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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是因为陛下太年轻，陛下先前也没想过会登上这个位置，现在有些紧张无措。谢将军也是朝中的老臣，陛下也想听听谢将军您的意见。”
谢老将军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什么意见。我的年纪大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像是我这一把老骨头，早就该休息了。”
晏禹亭知道谢将军这不是谦虚，而是推辞，不想参与进来。
“谢将军怎么能这么说呢？陛下其实也一直很欣赏您，他其实想亲自来拜访您，只是因为最近琐事太多，所以才没能亲自前来。”
“没关系，这都不重要。我刚才说的话也没错，我确实只是个老头子而已，陛下要是亲自来看我，我反倒会觉得不安。我现在年纪也大了，也准备着什么时候就把身上的担子彻底写下来，全都交给年轻人来解决。”
晏禹亭没说话。
晏禹亭甚至怀疑谢老将军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然谢老将军现在说的怎么和他原本想的刚好一样？
他本来想的就是如果谢老将军不愿意帮萧延的话，不如就劝谢老将军卸下这个身份算了。
前者可能还好一点，至少他能开得了口，后者……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都是闫太妃，要不是那个女人，他也不至于会到这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您现在还年轻。”
“不年轻了。现在的年轻人很有想法，我已经追不上他们的思想了。有的时候他们做的可能只是一件很小的是，我想半天也都想不明白。你说，换做是你，你能想明白吗？”
晏禹亭一愣，没想到突然说到他身上了。
“这……”晏禹亭笑着叹气道，“确实，现在的年轻人想法确实和我们不同了。”
谢将军看了晏禹亭一眼。
“我刚想到，晏漓这次也出事了，他是你的儿子，也是你的嫡子，但看你这个做父亲的脸上好像一点哀伤的感觉都没有啊。”
“唉，那孩子……”
晏禹亭这几天忙得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好似自从晏漓选择和萧瑾在一起之后，他对这个孩子就慢慢疏远了起来。
毕竟大家虽然是父子，血脉相连，但道不同终究不相为谋。
哪怕是一家人，如果想法不一样，目标不一样，也会产生分歧。
他们的分歧和寻常人家的分歧不一样，他们的分歧可是赌上性命的分歧啊。
他们父子俩最后赢了的是他这个做父亲的。
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
虽然牺牲了一个儿子，但至少他还可以继续存活，而且他还有另外一个儿子。
不过现在在外人面前，他还是要表现出自己忧伤的样子。
“那孩子是和陛下一起……他终究是帝后。虽然现在我也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能想到那孩子肯定会拼死保护陛下。只可惜，陛下也没能回来。虽然他是我很疼爱的孩子，但我也支持他保护陛下。总之，我相信那孩子肯定尽力了，我为他而感到骄傲。”
谢将军意味深长地看了晏禹亭一眼。
“真是如此？”
“当然。”
谢将军点了点头。
“我见过晏漓那孩子，他和我家的两个儿子也是好友。那孩子很聪明，我看到他就觉得很喜欢。可惜啊，这么年纪轻轻的……”
谢将军想说的是，可惜晏漓那孩子年纪轻轻的竟然不学好，搞出什么假死的名堂来。
虽然这其中也有萧瑾的想法，但晏漓案孩子没能阻拦，就说明他们是商量好的，是认同的。
他这一把老骨头，什么都不知道，跟着着急了几天不说，现在还要帮他们演戏，真是让他震惊。
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自诩自己见多识广，差不多也没什么能难道他或是让他震惊的。
这不，现在他的儿子联合着那位陛下和帝后，就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措手不及。
晏禹亭也表现出很难过的样子，好像是在为自己那个可怜的儿子而哀悼。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他还没忘记自己到这来的主要目的。
“谢将军，其实陛下让我来是想问问您愿不愿意帮他。”
“呵，这个问题你真是难倒我了。”
谢将军大笑了起来。
“你问我愿意不愿意帮他，那我该怎么回答？他现在是一国之君，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帮他，那我这把老骨头是不是就要被拖出去斩了？如果我答应帮他，那我要做什么？我想我这一把老骨头能做的事情真的不多。”
