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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找来钥匙，打开门，就见陈眠伏倒在床面上。
路晨脸色一变，没等他反应过来，卫凌已经一个箭步冲过。
他伸手把陈眠揽在怀里，掌心触及之处烫得惊人。卫凌摸了摸她的额头，陈眠软糊糊的唔了声，脸红如苹果。
卫凌原本不变的脸色一沉，抱起陈眠箭步如飞走出房门。
“卫凌，你做什么？”路晨怒喊，紧跟其后。卫凌的话从前面飘出来：“开车，去医院！”
路晨一愣，阴沉着脸下楼取车。
卫凌抱着陈眠坐在后驾驶座，路晨边打开雨刮器边开档，嗓音低沉：“最近的医院开过去，再快也要二十分钟。”
他微颌首，揽着陈眠的手收紧：“开车吧。”
怀里的人儿似乎是被箍得不舒服，软绵绵的动弹两下，卫凌把手背贴在陈眠面颊上，她似是很舒服的蹭了蹭，喉咙里发出猫咪似的咕噜声。
卫凌的脸色微微柔和些许，路晨的声音在车子轰鸣声中响起：“卫凌，等会你就走吧。让我来留院陪护。”
“不必你费心。”卫凌皱皱眉，轻轻拢了拢陈眠散落的发丝：“我自有安排。”
路晨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你觉得，等小眠醒来，她会想看见我呢？还是你？”
卫凌沉默一瞬，继而淡淡道：“路晨，你今晚沉不下气。”
车身一顿，速度猛然加快。卫凌更用力的稳稳抱住陈眠，眉头拧紧，脸上腾起一层薄怒：“路晨，分清问题急缓主次。”
“用不着你提醒，我比你更担心小眠。”路晨回呛，车内后视镜里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卫凌，我不信你。你想做什么？”
路晨没有听到卫凌的回答，轻轻开口：“小眠告诉我，唐心念回来了……她回来，不是正和你意吗？”
后驾驶座没有开灯，卫凌大半个身子被黑暗所埋没，只能瞥见他下颌凌厉的线条。
“你难道现在还以为是小眠逼走了唐心念？”路晨嘲笑:“你从小看她长大，她有几斤掂量不知道？”
西装袋里手机微微震荡，卫凌拿出来一看，是唐心念。
他划手直接摁成飞行模式，眸色微深：“路晨，人会变的。”
“那你觉得小眠变了？”路晨的音调陡然高了起来，淬着冷笑：“我倒觉得她越大越蠢。小时候隔着年级为了和你回家天天等你，你冷着脸还黏糊糊凑过去。”他狠狠吸了口气：“后面更加蠢到好笑。就为了你参加什么劳什子假面晚会，吹风吹到得流感，我把她手里攥着的蓝花胸章扔掉她还和我闹……”
卫凌脸色一变，打断路晨的话：“蓝花胸章？”顿了顿，他问：“什么样子？”
“这我怎么记得。”路晨皱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之后你不是和唐心念亲密。卫凌，你知道为什么唐心念以前总和你找到相同的契合点吗？因为她可打着照顾你的名头找的小眠做帮手！”
路晨拐个弯，车身微微一荡。陈眠闷闷的哼了声，卫凌手冰冰的，搭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她眷恋似的循着挪了挪。
卫凌盯着她，思绪飞回到了四年前。
那晚的晚会人人隔着假面伪装、试探、交心，彼此起舞。他撞见了一个人，也许是氛围太暗昧，光线太模糊，他的心随之浮动。
他们跳舞，牵着手逃开过于喧闹的人群，在藏着路灯的树林里、在流转着泉水的喷泉旁，卫凌望着她。
第一次，他在别人的眼里看到自己，和着点点细碎灯光。
他说在12点过后揭开她的真面，她眯眯眼笑，眼波流转着灿烂星辰。
但没有等到12点，他被急事所扰。
于是卫凌把胸前的蓝花胸章递给她，他们以此相约……等他再走到那里，有个明眸善睐的女孩向他走来，手里握着蓝花胸章。
12点已过，他揭开假面，她说她叫唐心念。
昏暗中红光微闪，医院已经到了。
“……你对以前的事很清楚。”
“因为我喜欢她。”
路晨停下车，让卫凌先把陈眠送上去看病。卫凌箭步如飞，手上却稳稳抱着陈眠。
深夜并没有多少人，值班医生问了诊后开医嘱，护士走过来：“先生，把病人放在床上休息吧。”
卫凌动了动酸麻的关节，看见柔光打在陈眠脸上，纤长浓密的睫毛微颤，好似两尾蝶影停在花上。
他竟有些不舍得。
他微微侧下头，不顾护士不自在的目光，薄唇轻轻覆上陈眠的眉眼，就像是在亲吻一只受伤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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