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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苏珈工作被外派,两个人又陷入异地状态。等到九月过后,周延去了学校,周珩手上工作也告一段落,就买了张机票去看她,度假是顺便的事。
南半球是春秋交接,苏珈去机场接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马丁鞋。她头发不长不短,扎着低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清瘦,皮肤在一群深肤色中白得耀眼。
她跑过来抱他,被周珩抱着转了个圈才落地。苏珈撩了撩弄乱的头发,脸上是吟吟浅笑,就那么望着他。
她工作原因,基本上没有太多商量的余地,尤其是还年轻,有学习机会也不能轻易放弃,所以要辛苦周珩每次千里迢迢来看她。
他的手掌在她后腰上拍了拍:“怎么了?”
她在他颈边蹭了蹭,像有点委屈的猫:“想你了。”
他亲亲她的头顶,抱着舍不得撒手,低头靠在她脸侧:“嗯。”
“就这样?”苏珈仰着脸,对他的反应不满。
“我知道,所以就来了。”
苏珈笑着踮着脚去摸他的头发:“乖,跟姐姐回家。”
周珩一手撑着拉杆箱,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往自己身边收,低头啄了一下她饱满的唇,玩味地笑:“姐姐家好玩吗?”
苏珈喜欢他的笑,喜欢他垂眸看自己的神情,开无伤大雅的玩笑。
“你猜猜。”苏珈背过一条手臂,从背后勾着他的手指,牵着他往外走。
出了车站外面有搭讪的的士司机,周珩刚准备找车,苏珈拉着他转弯:“我有车。”
单位给配了一辆日常用车,苏珈也是前段时间因为工作才刚刚学会开,上路不到一个月。她把后备箱打开,等着周珩把行李放进去。
周珩没有这里的驾照,他还是头一次坐在她身边的副驾驶位置上,感觉有点怪怪的。车是新的,前台摆着她挑的熏香,淡淡的木质调。
“以前你在身边我都没觉得,原来自己会开车这么重要。”苏珈笑笑,把车子打着。
这里的公共交通远没有国内发达,而且晚上出去如果没有车也不安全。苏珈刚来的时候有一次自己出去,晚上碰到几个酒鬼,差点吓得半死。这些事情她怕周珩担心,没跟他说,没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她必须要做个勇士。
“你外派学习,还有多久?”
“怎么了?”苏珈听见他这么严肃的问题,神经崩了起来,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看着窗外的环境,这里应该是中心地区,但是看得出来条件并不是很好,治安和环境比她电话里说的要差很多。她一个人在这里,他不是很放心。
周珩不想给她压力,开玩笑说:“担心你太想我,没法好好工作。”
“自恋……”
苏珈的工作环境还算不错,住的地方也很舒服,比留学那时候要宽敞的多,落地窗让整个房子显得明亮又整洁。
“我平时下了班基本上就窝在家里,我还特意买了一个躺椅,特别舒服。”苏珈一进屋子就开始跟他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
躺椅就放在落地窗旁边,算是整个屋子里她最爱的家具。她赶紧拉着周珩过去试坐:“这个躺椅还是我托人才买到的。”
周珩被她按着坐下,因为他身高比较高,所以坐着脚踩不到踏脚处,就摆在地上。
“感觉怎么样?我想给你也买一个。”苏珈一直想着他平时经常晚上熬夜工作,有时候就在椅子上讲究一宿,有张躺椅会好很多。
“很好。”
“那我让我朋友帮忙订了。”苏珈说着就拿着手机要找人。
周珩笑着拉她坐在自己怀里,她的背靠着他的胸膛,他两只手环在她身前:“你怎么了?这么紧张?”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苏珈拿着手机的手捏了捏:“我没有呀。”
周珩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这间一尘不染的房子:“你看这里多干净,就连桌子上的杯子都按照直线摆的。”
她从昨天晚上开始收拾,因为他要来,所以总觉得一切都要是最好的。周珩说的没错,她是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因为他的到来紧张,尽管尽量在掩饰,还是躲不过他的眼睛。
周珩抱她调整了一个姿势,让她横着坐在自己腿上,耐心地看着她:“告诉我,怎么了?”