谢将军一直在强调自己年纪大了，像是为了逃避些什么。
晏禹亭知道谢将军的意思，所以也在一直想着怎么才能给谢将军一个台阶，而且看上去还不像是故意推着谢将军下去。
“虽然现在大家都认同了陛下，但陛下毕竟才刚刚登基不久。而且……而且当初殿下还是被您家那两个儿子押送回来的，回来之后还被关了几天。有一些大人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对陛下有所不满。”
“哦？是吗？”
“是啊，最重要的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时陛下还是王爷的时候，为何要将他这么押送回来。他们明明是去北燕出征的，可回来却是这种方式。还有当初随着他们一起出征的那些士兵，到现在还在军营，不让他们回家见亲人，这实在有些诡异。”
“哦，我懂了。说了这么多，你其实是来试探我的，对吧？”
“不，我只是想得到您的帮助。不止是我，还有陛下。”
谢将军了然地点头。
“我能理解你们这急切的心情，但是这件事我帮不了。”
“这是为何？”
谢将军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不知道啊。”
“……”
晏禹亭觉得谢将军仿佛是在说笑话。
可是这个笑话让他笑不出来。
“怎么会？这不是……”
“我的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晏禹亭觉得这个说法实在很不走心，他更觉得谢将军是在敷衍他。
“其实这个问题你要是真想知道也好办，你可以直接去问我那两个儿子，他么是当事人，他们一定知道。我只是个中间人，也不好传话，你看是不是？”
晏禹亭无法反驳。
“这样，你不如留下来吃个饭，我让他们中午回来，你再好好问问他们。”
晏禹亭想了想还是决定离开。
他现在找谢将军随意地说两句也没什么，如果面对的是谢玦和谢琰，他觉得自己未必能对付。
谢将军有一句话说的对，他们都老了，终究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
谢家那两兄弟都是聪明人，没有一个好惹的。
他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什么都没问出来不说，还被他们套了话，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看着晏禹亭离开的背影，谢将军冷哼了一声。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晏禹亭这种人。
虽然是萧瑾和萧延的老师，但像是这种人在德行上就有确实，简直就是见风使舵的小人。
哦，可能也不是。
也许晏禹亭从最开始就不看好萧瑾呢。
虽然不管是萧瑾还是萧延，他们都是皇子，但萧瑾才是正统，去支持一个皇妃所生的，娇生惯养长大的王爷，这能有什么结果？
如果萧延真的成为南楚未来的皇帝，那南楚就距离国破不远了。
……
谢琰和余峻离开的那段时间，他们的小馆子客人还是络绎不绝。
现在余峻这位大厨回来了，客人一下子就变得更多了。
萧延登基，暂时没有谢琰什么事，他就猫在这个小馆子里休息。
他从回来之后也只回了一趟家，然后就一直住在外面。
他没想到他的老父亲竟然会突然找到这来。
他爹现在就坐在外面，也没提前通知他。
要不是他身边的人出去帮忙刚好看到了他爹，他可能都还不知道呢。
“老爷点了几个菜。”
“点菜？我爹还说什么了？他到这来总不会只是为了吃饭的吧？”
“就没了，老爷什么都没说，好像真的是吃饭来的。”
“不可能，家里也有人做饭，我爹对吃也不是很挑剔，他不可能为了一顿饭专程跑过来。除非我爹是有其他朋友，那就可以理解了。”
“但老爷来的时候只说是一个人，没说要等人啊。”
谢琰有点懵。
“不管怎么样，既然是你爹点的菜，那我就提前帮他做了吧。”
“我爹是不是来找我的啊。”谢琰嘟囔着，“也怪我，从回来之后就只回家了一趟，我爹也许有话要问我？”
“等我做好了菜，你亲自端出去就行了。”
“我亲自端出去？”
谢琰摆了摆手。
“我爹这个人也算是个暴脾气。万一我在不知不觉中招惹了他老人家，让他不高兴，那我出去不就是给他添堵吗？万一他把菜扣在我身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多丢人啊。”
“那我陪你去。”
“不行不行，你那么忙，后面还有很多菜没炒呢。”
谢琰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出去。
正所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他这辈子都不回家，不然这笔账迟早要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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