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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俞闵也觉得这话教训过了，朝白政楷暗示似的看了一眼。
白政楷知道她的意思，可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句，“以后少跟周彦庭这样的人来往，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情，你别再指望我跟顷泽帮你。”
秦俞闵强挤出一个笑容，支走白秋妍，“小妍，你帮妈上楼去拿一个玉镯，就在梳妆台的抽屉里。”
秦俞闵的意思，白秋妍当然懂，她微微点头，“好。”
白秋妍走后，秦俞闵脸上的笑就没有了，“好不容易小妍回来一次，你就不能少说一句，干什么总提以前的事，她现在就够苦了……”
这话开始是指责，可是着秦俞闵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眼睛里满是水雾。
“我这是为了谁好？以前就是听你的，把她惯的没样子了，你就只想着她，谁比她好过？”最后一句白政楷低吼道，一脸铁青。
“你小点声音。”秦俞闵急急说了一句，“让小妍听见了，你是想着她永远也不回来是不是？”
白政楷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客厅回归了安静，可是白秋妍的心里却不安静起来。
楼下的声音一字不差的钻进了她的耳朵，就像疤痕只能被衣服掩盖而不会消失一样，心里的刺也不会拔掉。
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白秋妍才打开秦俞闵卧室的门，然后走了进去。
刚找到秦俞闵所说的玉镯，门就被打开了，秦俞闵走了进来。
“是这个吗？”白秋妍拿着手里的镯子问。
“嗯。”秦俞闵走过来拉着白秋妍的手，然后坐到床上，她把白秋妍递过来的玉镯给她戴上了。
“妈？”看着手上晶莹无暇的镯子，白秋妍有些惊讶。
秦俞闵却笑了笑，“这是我结婚那天，你姥姥给我的，我平时也不经常戴，搁着也是搁着。”
这个玉镯的成色十分好，一点杂质也没有。
白秋妍的肤色本来就偏白，这个镯子跟她十分相称。
秦俞闵端详着白秋妍戴手镯的手腕，笑着说，“还是你们年轻人戴着好看。”
白秋妍心里有些涩，开口说，“妈，你也很年轻。”
“跟你们比不了，你就戴着吧，很好看。”
秦俞闵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你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昨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听见你要回来他还是很高兴的……你别怨他。”
“我知道。”白秋妍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后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秦俞闵眼圈红得厉害，却没有落泪，半责怪半心疼的说，“说什么傻话呢，都过去了，别多想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怕再待下去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伤感的话，秦俞闵说，“下去吧，你爸还在楼下等着呢。”
等白秋妍跟秦俞闵下楼的时候，正好门铃响了起来。白家的保姆立刻走过去开门，没想到进来的人竟然是顾顷泽。
白秋妍怔了一下，之后又别过去视线了。
顾顷泽没说要来，她还以为今天他不会过来了，难怪早上会留在别墅吃饭，白秋妍眼睛黯了黯。
看见是顾顷泽，白政楷一直严肃的脸缓了缓，“顷泽你来了啊。”
“爸。”顾顷泽叫了一声，看见秦俞闵他说，“妈。”
跟对待白秋妍的冷冰冰不同，顾顷泽现在恭敬而热络。
这并不是刻意装出来的，顾顷泽对白家二老的确十分敬重。
可从始至终，顾顷泽都没有看白秋妍。
餐厅里，长方形的餐桌上摆放着一道道精致，卖相十分不错的菜式。餐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中央放着盛开的百合花，淡淡的花香让人更添食欲。
白秋妍安静的低头吃着食物，一言不发，竭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隐藏起来。
白政楷端起酒杯，跟顾顷泽说话，“好久没聚在一起了，来，喝一杯。”
“今天我开车来的，不能喝酒。”顾顷泽端起一旁的茶，敬白政楷，“下次吧，我肯定跟您喝一个痛快。”
他这样说，白政楷也没有为难，喝了一口酒问顾顷泽，“听说你准备再投入一块地，建成度假村？资金够吗，不要从银行贷款，不够就从我这里拿。”
“不用，我让财务那边整理了一份报表，有三份款项正好可以收拢回来，资金链不会因为购买这块地皮中断的。”顾顷泽解释。
“没问题就好。”白政楷说了一句，就没再说话了。
顾顷泽端起茶去敬秦俞闵，“妈，生日快乐。”
秦俞闵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说了一句“要常来”就喝了一口。
“我知道了。”顾顷泽应了一声，然后说，“我在度假村给您留了一个院子，里面有六个房间，如果爸没有空陪您去，您可以邀请其他太太一起去玩。”
“你倒是了解他没时间陪我。”秦俞闵用玩笑的口吻抱怨，“他成天就知道忙，恨不得把睡觉的地方搬到公司。”
“我就是在家，你还不是去找那些太太，做瑜伽，去购物。”白政楷反驳。
“这样，这次去度假村就让爸陪您一起去，好好在那里住几天。”顾顷泽出来圆场。
秦俞闵看了白政楷一眼，“他哪里肯去。”
“你怎么知道我不看去？”白政恺哼了一声。
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有白秋妍眼神微黯，自始自终一言不发。
吃过饭，顾顷泽陪着白政楷下了两盘棋，后来接到一通电话，公司那边有急事要他处理，所以不得已只能先走了。
白秋妍在这里待着也不自在，等了一会儿，她也提出要走。
秦俞闵见留不住，就亲自把她送了出去，趁着就她们两个的时候，秦俞闵问，“顷泽对你怎么样？”
“很好。”白秋妍嘴角弯了一个很浅的弧度，为了让秦俞闵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秦俞闵就叹息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半天她才说，“顷泽是一个好孩子，你也是，你们相处的好……我就不……唉……”
“不担心”这三个字秦俞闵没说出来，她怕自己说出来就真忍不住要落泪了，声音哽咽的厉害。
“我们没事……很好。”白秋妍的声音轻而淡，“妈，你不用担心了。”
“那常回来看看。”秦俞闵犹豫了一会儿说，“你要是在家里觉得不自在，我们出去也可以。”
“嗯。”白秋妍点了点头。
她们正说着，白家佣人就推着一辆自行车走了过来。
秦俞闵看白秋妍一眼说，“这里离公交站远，你来时候是自己走来的吧，骑上这个还方便。你就放到公交站旁边的那个商店就好，我跟他们经理打过招呼了，下次来的时候你再骑回来。”
一个从来没有坐过公交车的人，却为了让她少走些路，特意查了查站牌，白秋妍心里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愫。
不管她以前有多任性，眼前这个女人一直在包容她。
白秋妍动了动唇，“我知道了。”
嘴唇抿在一起的弧度，多少有点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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