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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唯一的记忆

作品: 被遗忘的秘密 |作者:丹山白鹭老孤云 |分类:恐怖灵异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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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姐说他最好先躺几天,不能进食,只能输液,观察一下情况再看看怎么办。他自己倒觉得不错,至少,躺在病床上比被铐在暖气片上要舒服得多。而这件事对于国叔他们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就在昨天晚上,那个中年人国叔又来了,一进门先对梅姐说:“大梅子,你出去一趟。”

梅姐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他,似乎有些犹豫,但并没有多耽搁,而是简单地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国叔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面前:“小子,按说,咱俩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这么收拾你是有点儿过。不过呢,其实我得告诉你,我还算是手下留情了,本来我该把你弄死的。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他闭着眼睛:“是有人让你这么干,还是觉得我看见什么了?”

“你说得都对,也都不对。”

“那我可搞不懂了,”他对国叔的故弄玄虚感到有些可笑,“不过我觉得你没把我弄死不是因为你心软了吧。”

“你说对了,我不把你弄死是因为我想从你身上抠点儿东西出来。要是能抠出点儿有用的来,没准我还能留你一条命。你要是老像现在这样装疯卖傻,那也对我没什么用,弄死你也就是迟早的事儿了。”

“可我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又哪儿来的有用的东西让你抠呢?”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居然挂着一丝讪笑。

“我告诉你,我是不信你什么失忆了。我还得跟你说一句:你落到我们手里是活该。你好好想想,现在除了我们之外,你还能靠谁。想活命,就跟我们实话实说。”

他有些无奈:“你打算让我想起点儿什么来,也该给我点儿提示吧。难道就让我这么硬想吗?”

“提示?”国叔看了看他,似乎有些迟疑。

“至少,”他想了想,“你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儿,我又为什么会在这儿吧。”

“这是我们的地盘,你躺的那地方是个废仓库。”国叔惜字如金,似乎根本也不想透露什么有用的东西给他。

他叹了口气:“让你们来找我的人,你也不会告诉我吧。”

国叔看了看他:“这你心里应该有数。”

他苦笑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国叔继续说道:“那个人,你应该比我们清楚。我们只是替人干活的,收钱办事,不会多打听雇主的事情。”

“可是,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打算违约了吧。这样合适吗?”

国叔冷哼一声:“这和你没有关系。我实话告诉你,把你的手指头剁下去,你就等于是死了。”

“怪不得你要切那根手指……怎么,和那个给钱的之间合作不下去了?所以,想从我身上弄点儿东西来要挟那个人?”

国叔皱了皱眉头:“看不出来,你倒是个聪明人。”

“你还有问题吗?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国叔咬了咬牙站起身:“你最好赶紧想起点什么来。”

“如果我真的告诉了你什么,你会让我走吗?”他一直没睁眼,像是说梦话一样冒出这么一句。

“那得看你说的是什么了。说不定,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国,免得我们放了你,你再被别人给宰了。”

听着国叔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他睁开眼睛,喘了口粗气。

有人进来了,他扭头看了一眼,那是梅姐。他轻声说:“你回来了?”

梅姐没说话,走到他旁边,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他小心地说:“其实,我已经没事了。”

梅姐对他的好无动于衷,转身去给他准备下一瓶葡萄糖。

他的胆子大了一些:“你是不是怕他们又来折腾我,才让我继续卧床的?”

梅姐还是不说话,他又说道:“你很善良。”

梅姐一边给他换药瓶一边说:“少说两句,养养精神不好吗?”

他笑笑:“不知怎么的,现在很想和人说话。”

“你老实点儿吧,我也只能保你一时,你别自己找死。”梅姐的口气十分生硬。

他笑笑,还是听从了梅姐的话,住了嘴。

本以为室内要安静一段时间了,谁知过了一会儿,又有人进来了。他抬头看了看,却发现是耳钉。

梅姐也听到了回事,回头问道:“有事儿?”

耳钉很礼貌地点了点头:“嗯,国叔让我来……看着他。”

他听出耳钉有些紧张,知道这年轻人是担心梅姐生气。而梅姐却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愤怒来,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你们还真是够小心的啊。”

耳钉干咳了一声,坐在了国叔刚才坐过的那把椅子上,却不说话了。

他知道耳钉一直盯着他,这让他感到很难受,只好闭了眼睛不去想这件事。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耳钉说:“梅姐,你要出去?”

