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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夏侯灵澈彬彬有礼，对着那个女人打招呼。
南素柔双眼微微眯起，她几乎不认得面前这位，八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南洁真还是魏国夫人的时候，比现在这个样子可丑多了……
看来经历一场改朝换代的浩劫，南洁真进步了不少。
南洁真对着夏侯灵澈礼貌地点了点头，视线转移到夏侯灵澈身边的南素柔身上，一时之间，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恰在此时，一名翩翩公子从外边走了进来。
那个人彬彬有礼地说了一句：“小姨，你回来了。”
南素柔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人一身藏青色的锦袍，头发用玉冠半束，皮肤白皙，五官清俊，身形高大。
也难怪南素柔对这个声音不熟悉，因为过了八年，说话人的声音变得成熟了。
南千颂如今看起来相比八年前丰盈了许多，当时是正直成长时期的少年，身材纤长，如今是个成年男人了。
南素柔面上浮现出温婉的笑意，“嗯。”
南素柔眼神微微一转，视线落在了站在南千颂身边的小女孩儿身上，唇角微微上扬。
南素柔再度看向南洁真，眼神闪烁着奇怪的光亮，“表姐。”
南洁真整个人傻站在原地，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钉在那里，面色苍白如纸，有些惊恐地望着南素柔，她深吸一口气，然后仿佛呼吸岔气，“你……”
南洁真的眼神仿佛很拒绝看到南素柔，她双手颤抖，似再极力克制着什么。
夏侯灵澈眉梢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双唇弯起。
南素柔看到南洁真的样子总觉得很奇怪，而看夏侯灵澈的表情，似乎是知道什么。
南洁真的额头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细小汗珠，突然间注意到其他人的视线，立即定了定神，“你们要吃什么，跟掌柜的说一声就是了，他认识丞相大人，我还要去忙乎，多有怠慢，请多包涵。”
南洁真的客套话说得很牵强，而且用词也很不自然，语气干巴巴，扔下这样一句话，她也不等别人反应就立即转身离开。
南千颂担忧地望着自家母亲的背影，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南千颂紧锁眉头，回过身来瞧向夏侯灵澈，有些不好意思地唤道：“小姨丈……”
南素柔蹙起眉头，虽然这个称谓在前世的时候南千颂唤过无数遍，而且最后这称谓还被南千颂换为“妹夫”。
夏侯灵澈淡淡地瞧了南千颂一眼，“看起来你娘并不欢迎我们，我们还是去别处吧。”
南千颂原本就佩服南素柔，他对南素柔的恐惧已经超越了他对他自己并不了解的夏侯灵澈，他看到夏侯灵澈作势要走，忙不迭地伸手阻拦：“姨丈，我母亲最近因为生意，人都有些恍惚了，刚刚实在是抱歉，还请多多包涵，今次由我来为你们点餐吧。”
他特地加重了“姨丈”这个称谓。
夏侯灵澈诡异地回过头来，“你跟我年岁差不了多少，这么称呼我，真是让我感觉自己是个老头子。”
“那也没办法呀，谁让小姨辈分高呢。”南千颂低声笑道。
“既然你赔礼道歉，我也就懒得移步了。”夏侯灵澈漫不经心地转头道：“你说是不是啊？娘子……”
“我随意。”南素柔不咸不淡道。
见到两个人松了口，南千颂面上露出了松一口气的表情，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到上面的雅间吧，我为你们点餐。”
南千颂给二人引路，来到一个在南素柔看起来并不算高档次的雅间。
南素柔和夏侯灵澈坐到位置上，南千颂就开始喋喋不休。
南千颂是聪明人，并没有一直询问夏侯灵澈，而是跟南素柔说着话，他记得南素柔的饮食喜好，专门推荐了软的食品，没过一会儿就下好了订单。
但菜肴上来之后，他们都食不甘味。
南素柔知道南洁真的确有问题，但是，南洁真的反应实在太大了，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特别是南洁真看南素柔的表情，那分明是在看一个死人……
“小姨……”南千颂忽然出声。
这突然冒出的话把南素柔给吓了一大跳，南素柔转头，发现南千颂站在她侧边。
“有什么事情就说。”南素柔斜了南千颂一眼。
“我母亲她……”南千颂欲言又止，“请你原谅她当初的错误。”
“我根本从来就没计较过。”南素柔低下头，她压根没空去理会南洁真。
南千颂偷偷瞧了夏侯灵澈一眼，然后用询问的语气对着南素柔说道：“小姨，你能跟我去母亲那儿一会儿吗？”
听到这句话，南素柔双眼微微眯起，“到底怎么了？”
南千颂再度瞧了夏侯灵澈一眼。
夏侯灵澈放下筷子，盯着南千颂半晌，淡淡道：“我们回府。”
南素柔不明白夏侯灵澈的意思，还没有机会提出反对意见，便被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就这么拽着出了雅间的门。
“走开！都给我滚！”
雅间的门扉才被打开，南洁真沙哑的尖叫声便传了过来。
掌柜和仆众站在尽头那个房间的门口，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
南素柔疑惑地回身看向南千颂，南千颂回了她一个无奈的表情。“小姨，或许你有办法开导母亲，她现在情绪不好，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南素柔还没有回应，夏侯灵澈便道：“她心里有鬼，谁都不可能劝说得了。”
南千颂似乎有话要说，便一直跟着他们。
夏侯灵澈也没有刻意赶人，任由南千颂跟着他们去了丞相府。
而与此同时。
金惠园，二楼。
自从没了贵族的称号，南洁真把偌大的魏国公府也给卖了，藏了一笔小钱，然后在别人看起来像是表面上再度白手起家的模样。
因此南洁真一家都是住在金惠园的。
二楼尽头的房间，是南洁真的屋子，就跟当初的康城苑一样。
南洁真从见到南素柔起，便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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