她紧绷了太久,在他面前渐渐放松下来:“我也不知道。”
他摩挲着她的手臂,试图让她放松一点。
苏珈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除了周珩,谁也给不了的安全感。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学开车,你也知道的,我方向感不好。”
周珩轻笑着点头:“嗯。”
“但是有一次我出去,晚上,碰到酒鬼了,我就有点害怕。”苏珈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平时上班有什么急事,也不能总让人送我,所以还是要学。”
异地的坏处就在于,彼此有很多难处不愿意和对方说。不想因为自己给彼此添加压力,彼此珍惜的人都在努力维持这段感情,害怕因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失去彼此。
周珩不用想也知道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要吃一些苦,但是她不说,他也不会逼着她。知道了更心疼,难免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不忍放她出去。
“如果这世界上有人让你紧张,那个人一定不是我的。”
苏珈看着他,笑了。
他总有办法,一句话就让她把心放回肚子里。
他像老师一样严厉:“记住了吗?”
苏珈搂着他的脖子乖巧点头,如啄米的小鸡。
“还有,以后碰到危险要跟我说。”周珩觉得她这要强又敏感的坏脾气大概一辈子都改不过来。
她脚使劲儿踩了一脚躺椅末端的踏脚,椅子就仰着往后躺了下去,她凑过去亲他的下巴:“知道了。”
椅子是软的,像个吊床,两个人睡在里面有些拥挤,像个小世界。
太久没见,两个人的身体都变得敏感许多,耳鬓厮磨,柔情蜜意,谁也耐不住。
“身上脏。”周珩拉着她的手,没让她碰。
“我不嫌你脏。”
周珩抬头看了看这屋子:“你浴室在哪?”
苏珈指了指卧室那边,她头发都散了,起身坐着,拉着手腕上的皮筋顺手挽在脑后:“你先去洗澡,我把你行李拿卧室去。”
周珩答应着,站起来的时候顺手捞着她的腰,一把把人抱了起来。
苏珈被下了一跳,下意识捶他肩膀:“你干嘛?”
他把人抱着往浴室走:“外国浴室我不会用,你教教我。”
这人怎么做到的?脸不红心不跳地耍流氓……
苏珈不知道周珩要在这里呆多久,他来的时候没说,来了之后看着也是一副要赖着不走的意思。周末那两天全在家里消耗了大半,第二天晚上苏珈带他去临近的小街上逛逛。
傍晚时分,街道上还有零星卖小东西的摊贩。这里的人生活条件比较差,所以很多妇女都出来以各种方式谋生。
“你看那边,”苏珈牵着他的手示意他看那边街道上一个卖饰品的女性:“每次看到她我就会想到我舅妈,我就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相通的。”
“比如?”
“比如她要靠这个小生意谋生,养活自己的五个孩子。她的丈夫前段时间因为酗酒斗殴被抓起来了,她还要莫名其妙地背上一笔赔偿。”苏珈扭头看着他:“不是每一个女孩子都像我这么幸运。”
周珩带她去那个摊子前面挑首饰,摊主带着口音的英语勉强可以交流,给他们介绍自己的手工艺品。
苏珈看中了一对耳钉,拿起来看了看,又在他耳边比了比。
摊主立马说:“这个男女都可以带。”
“那我们一人买一对,好不好?”苏珈私心想照顾她生意。
周珩来之前换好了钱,从钱包里拿出来一张纸币递过去:“谢谢,不用找零。”
摊主脸上的笑纹皱到一处,她的神情看起来很柔和:“这个是我们这里的幸运石,愿上帝带给你们幸运。”
周珩垂眸笑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幸运石,也不该是出自一个不幸的人之手。
幸运的人之所以觉得自己幸运,只是因为他们在面对不幸的时候仍旧在努力地生活罢了。
他深爱的人,就是这样。
回去的路上,晚霞铺满路边的小河,放学的孩子说着听不懂的异国语言从他们身边路过,用充满好奇地眼神看着这两个异乡人。
苏珈摇了摇小盒子里的耳钉,问他:“你说这个真的是幸运石吗?”
“你试试,说不定可以许愿。”周珩向来是不相信这些。
苏珈笑:“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
“世界应该感谢你。”
苏珈不解:“感谢我什么?”
周珩单手插进口袋,笑容在太阳的余晖里显得格外温暖:“感谢你那么早就遇见我,让这世界又少了一个不幸的可怜人。”
“你怎么知道?说不定没有我,你也会和现在一样。”
他目光笃定: “不会。”
“没有你,我迟早会和这个世界同流合污。”
她早就成了他温柔坚定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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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内容其实没了,后面的小尾巴还有几章,当番外看也可以
没有你们我可能写不完这篇文,所以感谢所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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