他睁开眼睛,却看见梅姐再次走到房门口:“是啊,出去透透气,你好好看着他吧。”

梅姐的再次离开,让他的心里忽然感到一丝失落。看看一边的耳钉,他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无比的厌恶,如果不是这个人来,也许他现在还能和梅姐聊几句。

耳钉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快,立刻一瞪眼:“看什么看,睡你的觉。”

他已经睡得够多的了,现在根本也不困,但他又不愿意面对耳钉,也只能闭上眼睛。然而,眼睛虽然闭上了,心里却依然平静不下来。

这两天,他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脱离当下的险地,却一直没有头绪。虽然今天早上国叔似乎是给他开了个口子,他却不确定是否可行——他并不信任国叔。在他看来,国叔打的主意没准是,一旦从他嘴里抠出什么,立即杀人灭口。至于国叔许诺的出国之类的,在他看来全是屁话,他根本不相信就凭这几个流氓无赖能有那么大的能量。

更何况,就凭现在的情况他也提供不了什么了不得的内容,所以,虽然有了一线生机,他却仍然看不到曙光。

他想得头疼,不经意间睁开了眼,却看到耳钉又在玩手机。他眯着眼睛悄悄观察了一下耳钉,耳钉却丝毫没有察觉——手机上的内容似乎十分吸引人。

他的脑子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十分强烈,以致于他未及多想便开了口:“跟小玉聊呢?”

耳钉完全没料到他会开口跟自己说话,一时之间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问:“你说什么?”

他慢慢地问道:“你是在和小玉聊天吗?”

耳钉瞪起了眼睛:“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

耳钉恶狠狠地说:“关你屁事!”

他苦笑一下:“确实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想说话而已。”

“再说话撕你嘴!”

他摇摇头:“你不该拦着我说话。”

“你以为你是谁?”耳钉说着,攥起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显然是对他这句话很愤怒。

他对耳钉的恫吓并不觉得恐惧,满脸无辜地说:“多说说话,也许能回忆起什么东西来。”

“是吗?”耳钉看看他,忽然转了语气,“你爱想不想,跟我没球毛关系。”

他见耳钉的警惕性虽然很高,但智商明显不足,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你们那位国叔还盼着我赶紧想起什么来呢。”

耳钉顿时警觉起来:“国叔?怎么回事?”

他在后悔挑了这么个傻瓜说话,但又不想停下,只好说:“嗯,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你想啊。”

他快被耳钉给气乐了:“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啊。”

“我看你就是装蒜。”耳钉瞪起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的谈话技巧对耳钉完全不起作用,这家伙的头脑太简单了,且毫无逻辑感可言。这样的人确实不太好交流,但眼下,他也只能跟耳钉进行交谈了。

所以他又试着回到了刚才那个问题:“给你发短信的是小玉吗?”

“关你什么事!”耳钉又是这句话。

他有些无奈:“那姑娘好像对你不是太在意啊。”

“你胡说!”耳钉凶巴巴的,对他的话相当反感。

“不算胡说吧,看你发得挺勤的,收到的短信却不是太多。而且你每次看了一眼就开始回了,每一条也没几个字吧。”

“你再说!”耳钉真有点儿急了。

“算了,不说了,让你这么上心,那姑娘应该挺不错的吧。”他看似无意地转了话风。

“要你管。”耳钉余怒未消。

“你这孩子,说话老是那么凶干什么,聊聊天不行吗?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跑吗?”

耳钉被他磨得烦不过,不乐意搭理他,索性低下头,不说话了。

他有点为难,女孩子是男人们共同的话题这种说法显然不适用于两个敌对且年龄差距太大的男人。

耳钉又盯着手机不抬头了,他只好没话找话:“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你管我呢?”耳钉又开始瞪他。

他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我早都说了,我这样能跑吗?你那么凶干什么。”

“再废话,我真撕你嘴!”

“你们那个国叔是不是没跟你说,为什么要让你看着我啊?”他一气之下,打算吓唬吓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废话,还能干什么,怕你……捣乱……”

耳钉似乎想说怕他跑了,但联想起他说了两次“我这样能跑吗”,又把“跑”字给咽下去了,生生换成了“捣乱”。

他这回真笑了起来:“捣乱?我跑都跑不了,能捣什么乱,你见过躺在床上捣乱的人吗?”

耳钉虎着脸,一言不发。

他再次问道:“你跟国叔几年了?”

耳钉还是不说话,他似乎也腻味了“关你什么事”这句话了。

他躺在床上,又随便问了几句话,耳钉却依然不理他。他眼看着完全无法和这个小伙子交流,一时有些丧气灰心,喘了口气:“那两个人跟你们也是一起的吧。”

“哪两个人?”耳钉随口问了一句。

“就那一男一女,好像是夫妻。他们走之后,你们就来了。”

耳钉忽然瞪起了眼睛:“在哪儿?”他不像是生气,倒像是紧张。

“就在咱们见面的那个房子里头……”

耳钉的脸色忽然变了:“你老实在这儿待着。”他撂下一句话就跑了出去。

不大会儿的工夫,耳钉回来了,还带着国叔。国叔拧着眉毛:“你说你见过谁?”

