带着磨砂一样的嗓音说：“要乖乖睡觉，王小加。”

苏珈的头抵着自己的膝盖，想笑又想哭，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委屈和难过都被他一句话化解了，好想好想他。

十一月，这里下了一场雪，不太大，但是足以让整个城市提前进入圣诞的气氛里，随处可见的圣诞装饰，店里放着耳熟能详的圣诞歌谣。班里的同学办生日趴，叫了几个人去小公寓喝酒，苏珈入乡随俗，现在也能喝一点红酒。

大家喝多了都有点嗨，苏珈出来躲一会儿清闲。站在窗户前拍外面的霓虹发给周珩，跟他说这边圣诞节好隆重。

没过一会儿他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

“朋友家里，她生日趴。”他们两个基本每天都说话，就算是白天课程忙碌，到了晚上也会多少聊一会儿，她找他的时候他好像随时都在。

“你一会儿一个人回去？”时间不早了，周珩不放心她一个人。

“有朋友一起过来。”

“嗯，”周珩犹豫了一会儿，说：“过段时间你那边有个音乐节。”

“音乐节？”苏珈没有太过关注这些：“是么？”

“我给你买了几张票，你带朋友去看看。”

“你票买好了？”她有点惊讶，周珩平时基本上不太会没跟她商量就安排什么活动，而且隔这么远，他怎么买的票？

“电子票，我到时候把票发给你。”周珩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喜欢的几个乐队都去，你替我拍一拍。”

“我说呢，”苏珈这才知道他原来是在打这个小算盘：“代拍要收费的。”

周珩笑着说欠着。

第二天他发电子票过来，苏珈看了看时间，真的就在附近，而且是周末。票有四五张，她就拉了几个相熟的同学去了，其中有一个当地的女生。

“原来你也喜欢摇滚乐！”那个英国女生觉得苏珈从头到脚看起来都不像是会喜欢去音乐节嗨的人：“你是从哪里买的票？这个票很难抢的。”

“是吗？”苏珈笑笑，她想说我只是个“代拍”，我怎么知道？

“冬天的音乐节本来就很少，而且这个会邀请很多不同国家的乐队来表演，又临近圣诞节，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去。”那个女生解释道：“其中有几个年轻人的乐队我非常喜欢，但是最近几年能来这里表演的年轻乐队很少了，不知道今年还能不能见到。你喜欢哪个乐队啊？”

苏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笑着说：“我只认识一个乐队。”

之前在国内周珩他们有时候也会去参加表演，但是她好像每次不是没空，就是太远不方便过去，好几次都没赶上。这次终于时间合适，他们又分居两地。

音乐节当天她和朋友们一起进场，虽然是冬天，但是大家看起来都热情满满。和她一起进场之后，很快那几个人就找不到了，她在人群中穿梭了一会儿，也懒得找了。

那些音乐对苏珈来说有点太吵了，但是也还是很敬业地举着手机，真的在努力代拍。有的歌还挺好听的，她也跟着摇摇晃晃，她身材在西方人中相对矮小，所以就找了个台阶上的好位置，虽然风有点大，但是拍的还算清楚。

“Sue？”有人喊了一句。

苏珈扭头过去，看见同班的一个苏格兰男孩儿双手插在牛仔口袋里，站在她身后冲着她笑：“我刚刚听Jennifer说你也来了，没想到是真的。”

苏珈礼貌地笑了笑，把刚刚拍好的视频发了出去：“演唱很精彩，不是吗？”

“yep，”男生帮她挡开旁边的人群：“我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表演！”

苏珈的手机震动，她拿起来看了一眼。

周珩：【拍的很好，专业】

苏珈看着他发过来的大拇指，笑了笑。

周珩：【下一个乐队我最喜欢】

苏珈把手机举起来，摄像头瞄着舞台中央。

“我帮你吧，”那男生身材高大，从她手机拿过手机举着，视角好了很多：“你是想拍下面这支中国乐队吧？”

苏珈完全不知道，她来之前节目单都没看过：“中国乐队？”

男生看了一眼舞台，人群已经开始欢呼：“他们来了。”

周珩背着吉它上台，抬头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在右上角的阶梯位置，然后绽放了一个笑容。

镜头推到他脸上，这个笑容在大屏幕上被无限放大。他长得很英气，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剪短了，带着一种亚裔男性身上特有的魅力。下面狂浪一般的欢呼，一半是因为这是今天第一个中国乐队，一半是因为他的帅气。

苏珈整个人傻在原地，捂着嘴半晌出不了声音，等音乐响起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然后冲着舞台尖叫。

旁边的苏格兰男生嘴巴里都快能塞鸡蛋，面前这个女生和课堂上侃侃而谈，冷静自若的漂亮学霸根本不搭边儿：“God.”

周珩唱英文歌，她很熟悉，因为词是她填的。

旁边的男同学大声问：“他们在中国很受欢迎吗？”

苏珈眼睛无法从舞台上移开：“不，他们在中国很小众，但是我喜欢。”

“Why？”

旁边噪音太多，她只能提高音量：“Because he is my boyfriend.”

男同学的心和乐队的鼓声一样碎。

表演很嗨，热情高涨，一首歌结束了，又是一阵音浪，他们唱了两首，然后换别的乐队。

苏珈和同学道别，一路往舞台方向跑过去。

这里大概有几千人，他们都很兴奋，但是唯独她的兴奋是独一无二的，只为了他一个人。

周珩下台把吉它扔给郭辰：“琴带回去。”

“晚上派对你不来了？”

冯远笑了：“你这问的，他来这儿干嘛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郭辰一把把琴接过来，入乡随俗地说起了外语：“sorry，唐突了。”

周珩抓起手边的棒球帽扣上，夹克的拉链拉到下巴处，一路往刚刚的方向跑去。

两个人隔着人海，很默契地相遇了。有人在天空喷彩带，哗啦啦从身边落下去，掉的满身都是。音乐震耳欲聋，苏珈被他拉到怀里。

人潮翻涌，他们在人群中拥吻。这世界，便如同末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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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写日常会无聊吗？不无聊今天晚上我争取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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