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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按照惯例,出嫁女子都会到城郊的观音寺祈福,以求婚姻幸福、子嗣绵长,徐瑾素可以直到大婚之日都不出徐府,谢绝所有宴请,但是,却绝对不可以不去观音寺祈福,不然,会让太上皇以为徐家对这件赐婚不满,这不符合徐家一直表现的积极的样子。
所以,即使徐父徐母再不乐意,七月十五这天一早,徐母魏氏带着徐瑾素和徐瑾纤前往市郊观音寺,同行的,还有侍卫百人。
京城市郊观音寺,分为外殿和内殿,寻常百姓都是在外殿求拜的,而像徐瑾素这样的官家小姐,则是由专门的小沙弥指引到内殿,进行祈福。
徐母让贴身的嬷嬷带人先去收拾厢房,就领着徐瑾素和徐瑾纤、带着丫鬟二三十人,浩浩荡荡跟着来到内殿。
徐瑾素由丫鬟扶着跪在蒲团上,看着母亲和纤儿也虔诚地跪在自己身边,抬头望向面前两人高的白衣观音法相,双手合十:“观世音菩萨在上,信女得天赐良机,幸回当初,只愿远离负心人、父母亲人安康长寿、家族兴旺长久。”她的态度谦卑而虔诚,满脸敬畏地拜下/身来。
仇皖站在内殿隐秘的一角,看到此时徐瑾素的表情,不自觉地挑挑眉,果然还只是个闺阁女子,即使胆子大到敢和自己作对,此时也内心忐忑,寻求神佛庇护,殊不知,拜神不如求己,要是天上的神仙真的可以救世人于水火,那世间又何来这么多悲苦离合愁恨多。看来,这桩婚事,还是徐铮那个老家伙做的梗。
“素儿,”徐母拜了菩萨,又让丫鬟填了五百两香油钱,这才望向自己的女儿:“这观音寺祈福灵验,我们为了你和良王的这桩婚事,少不得还要多留几日,母亲已让人先去收拾了我们要住的禅院,而母亲等一下会和了觉大师问些事情,你……”言下之意,则是询问徐瑾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徐瑾素淡淡一笑:“母亲只管前去,女儿还想在这里求支签文,”她看了看身边故作乖巧的徐瑾纤,嘴角的弧度更是加深了几分:“不如母亲带着纤儿前去,也让纤儿见见了觉大师,正好收收她如今皮猴的性子。”
“姐姐。”徐瑾纤撅着嘴,像是不满意自己被人说是皮猴,一跺脚,撒起娇来,惹得徐瑾素和徐母笑了出来。
“既如此,母亲就先带着纤儿去见了觉大师了,你求完签,就先会禅房好了。”说着,徐母就带着徐瑾纤和一大堆丫鬟婆子走了出去。
徐瑾素一直望着她们,直到看不到她们的身影,才叹了口气,脸上的柔和温顺的表情淡了下来,整个人像是突然就冷漠了下来,她转身重新跪在蒲团上,看了看不远处台子上的签筒,淡淡地开口:“把签筒给我。”
这番表现,让仇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不明白她的气质为什么一下子就变了这么多,同时,心里也不快了几分。
徐瑾素看着签筒,双手合十,抬眼看看面前的观音像,嘴角微微弯起,像是在嘲笑什么,然后,又迅速变回冷漠的表情,摇晃签筒。不一会儿,就有一支签从签筒里掉了出来。
“小姐。”知书看了看地上的签,又看了看自家的小姐,低声询问一声,想要上前把签提自家小姐捡起来。
“不用捡。”徐瑾素淡淡地回答,她其实对这个签文的解答没有兴趣,嫁给良王自己未来的日子,即使不求,自己也知道是什么状况,无外乎就是守活寡、活死人或者是直接变成死人,这个签文到底说什么,对自己根本不重要,此时她这般盯着签却不捡的表现,无外乎是在懊恼自己,明明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地为自己求上一求,她信鬼神,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回到过去,同时,她也明白,有些一目了然的事情,鬼神也帮不了自己,所以,我到底是为什么还要求这支签,这一刻她深深地郁闷了。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看上去白皙有力的手,捡起了地上的签:“第十三签。”
徐瑾素顺着来人的手看上去,待看到那人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良王仇皖。
“小姐。”知书、识理迅速上前,扶起徐瑾素,又并着几个二等丫鬟,围在徐瑾素身边,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刚才是因为来人突然出现,她们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才让这个男人出现在小姐身边,小姐马上就要当良王妃了,可不能出现什么差错。想到这,知书还不满意地瞪了仇皖和他身边的小厮一眼。
倒是徐瑾素,看到仇皖出现在这里,心里迅速转了几下,及其自然地福了福身:“小女徐氏,见过良王。”
良王,徐瑾素的几个丫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所以说,不是什么登徒子调戏管家小姐的戏码,而是未婚夫想要见见未婚妻的桥段,这般想着,原本挡在徐瑾素和仇皖之间的丫鬟不自觉地就悄悄退到了两边,让两人正面对上了。
仇皖挑挑眉,像是有些意外徐瑾素知道自己的身份:“徐小姐一下子就认出了本王,看来徐家的消息很是灵通啊。”徐家的消息灵通,一方面是说徐家的家教不好,不然一个深闺女子怎么会知道一个外男长得什么样,即使是未婚夫也一样;另一方面也隐晦地指出徐家在朝堂的人脉广、暗手多,暗示徐家野心大。
仇皖的用意,原是看不惯徐瑾素乃至徐家,想要挫挫她的锐气,却没想到徐瑾素半点羞恼的反应也没有,平平淡淡地回答:“哪及王爷。”一句话,就让仇皖变了脸色,这是说自己家教不好还是说自己野心大。