他看了看国叔,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一男一女,好像是夫妻。”

“他们干什么去了?”

他回忆了一下,索性说:“我从头跟你说吧。当时我刚醒过来,他们俩就去了。男的找女的要钱,说是要跑路,女的就给了他五百。两个人说完话……”他有意把两个人的苟且给闪过去了,“就发现我了。男的要杀了我,听他的说法,好像是杀了人,不愿意让人发现行踪。男的被我打跑了,女的也吓跑了,然后我站起来,走到门口,就遇上你们了。”

“那两个人长什么样?”

“男的很瘦,女的很胖,长什么样看不清楚,那里面太暗了。”

“你说把那男的打跑了,那你打他哪儿了?”

“我在他小肚子上踹了一脚。”对于醒来之后的事情,他记得还比较清楚。

“你要是听见他们的声音能认出来吗?”国叔提出了一个让他没有想到的问题。

“应该能吧……”他迟疑了一下,“怎么,这两个人……”

“你别废话,让你认你就认。”

他叹了口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歹也告诉我一声啊。”

国叔看了看他,喘了口粗气,没说什么。

到晚上,梅姐给他拔了针头。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臂:“明天就不用挂吊针了吧。”

“想打就打,不想打也行,反正,你基本上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他动了动,觉得身上还有点力气:“我想坐起来,行吗?”

“随你。”

于是他便试探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刚刚从被子里直起身子,他觉得身上有些冷:“能帮我披一件衣服吗?”

梅姐看了看他,给他披了件外套——那是他醒来之后身上穿的衣服,梅姐随即把枕头塞在了他的背后。

他靠在枕头上,看着梅姐,语带感激地说:“麻烦你了。”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干。”梅姐说完,便欠身坐在了他的脚边,“身上感觉怎么样?”

“嗯,没有力气,别的都还好。”

“差不多好了,不过,你要乐意,还可以在这儿躺着。”

“他们乐意吗?”

“我乐意就行了。”

“你就不怕我跑了?”

“我不怕,你爱跑不跑,反正我这个小屋已经被他们看得死死的了。”

“抱歉……”

“跟你没关系,他们也怕我跑了。”

“为什么?”他有些意外。

“他们对谁也不信任,包括我。”

“原来如此……”

他停了半晌:“你有镜子吗?”

“你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忘了?”梅姐站了起来,走进了里屋。

“也许吧。”他嘀咕了一句

梅姐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面镜子。

他从梅姐手里接过镜子,看了看:“看来我的长相跟我想得差不多。”

梅姐看看他:“看来你也不是把什么都忘了嘛。”

他一笑:“他们都叫你梅姐,你的真名是什么?”

“别打听了,”梅姐慵懒地说,“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他把镜子往床上一扔:“你还记得我被他们关的那个楼吧。”

梅姐“嗯”了一声:“怎么?”

“那栋楼后面有个破房子,不算小,一般不锁门,里面除了一些架子之外什么都没有,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我也不清楚,你最好也别打听。”

“怎么,那地方有什么不得了的吗?”

“我说不好,你说的那个破房子我知道,另外一面就是海。但里面是干什么的,他们从来不肯告诉我。我就知道,那地方不能随便进去,这是他们特意关照过我的。”

“那可怪了……”

“怎么怪了?”

“我就是在那房子里醒过来的。我想不起是自己到那儿去的,还是被人弄过去的了。”

“是吗?”梅姐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还遇上两个人,跟那个国叔一说,他好像还挺紧张的。”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窥伺着梅姐脸上表情的变化,然而梅姐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太让人生疑的神情,只是淡然地回答道:“也许吧,那个地方应该对他们很重要吧。”

“他们还仔细问了我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好像是要把他们找出来。还问我光听声音能不能认出他们来,搞得跟警察似的。”他居然笑了出来,似乎觉得国叔的话很幼稚。

“你还笑得出来吗?”梅姐冷冷地说,“你别以为他们真会找你认什么人,没准他们现在已经搞掉那两个人了。”

“是吗?”他有点疑惑,“那两个人不像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啊。”

“你好自为之吧,他们现在不杀你不等于以后也会留你一命……”

他压根听不进梅姐的话,因为另一种可能性此时忽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你认不认得这样的人,两夫妻,都是四十多岁。男的很瘦,女的很胖。两个人可能很久没见面了,男的杀过人,不敢随便出门,但他身上没什么钱,有时候还得冒险出来找女人要钱……”

“我知道。”梅姐淡淡地说,“如果你在那个房子里遇见的是这两个人的话……”她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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