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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疗室的门开了。卫凌走出，下一对夫妻等不及进去，那妻子不甚撞到他的胳膊。
“小子！你当心点…”丈夫护着妻子，狠狠瞪着，却在对上卫凌的视线气势瞬弱。
他嘟囔一声，砰地把门关上。
卫凌自然听到他嘀咕的什么粗话，但他对此从不放在心上。
尤其是现在。卫凌的手微微攥紧，医生的话言犹在耳，重石般砸在心头。
“卫先生，我得和您说一声，根据检查报告，不排除更加严重的可能……”
“但我得对孕妇问诊，还请你配合。”
这不就意味着让陈眠知道这个消息？卫凌心里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
他环视了一圈候诊厅，却看不到熟悉的身影，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唐心念攥着她的手直往楼下走，力道很稳。陈眠甩了两下没甩脱，又怕在楼梯间摔倒，只能跟着。
“我们就在走廊里说不好吗？”
“有什么话私下说更好。”唐心念把她拉到附近停车场，示意她跟着自己进车。
陈眠看着打开的车门，犹豫了会，摇摇头：“我觉得就在这里说挺好的。”
唐心念嘴角牵起笑：“你怕我害你？”
她横在陈眠面前，陈眠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后退几步，身子抵在车窗扶手。
“我要是想害你，早就动手了。哪里会等到今天。”唐心念眯起眼，讥讽道：“不要装无辜。三年前，你爸对我威逼利诱，要我离开卫凌。你敢说你一点也不知情？”
陈眠张张嘴，后退一步，说不出话来。
她的确不知道……当年两家突然宣布婚约，卫凌撂下狠话后答应和她成婚。
卫凌说她逼走了唐心念，她很委屈，觉得是他误会了自己……
“可我爸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啊……我从没有和他提起过。”陈眠喃喃。
“因为你和卫凌要联姻啊……”唐心念盯着她：“你爸他们想要调查一个人，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陈眠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
唐心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眠，你不要以为卫凌爱你。你以为你爸的资产是自己经营不善造成的吗？”
陈眠的心猛然一跳，内心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唐心念见她这样，笑得嘲弄。她贴在陈眠的耳畔低声道：“是卫凌做的呀。”
陈眠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后跌，坠在真皮垫上。她咬着下唇，直咬得嘴唇都破了血。
“可他还帮我……”陈眠倏尔住嘴，她想起自己去求卫凌的时候，他说的那句‘纠葛还没完’。
唐心念恨声一笑，凉凉道:“看你可怜罢了……毕竟你照顾他那么久又那么好。养条狗都会有感情吧？”
是这样吗？卫凌是看她可怜、顾念着青梅竹马的情谊，才帮她收拾爸爸的烂摊子？
不不不，这本来就是他做的……佳全公司之所以破产，就是因为他。
因为她爸爸是让卫凌和唐心念分隔三年的罪魁祸首。而她，是间接罪人，还自以为委屈的过了三年。
陈眠知道生意场上不谈感情，可她仍然不受控制的把卫凌的动机导向另一边……
“我要走了。”陈眠从后驾驶座上爬起来，一擦脸，才知道已遍布湿痕。
“你不去看医生了？”
“不用。”陈眠想起卫凌，胸口就发闷，很多情绪纠缠在一起。一时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
反正他会找到自己的，陈眠嘴角泛起苦笑。
“再见。”陈眠低低道。
唐心念点点头，表情淡淡，转而钻进车内，似乎在打电话。
同样的，陈眠如今也不想再和唐心念面对面。她现在谁都不想，谁都不要，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她不知道卫凌出来了没有，脚步匆匆穿过后门。
后门并不是商业区，人流量不大，往来车辆也不多。
她之前半夜，也是从医院后门逃出去的。可那个时候，她起码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但如今呢？
陈眠走在人行道上，有种漫无目的的迷惘。
但这份迷惘没有持续多久，有人拉住她，操着一口别扭的普通话：“小姐，请问你可以借我点钱吗？我刚到这里，忘了兑人民币。”
“不好意思，我也没钱。”她揪了揪头发，好心提醒他：“我记得附近有银行，你可以去兑一兑。”
那人眼前一亮：“那小姐，你可以带我去一下吗？我实在不想找了。”
陈眠见他一脸诚挚的模样，点头：“可以，你跟我来吧。”
“太谢谢你了！等会能不能请你吃个饭？”陈眠走在前头给他领路，那人连忙快步与她并肩而行。
陈眠不着痕迹的离他远一点，这距离太近，她有点不舒服。
“不必了……”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后颈一痛，意识被掐灭，眼前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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