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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关部谭经理进来的时候，廖东升的办公室已经整洁如初，地上的文件已经被全部捡了起来。
廖东升从不愿意把自己失态的一面让下属看到，因为那会影响自己的威信。
李秘书拿了签好字的文件便退了出去，留下廖东升和谭经理单聊。
谭经理还不知道公安已经介入药品回购调查的事情，所以并不知道廖东升要跟自己谈什么。
“舆论引导的如何？”廖东升问谭经理。
“廖总，”谭经理把工作开展情况进行了简要汇报，“目前来看，一切都在可控范围，但是这个堰塞湖能坚持多久，我们没有信心。”
“有没有比较切实有效的办法？”廖东升继续问到。
“一旦查实，损失肯定避免不了。”谭经理继续汇报，“我个人的建议是在结果出来之前，先割肉，尽量把损失降到最小。”
“怎么割肉？”
“弃车保帅。”
……
“谁是车，谁是帅？”
谭经理本想把制药公司从集团公司剥离的建议提出，但听到廖东升语气中的不高兴，便把想法咽了回去。
见谭经理并没有什么继续的反应，廖东升知道这事换做谁也挺为难，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明天扶贫动员会如期举行。”廖东升说到，“你出去忙吧。”
廖东升硬生生把那句“虽然我并不觉得这次会议是一个好的公关方案咽了回去。”
他没有讲出来，没有说给谭经理听，是因为他不想动摇军心。他深谙集中与民主的道理。
……
所谓的扶贫动员大会和集团中层干部大会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非要找一些什么不同，也就是“尚志集团扶贫动员大会”的会标特别醒目，主席台就坐的一众高管各个神情严肃，虽然他们没有一个人会真正去开展精准扶贫活动。
那些即将开赴边穷地方开展精准扶贫工作的电人基本都是各个部门选派上来的，已经一人胸背一朵大红花在会场前排就坐。说是选派，其实也就是一些经济待遇和仕途前景的优惠下，有人主动担当，有人半推半就，有人被推荐的结果。
当然，坐在主席台上的高管们并不会去关心台下前排就坐的身背大红花的员工们的真实想法，他们在乎的是每个部门都不辱使命，服从安排听从指挥，如期选出了即将开赴前线为公司做贡献的人。
益凡传播在这次扶贫动员会上主要工作是后期宣传。整个动员会过程都由尚志集团内部完成，主要工作在行政部，也就是聂荣那里。
聂荣向廖东升作了汇报。说一方面行政部人手有限，另一方面既然益凡传播要负责后期宣传推广工作，最好前期就参与进来。无论是镜头语言组织，还是会议节奏把控，都是有利的。
廖东升同意了聂荣的建议，毕竟他根本不会想到聂荣要让林沂去播放那段他精心制作的扶贫动员“宣传片”！
这也是聂荣需要林沂提前介入的真正原因。
会议的第一项议程是刘尚志作动员讲话，第二项议程便是观看尚志集团扶贫动员宣传片。
宣传片一方面是介绍尚志集团多年以来的发展历程和社会担当，另一方面则是落笔本次精准扶贫宣传。
廖东升把自制的特别宣传片，内容主要是尚志集团如何拿到江城生物制药所股权，以及这次精准扶贫的真正目的的一系列影像资料。
在会议开始之前，聂荣便把U盘给了林沂，告诉林沂，自己一会儿还得组织扶贫队上台受旗，后台控制的事情就全权拜托林沂了。
林沂当然听得懂那句全权拜托，就是就是在播放宣传片的时候偷梁换柱。
林沂点了点头，“好！”
林沂的好不是说给聂荣的，而是说给自己的。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当然，林沂知道这件事风险很大，弄不好自己得进去。放在以前，她可能会觉得无所谓，但现在不一样了，母亲老了，身体不好了。
她必须要保护自己。
所以，在聂荣给她U盘的时候她偷偷录音了。
“聂总，这是什么？”她刻意问到。
“一会儿的宣传片。”聂荣说到，脸上自然还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没有提前拷贝到电脑上吗？”林沂为了尽可能给自己留足证据，所以多问了一句，虽然她早已心知肚明。
“电脑上拷贝了，但有一个备份不是更稳妥吗？”聂荣说到。
……
在聂荣看来，这段对话不过去林沂和自己对尚志集团丧钟命运的调侃，并不知道林沂是要作为最后保护自己的武器。
都想杀人，但到底谁才是真正借刀之人？
只有看最后谁有更多的武器。
……
刘尚志的动员讲话结束后，会场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刘尚志即将退休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这可能是刘尚志在集团中层干部大会上的最后一次讲话，对那些新提拔的中层干部，这是集团一把手的第一次讲话，也是最后一次。对那些老员工，也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所以谁心里都有些激动。
林沂没有想到刘尚志有如此大的群众基础，她想到了梁涛，想到了自己那个市侩的领导。突然对第二个议程更加期待。
自己只要把U盘里的宣传片一播放，不光是尚志集团会喝一壶。益凡传播也不可能脱得了干系。
梁涛自然会受到牵连。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那个多次给自己穿小鞋的领导，现在正坐在会场后排的一个角落？看着现场热烈的场面，他可能在幻想自己哪一天坐上集团公司一把手的时候，在主席台指点江山，台下一定会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想想还不只是一点点小激动。
掌声落下来，主持人宣布开启大会第二项议程。
观看扶贫动员宣传片和为扶贫队授旗！
林沂从口袋里摸出了U盘，然后插入电脑，点开U盘。
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命名为宣传片。
林沂正要双击“宣传片”，U盘被一只手从电脑上拔了出去。
“林沂，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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