仇皖黑了脸,看着对面微微挂着淡笑,没有任何影响的徐瑾素,抬起手中的签:“你的签,徐小姐难道是在祈求嫁入我良王府,日子过得好吗?须知,这求天求地都不如求本王啊。”这句话,其实已经很不客气了,本王看不上你,你却把把地把上了,那就不要再求神拜佛告奶奶了,求我看看吧。
一句话,就让知书几个丫鬟气红了脸,倒是徐瑾素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她淡淡地瞟了一眼仇皖手中的签:“随便玩玩而已,比起签文上说什么,倒是见到王爷这世间难得的天人之姿,让小女自惭形秽,也觉得值了。”拿一个堂堂握有兵权、上过战场的王爷和一个闺阁女子比,比的还是容貌,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吧。
仇皖的眉头紧皱,不悦地表情已经溢于言表,正要再次发难,就看见徐瑾素微微又行一礼:“小女已经祈福完了,就不打扰王爷祈福了,小女告退。”说着,就转身带着侍女出了大殿。
仇皖黑着脸,看着几人出去,开口道:“徐小姐,出门在外,万事小心,你我虽有婚约,但是世事难料,真要发生什么,本王也护不住你。”
“王爷还是也为这桩婚事求一支签吧,须知,心诚则灵。”徐瑾素的话语幽幽飘来。
仇皖的表情冷了下来,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竹签,转手递给手下:“我们走。”
“素儿,”徐母拉着徐瑾素的手,满脸的担忧,此时的厢房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自然就没有什么好避讳的:“我刚听下人说,你在内殿遇到的良王。”
“不是遇到,是他就在内殿等着女儿呢!”徐瑾素无所谓地勾勾嘴角,看到自己母亲担忧的眼神,心里一暖,安慰道:“母亲,不用担心,这件事情,父亲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
“可是……”徐母之前曾被徐府隐晦地提醒过几次,知道这次的婚事,女儿会有危险,心里不免担心不已,尤其是这次出门,徐父特意嘱咐她万事小心,更是派了这么多护卫之人,让她的心里甚是不安:“素儿,要是实在有危险,这婚事……”我们就退了吧,徐母在心里叹道。
“母亲,婚事乃太上皇圣旨所下,君无戏言,连父亲都做不了主。”徐瑾素急忙安慰着。
“哎,”徐母叹息一声:“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她紧了紧握住徐瑾素的手:“我苦命的素儿啊。”
“母亲,”徐瑾素泪目流转,撒娇般地靠在徐母怀中:“良王位高权重,又有军权在握,更是当今圣上唯一完好的兄弟,圣上就算是彰显仁德,也不会对良王下手,女儿可以嫁于他为正妃,可是大好的姻缘,母亲不必担忧。”
“那你和那个……”
“母亲,女儿知道自己之前太过任性,不顾父母担心,一意孤行,如今女儿已经想通了,想要过安心的日子,母亲应该为女儿感到高兴才是。”
“是啊,是该高兴,”徐母微微舒展眉头,轻轻拍打徐瑾素的后背:“之前你那样,为娘担心,现在你这样……,娘只希望你过得幸福。”
“女儿会很幸福的,”徐瑾素的眼眸暗了暗,强调道:“女儿会很幸福。”
仇皖和了觉大师坐在禅房里,两人之间放着一盘未完的棋局。
仇皖手握黑子,缓缓放下一子:“还是在大师这里,可以让本王心里平静一些。”
“能让王爷感到平静,也是老衲的功德一件,”了觉大师不卑不亢,从容地落下白子。
仇皖顿了顿,看着棋盘中的棋局变化,微微皱眉:“大师的棋艺本王真是望尘莫及。”
了觉微微一笑,态度恭敬却不献媚:“那是因为王爷想的太多,不想老衲,本是方外之人,有空静下心来要就这棋艺之术。”
“大师的意思,是本王陷在红尘,难看清局势。”
“老衲只道,王爷背负太多,不如老衲有空而已。”
仇皖抬眸看了看了觉的表情,终是把手中的棋子放在一旁的棋盒里,不打算下了,他本来就不喜欢下棋,自己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这事:“刚才,御史大夫徐铮的夫人来了大师这里,可是对大师说了什么?”
了觉微微低下头,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王爷,徐夫人只是心不平静,和老衲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仇皖挑眉:“她可是徐瑾素的亲娘,她会不担心自己女儿的婚事,只是和你随便聊聊。”言语中,对徐瑾素乃至徐家的态度,甚是不满。
了觉低头念了一句佛号,这才缓缓开口:“王爷和徐家小姐乃是太上皇指婚,天作之合,无人会有担忧。”
仇皖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发现他仍然不动如山,冷笑一声,开口道:“不知大师可是,这内殿签筒第十三签的签文是什么?”
“第十三签?”了觉的表情顿了一下,从善如流:“十三签,上签,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仇皖嘴里呢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本王看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吧,”说着,他起身出门,留下一句:“本王在观音寺有事,你给我把嘴闭紧了。”
了觉垂眸看着面前的棋局,暗叹:“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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